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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着车带着大包小包到家里时，迎接我的是公公快扬上天的鼻孔。
「哼，听程君说，你昨晚没让他进门？！大冷天你当媳妇的怎么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男人？在我们老刘家谁敢这么对自己男人，肯定腿打断！」公公闷闷地斜着眼睛瞥我。
「爸你说得对，不过在我们张家，要是敢过年和别的女人开房，肯定直接打残阉了。」我笑眯眯地看我公公，一点也不示弱。
可能我的话太过凶残，公公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再不吭气了，低着头走在前面。
我没理他，进了家门就看见刘程君在茶几跟前和几个表兄妹喝酒吹牛。
厨房里是我婆婆和李悦然的身影，李悦然一声声甜甜地喊我婆婆「干妈」，哄得我婆婆乐得像朵花一样，她儿子豆豆也围着我婆婆「奶奶」长「奶奶」短的。
看见我来了，他们瞬间收起了笑意。
「嗯，来了啊。」我婆婆冷冷地说，满脸不高兴，「当媳妇的这会才来，来了也不知道帮忙，还没有我们悦悦懂事。」
李悦然在旁边帮我婆婆洗菜，得意地瞟我。
刘程君在那边丝毫没有帮我的意思，喝酒喝得正兴起。
我深吸了一口气，很好，看来婆家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点什么，想想未来几十年要和一个丝毫不会维护自己的男人过日子，也是没什么意思。
想通了，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是呀，你的悦悦最懂事，昨天在我家里蹭吃蹭喝端个盘子都不肯，今天在您这里倒是勤快得很啊。既然她这么懂事，不知道她给您过年都带了什么？」我似笑非笑地提高了音量，客厅里的亲戚都扭头看我。
没想到我这么刚，公公婆婆瞬间傻眼了，李悦然也是直接脸就黑了。
因为所有人都看见，她今天是带着孩子，和刘程君空手来的，除了两张嘴，连副对联都没给她干妈买。
「我……我刚离婚，一个人带孩子，手头紧，不像芃芃姐这样富裕，我只有一片心意……」李悦然揪着我婆婆的袖子，红着眼眶说。
我婆婆立马就心疼得不行，斥责我，「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媳妇孝敬公婆天经地义，悦悦是我们家人，哪有家人来了还拿东西的？」
「所以我不是家人？」我看了看刘程君，又问我公婆。
「你怎么总是要和别人比，大过年的天天找事烦不烦啊！」刘程君暴躁地扯我，拽得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快给爸妈和悦悦道歉！」
我冷笑了起来，都不算是家人了，还客气个毛线？我一把撸回刚给婆婆的价值大好几万金镯子，又把虫草等礼品直接丢进垃圾桶。
「既然你们是一家人，我是个外人，想必您也不好意思收一个外人这么贵重的礼物吧？毕竟光镯子都快十万块，顶你们刘程君一年工资了。」我笑嘻嘻地说。
「你！！」我婆婆气得直捂心口。
他们家和亲戚吹牛都说的是刘程君多么多么有本事，一年能赚多少钱，买了大房子又给家里买这买那，如今被我一句话戳穿。
刘程君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想要扇我耳光，却被我抢先一步，「pia」一个打耳光直接打蒙了。
「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家买的房子，靠刷我的信用卡满足你的奢侈消费，你爹妈天天吸我的血要金要银，软饭吃得这么硬气，还想打我？」我冷冷地看着他。
他家里现实一片寂静，接着亲戚就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怪我公婆平时太爱吹嘘自己儿子，整天和这个比和那个比，还要暗暗显摆别人家过得不如自己，如今被揭穿，之前被言语打压的亲戚立马各种嘲讽起来。
「你，滚！！滚！！」刘程君气急败坏地大吼起来，指着门外。
「求之不得！」我昂起头，提上包，大步走了出去。
9
大年初二我们开始冷战，初三公婆就带他杀了过来。
不是来求和的，是来谈离婚的。
「既然你们都闹成这样，过不下去了就离了吧，对谁都好。」我婆婆装作和蔼又善解人意地劝我「你还这么年前，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可以啊，离婚没问题。」我扣着手里的咖啡杯，漫不经心地回答她。
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爽快，我公婆眼里竟闪出一丝欣喜。
「那离婚协议你看看。」我公公迫不及待地递上一沓文件，看来是早有准备。
我翻看，里面写着房子归男方所有，婚后存款平分，另外因女方三年都没有生出孩子，要给男方 200 万精神损失费，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离谱条款。
这算盘敲得真响，房子是我家全款买的，工资我俩差了将近 50 倍，平分就是我给他钱，另外三年没有孩子……呵呵，我真的要笑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可以啊，没问题。」
原本还打算胡搅蛮缠的公婆没想到我这么痛快，简直欣喜若狂，比结婚时候还高兴。
「芃芃其实你还是挺懂事的，但感情这种事情真的说不来，咱们也不能互相勉强。」婆婆谄媚的装腔作势。
