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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初心“我真的没有……我已经想好了。”卫景朝说着竟然上前拉住了沈柔的手。沈柔连忙抽出，对着一旁喊道：“欣儿，我累了，送我回房。”她不能让自己再犯错了，既然时日不多，为什么要再拖累旁人？卫景朝看着沈柔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心口好像有一根刺狠狠地扎了下去，无比疼痛。原来心脏疼起来是这个感觉。那沈柔十几年一直这样，她该有多疼？卫景朝回到府内，卫丞相一直在正堂等着他。“爹。”他恭恭敬敬喊了句后，便站到了一旁，“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以往卫丞相根本不会对他的生活过问，更不用说在正堂专门等他回来。“卫景朝，你是不是后悔了？”卫丞相在卫景朝心里一直都是威严的，突然的慈爱让他有些不太习惯。卫景朝摇摇头：“没有。”“你骗不了爹……”卫丞相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可知当时皇上赐婚我为何没有拒绝？”卫景朝一怔，皇上赐婚，做臣子的还有拒绝的权利吗？“爹是先帝好友，倘若我执意不允，那当今圣上也没有办法。”卫丞相笑着说道：“可是，我还是同意了。世人都说你胸怀天下，只有我知道，你之所以那么努力，就是想要有一个能够站在公主身边的身份……”卫景朝紧紧盯着他，眼中满是疑惑。“在你小时候便问过我，什么样的人才能娶公主？”卫丞相说着便笑了，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笑，“当时我就逗你说，那自然是状元公喽。”“自那以后你便发了疯一样，没日没夜地读书，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状元。”“在皇上封你为驸马时，朝堂上下一片哗然。只有我知道，那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你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还满面愁容……”他说着便走到了卫景朝的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孩子，我并不求你能为国家做多大贡献，只希望你能开心度过一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我只希望你在迷茫无措时能够回头看看自己的初心……”卫景朝从来没有听过他说这些话，眼眶瞬间布满了泪水。他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在父亲眼中是耻辱，是一个于国于家都没有用的闲人。“爹，我真的后悔了……”卫景朝抱着他说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在心里埋怨沈柔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却忘了自己能有如此前程都是因为她。虽说为国尽忠是每个男儿的理想，但是为国尽忠也不一定非得在朝堂。两人可以携手天涯，除危扶弱，看遍大好河山貌似也算一桩美谈。是自己忘了这份初心。现在最重要的是沈柔的病。卫景朝之前以为只是普通的心疾，但是就这几次发病情况来看，应该是不容乐观。是要找太医询问清楚，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想无头苍蝇一样干着急也不是办法。不过他初入朝堂，人情世故根本不懂，跟各个太医也都是点头之交，贸然相问恐怕他们并不会告知。他突然想起，上次江南之行，一路上陈太医对他也颇为照顾。陈太医是一个正直之人，或许可以从他身上入手。第十七章祭祀祈福太医院。因为上次沈柔发病，所有人都急成了一团，所以这次准备了甚多备用药材。太医院上上下下都在整理翻晒。卫景朝叫住一个人问道：“请问，陈太医在哪里？”“在药房。”这人指着正前方的一间屋子说道。卫景朝点头道谢：“多谢。”走到药房时，门并没有关，陈太医正坐在坐子前，紧皱的眉头显示出他此时的焦虑不安。卫景朝轻轻扣了两下门，道：“陈太医。”陈太医抬起头，随后将手中的药材放下：“卫大人？进来吧。”卫景朝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药，随后坐到一旁。他单刀直入道：“陈太医，我想问一下，现在公主的病情怎么样了？”