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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顾西洲看着场上脸色苍白的人，眸色一紧。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云棠突然离场。 “嗒！嗒！” 血滴在落叶上，有种说不出凄楚。 云棠一遍遍擦着，努力平复胸口的恐慌感。 “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顾西洲探寻的询问，她忙稳住语气：“一换季就这样，老毛病。” 面对这句解释，顾西洲眼中掠过丝怀疑。 半晌，他才开口：“等会儿有记者采访，你稳重些。” 闻言，云棠心不由一紧。 在顾西洲心里，也许自己永远没有战队重要吧。 望着那双深邃的墨眸，她声音有些沙哑：“琛哥，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顾西洲蹙眉，没有回答。 但一闪而过的不解已经被云棠捕捉。 她苦涩一笑：“我累了，麻烦队长代我领奖吧。” 说完，云棠转身离开。 看着渐渐远去的萧瑟背影，顾西洲心中升起股莫名的烦躁。 细雨中，每一阵风都带着寒冽的凉意。 云棠走在街上，目光望沈店铺电视中正在转播的电竞比赛上。 一张张稚嫩的面孔让她想起从前的自己，也提醒着她自己的年龄。 电竞选手的最佳年龄是18到24岁，队里像韩盛这样年轻的队员还有很长的路。 这时，紧闭的门被推开，一身黑色大衣的顾西洲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寡淡的面，皱眉：“这就是你的生日宴？” 云棠愣住，手中的筷子差点掉在餐桌上。 这一刻，似梦。 “琛哥？” 她还以为顾西洲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云棠放下筷子，眉眼间多了份欣喜：“你一定还没吃饭吧，我去做。” 这些年，顾西洲每次过来，像是回家，也像是来留宿。 她原本只会敲键盘的手，因为他挑剔的味蕾，慢慢地会学了一手极佳的厨艺。 然而顾西洲只是把一个精美的蛋糕放在桌上：“我不饿，这个给你。” 看着蛋糕，云棠神色一怔。 “不要？”。 “没……谢谢。” 云棠打开包装，点上蜡烛。 而顾西洲则是关了灯，眉眼间的寒冰似是少了些。 烛光映着两人的脸，有种不真实的朦胧感。 云棠看着火苗，喉间发涩：“琛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会送蛋糕给我。” “许愿吧。” 她闭上眼，约半分钟时间后才吹灭蜡烛。 顾西洲切了块蛋糕递给她：“以后你可以自己买。” 云棠手一顿，却什么都没问，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讲甜腻的蛋糕送进嘴里：“真甜……” 看着她这副模样，顾西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抿抿唇，站起身：“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云棠嗯了一声，没有去送，甚至都没看他。 随着门的一开一合，她隐忍的泪水无声落在蛋糕上，融掉了残余的奶油。 顾西洲似乎从来都记不住，她对甜食过敏…… 顾西洲走后的一个小时。 救护车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栋别墅。 第五章 你是谁的英雄 云棠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 闺蜜温晓棠坐在病床边，两眼通红。 见她醒了，又是喜又是气：“你是不是疯了！明知道自己对甜食过敏，还吃那么多蛋糕，要不是我去找你，你真的就没命了！” 见身为律师，沈来冷静沉着定的闺蜜这么失控，云棠有些愧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温晓棠哽咽了：“言欢，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真的值吗？” 闻言，云棠眼底闪过抹迷惘：“不值吧，但我已经习惯爱他了……” 说话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浸湿了枕芯。 对这些天的事，她根本不敢告诉温晓棠…… 温晓棠轻轻帮她涂着药：“疼不疼？” “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全身红疹，每一寸皮肤都像火烧着痛。 温晓棠也没有说破，只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对了，我手上有个案子，是关于顾西洲前女友唐倩的遗产分割案，不过我的受托人是死者的儿子。” 云棠神情微怔，听她继续说。 “几年前唐倩为了钱甩了顾西洲，嫁给了我受托人的爸，当时那老头子都快六十了！” 听到这些，云棠不由想起顾西洲和唐倩之间的谈话。 温晓棠愤愤不平道：“要说不是为了钱，唐倩能委屈自己？现在老头死了，她就想白拿人家一半财产，亏她张得了口。” 云棠抿抿唇，心绪复杂。 如果真像温晓棠说的一样，为什么顾西洲还要帮唐倩，甚至娶她？ 难道他对唐倩，真的是无条件的爱吗？ 因为温晓棠还要准备案卷资料，安顿好云棠后就离开了。 天还没亮，四周的寂静让云棠的思绪飘远。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开始找查FHY战队和唐倩的过往。 那时战队不出名，并没有太多报道。 唯一一张照片还是在战队的历史相册里找到的。 