我乖巧地点点头，说，「离婚协议我没什么意见，但是这套房产是我爸妈用我名额买的，户口也不在这里，父母出得全款，如果我爸妈不同意会比较麻烦一点。」
「怎么麻烦了？」一听最值钱的东西分割有问题，刘程君第一个坐不住了。
「你别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得回一趟老家，说服我爸妈签署资金赠与证明，这套房才彻底算我的，我才能和你平分。不然我爸妈反悔了，要把出的钱收回来，我们就什么也得不到。」我体贴地说，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
「那你赶紧去啊！对了，千万别说是因为咱们俩要离婚，否则你爸妈肯定不同意！」刘程君焦急地催促我，公公婆婆也在旁边连连点头。
「好，我今天就去，我先去主卧收拾行李。」我装作善解人意地来到主卧，锁上门，假装收拾东西。
然后打开手机 APP，戴上耳机看监控。
手机画面里，我刚走，他爸妈就在客厅翻箱倒柜起来，着急地说，「赶紧找下房子钥匙，回头再来就方便了。」
刘程君从我们常放钥匙的柜子里找出一把备用的，悄悄装进口袋，然后说，「我也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痛快，房子变卖后我能分 500 万左右，加上夫妻财产，赔偿，估计能有一千万，值了。」
我婆婆笑得脸上褶子挤成菊花，「一千万虽然不多也够了，你在咱们 B 市再买一套房，小一点就行，离婚后就把悦悦接过来，妈给你们办婚礼！我看悦悦比这个张芃芃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脾气也好也孝顺我。」
公公也压低了声音说，「就是，关键还给我们生了个大孙子！要不是当初不知道她和程君好的时候已经怀孕了，我也不会同意她嫁给别人。结果倒好，我们的孙子叫了别人五六年爸爸，这个张芃芃结婚三年，连个蛋都下不出一个！」
「我会好好补偿悦悦的，自从知道豆豆是我的种，我俩就又好上了，等这边离了婚，我马上就娶她。」
「嘘……别说了，小心张芃芃一会出来听见了。」我公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在房间里看得头都要气炸了。
原来我猜想的没错，刘程君和李悦然早就好上了！
骗我的感情不说，现在还想谋划我的钱，榨干我的价值。
好啊，真是好。
那我就陪你演一演！
这次我不但要你净身出户，还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渣渣！
10
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初三下午我就打包行李，假装回了老家。
怕刘程君不放心，我还把购机票信息截图发给他看，让爸妈拍了机场的照片，我亲哥帮我 P 了图。
实际是我们家人连夜就来了 B 市，找了个酒店窝起来度假。
果然刚确认了我已到老家，刘程君就迫不及待地拿着偷来的钥匙，带着李悦然来到了我的婚房。
两个人在里面干柴烈火，满屏都是不可描述的马赛克。
「妹啊，你看你挑男人的眼光咋这么差劲！」我哥气愤地看着监控画面，又心疼地要捂我的眼睛。
我爸妈的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他们没有想到出钱又出力希望女儿过得好一点，结果却是这样。
我摇摇头，淡定地继续录屏，「好一场 A 级的实景演出。如果说我拿着这些证据，法院能不能判他为过错方，净身出户？」
「嗯，理论上是可行的。」我哥笑嘻嘻地看着我，「我帮你拟离婚协议就好，不收你律师费嘻嘻。」
对了，我亲哥是个律师。
我还没回答，我妈赶紧让我看画面，那俩狗男女完事后，李悦然竟然把我梳妆柜里的金饰都往包里装，还有我爸妈送的珠宝，钻石，粗略估计了一下，应该价值四十多万。
看着李悦然贪婪的样子，我不由感慨，真是，天助我也啊！
在酒店住了两天，我装作从老家回来，联系了刘程君。
「你爸妈赠予合同签好了吗？」刘程君在电话里满怀期待。
「好了。为了不出意外，我们还是找些亲戚来见证下吧，不然我怕我爸妈到时候不承认了。」我『贴心』地提醒他。
「对对对！那得找我家的亲戚，毕竟你家外地的。」刘程君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好。」我痛快地答应他。
下午，刘程君带着公婆，和乌泱泱十几号亲戚来了家里，等着我的赠与证明。
「赶紧的张芃芃，今天说清楚了，协议一签，明天就去民政局，谁也别耽搁谁！」婆婆仿佛觉得一千万已经十拿九稳到手了，整个人都嚣张了起来。
「嗯，不着急，我刚到家，结果发现丢东西了，金额比较巨大，我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后，查了监控，处理完盗窃案，咱们再说离婚的事情。」我笑眯眯地说。
「什么监控？家里什么时候装了监控！！你怎么没和我说过有监控！」刘程君一下脸色惨白，反应极大地跳了起来。
公婆不明所以，亲戚也是一头雾水。
「监控你看了吗？」刘程君苍白地问我，嘴唇都发白了。
看着他这孬种样，我内心一阵嫌弃，敢做不敢当两头都想占的货色。
但是我表情控制得很好，装作一脸迷茫地问他，「没有啊，还没来得及看，怎么了，难道你知道东西是谁偷的？」
「不……不，我不知道……」刘程君磕磕巴巴地说，接着粗暴地催我，「快把赠与合同给我，离婚协议签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任谁都觉得不对劲。
我坚决不同意，就在拉扯的时候，警察到了。
警察调了监控，然后我公婆，和他们家十几个长辈，就一起看了一场刘程君做主角的 A 片。
真刺激……
11
这劲爆的场面，连警察都觉得尴尬。
好在很快出现了李悦然偷东西的画面，金镯子，金项链，珠宝，钻石戒指……
