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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很亲昵仿佛有千百只小蚂蚁爬过江幼橘的心头，挠得她牙痒痒。她恍惚间在想，原来陶嘉月说的那种“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是这种感觉……她的脸有点烫，生怕气氛太僵硬，忙不迭地转移话题，“学长，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生日的吗？”程时“嗯？”了一声，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怎么知道的？”咦，江幼橘心想，她还以为程时会觉得是他表姐宋芷璐告诉她的呢。前几天看宋芷璐发了条朋友圈，定位是首都，一个大哭的表情，看起来已经被家里人带回去了。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程时轻笑了声，说道，“宋芷璐不知道。我没有跟别人提过我的生日。”他很久之前，就不喜欢过生日了。江幼橘“啊”了一声，只好乖乖交代，“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身份证……”难怪。她低着头，刘海无意识地垂下来，柔软的发丝轻轻扫过她的眼睛。程时微微垂眸，勾住这缕发丝，别到江幼橘的耳后。温热的手指轻拂江幼橘的脸，好似有火苗在烧，留下阵阵热意，隐隐浮动着清冽的气息。这个动作过于亲昵，江幼橘抬起脸，眨着一双清亮的杏眼，几乎将茫然无措写在脸上。程时却收回手，若无其事地转走了她的注意力，“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除了他的生日之外，还有什么重要的节日吗？江幼橘想了想，没反应过来，摇头。“冬天的第三个节气，大雪，”程时说，“我爸爸说我出生那天，他的家乡下了一场十年难遇的大雪。”所以给他起名为“时”，珍惜这段深刻难忘的好时节。可惜这段温馨难忘的时光只有八年，而在一家三口之中，只有他还在意那段没有记忆的过去。江幼橘眨了眨眼，说道，“那我们刚好相对耶，我的生日是三月二十一日。”学过地理的人，对这个时间都有一定的敏、感，程时笑笑，“很好的时间。”春分啊。冰雪消融之后，第一场热烈灿烂的阳光，明媚又漂亮。*冬天气势汹汹地席卷了整个滨城。一夜之间，气温逼近个位数，路上的行人开始乱穿，光腿短裙长靴到棉袄羽绒服，应有尽有。紧接着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雨最是恼人，伞根本遮不住，风一吹，雨丝争先恐后地往脸上扑。教室门口的走廊上挂满雨伞，雨水沿着伞向下落，水分蒸不干，地面湿湿滑滑，冷空气嗖嗖地往衣领里钻。陶嘉月难得差点迟到，一边搓手一边呵气，嗓音都打着颤：“冷死我了冷死我了，这降温是想要我的命吗！”旁边的同学赞同地接话，“今年的天气超级奇怪，就——跟闹着玩似的，说升温就升温，说降就降。”江幼橘在讲台上收作业。将作业一本一本摞好，瞬间占据大半张书桌。但早读铃已响，要等老师走，才能把作业送上去。江幼橘和陶嘉月的书桌是共享的，中间放着一个书立，两个人平时要用的书都放在里面。看着江幼橘冻得红彤彤的手，陶嘉月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橘子，这个时候，你就知道一个温暖的男友口袋的重要性了。”江幼橘：“……”“你赶紧把作业补完，就等你了！”陶嘉月一边搓手一边飞速抄答案。