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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寂言表情不曾有过丝毫松动，蹲在她跟前，大手捏起她的下颚，微微抬起。
那双如有三尺寒冰的眸子，令她身子忍不住发颤。
“本候已经给你机会了，你还要狡辩？”
南宫月双眸瞪大，下巴被他的手捏得深吸一口气。
平日里她有一点磕着碰着都会心疼不已的男人，此时却置若罔闻，这下手之人还是他！
随后，进来一名大夫和几名婢女，齐刷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侯爷饶命啊，真的不是草民自愿的，是二夫人拿着草民全家性命威胁让草民配制出让大夫人胎儿过大的药粉的！”
南宫月正想要开口辩解，却被秦寂言死死地钳制住，一个字都说不出。
“回侯爷，是二夫人一直吩咐奴婢观察着大夫人吃下那些下了药的安胎药。”
一个个都统一指控南宫月，秦寂言冰渣子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大手狠狠一甩，南宫月摔在地上，又连滚带爬的攥着秦寂言的衣角。
“侯爷！他们都是污蔑妾身啊！妾身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一定是有人谋害妾身！”
秦寂言嗤笑一声，心中悲凉，眼中失望，摇摇头。
“本候才发现，至今为止都不曾看清你。谁谋害你？死人谋害你？”
这段日子他都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离真相越近，他心中愈加震惊，对楚瑶又愧疚几分。
是他总是忽略她，才让她遭此劫难。
难怪她离开之前那么绝望。
脑中浮现出楚瑶惨白的脸蛋，他沉下脸，宣布她的结局。
“言鸡变凤凰的滋味享受够了，你怕是早已忘了自己原来的身份。”
听着男人的话，南宫月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样羞辱她的话竟然出自当初宠爱她的侯爷！
“来人，从此以后二夫人禁足于林夕阁中，收回管家的权利，每日抄写三遍道德经，吃斋诵佛，好好赎罪！”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忘了你当年与我的约定吗？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灯光映射在珍珠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格外夺人眼球。
秦寂言盯着她耳垂的珍珠，正是这个珍珠耳坠让他对南宫月充满信任，不识她的真面目！
南宫月将这一切纳入眼底，以为他对自己心生怜悯，适时地低头认错。
“侯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太嫉妒姐姐是侯爷的正妻了，这才被猪油蒙了心，只是这姐姐肚子里的孩子许是邝将军的，妾身为您不值啊。”
一说起楚瑶肚子里的孩子，秦寂言心中格外不悦，她肚子里的言种究竟是谁的？
可她的求饶不曾引来秦寂言的心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
“若不是因为这珍珠耳坠，恐怕你连小命都没有了，禁足期间安分守己，静思己过吧。”
南宫月袖子下的手紧了紧，强行挤出一抹笑容。
“妾身遵命。”
第12章相对
离开林夕阁后，庄嬷嬷欲言又止。
“嬷嬷可是觉得本候的处置不公？”
“二夫人随意杀害婢女，又对大夫人下此毒手，自古以来皆是一命换一命，如此惩罚，难以服众。”
若是换了旁人，根本不敢置喙他的决定。
庄嬷嬷当日看到楚瑶凄惨的模样，心中为她气愤。
“嬷嬷放心，本候自然会给阿瑶一个交代，留着她自然是有用处。”
秦寂言幽深的眼眸中闪烁着别样的亮光，他总感觉楚瑶还藏着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脑海中那被他赠与珍珠耳坠的女子，并非蛇蝎心肠之人。
支走庄嬷嬷之后，秦寂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楚瑶的墓前。
雕刻着大字的墓碑高高耸立，他看着眼前的碑文，目光惆怅。
她待在这侯府三年之久，想必都是一些不快的回忆吧。
忽然，丛林之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瑶。
秦寂言警觉地抽出长剑，锐利的鹰眸扫视周围。
“谁？”
阴影之中缓缓走出来一人，露出一张清晰的容颜。
“侯爷大半夜来到此处，是觉得对不起阿瑶，想要来到她的墓前赎罪吗？”
听到邝齐对她的称呼，秦寂言心中十分不悦，剑眉紧皱，手中的利剑并未收起。
“本候来看看亡妻，反倒是邝将军深夜来此，以什么样的身份？有何寓意？”
“呵，你真的把她当做你的妻子了吗？她嫁给你三年，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宠妾灭妻，凌辱尊严，你还真是一个好丈夫啊。”
讥讽的口吻让秦寂言怒火升起，长剑出鞘，剑锋对着邝齐。
邝齐不以为然，他可是当朝将军，何以畏惧？
“本将军作为朋友，看她生活的不如意，曾劝过她，可这傻丫头心悦于你，非要撑下去。秦寂言，你比本将军幸运，阿瑶是本将军求而不得的星星。”
能看见她的耀眼光芒，却触碰不及。
秦寂言微微眯起眼睛，听到邝齐的话，他心中生出诸多惋惜。
“阿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的邝齐嗤笑一声，又在心中为楚瑶愤怒不已，空手直接打掉他手中的长剑。
不敌武力的秦寂言被他压在身下，狠狠蹂躏。
“她为了孩子忍受虐待，却得来你的质疑？！”
他一直精心呵护的女人，竟然被别人这么轻视！
秦寂言惊讶，细想起当日楚瑶的辩解，那一声声解释和绝望的眼神，恍然大悟。
苦涩一笑，原来是他一直都在不相信楚瑶，她从未背叛，是他的怀疑让彼此寒了心。
气愤的邝齐狠狠地揍了他一拳，却见秦寂言不曾还手，一脸疑惑，只听到他不断地喃喃自语。
“是我错了...是我误会她了，是我让她失望了。”
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心中懊悔不已，更多的是对楚瑶的心疼。
他为什么没有早些发现？为什么没有好好弥补？
邝齐起身，冷冷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好后离开，留下一句话。
“当所有真相都揭开之后，你的悔恨之意会胜过此时的千倍万倍！”
秦寂言独自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邝齐的声瑶回荡在他的耳边。
忽然有一些细碎的片段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猛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