陈太医摇了摇头：“不容乐观，现在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在想新的药方，之前的药方已经不管用了……”卫景朝愣住，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可是，我昨日见公主，她身体看起来已经好了……”“只是暂时控制住了……”陈太医叹了口气，“公主自小便有心疾，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再想办法，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病情总是反反复复。”“如今又有郁结，这郁结不解病情很难减轻。”卫景朝逐渐激动起来：“郁结？可有良策？或者说需要哪种药引，陈太医您只管说，卫景朝一定尽全力找回来……”陈太医看他的模样也觉心酸，太医院上下十几载都未曾又任何进展。更何况太医院想要什么名贵的药材没有，如果能找到方法，早就已经找到了。卫景朝失魂落魄地走出太医院。他只觉心中一空，原来自己也有那么无助的时候。曾经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便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现在才发现，这一切是那样的无能为力。太庙。九月九日重阳节，是举国上下祭祀的日子。皇家对于祭祀尤为重视，朝堂上所有的官员都位列其中。不过这次跟之前不一样，皇上祭祀带的人不是太子而是公主。沈柔走在皇帝后面，在所有目光之下，一步一步缓缓走上祭坛。传闻祭祀可以消灾祛病，皇帝这次特意让她跟上。她知道这于理不合，但是为了让父皇和皇兄放心，她还是接受了这个安排。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好像又瘦了。从表面上看，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但是仔细瞧来仍然可以看出，仅仅是向前迈一步对于她来说都十分困难。她尽量跟上皇帝，但是还是因体力不支拉下了一段距离。皇帝回过头，眼神一怔，随即不动声色地减缓步伐，等着他的小公主走上来。沈柔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一酸。所有人都在用一种无声的方式保护着她。既然如此，还有什么理由再这样颓废下去呢？她抬头对皇帝笑了笑：“父皇，我没事。”皇帝点了点头，两人随后走上祭坛。祭祀的过程冗长而复杂，一系列事宜完成之后，沈柔感到有些疲惫。在从祭坛下来时，她眼前一花没有站稳，竟然直直地向下栽去。卫景朝一直在盯着她，见状，顾不得礼数，立马跑了过去。好在离地面并不远，他稳稳地垫在了沈柔身下。“柔儿……”皇帝连忙扶起惊魂未定的沈柔，问道。沈柔摇了摇头，低头便瞧见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卫景朝。“卫景朝，卫景朝……”她唤了几声后，卫景朝仍旧没与反应。突然，沈柔只觉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第十八章探病等到沈柔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房间里。“欣儿……”她缓缓开口道。闻言，欣儿连忙赶了过来。“公主，你终于醒了，都快吓死欣儿了……”欣儿说着将她扶起来，并给她喝了口水。“欣儿，我怎么了？”“你在祭祀时晕倒了……”欣儿话还没有说完，沈柔便挣脱着想要下床。“公主，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还不能下床。”欣儿连忙将她搀扶起来。 沈柔连忙问道：“卫景朝怎么样了？”她记得祭祀时，她走下祭坛是突然感觉心口一闷，一脚没站稳便摔了下去，是卫景朝救了自己。“卫大人现在在太医院，我之前去问过，陈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就是磕到了头，所才会昏倒。”沈柔听后，不顾欣儿的阻拦，执意去了太医院。刚走进里面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卫景朝，以及床边的莫空桑。沈柔心头一空，腿部也瞬间没了力气，扶着门板滑了下来。“公主……”还好欣儿眼疾手快，她才不至于摔倒。莫空桑听到声音后，转过身来。她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烦郁，随即便换上了一张笑脸缓缓走来：“公主，你怎么来了？”“我来看看卫大人怎么样了？”沈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既然莫小姐在，那我便放心了。”随后，她转身便要离开。“没想到公主竟然这般冷血无情……”没想到身后竟然传来了这么一句话。“你这是什么意思？”没等沈柔开口，欣儿就看不下去了。莫空桑下意识往后一退，见沈柔将欣儿拦住，才开始接着说。