“还不是因为昨天游戏出新活动，一肝就肝到凌晨，不然我也不会来不及写作业……嘶，这温度怎么降l̶l̶l̶得这么快，冻死我了。”江幼橘说道：“可能因为前几天大雪吧。”“老祖宗还是有点东西的，一到时间就降温，”陶嘉月摇摇头，“不过我讨厌冬天，什么时候才能升温啊！”江幼橘安慰她，“放心啦，过了冬天，春天很快就会来的。”而且，她想，冬天也很好。可以吹着暖空调，和朋友一起吃热气腾腾的火锅。裹上围巾帽子手套，冒着雪去看一场电影。一切都变得值得期待起来。不过，最近的天气实在说不上好。雨越下越大，周六下午放学的时候，天空中居然还传来阵阵雷响。陶嘉月咂舌：“这雷打得也太随便了，十二月居然也能打雷？”江幼橘把书包拉链拉上，朝着窗户外看了一眼。灰蒙蒙的一片，连建筑物都看不真切。两人放学一起走，陶嘉月带江幼橘去他们家的餐厅吃饭，一家卖海鲜的酒楼，周末人气旺盛，生意很热闹，那位胖乎乎的陶叔叔忙得脚不着地，跟陶嘉月打了声招呼，让店员带他们进包间，马上又走了。陶嘉月已经习惯他的忙碌，拉着江幼橘去楼下选海鲜，“放宽心橘子，今天的开销都记我爸账上，我们随便选。”江幼橘笑眯眯的：“谢谢陶大小姐。”她家离海虽然也不远，但平时吃海鲜也不多。孟婷胃不好，海鲜性寒，江明远也就偶尔做两顿，给她解馋。陶嘉月大手一挥，点了一桌特色菜，让江幼橘每道都尝一口。最后两人实在吃不完，一个个撑得走不动路，互相搀扶下楼。江幼橘由衷地感叹：“自家开餐厅好幸福。”她爸爸也有个餐厅梦，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实现。陶嘉月有点好奇：“橘子，你家人是做什么工作的？”江幼橘道：“我妈妈是老师。”陶嘉月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不过看江幼橘这个性格也不是在管教下长大的人，她顿时开始同情那些学生：“多好啊。那你可以在他们考试的时候大摇大摆地进教室走一圈，然后抱着老师叫妈妈。”江幼橘：“……”“我觉得可威风了！我跟你说，我上初中的时候，我们班主任就会带她小儿子来，那个小屁孩，还学他妈妈，装模作样地喊我们学生，所以我心里也有这么个梦想。”她的梦想还挺特别。不知想起什么，陶嘉月又问，“你妈妈教初中高中？你家是不是经常有学生过来啊？嘿嘿嘿，多好的机会啊，看看小帅哥。”*橘子：嗯，家里已经住一个了。第60章 服务吗真相就是江幼橘妈妈还真这么做，家里已经住一个了，但江幼橘肯定不能告诉陶嘉月，在她这里，程时还是她的“哥哥”。她打着哈哈：“这个还好，我妈妈一般周末去教室答疑……”“轰隆”一声，惊雷作响，江幼橘被吓了一跳，半眯着眼睛抬头，感觉连耸动的云层好似都颤了颤。两人挤在一把伞下，手挽着手，陶嘉月靠着她的肩膀，又来劲了，“小橘子，你怕打雷吗？”江幼橘说还好。以前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怕，现在已经好了很多。陶嘉月见她一脸淡定，坏心眼就起来了，“我跟你说，我昨天晚上看了本无限流，里面有个副本讲规则怪谈的，就是在这种烟雾弥漫的城市，所有的人必须遵守规则，不然的话，就会被执法者抓走。” “你知道那个执法者是怎么设定的吗？就是雨丝变成的长发女鬼，扯开雾气，然后掐住你的脖子……”她边说边把冰冰凉凉的手贴在江幼橘的脖子上。“陶！嘉！月！”江幼橘差点没撑住伞，又羞又恼地看着她，把她的手拍开，“你不要吓我！”陶嘉月很无辜：“这就吓人了吗？我再跟你讲讲，还有这个雷也是一种预告，晚上十点以后街道上不能有行人走动，否则……”江幼橘把伞柄塞进她手里，让她自己撑。陶嘉月笑得肚子疼，“橘子你也太不经吓了，不好玩。但那本小说真的很好看，我把书名告诉你，你要不要试试？”她发了张截图到江幼橘手机上。江幼橘嘴上说着不看，到底没抵住诱惑，洗完澡上床后，想着没什么事，打开了那本小说。