盲婆走了,村里人人都嫌晦气,没人肯帮忙。 最终还是最凶的牛婶儿一家骂骂咧咧地过来帮忙。 「要不是住你们隔壁,这个忙我是打死都不会帮的! 「赶紧把老婆子抬上山埋了好安生过日子,这把子晦气可别进了我家的门了!」
我从来没见过沈渊这么凶,我捂着嘴巴不敢再哭了。 我脸上全是眼泪,还不停抽泣地嚼着嘴里的糖。 这是我第一次尝到糖的滋味,就算是和着眼泪也是甜得不行。
到嘴的糖就这么被扔掉了,我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我心里恨死沈渊了! 我不理沈渊了。 他给我摘的野果我赌气拿去喂小鸡。 他给我熬的鱼汤我故意打翻在地。
她找了一圈没找到沈渊,开始骂骂咧咧, 「破孩儿,人小心眼大,把累赘扔给我这个老太婆自己跑掉了! 「要是被我再碰见,我非打死他不可!」 盲婆用那把米给我熬了稠稠的粥水,喂进我嘴里的时候甜滋滋的。
我妈是 90 年代少有的叛逆少女。 19 岁生下我时,她连我爸是谁都不知道。 一向很酷的她觉得又黑又皱巴巴的我丢了她的脸。 她偷偷把我扔掉。
下一刻,警察冲我身后破口大骂:「你们怎么看人的?怎么连个小姑娘都守不住。」 什么?我浑身血液都冻结住,脑子一片空白。 所有希望凝固成刺骨的绝望。 我僵硬转头。
这次,我总算把外婆送了出去,死得不算亏。 斧头斩下,我认命地闭起眼,惨叫声随之响起。 可,那不是我的—— 是外婆,她在关键时刻折回火中,扑在我身上。 她用身体硬生生扛下了这一斧!
无论狂风洪水还是严寒干旱,都没法摧毁它。 它可以生在峭壁,也能长向云端,与天争高。 我发誓要像野松一样不断向上,上最好的学校,最好的专业,赚很多的钱。 这样外婆就不用起早摸黑,不用闻那么多油烟,不用受到三姑六婆的嘲笑。
那一瞬间我羞愤得恨不得死去,同学们前脚离开病房,就如释重负地讨论起来。 「喂,等会去哪哈皮,去东城那家 KTV 吧,韩语歌最全!」 「哎,来医院真晦气,得买点碌柚叶洗洗才行。」 瘫痪十年,足以让过去那个意气风发,争强好胜的秦松彻底死去。
高考前一晚,我被强奸了。 两个杀人犯入室行凶,当着外婆的面糟蹋了我。 又当着我的面,勒死了我外婆。 捡回一条命的我,从备受瞩目的清北预备生,成为全身瘫痪连上厕所都没办法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