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她又急又气，心里还恼得很。 “周湛，你是不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 她美眸圆睁着瞪他，声音轻得只有两人听得清，脸上不知是羞还是恼，浮起一片红晕。 周湛清醒得很：“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方子芩人不矮，将近一米七的个，在男人跟前却是低了一个头。 他捏住她胳膊，轻轻一提，拉得更近了几分，不惯她脾气：“跟我耍什么脾气？” 明知斗不过，她声音软下来：“脸凑过来。” 周湛怕她耍诈，手没松，将头稍稍往下低，位置刚好到她能亲上来。 下嘴前，方子芩又补充一句：“咱们这算是交易。” 他点了下头。 她眼中带着狐疑和纠结，脖颈扬了扬，正当她唇瓣快碰触到男人的侧脸。 仅差两公分有余，敏锐的眸子捕捉到周湛唇角的一抹狡黠。 他猛地偏头，盯着她说：“本以为你是狐狸，没想到是只半成精的。” 言外之意：说她好骗。 脑中一股怒火，瞬势窜了上来，烧得方子芩心口难耐。 她脸上却掩盖得无波无澜，呐呐看他：“周湛，你觉得这很好玩吗？” “挺好……” 薄唇启开，周湛刚吐出三个字，一道撕裂般的疼，痛麻了双唇，血腥味涌入喉间。 “嘶……”他拂拂破皮流血的唇角，倒吸口凉气。 再看女人，满脸得逞，漂亮的眸子间全是挑衅与玩味。 方子芩咬他时，嘴上沾染了两丝血，本就丰满红润的唇，美到惊心动魄。 “还玩吗？” 知道他此时张不开嘴说话，她故意挑眸挑衅。 唇瓣火辣辣的泛着痛，稍一动便扯得生疼，周湛眼底划过一抹戾气，重得要撕碎人。 女人不仅属狗，还是头凶狠的狼。 好几秒，周湛小心翼翼张嘴：“方子芩，咱两做笔生意如何？” 想到他先前的玩弄，方子芩不免眼带警惕，出声问：“你想让我陪你去见戴成林，那你能帮我什么？” “我帮你查当年那个女人。” 周湛的一席话，她浑身都透满防备，尤其是那双好看的眼。 “你怎么知道？” 许是疼得难受，他明显的吸了口气，薄唇开启：“周妗跟我讲的。” 方子芩心里暗骂周妗这个大嘴巴，什么事都兜不住。 说完，周湛反口又一嘴：“就算她不跟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 一年多来，她找的那些侦探，怕不在少数都跟周氏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他知道，也算是情理之中。 即便他不想听，怕也会有一些有心人往上报。 在京港城，谁又不想讨好周家这尊活生生的财神爷呢！ 方子芩问：“除了帮我找人，之前约定还算不算数？” 周湛看她，似有几分嘲讽：“自己都管不过来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爷爷对你来说，也是别人吗？” 他明显的唇角抽了下，转瞬恢复，眼底蒙着一层模糊的计较。 “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 来海城的第三天，周湛没有上戴家。 而是带着方子芩来吃品居斋的海鲜大餐。 看着眼前的一桌丰盛海鲜，方子芩有些食难下咽，只觉喉管涌上来的气都是海鲜的味儿。 连续吃了四天的海鲜，怕是海鲜自己都得吐。 见她食前相难，沈召清一脸贱兮兮的打趣：“不该吧！昨晚上被阿湛喂饱了？” 在场的有男有女，有她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玩笑尺度，有点毒，加上他脸上那意味深长的邪笑，更毒了。 方子芩只觉脸庞发烫，为数不多的有些羞涩。 她余光扫了眼身侧的周湛，整个人纹丝不乱，面色如常，拿着刀叉切牛排。 毫无被沈召清玩笑影响的痕迹，反倒显得她有点稳不住脚，没出息。 努力维持着面色无异，方子芩开口说：“可能是肠胃不太好。” “那得多练练肠胃，男人都爱会吃海鲜的女人。” 沈召清此言一出，当众有人直接笑喷了。 连周湛都稍稍挑眉，唇角微弯起，一副憋笑相。 方子芩恨不能拿起手里的桌布，塞进沈召清嘴里。 真是典型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用公筷夹起一块生蚝，唇角勾着不深不浅的弧度，径直往沈召清碗里递：“沈少，你多吃点，这个对肾好。” 