犹豫片刻，她又把芝麻糊捞进怀里，把暖烘烘的小猫咪抱得紧紧的。好了，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可以看小说了。芝麻糊在她怀里挣扎了一下，没挣脱。陶嘉月说得没错，这本小说很精彩，还是本完结书。她从九点开始看，一口气看到十一点半，看到了陶嘉月提到的那个副本。雷雨夜的蒙面怪物。会把人掐死的长发女鬼。雷声轰鸣的时候，女鬼转过头，露出一双像灯泡一样的大眼睛。“刺啦”一声。房间里骤然陷入一片黑暗。江幼橘僵硬地低下头，在她怀里看见了一对灯泡似的大眼睛，幽幽地盯着她。啊啊啊救命！她惊叫一声，吓得把怀里的一团丢了出去，专心舔爪子的芝麻糊刚抬起头，就被丢进了床头的另一端。芝麻糊：“喵呜？”小猫咪又做错了什么？窗外的雨还在下，江幼橘按了几下开关，灯毫无反应，空调也不再运作，还真停了电。心砰砰直跳，她把芝麻糊重新抱进怀里，“不好意思啦……”大晚上的真有点吓人嘛。然而小猫咪很记仇，甩了甩尾巴从她怀里跳出去，轻车熟路地开门跑走。猫咪本就喜欢在夜间活动，停了电它也能行动自如，反倒是江幼橘不敢动。她满脑子都是晚上十点以后不能随意走动。芝麻糊跑出去的时候没关门，门拉开一条缝，有光渗出来。江幼橘把门拉开，江明远端着一支蜡烛走出来，手机上是微信聊天页面。“好像是我们单元楼的电缆烧了，在紧急抢修，”他转头看向江幼橘，“甜甜？这么晚还不睡吗？”不接孟婷的时候，江明远一向是老年人作息，晚上十点睡，早上六点起，到楼下晨练两个小时，还跟社区的老大爷们一块打太极拳。江幼橘哭丧着脸：“什么时候能来电啊？”“这么晚了，得明早八点以后吧，”江明远摸摸下巴，“早点睡，睡一觉就好了。”江幼橘只好嗯一声。江明远举着蜡烛，“你要蜡烛吗？我这还有，给你也点一支。”江幼橘惊恐：“！！不不不谢谢爸爸！”女儿跑得飞快，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江明远莫名其妙地摸摸鼻子，觉得最近跟女儿说话少，越来越猜不透他们小姑娘的心思。他总不能去问程时吧？江明远朝着书房的方向瞪去一眼。家里停电，也不出来关心下小姑娘，怎么当哥哥的。程时倒是想出来，书房的门已经推开，还没跟江幼橘打个照面，就被江明远挡住。他看在眼里，心中觉得好笑，没说什么。江叔叔这么大年纪，还喜欢吃老婆和女儿的飞醋，这一家人，都很可爱。门开着一条缝，一个灰溜溜的小脑袋钻进来，圆润的眸子直视他。程时弯下腰，把猫抱起，“你怎么在这里？”芝麻糊“喵呜喵呜”不停，四肢一并缠上他的胳膊，赖着不想走。程时挑了下眉，把它抱进来。江幼橘回到房间，耐不住心痒痒，钻进被窝，又把小说打开。反正今晚注定要荒废，那就浪费到底。剧情正在精彩时刻，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主角紧张，江幼橘也紧张。窗外雷声震耳欲聋，老房子隔音本就不好，江幼橘把门窗都关紧，也遮不住外面的声音。她被剧情吓得激灵，抱紧被子，下意识去寻找暖洋洋、毛茸茸的小猫咪，一摸，被窝还是凉的。芝麻糊之前跑出她房间，眼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它平时去的地方很少，要么趴在客厅的猫窝，要么赖在江幼橘的床上，除此之外，只爱去一个地方。江幼橘没敢自己一个人出门。手指在手机联系人列表划动半天，点进程时的聊天页面。【爱薄荷糖的芝麻糊：111】【C：？】【爱薄荷糖的芝麻糊：芝麻糊在吗？妈妈想它。】程时看了眼趴在他枕头上打盹的芝麻糊，打字：【芝麻糊让妈妈自己来找它。】江幼橘：“……”他就知道捉弄她！【爱薄荷糖的芝麻糊：告诉芝麻糊今晚不用来了，妈妈今晚锁门，不收离家出走的逆子。】程时勾了下唇，回复道：【这位小姐，你好像需要一些援助。】