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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协议，被一只修整分明的手推向了顾陌曦。
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冷淡开口：“签字。”
顾陌曦盯着那处已经被他签好名字的地方，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眼波中湛出些许失意，“阿沉，不签可不可以。”
她声音温软，婉转中带着哀求。
齐少黎心口微窒，眉心跳了两下。
他这妻子一向娇弱，若是离了婚，怕是不能顾好自己。
无爱的婚姻终究是两个人的煎熬，他不想将就，她亦是。
齐少黎低垂的眸子缓缓抬起，恍然间，对上顾陌曦无助的眼神，那颗坚硬的心止不住地颤了颤。
可无奈，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暮烟，签了吧。”
顾陌曦犹如心死，眸中的期许逐渐湮灭，她执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阿沉，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她依旧是那般的温柔，就算是离开也不忘记叮嘱他，这让齐少黎心中的愧疚之意似乎更甚了些。
他与顾陌曦本是青梅竹马，一场车祸，顾陌曦失去了双亲，唐家家产被她的叔父霸占，还把年幼的姐弟俩赶出了唐家。
本以为两个人不可能再会有交集，可十年后，顾陌曦拿着小时候的那份婚书找上了门。
在这样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和顾陌曦结婚三年，齐少黎也忍了三年。
这些年，她将他照料得事事都好，她温柔贤淑，安静懂事，不吵不闹，也从未同他索取过什么，可感情这东西，终是强求不来。
‘老娘终于解脱了。’
不知从哪冒出一句话将齐少黎从思绪中拉了出来，那声音轻快，清脆，又带着几分雀跃。
这音色？和他那妻子一般无二。
“你刚刚说什么？”
顾陌曦怔愣了一下，“我没说话。”
她声音柔柔的，带着点悲伤的调调，和刚才那突兀的语调完全不相符。
若是顾陌曦并未开口说话，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阿沉，你工作辛苦，要注意休息，别太晚回家，按时吃饭。”
说到最后，她竟然哽咽了起来。
看，这才像是他那娇弱贤惠的妻子说的话，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体贴。
刚才应该是他的幻觉，齐少黎指尖落在太阳穴上揉了揉，许是自己最近太累了。
没等沉寂一会，那莫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调依旧轻快。
‘有了齐少黎给的这笔五千万，以后姐就是小富婆了，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齐少黎眉头皱了皱，他这是怎么了？幻听这么严重？
视线落在顾陌曦身上，她微微抽噎着，眸中泪光闪闪，还时不时地用不舍的目光偷瞄他。
他无论怎么也联想不到那声音会出自她的口中？
确实是他幻听了？
“嗯，我知道了，你也是，以后照顾好自己。”登时，齐少黎将面前那柔弱身躯揽到了怀中，轻声安慰着。
顾陌曦似乎是演上头了，那小肩膀一颤一颤的，就连气息都不稳了，她故意压着嗓音，“阿沉。”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盯着齐少黎，似是有话要说，贝齿咬着唇，神色犹豫，张了张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后，她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愣是将一副哀默心死的糟糠妻子形象活生生地演绎了出来。
此刻的顾陌曦的内心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她美滋滋地想着：‘我这演技真是绝了，一会这狗男人要是被我打动了，会不会再多给我五千万？’
殊不知，她心里的这些话都落入了齐少黎的耳朵里。
齐少黎的眉微不可查地皱了下，他原是心中自责不已，正想着要不要再多补偿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