“我说的不对吗？师兄不顾危险救了你，结果这几天你一句话也没说，也不说托人来看一下，如今刚到便要走……”“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公主不愿与我多待，但是师兄是无辜的。”沈柔眉头微皱，她什么时候说过莫空桑身份低微了？不过，她不喜欢莫空桑这一点是真的。因为她觉得这个人太虚伪，满嘴谎话，让人捉摸不透，但绝对不是因为她身份的问题。“我知道是他救的我，这件事我会记在心里。”沈柔不耐烦地道，“但是，且不说我们之前的情分，就我是公主，他是臣子这件事，他救我于情于理都是分内之事！”她刚转过身，莫空桑竟然又上前将她给拦住了：“你……”“我警告你，谁都可以说我，但你没资格！”沈柔转过身狠狠瞪着她，“之前你做的事，我没跟你一般见识，倘若你再这般得寸进尺，小心我新账老账一起算！”莫空桑一怔，突然呆在了原地。她没有想到沈柔会这样跟自己说话，校长的气焰一下便没有了。沈柔是公主，倘若真的跟她算账，恐怕谁也保不住她。“公主，空桑不会说话，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看到师兄一直昏迷不醒，一时性急，口不择言，还请公主息怒……”沈柔没有说话，转身离去。莫空桑也里连忙跟了上去。沈柔有些无奈变成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沈柔的眼睛也变的红红的。“公主，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沈柔真的不想跟她纠葛：“我没在意。”“公主……”“你到底想怎样？”欣儿也被她弄得有些不耐烦。莫空桑眼眶通红，仿佛手里多大的委屈：“我只是想跟公主解释清楚……”“欣儿，先去找陈太医。”沈柔对欣儿说道。欣儿虽然有些担心，但是看到沈柔的目光，还是去了。第十九章步步紧逼“说吧。”沈柔直接问道。莫空桑撇着嘴，看样子马上便要哭出来：“公主，我知道你身份尊贵，可是师兄已经跟你和离，我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他。”沈柔一愣，但是也没说话。“你也知道师兄满腹才华，倘若不能用出来造福百姓，不仅对于他来说是一种遗憾，对于百姓来说也是一种遗憾……”沈柔点了点头：“你对他还真了解。”莫空桑笑着说：“这时自然，我很小的时候便认识师兄，他曾经说过，我是最懂他的人。”沈柔苦笑，两人的关系果然不一般。“他还说过，让他什么都不做还不如死了……”莫空桑说完这些话，还用余光瞥了一眼沈柔的反应。之前的话还好，毕竟都是沈柔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是最后一句话，意思是成为驸马的那段日子让他生不如死吗？怪不得他终日闷闷不乐，原来他一直在怨自己。那为何几日前还假惺惺地告诉自己，他后悔了，他愿意一直陪自己在公主府？真的只是可怜吗？“公主，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莫空桑向沈柔又走进了几步假惺惺地说道，随后嘴角却露出一抹冷笑。沈柔不想跟她说话，但是却被她死死挡住了去路。“大胆！”楚长川一把将她拽到一旁，看着她的眼中满满都是厌恶，“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这样对公主？”随后立刻将沈柔护在了身后。莫空桑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沈柔叹了口气：“你走吧，我以后不想见到你。”随后，她轻轻道：“楚大人，我们走吧。”楚长川还想对莫空桑说什么，看到沈柔已经走了，连忙跟上。莫空桑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狠厉，垂在两侧的手也紧紧攥住。她不甘心！……“楚大人，今天谢谢你。”沈柔抬起头，笑着说。楚长川说：“应该的，你身子还没好怎么又乱跑？”沈柔苦笑道：“只是有些担心，毕竟卫大人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吧，你不知道，我跟太子去找你时，发现你不在房间，他都快急疯了。”楚长川看着她的眼神中满是心疼。沈柔低下了头：“那我们现在赶紧去找皇兄，别让他着急。”楚长川将她拉了回来：“别急，我已经托人给他说了，现在他应该在你院子里。”果然，他们刚进门，沈瑾儒便迎了过来：“柔儿，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便到处跑，你是要急死皇兄吗？”沈柔一脸委屈的看着他：“皇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就出去走走你还不放心吗？”沈瑾儒叹了口去，看着旁边的欣儿说：“欣儿，我让你照顾好公主，你是怎么回事？”