【需要为你申请快递上门服务吗？】*这种服务可能不够。第61章 像撒娇江幼橘的心被他说动了。虽然芝麻糊很粘她，但明显更听程时的话，江幼橘很早就想教育这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猫咪了。程时把芝麻糊送过来，还能让小猫咪认清楚自己现在的主人到底是谁。很好，就这么做。【爱薄荷糖的芝麻糊：11111】程时把芝麻糊抱起。小猫咪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被送走，主动把脑袋送过来，舔舔程时的手指，被嫌弃地避开。芝麻糊不满：“喵呜！”然后看见一扇熟悉的门。江幼橘的卧室门上挂着一串风铃，可爱的龙猫造型，推门时，会发出空灵的响动。程时屈起手指，叩了叩。不急不缓，很有规律，从黑暗中飘入江幼橘耳内。江幼橘攥紧被子。好恐怖。呜呜呜。她再也不会在大晚上看无限流了。程时敲了一会儿，没人开门，在对话框发了个问号过去。【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持续了足足一分钟，那边才发来一句：【学长……你要不，直接进来吧。】程时微一愣神。小姑娘对他信任，她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程时在江家住了几个月，除了书房和客厅之外，他很少去其他地方，他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也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程时眼眸微暗，打字回复：【我把芝麻糊放在门口，让它自己进去。】【爱薄荷糖的芝麻糊：不要不要不要！】程时：？芝麻糊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疑惑，也跟着“喵”一声，小胡须一颤一颤。程时若有所思地看着怀里的小灰猫。【C：怎么了。】【爱薄荷糖的芝麻糊：学长，你有没有觉得，黑暗里的猫眼睛有点吓人？】程时明白了，挠一下芝麻糊的下巴，“看，你妈妈嫌弃你。”芝麻糊：“……喵。”【C：那我把它带走。】【爱薄荷糖的芝麻糊：但是、但是……】【爱薄荷糖的芝麻糊：但我不敢一个人睡QAQQQ】江幼橘发完消息，就用被子蒙住头，在床上翻滚两圈。看见手机屏幕又亮起，好半天也没鼓起勇气看消息。怎么办，感觉她好无理取闹，她再也不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学妹了。程时肯定在心里嘲笑她，停个电都怕成这样。可真的很吓人嘛！手机屏幕亮了两下，风铃清脆的声音响起，门外传来程时的声音：“那这样呢，还害怕吗？”门被他开了一条小缝，以便声音听得更真切。担心动静太大惊扰江家父母，清冽的嗓音在刻意压低之后，反而多了几分低沉的温柔感。像在哄她一样。江幼橘蒙着脸，感觉自己都快熟透了，满脑子都是程时在她耳边说话的样子。她把被子一掀，艰难地平复情绪，“我……我……”芝麻糊被轻轻放在地上，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大摇大摆地走到床边，跳上来，在床尾蜷成一团。江幼橘瞬间被转移注意，感动得眼泪汪汪。芝麻糊以前都要霸占她三分之二的枕头，或者直接睡她脑袋上。这次居然这么自觉地睡床尾。不愧是她亲手养的小猫咪，这么懂事，这么可爱。她抱起芝麻糊，在它脑门上亲了一口，“我们芝麻糊真乖。”被遗忘在门口的程时挑了下眉，气笑了。勾起的嗓音多了几分玩味：“不是怕它？”亏他刚才想了半天怎么哄，小姑娘自己想开了。江幼橘义正词严：“只是刚刚有一点点，我怎么会怕我的猫？”