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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面露诧异：“娘儿？娘儿是谁？” 君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步伐的颤抖，上前细看，却见这女子的面容比瑶娘年轻，眸光也更稚嫩。 “你到底是何人？”他剑眉紧蹙。 此时突然冒出一个和娘儿相貌如此相似的女子，很难说不是有猫腻。 女子有些胆怯，目光却清冽：“小仙名叫牧筠。” 不是瑶娘，而是牧筠。 “此女与已逝的先后如此肖似，恐怕是用法术故意为之，帝君切莫被她迷惑！”一道声娘急不可耐地说道。 说话的是碧儿，她先前一直在旁担心瞧着，瞧见这小仙打破琉璃盏时还幸灾乐祸了一会儿。 然而小仙抬起头时，她着实被吓了一跳，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女长得与帝后瑶娘一模一样，那眉眼、那脸蛋……世间简直再找不出这么像的人！ 碧儿乃仙婢，贸贸然跳出来实属僭越。 若非担心帝君被这女子吸引了去，她绝不敢如此大胆地开口。 君墨此刻在意的，却并不是这个小小仙婢女的僭越，他没再看那张与瑶娘相似的脸，侧目冷然吩咐：“来人，取窥仙镜！” 此物可照仙人本体，再厉害的法术也瞒不过这一人来高的一块明镜。 窥仙镜很快被宫人取来，放在了小仙牧筠面前。 镜身映照出牧筠的模样，那弯弯的眉，清澈的眼，并没有任何变化。 碧儿结舌，悄然朝后退去，冷不防君墨的目光落在了她脸上：“不识礼数，宫规处置！” 两个仙卫立刻上前将碧儿押住，碧儿大呼冤枉：“奴婢是担心帝君被蒙骗才会口不择言坏了宫规，求帝君开恩……” 君墨对这种啰嗦之人向来厌恶至极：“再多说一字，处以拔舌之刑！” 碧儿脸色惨白，连忙闭嘴。 僭越插嘴，只是被掌嘴而已，而拔舌之刑……哪怕是仙，被拔除了舌头也无法再长出来。 平日碧儿也没少触犯宫规，仗着是帝姬茗瑶的亲信，没少欺压别的仙奴仙婢。 张牙舞爪惯了，此番却被仙卫押在殿前的台阶上当众掌嘴，羞愤得只恨不得咬舌自尽才好。 掌嘴完，碧儿一张脸已是肿得惨不忍睹。 她片刻也不敢耽误，立刻去了宁远宫，匆匆遣散了宫中下人，急不可耐道：“娘娘，不好了！那些小仙中有一女像极了帝后瑶娘，定是帝后的鬼魂找来了……” “我看你是被那夜那朵玄璃花给吓怕了，”茗瑶对这话嗤之以鼻，“这世间相貌相似的人如此多，不过是个长得和瑶娘有几分像的小仙罢了。再说这可是仙界，哪里会有什么鬼？” 话虽如此，却也觉得此事不对劲，不敢掉以轻心。 万一帝君对那女子一见倾心，那自己这么久以来的诸多筹谋，岂不是全要落空？ 她没带脸上惨不忍睹的碧儿，领了外头的两个仙婢急急赶去九霄殿。 来到九霄殿时，一众小仙早已退下，只余几个宫人安静地候在一旁。 君墨正亲自给牧筠被琉璃碎片划伤的手上药，牧筠垂着头，看不清相貌，瞧着似乎年龄极小。 宫人们都知道，这位叫茗瑶的小仙的确与已逝的帝后十分相像，帝后陪伴帝君瑶年，帝君一时移情倒也在情理之中。 茗瑶上前见礼，起身正对上君墨略带不耐的目光：“帝姬怎么来了？” “妾听闻今日新飞升的小仙前来觐见，特来瞧瞧……咦，这位是？”她故意把目光落在牧筠身上。 牧筠抬起头，一双如水的眸子看向她。 四目相对，茗瑶悚然一惊，脸色煞白。 这哪里是像？ 简直是如出一辙！ 不，不可能，牧筠不可能是瑶娘！ 堕仙崖是什么地方？跳下去怎会有生还的可能？ 可如果不是瑶娘……怎会与瑶娘长得这般像？ 茗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慌慌张张找个借口离开九霄殿的，回到宁远宫，她瘫坐在美人榻上，后背已经冷汗淋漓。 “娘娘，”碧儿知茗瑶定也看清那牧筠的长相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茗瑶在美人榻上坐了片刻，眼神时而惶恐，时而惊惧，时而阴翳。 再次起身时，她的手指收紧，心内已有算计。 “不管那牧筠是谁，都绝不能留！” …… 次日，君墨在殿中批阅谏轴，一旁的牧筠正替他磨墨。 那双纤纤素手，指如削葱根，墨香似融入了殿内袅袅的熏香中。 君墨并不是个容易分心走神的人，此刻却不由自主看向她磨墨的手。 他记得瑶娘右手小指上有一疤痕，小小的，弯弯如月牙。 那是他称帝那日，一个反他的仙官自爆元神想与他同归于尽时，瑶娘上前护住他，不慎留下的疤。 而牧筠这双手上却毫无瑕疵。 她显然不是瑶娘，只是长相相似罢了。 饶是明知不是，君墨也不舍得让牧筠就此离去。 情为何物，他不懂，他的喜欢是占据，如同占有这仙界一般，占有他想要的女人。 全天下皆是他的，却唯独瑶娘如抓不住的指间沙，散在了风里，在君墨看来，这或许是他放不下这个女人的原因。 “帝君，帝君，不好了！”有宫人匆匆过来禀告，“帝姬腹痛如绞，已昏死过去，腹中胎儿恐怕不保！” 事关子嗣，君墨面色一紧，立刻起身去了宁远宫。 他刚走不久，九霄殿就来了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碧儿。 碧儿是提着点心过来的，满脸歉意：“牧姑娘，今日之事是我不对，还望牧姑娘大人大量，不要与我这个奴婢一般见识……” 牧筠亦冲她抱歉一笑：“一点小事，倒是连累了姑娘你挨罚。” 碧儿摸了摸依旧肿着的脸，咬唇说道：“其实我有一事相求……仙卫下手极重，这伤痕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消退，不知可否请姑娘帮我去仙医馆，求一剂药膏。我一个小小仙婢，即便去了仙医馆，想必也不会有人理会。” 牧筠点点头：“既如此，那我明日就去仙医馆……” 碧儿连忙打断她的话：“明日帝君要安排您在仙宫的职位，您到时定会忙得脱不开身，不如就今日吧。” 牧筠答应下来，全然没发觉碧儿眸中一闪而过的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