欣儿极少见他这样，吓得立马跪了下来：“都是我不对，还请太子恕罪……”沈柔连忙上前将她扶起：“皇兄，是我自己要去的，不管欣儿的事。”“没有劝阻便是她最大的错误！”沈瑾儒冷着脸说道，“罚俸半年，若是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便将你逐出宫。”说完便走了出去。沈柔低头说道：“对不起欣儿，是我连累了你。”“这世上只有公主对欣儿好，只要公主能好好的，那欣儿愿意付出所有。”她笑着说，“欣儿知道太子只是太着急了……”沈柔心中一顿苦涩，总是会有人因为自己受到牵累。第二十章狩猎之前是卫景朝，现在又是欣儿。自己总是在拖累别人……“楚大人，我是不是挺没用的？”沈柔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从小到大，父皇和皇兄便一直为我的事情操心……”楚长川轻轻摸了下她的头，笑着说：“怎么会呢？在皇上和太子心里，你是他们最亲的人，他们希望你开心快乐，你开心便是他们最开心的事。”“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外面，对你的生活也不太了解，但是却能感觉到你心里藏着事，我们都希望你可以每天开开心心的。”“楚大人，我的病……”沈柔只要想到自己的身体，便一阵心酸。虽然她平时伪装的很坚强，整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是多么害怕。每发一次病，她都已经做好了要赴死的打算。楚长川强忍住难受，笑着说：“小柔儿，明日我跟太子去狩猎，你要不要去凑个热闹？”“还是不去了吧，我怕……”怕又让你们玩得不尽兴。不听她说话，楚长川便开口道：“就这样说好了，明日一早我便让人来接你。”随后便快速跑了出去。沈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欣儿，去准备一些吃的还有一身比较方便的衣服，还有……药。”欣儿由于刚受过训斥，还有些心有余悸：“小姐，我们真的要去吗？不用跟太子殿下说一声吗？”沈柔摇了摇头：“是楚大人邀请我去的，皇兄也说不出什么。”楚长川说道对，只要开开心心的便好。既然自己时日不多，自然是要多体验一下曾经没有体验过的事情，这样才不枉来人间走这一遭。狩猎场。沈瑾儒很早便已经在猎场等候，见楚长川姗姗来迟，有些不悦。“我记得楚大人可是最讨厌别人迟到的，如今怎么自己倒做了这讨厌之人？”楚长川笑着说：“太子殿下稍安勿躁，等一个故人耽误了点时间。”“故人呢？”沈瑾儒看了一下周围，发现四周并没有旁人。“稍等片刻。”没多久便看到一辆马车缓缓行来。沈瑾儒看了一眼，有些失望：“你别跟我说，马车里的便是你的那位故人，这般柔弱怎么能狩猎？”楚长川笑着说：“是我们的故人。”沈瑾儒还想说什么，马车已经来到了眼前。欣儿一下车，他的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随后看到沈柔从马车里下来，怒气一下爆发：“欣儿，我的话你是没听懂吗？”沈柔忙解释道：“皇兄莫怪，是楚大人要我来的，说是你知道，我这才敢赴约。”楚长川虽然知道她会将责任全部退到自己身上，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有添油加醋？“长川，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瑾儒将他拉到一旁说道，“柔儿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沙尘遍地，倘若有什么差池，我如何向我父皇交代？”“放心吧，有我们两个在呢，她没有看过狩猎，我想让她看一次。”楚长川说这话之时，眼中全是心疼。沈瑾儒也随之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但凡做一些稍微有点累的事情，沈柔便会犯病，他们不可能会让她来这种地方。沈柔看他面露担忧之色，忙说道：“皇兄放心，我就站在上面看你们，绝不乱跑。”沈瑾儒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只能随她去。“欣儿，照顾好公主。”第二十一章被挟持由于两人的箭术都很好，很快便收获满满，有兔子、老鹰、小鹿……几个人正坐在一旁炙烤之时，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沈瑾儒和楚长川立刻将沈柔围在了中间。只看到一匹快马上，一个黑衣人携着一名被紧紧绑着的女子，那女子不停地挣扎着，但是怎么也挣脱不了。“快去救人！”沈柔将他们往外推了推，但是二人却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多久，后面又出现了一堆人，都骑着马，一直在追前面的那个人。又凑近一些，他们才看清楚，后面领头之人竟然是卫景朝。