在场人脸都绿了。
「警察同志，我这些东西大概值四十多万，所有的购买记录和票据我都有，我要报警立案。」我坚定地说。
「不，你不能报警抓悦悦！」我婆婆急了，大叫起来。
「不是你说能不能的，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偷盗四十万以上，够关进去十年了。」警察严肃地说。
「不，不能抓悦悦，她进去了，豆豆怎么办！我孙子就毁了啊！」我婆婆大喊大叫，突然意识到说错话，赶紧捂住嘴。
在场的长辈都惊讶地看着他们，我也装作刚刚知道一样，表现得又崩溃，又痛苦。
警察对我们的家务事不感兴趣，回头问我是否确认要诉讼立案。
我决绝地点了点头。
我装作伤心至极，呜呜哭了起来，惹得长辈们心疼不已，尤其是女性长辈，对小三的憎恶和对婚姻背叛者的仇恨，让他们化为正义的化身。
「你们老刘家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就是，听说大年三十还带小三回家吃饭了，还让芃芃做法，太过分了！」
「芃芃家条件这么好，下嫁给你家程君，不珍惜就算了，私生子都这么大了！」
「你对不起芃芃，小三还来偷东西，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长辈们七嘴八舌地为我抱不平，我公婆的脸一下子丢尽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在比丢脸更严重的是，李悦然的巨额盗窃。
「警察同志，因为他带小三回家，我把锁都换了，结果他偷了钥匙，带小三来我们婚房鬼混，还偷我的东西，我委屈啊……」我使劲挤眼泪。
警察让我去做了笔录，因为案件简单，证据明晰，李悦然当天下午就被抓了起来。
听说上警车的时候，哭得鬼哭狼嚎，大叫自己冤枉，扒着车门不进去，连哭带骂，还诅咒我不得好死。
不过等到审问时候，她就蔫了，小绿茶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两个警察往面前一坐，灯一打，立刻吓得哭爹喊娘，要找刘程君，喊着孩子不能没妈妈啥的。
「那不是偷，那是我送她的，张芃芃，求你了，别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求你撤诉吧！」刘程君向我跪了下来。
「要撤诉可以，来，把离婚协议签了。」我笑眯眯地，递上我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在我亲哥拟的这一版协议里，刘程君作为婚内出轨的过错方，结合家庭财产的构成形式，他什么也得不到。
「你早就准备好了让我净身出户？？」刘程君看完协议，脸色惨白，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笑着点点头。
「你回老家找你爸妈签赠与协议也是骗我的，就是为了让我相信你不在 B 市对不对？」刘程君突然智商在线了，悲愤地问我。
「对啊。」我继续点头。
「悦悦这件事情也是你计划好的！」刘程君越来越愤怒。
这一次，我摇了摇头，「还真不是，我怎么会想到她这么贪婪呢？她不过是为你的完蛋添了一把火而已。」
「你究竟要做什么！！」刘程君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你看，人渣只会把自己犯下的所有错误推到别人手里。
「如果不想你的便宜儿子没有妈，你最好把净身出户的协议签了，说不定我会心软撤诉。」我笑嘻嘻地递给他笔。
他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精彩来形容了，犹豫挣扎了很久，想想豆豆，最终，刘程君还是签了字。
第二天我们就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我也干净利索地撤了诉。
12
我虽然撤诉了，但是在 B 市我们生活的那一带，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李悦然因为偷盗进了局子，而且生活作风有问题，有个私生子，因为被发现私生子不是老公的才离了婚，结果离婚后又和有妇之夫勾勾勾搭搭。
李悦然每次走在街上都被指指点点抬不起头。
出来后，李悦然知道她费尽心思接近的刘程君竟然净身出户了一毛钱都没有分到，大发雷霆。
想想和刘程君一家，加起来五个人未来只能挤在四五十平米的老破小里，就天天和刘程君吵架，不再伪装当年温顺贤惠的模样。
听说他们回来，正月十五还没过，已经干了好几场架了，刘程君的脸都被抓烂了。
我那平时夸她懂事的婆婆被她怼得差点心脏病犯了死在家里。
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刘程君过去在我的贴补下过惯了富足的生活，一夜打回原形后也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再加上李悦然闹得家里鸡飞狗跳，苦不堪言。
原本他准备年后去上班，躲一躲李悦然日渐暴涨的脾气，结果放假期间就被通知不用来了，被辞退了，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不知道，当年他的工作，是我爸托关系给找的，如今我们离婚了，这份人情，也尽了。
接受不了生活上的落差，他开始频繁借网贷，穷困潦倒且脾气暴躁。
于是两个人常常在家互殴。
全家人都为了豆豆，忍受着。
就是不知道，如果刘程君知道那便宜儿子压根不是他的种，会不会后悔损失了一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