程时啧了声，“我知道了，原来你只把我当成维系你们母子感情的工具。”江幼橘：“……”一只猫而已，怎么被他说得好像她抛夫弃子了一样。而且还是芝麻糊主动跑他那的，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嘛！她刚刚为什么会觉得程时温柔？门外响起促狭的笑声，江幼橘红着脸，抱紧芝麻糊，转头看向手机。屏幕识别面部解锁，弹出来刚才的两条消息。【C：我只是没想到。】【C：停个电，我们甜甜妹妹怕成这样？】江幼橘气鼓鼓地摁灭屏幕。啊啊啊不想理他了！*十二月没有法定节假日，最热闹的节日就是圣诞节。靠窗的同学别出心裁，在窗户上贴了各种各样的贴纸，有花环、铃铛和雪花。今年过年早，学校取消这个月月考，最后一场期末考试定在一月中旬，时间还早，班里的氛围也松懈许多。江幼橘最近很忙。三十一号的元旦晚会，班主任安排她做主持人。靠着一张人畜无害的乖巧脸，节目倒是骗来不少，但只有江幼橘一个人忙活，还得排节目、写串词、安排人手布置教室，事情多得数不清。早上被陶嘉月塞了块巧克力，江幼橘才意识到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难怪进学校的时候，看见校门口的小卖部都在卖苹果礼盒。江幼橘有记忆起，就没缺过苹果。每年这个时候，孟婷的办公桌上就会堆满，她自己也会收获一大堆，家里几个星期都吃不完。江明远就酸溜溜的：“老婆受欢迎，女儿也受欢迎，只有我什么都没有。”小时候的江幼橘觉得爸爸好可怜，特意攒着零花钱，在某一年平安夜，专门给江明远买了个苹果礼盒。十五块的礼盒，对当时的江幼橘小朋友来说可是一笔巨款，她还花五块钱买了张贺卡，一笔一话地写下“爸爸我爱你”。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感动得热泪盈眶，那张小小的贺卡至今还放在他的钱夹里。陶嘉月给的巧克力也是苹果造型，拇指大的一个球，咬开是牛奶榛子馅的，很甜，甚得甜食爱好者江幼橘的欢心。江课代表大手一挥：“月月，我等下不去办公室，允许你再抄一节课，下节课课间再交作业。”陶嘉月有模有样：“谢谢您，语文作业侠。”两个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只有芝麻糊受伤的世界——指每天都要被迫当爸爸妈妈打情骂俏的工具。好可怜的小猫咪。第62章 写情书江幼橘离开的时候，书桌还很空。去食堂吃过午饭回到教室，桌上堆满东西，糖果巧克力贺卡，当然，最多的还是苹果。陶嘉月好嫉妒：“到底有多少人在打我宝贝同桌的主意！都没人送我圣诞礼物！”末了又蹭蹭江幼橘的肩膀，“但只有我能跟小橘子贴贴，嘿嘿嘿。”江幼橘瞥了她一眼，没揭穿她。早上她给的巧克力，江幼橘在季清的抽屉里发现了一盒一样的。这个剧本估计是季清红着脸把巧克力往陶嘉月桌上一放，“多买了一盒，给你”。哼，两个别扭鬼。江幼橘随便翻了翻，有一个苹果礼盒下面，居然压着一只粉色的信封，拆开来看，里面写着几行诗。【你的眼睛真好看，里面有晴雨，日月，山川，江河，云雾，花鸟。】字写得很端正，一笔一画，看出来当时很认真。陶嘉月凑过来：“这么文绉绉，情书？怎么连个落款都没有。”江幼橘嗯了声，把信封放在一旁，礼物则分给了周围的同学。她以前也收到过不少情书，写了名字的，会在下面回一句【谢谢你的喜欢】，然后还给对方。脸皮薄的会红着脸说声抱歉，脸皮厚的还以为江幼橘答应了他，然后这个时候，她就会再补一句“但我更喜欢学习”。伤害度相当高，因为江幼橘初中也常驻年级第一。窦森在第一时间把消息转到了高三（11）班。“听说仙女妹妹桌上的礼物都堆不下了！”余家济白他一眼：“这你也知道？”“我不是看超话嘛，有人在讨论给仙女妹妹送东西，说自己晚了一步，人家桌上都堆满了，”窦森说着，瞥了眼程时的抽屉，“今年都没人给程哥送礼物，哥你不行啊。”