难道说被掳之人是莫空桑？毕竟能让卫景朝如此紧张的人，就只有莫空桑。“皇兄，快去救人！”沈柔又说了一遍。“你们几个，去追！”他只是指挥了几个手下前去，他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沈柔看着坐在马上奋力追赶的卫景朝，那种焦急的心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骗人的，他心里的确有莫空桑。他不会功夫，但是却一腔孤勇带着人去救她。明知不可而为之，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勇敢。人只有面对真正爱的人，才会如此吧。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沈瑾儒派去的那些人便将卫景朝和莫空桑给带了回来。但是却没有将贼人抓住。沈瑾儒感到有些奇怪，他身边的人都是高手，不可能就这样放跑了那个人。“怎么回事？为何让他跑了？”其中一个人上前一步，回答道：“回太子殿下，此人举动很反常。他跑的极慢，并不像掳人胁迫的意思，见我们追上竟然直接将这个姑娘放在马上，自己逃了。”“而且此人轻功了得，我们追了一段路便再也没有瞧见他的踪迹，将人放在马上跑属实是多此一举。”“好，我知道了。”沈瑾儒皱着眉说，“回去查，我倒要看看，那里的小贼竟然敢跑进皇家的狩猎场！”以往这边都有人看守，今日沈瑾儒想要好好放松一下，便让他们回去了，不成想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扫兴！“不……不用麻烦了……”莫空桑竟然在此事开口了，“他们也没有伤我，就不给太子添麻烦了……”她的眼神来回闪躲，显然是心虚的表现。沈瑾儒没有理她。他将沈柔扶着坐下后，又唤来小厮。“火灭了，重新点燃。”楚长川看了一眼愣住的沈柔，将她手中的鸡腿夺了过来。“这都凉了，等下再吃。”沈柔笑着点了点头，但是目光却一直停在了卫景朝身上。见卫景朝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莫空桑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师兄，我的腿好疼……”卫景朝低头便看到了她腿部渗着血，想将她扶上马，但是因为伤在腿部，一点也使不上劲。“做我的马车吧。”沈柔指着不远处的马车说道。卫景朝刚要走，突然想到她的病，于是便多问了一句：“那你怎么回去？”楚长川将一个烤好的兔子腿递给沈柔时，说道：“放心，我会送小柔儿回去。”“多谢。”卫景朝对沈柔说道。“你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待卫景朝走后，沈瑾儒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楚长川一笑：“我何时守过规矩？”沈柔看着马车缓缓离去，心里感觉空落落的。明明已经想清楚的事情，为什么每次只要见到卫景朝和莫空桑总还会抑制不住的难过。她知道，楚大人叫她来看他们狩猎，本来是希望她可以放松心情。但是，这次她好像又辜负了他的好意。第二十二章太子选妃丞相府。卫景朝本来想着，莫空桑的亲人已经到了城门外，按照礼数去迎接一下，也免得再住客栈。这下好了，只能明天再去客栈接他们。不过，今天上午这件事情的确奇怪。如果说卫景朝有仇家或者得罪过什么人还好说，毕竟树大招风，老丞相为官多年，不可能没有的罪过人。但是莫空桑一介女流，莫老先生为人又和善，一辈子都在教书育人，根本不可能的罪过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会挟持这样一个弱女子呢？“空桑，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卫景朝看着正在上药的莫空桑问道。莫空桑神情一愣，随后摇了摇头，“当时我很害怕，根本就不敢看他……”“那你平时可以得罪过什么人？”“没有，我整日待在家中，并没有的罪过什么人……”卫景朝仔细瞧过了，莫空桑除了腿部挣扎时的擦伤，其余地方都是完好无损。这就奇怪了，绑了人又不动手，并且有没有伤害她，这人究竟想要干什么？看来正如太子所说那样，是要好好调查一番。“多谢大夫。”卫景朝对着老先生说道。随后，她看了一眼莫空桑：“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有需要便叫丫鬟。”皇宫。沈柔他们三人回去后，发现到处挂满了红绸。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宫中坏事层出，需要喜事来冲一下，加上太子又到了成亲的年龄，皇上特意下令明日为太子选妃。第二天。