那应该是六七年前，唐倩站在老队员们中间，容貌清丽。 而她身边就是顾西洲，那时的他不似现在凌傅，带着稚气的眉眼透着青春。 只是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唐倩的脸上，温柔的神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几天后。 战队集体出发去迪士尼。 巴士上，穿着厚重棉衣，戴着针织帽和口罩的云棠有些格格不入。 她刚落座，就看见顾西洲上来。 他看了眼她的打扮，低声说了句：“不舒服的话可以回去休息。” 云棠眸色渐暗，刚想开口，便见唐倩上车自然而然地坐在顾西洲身边。 她垂眸，生生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言欢姐。” 韩盛大大咧咧地坐在云棠身边：“你很冷吗？都把自己包成粽子了。” 虽然嘴上打着趣，他还是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又脱下外套盖住了她的腿。 云棠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便歪着身子休息。 到达迪士尼的时候，初雪突至。 队员们一起拍了张合影。 拍完，又不知谁突然说了句：“傅队，我给你和唐倩姐拍两张情侣照吧！” 云棠心一紧，看着从不肯和自己拍照片的顾西洲，站在了唐倩的旁边。 “咔擦！” 两人的照片在她的面前定格。 这一刻，云棠想起了很久以前听过的一首歌。 歌词写的是：你是谁的英雄，注定你我终究不染。 第六章 孑然一身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 以往满地小孩疯跑的迪士尼平静的许多，大多数是情侣。 云棠望着前面并排走的顾西洲和唐倩，眼睫下一片寂寥。 忽然，唐倩挽着顾西洲去坐摩天轮：“景琛，听说恋人在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接吻，两人就会永远在一起。” 队员们交换了眼神后三三两两散去。 韩盛没有走，只是忍不住禁咂舌道：“以前还以为傅队是个铁面无情的人，没想到对女朋友还挺浪漫。” 云棠沉默，雪落在她的松松垮垮棉衣上，有种说不出的孤寂感。 看着她消瘦的模样，韩盛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 “言欢，你想什么呢？”他悄悄换了称呼，莫名亲近几分。 云棠没有发觉，而是藏起心底的苦涩凝着摩天轮：“书上说，摩天轮的每个盒子里都装着幸福，仰望它的时候，就是仰望幸福。” 幸福…… 可韩盛没有从她眼中看到一丝幸福。 “你去玩吧，我一个人逛逛。” 云棠收回视线，转身没入人海之中。 韩盛本能想追上去，但迈了几步，就发现云棠已经被消失在人潮中。 这一刻，他莫名有些心慌，觉得对方像是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一样。 来来往往的人谈笑风生，飘扬的雪花像是星星点缀着夜空。 云棠走了很久，最后停在魔法许愿树前。 她看着一个个虔诚许愿的人，沈来不信这些的心开始动摇。 这时，云棠却在几步外看见顾西洲。 她犹豫了会儿，走了过去：“怎么一个人？唐小姐呢？” 顾西洲正要回答，不远处唐倩拿着两盒雪糕过来。 “景琛，我回来了。” 云棠目光瞬间暗了下来。 唐倩仿佛才看到她，大方的递出个雪糕：“沈小姐，你也在，要不要尝尝？” 云棠蹙了蹙眉，没有接。 唐倩笑了笑：“没关系，我和景琛吃一个就行。”。 闻言，云棠唇角一僵：“谢谢，我对甜食过敏，所以不用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甜食过敏…… 顾西洲眸色一紧。 唐倩挑眉若有所指：“沈小姐还真是特别，居然会对甜食过敏的。” 顾西洲避开她递过来的雪糕，只问她：“还想去哪儿？” “只要你陪着，去哪儿都可以。”唐倩扬起笑。 傍晚，云棠回到琴江别墅。 可刚进门，手就越发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一股铁锈味也在鼻内四散。 她脸色一变，立刻冲沈卫生间。 云棠取下口罩和围巾，露出满是红疹的脸和脖子。 而黑色口罩里已经一片血红。 她洗去血迹手，又从口袋里掏出了药，一把把地塞入嘴中。 原本红疹两三天就会消失，但现在抵抗力差，什么药都不管用。 等止了血，云棠走到窗台处坐下，抬手接住了纷纷飘落的雪花。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回放，让她的心绪越渐氐惆。 原来失去一个人，最痛苦的不是失去时汹涌的感受，而是孑然一身的时候，不经意的想起来，挥不去。 “叮咚！”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短信。 云棠拿起一看，整个人都怔住。 第七章 什么是幸福 派出所。 云棠刚进调解室，就见顾西洲走了出来。 她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告诉温晓棠，诽谤唐倩的事再有下次，就做好为自己辩护的准备吧。” 顾西洲冷冰冰地丢下句话，径直与她擦肩而过。 云棠心口一紧，等温晓棠出来后才得知了缘由。 她在网上发布了个帖子，暗指唐倩谋夺前夫家产，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老娘头回在工作上栽了跟头。” 温晓棠没好气地说了句，而后又一脸歉意：“对不起言欢，让你担心了。” 云棠摇摇头：“你没事就好。” 接到民警信息时，她的确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