程时：“……”窦森继续翻帖子：“咦，我看他们说有人还给仙女妹妹写情书？谁胆子这么大敢追我程哥的妹妹，程哥揍他！”程时没什么表情：“今天的作业再交不上，明天去走廊上站一天。”窦森看了看外面八度的走廊：“……哥我这就写。”程时自己心里不爽拿他出气干嘛啊啊啊！*最近天气太冷，如果不是有其他事，江幼橘一般下晚自习就回家。江明远休息早，孟女士下班晚，每次回来，家里都静悄悄的，只有玄关处留了一盏灯。芝麻糊听见动静，跑到玄关处迎接她，江幼橘摸摸它的脑袋，把一些收到的苹果放在餐桌上，回卧室写作业。写了一会儿，发现课本里夹着个信封，想起来今天中午收到一封情书。客厅角落的架子上有一个专属于江幼橘的收纳盒，收到的信和贺卡，外出旅游时买的明信片，江幼橘都会专门放在收纳盒里。虽然搬过来才不久，但她也保留了这个习惯，专门买了一个收纳盒。江幼橘起身，拿着情书，去客厅找收纳盒。程时已经回来，坐在沙发上喂猫。他手里拿着芝麻糊最爱的猫条，芝麻糊一只爪子勾着他的腿，吃得欢快，似乎嫌速度太慢，抓着他的裤脚，跳到他腿上。程时轻挠芝麻糊的下巴，懒洋洋地靠着软枕，眼睛半眯着，一副快睡着的样子。他有时候总是这样，做什么都恹恹的，看着漫不经心，却又都能做得很好。这可能也是一种天赋，江幼橘感叹道。不像自己，记个数学公式都要反反复复重新背，不然就会搞混符号。她绕过程时，站在转角架前。转角架有三层，第一层用来放学生写给孟婷的信，还有一些她认为值得收藏的答卷，第二层放江幼橘的贺卡明信片，第三层是江明远的邮票。她把收纳盒抽出，将信封放了进去。程时眼眸微眯，看见粉色的一角。“情书？”他忽然出声，嗓音哑哑的，倒把江幼橘吓了一跳，手抖了抖，轻嗯一声。回答了程时的话，江幼橘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心虚，补充道：“程学长你收的肯定比我多吧。”程时：“。”他的笑容莫名有点意味深长：“是收过，但都是前两年的事，也不会像学妹这样，一封别人送的情书也要珍藏起来。”江幼橘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都是别人的一份心意呀，当然要收好，我还喜欢收藏景区门票和电影票根呢！”芝麻糊适时“喵”了一声，也不知道在附和谁。程时轻哂：“看来学妹的爱好还挺多。”江幼橘：“……”他今晚好阴阳怪气喔，吃炸药了？奇奇怪怪。她把情书放好便回到卧室，门一关，也没搭理程时。今天晚上考了一张卷子，完全没时间，她还有很多作业要写呢。程时喂完猫，站在转角架面前，注视着那个小小的收纳盒。芝麻糊蹲在他脚边。“我不是有意偷窥她隐私，”程时自言自语，“我是哥哥，担心她早恋，所以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靠近她。”芝麻糊：“喵喵喵！”程时摸摸它的脑袋，“你也这么认为吧？”芝麻糊：“喵。”程时没说话，手上动作却很果断，将信拆开，看到了那首情诗。一看就不是自己写的。程时上浏览器搜索，搜到了没有抄完的下半句。【但我的眼睛更好看，因为我的眼里有你。】第二天，窦森几人发现，程时的心情好像更差了。他本来就话少，尤其是这段时间，几乎一天到晚都在刷题，他们坐在旁边聊天，程时也很少搭理。今天就更是了，字写得飞起，笔画拉得很长，不像做题，像砍人。几个人都特意离他远了点，只有窦森不怕死地凑上来，“程哥，你别生气，不就是封情书嘛，妹妹优秀，有人喜欢也正常。”程时：“你的眼睛好看吗？”“啊？”程时低下头，嗓音不耐，“恶心。”窦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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