天还未亮，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沈柔坐在台前看着一个个美人展示才艺，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到后面便觉得有些无趣，坐在上面摆弄着自己的衣服。“公主，楚大人找你。”欣儿轻轻拍了拍沈柔，说道。沈柔抬头便看到了站在柱子后面的楚长川。她摇了摇头，表示选妃还未结束，不能离开。于是，楚长川便让欣儿将他手中的东西拿了过来。沈柔接过后发现，竟是一本话本小说。这时在小时候他们俩一块看过的，当时被皇帝带到，所以并没有看完，没想到他现在还留着。沈柔看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周围围满了人。况且今天是太子选妃，皇上应该不会来。反正现在也无聊，那权当解闷了。卫景朝把两人的互动都看在了眼里。他很久没有见过沈柔笑的那样开心，明明她是一个特别喜欢笑的女孩子。可是嫁给自己这一年，笑容却逐渐消失了……等到选秀结束，晚上还会有晚宴，晚宴上不仅有歌舞表演，还会有烟花。沈柔从小便喜欢看烟花，但是因为她身体不好，不能闻太刺鼻的味道，皇上基本上不会让她看，没想到这次却允了。“皇兄，我是不是很快便会有嫂子了？”沈柔笑着调侃道。沈瑾儒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柔儿喜欢谁？”“关我什么事？”沈柔白了他一眼，“是你选妃，自然是你喜欢就行了。”“那可不行！”楚长川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出来，“让他选就糟了，这天下的女子可都得遭殃……”沈瑾儒瞪了他一眼，无奈地说道：“你胡说什么呢……”“本来就是嘛……”“你再说一遍！”“我说的是实话！”……沈柔看着两人打打闹闹地走开，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第二十三章看烟花那时候，他们两个也总是喜欢吵吵闹闹的，而沈柔总是帮着沈瑾儒打楚长川，使得他每次都说再也不跟他们玩了。不过到了现在却依旧还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她好像只能站在身边看他们玩闹了……一阵烟花声，将沈柔拉回了现实。只听一声巨响，烟花往天空中射去，在天空炸出了美丽的火花，同里掉下来一个个五颜六色的“蒲公英”，美丽极了。沈柔看到有些呆了。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从远方走来的卫景朝。听人家说，在看美好事物之时便会想起心底最牵挂的人。“公主。”卫景朝笑着向她走来。沈柔这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幻觉。她也笑着点了点头：“卫大人。”天空中仍旧放着烟花，绚烂但短暂。稍纵即逝。正如沈柔短暂的一生。两人相对而立，相顾无言。良久，沈柔开口道：“你身体好了吗？”卫景朝动了动胳膊：“已经没事了，你别放在心上。”随后，他又问道：“你呢，病情减轻了吗？”“已经好多了，陈太医给我开了药，老毛病了，不用在意。”她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眼中竟然泛起了泪花。她曾经多么想让卫景朝关心一下自己，哪怕只有一句话。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过。“你好像变了很多。”沈柔突然感慨道，“之前你对我总是恭恭敬敬，对我的关心你总说是出于职责，现在的你让我感觉亲近了不少……”卫景朝笑着说：“经历的事多了，想事情自然便不一样。”“那你上次救我也是因为职责吗？”沈柔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但是这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卫景朝也愣在了原地。他看着沈柔的眼睛黝黑而深沉，看不出里面含有的任何情绪。“咳……”一阵凉风灌入她的嘴里，寒凉立刻传遍了她的周身。卫景朝连忙走上前将她扶住：“你没事吧？”“没事，就是感觉有些冷……”沈柔笑了笑，“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话落，刚走出一步，一个火星子便直直地朝着她冲了下来。“小心！”说话期间，卫景朝便挡在了她面前。那个火星子直直地掉落在了他的胳膊上。好在今天的风大，把火星子的温度给吹得降了下来，只是在衣服上烧了个小洞，破了点皮。卫景朝眉头微皱，随后便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你没事吧？”他将沈柔松开，轻声问道。沈柔摇了摇头：“没事……”这时，他们听见了沈瑾儒和楚长川的声音。刚才因为玩闹，他们一时便忽略了沈柔，等想起来再去找，已经不见踪迹。沈柔转身对卫景朝轻声道：“我先走了。”随后，他笑着向沈瑾儒他们跑着喊道：“皇兄，我在这里。”两人说了她两句，便一块走了回去。卫景朝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之前不管他走到哪，都是沈柔在追随着他。尽管他的态度冷淡，但是沈柔总能报以最热情的态度。他从来没有想过沈柔会离开。可是现在去她不仅离开了，而且两人还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原来，人是会失望的……第二十四章发现异常丞相府。卫景朝走回院子已经很晚，但没想到莫空桑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他想着，或许是因为明天要见亲人有些紧张，便打算上前去安慰安慰她。没想到竟然在窗口处发现有两个人影。烛光映在窗纸上，显得格外清晰。他刚想喊人抓贼，却发现莫空桑跟那人并肩而立，并无任何恐惧的感觉，这人也并没有什么伤害她的举动。随着卫景朝脚步的逼近，那人好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了。随后，只见莫空桑慌乱地跑了出来。她看到门口的卫景朝，神情先是一愣，而后立刻变为惊恐。“师兄，有坏人……”卫景朝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种反应，但是还是强压住心中的怀疑，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师兄，又坏人又来找我了，我害怕……”莫空桑紧紧抱着卫景朝的腰，哭着说道。卫景朝被她突然的靠近弄得有些不舒服，紧皱着眉头将她推开。他转头看着仍旧被烛光笼罩的房间，问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莫空桑看着卫景朝不断打量自己的目光，一时间有些闪躲。她仍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若无其事道：“自从被那贼人挟持后，我便睡不好，为了怕你担心，我便没有说……”“今日，我本来想去找你聊聊，但是听说你去了宫里。于是我便起来绣花，这才睡得稍晚了些。”卫景朝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想多了。毕竟她一个长在深闺的弱女子，怎么可能会认识这样的人。况且，她也没有理由这样做。但是，今日有人出现在莫空桑的房间也是他亲眼所见，这又作何解释？“夜深了，你先去休息吧。”卫景朝舒了舒眉头，说道，“等下我便让然来这里守着，贼人不会再进来。”莫空桑又看了看卫景朝的表情。那双黝黑的看不见底的眼睛告诉她，卫景朝对她已经产生了怀疑。“师兄，你说他们为什么来害我？是不是因为我之前得罪过公主……”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卫景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一倍：“公主为人磊落，断不会行如此小人之事！”“我也只是猜测……”莫空桑语气中带着哭腔，“之前师兄问空桑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我想了很久才想到，之前我顶撞过公主，这才说了一下。只是想告诉师兄一些线索，并不是说是公主做的……”“嗯，我知道了。”卫景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以后这种话不要随便说，污蔑皇室可是大罪！”莫空桑点点头：“嗯，空桑知道了。”卫景朝将头转向一旁，冷冷道：“你先回去休息吧。”随后，他便转身出去了。莫空桑看着他的背影，袖中的手背紧紧攥紧。她的神色也不如之前那般柔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可怖的狠厉。“我的东西，就没人能抢得走！”既然沈柔是公主，那想要什么没有。为什么单单来给她抢师兄？如今爹爹死了，她连家都没有了，能依靠的就只有师兄一个人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抢走他。只要卫景朝可以陪在她身边，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莫空桑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明亮且皎洁。不过也应为太亮，那缺少的一块显得格外明显。第二十五章送行卫景朝回到房间后，左思右想，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看来等将莫空桑送走后，还是得好好查一下这黑衣人的来历。只不过，看莫空桑在房间里面对那人丝毫没有胆怯的态度，看来两人应该是相识的。那是不是留下莫空桑会好查一些？看样子还需要让莫先生的亲戚在家停歇几日，等到事情有了眉目再走。卫景朝看着窗外的月亮，星星在其强烈的光芒下也显得黯然失色，看不真切。天很快便亮了。又是一个大晴天，揽日冲天，浮光若霜。于这秋高气爽的天气来说，着实是一种享受。卫景朝下了早朝候在马车前。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于高楼处瞧见沈柔，他便总是时不时往上瞧，奢望可以再见上她一面。但是却一次也没有。丞相府。卫景朝回到家后，家里的小厮已经将莫空桑的亲人给接过来了。他将几人安顿好了之后，便去忙公务。结果等了好几天，那贼人已经没有任何动静。正好这时莫空桑的舅舅秦知秋来找卫景朝。秦知秋说：“卫公子，之前空桑在贵府打扰数日，已觉不妥。现在我们一行数十人又打扰多日，属实不便，经商量，我们打算明日便启程。”这几日什么都没有发生，卫景朝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莫先生对我恩重如山，俗话说一日为师，便终身为父。卫景朝所做本就是分内之事，不过既然老先生觉得不便，那明天我便带人送你们出城。”加上人家都这样说了，他再挽留也没有意义。能够将莫空桑送到她亲人那里，也算了了他的一桩心事了。卫景朝走到莫空桑的房间时，她正坐在地上。“空桑，你怎么了？”他眉头微皱，缓缓向她走近，随后将她扶了起来。莫空桑看见卫景朝之后，眼泪瞬间便流了下来：“师兄，你还是要赶我走吗？”“他们是你的亲人，你理应跟他们一块生活，这也是莫先生的意遗愿。”卫景朝解释道。“可是，我不想跟他们走，我只想留在你身边。”莫空桑拉着他的衣袖说道。卫景朝叹了口气：“我告诉过你，你一个女子跟在我身边，多有不便。”“不会呀……”莫空桑摇了摇头，“你就把握当成普通的丫鬟就行。我不怕吃苦的，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我都会的……求你别把我送走，我什么都会做……”“你说什么傻话！”卫景朝以为之前已经跟她说的很明白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还如此胡搅蛮缠。“师兄，我真的可以……”莫空桑眼眶已经哭的泛红。她就直直地瞧着卫景朝，里面满是恳求。卫景朝知道这次绝对不能心软，毕竟将莫空桑交给她的亲人不仅是莫先生的意愿，而且也是对她最好的做法。他将头转到一旁，随后道：“你今天好好收拾行李，明日一早便出发。”莫空桑看着他决绝的身影，一下瘫坐在地。她不能走，否则的话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虚有。她一步步走来，能在丞相府住下，绝非易事。若是就这样走了，她不甘心。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莫空桑从门口往四周不断地往外张望，发现没有人之后才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没多久，房间内便暗了下来。一道黑影随之闯入其间，伴着明亮的月色显得格外清晰。第二天。莫空桑跟之前的态度不一样，竟然早早地便起床来到门口等着那车的到来。卫景朝骑着马走在前面，伴着轻快的马蹄声，他们走出了城门。大概又行了五里，卫景朝转过身来，轻轻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各位，保重，卫景朝就先回去了。”但是，他刚走了两步，便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救命！”第二十六章疑点重重卫景朝回过头，发现面前的那一行车马已经变得凌乱不堪。但是，此次随行的人大部分都是读书之人，不会功夫。加上乘坐的又是马车，自然追不上会轻功的贼人。那人的速度很快，卫景朝在回过头的瞬间只是看到了一抹迅速划过的身影。之前太子身边的与邻近也说过上次挟持之人，也是轻功了得。难道说这次又是那个人？不过这只是一个猜想，并不能确定，况且就算确定了，此人神出鬼没，想到找到他也是不易。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去找太子，看看他那边有没有线索。卫景朝只好先将这群人带到丞相府暂时安顿，等找到莫空桑之后再走。随后，他便感到皇宫去见沈瑾儒。“太子，请问上次您找的那贼人有消息了吗？”沈柔进门便急忙问道。沈瑾儒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那人连忙说：“回太子殿下，我们查到他好像是莫先生府内的门客，后来因为品行不佳，被赶了出去，叫范……”“范宇。”卫景朝冷冷道。他对这件事有印象。他记得，当时范宇跟他是一批入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