不笑还好，她这一笑，话里的味道直接变了。 设想什么样的男人才需要补肾？ “那不能我吃独食，阿湛你也来一个。” 沈召清性情开阔，尤其是在对女人这方面，更为明显。 方子芩这点小玩笑，在他那就是小孩过家家。 嘴上说着一个，他端起的却是盘，筷子哗啦下起码掀了十几块生蚝进周湛面前的盘。 这哪是补？ 这怕是要补过头啊！ 心里有了计较，方子芩面色不改说：“你这晚上要不给他安排个菇凉，估计一夜都过不……” 去字还在嘴里，周湛夹起一块肥美嫩滑的生蚝，塞进嘴说：“吃个饭，你们真能叭叭。” 他吃饭很斯文，细嚼慢咽的，温温吞吞半会，才见喉结翻滚把食物咽下去。 “这不是有方小姐你嘛！” 也不知桌下谁，多嘴说了声。 顿时，包间氛围被一股尴尬，暧昧笼罩。 周湛依旧面不改色，温吞的吃着盘里生蚝。 方子芩下意识问：“这么好吃？” “还行吧！” 她伸手也夹起一个，试探性的放入嘴里，生蚝肉十分嫩滑，入嘴即化感。 稍微打个囵吞，和着汤渍咽了下去。 鲜美归鲜美，但她吃不惯海鲜，尤其是腥味重的。 “呕……” 方子芩捂嘴轻呕了一声，极轻，几乎旁人听不到。 偏偏却让沈召清听得一清二楚，笑从口出：“吃不惯腥味重的，你这让阿湛得少大半性福。” 他这话太过直白，任谁听都容易想歪。 一桌子人面色各异，内心活动堪称精彩绝伦。 在场的个个都是人精，都在不着痕迹的打量周湛，看他天平偏向谁。 三秒后，他那俊美平静的面庞上，终是浮起点情绪。 喉结轻轻滚动，周湛说：“只有无能的人，才想用这种偏方寻求刺激。” 他脸上的表情，仿似在说：不好意思，我很能。 闻声，方子芩恨不能当场给他竖两拇指点赞。 不得不说周湛脑子好使，这话回得天衣无缝。 一则替她解围，二又直接损了沈召清，三还没失自己面份，一举三得。 “我这是为你好，瞧你那不领情的样式。” 周湛边夹菜，吃饭说话两不误：“我很好，不需要你沈大少为我着想。” “就是，他很好的。” 方子芩一时高兴，夹起块五花肉往他碗里堆。 那动作，那姿态表情，活似了赏赐某小动物。 盯着那块红彤彤的肉，周湛突然就不来劲了。 他咀嚼崩动的腮帮子顿了半秒，又极快的恢复，说：“我不吃肥肉。” 方子芩怔了下，伸手迅速夹到自己碗中：“你不吃，那我吃。” 饭局直到晚上八点多，几伙人才侃侃散场。 海城白天二十四五度，风都是热乎的，一到夜间气温骤降。 出了大门，冷风顺着脸劲儿的往上吹。 方子芩跟着周湛下的楼，其间她喝了点洋酒，酒过穿肠六分醉。 迎着风，她晃晃悠悠的问：“周湛，你车呢？” 周湛扫了她脸两眼，眼中带着几分嫌道：“出息，喝点酒连路都看不见了？” 方子芩朝他一笑，知道他在损自己，但也无所谓，不计较了。 她今儿个喝得高兴，心里畅快。 “我去车库开车，你在这等我，还是一块下去？” “我在这等你。” 方子芩搓搓掌心，放嘴边吹口气，蹲在花坛旁等周湛把车开上来。 路旁的路灯闪着暖黄色的光，她背对马路，脸红扑扑的泛起酒意，丝毫没留意一辆黑色吉普正迎面驶来。 直到车灯明晃晃的打在脸上，她还反应迟钝了半秒。 抬眸看去时，只见车门吱嘎打开，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窜下车，顺势便要朝她大步奔来。 脑中咯噔一声，方子芩预感不好。 咻一下起身，头也没回的往品居斋大门跑去。 她喝了酒，又是个女人。 明显跑不过两个长腿男子，没几步就给人追了上来。 其中一人率先拉住她的手，随即便去捂她的嘴。 方子芩不属狗，但她擅长咬人，一口咬在对方胳膊上，咬完松口大喊：“救命……救命……” 此时，另一名黑衣男子赶上来，一巴掌甩在她后脑勺。 整个头嗡嗡作响，脑中像是涌起片海潮般，水在翻来覆去。 “哥，咱可说好了，这笔做了我分五成……” “墨迹什么，赶紧把她弄上车。” 耳边隐约听到两人的交谈声，随即她身躯一横，径直被人扛在肩头。 此时，方子芩从那一下沉击中稍稍缓神，也顾不上扯嗓子喊，捏起拳头卯足了劲的往黑衣男后背打。 打了几下，黑衣男明显有些虚了，脚步微踉。 她趁胜追击，双手用力，狠狠朝他背脊骨上拳撞。 “老二，快点……” 眼看着离车门仅几步之遥，黑衣男忍痛大步往前冲。 离近了看，方子芩才看清，车内还藏着四五个接应的黑衣男子，皆是一副凶煞。 她脑子混沌，但没彻底失去知觉。 眼看着黑衣男扛着她上车一刹那，方子芩双脚往吉普车门猛地一蹬，使出了酒后的犯浑劲。 男子连同她一块儿，翻滚在马路上。 她被滚出去一米多远，腿部剧烈的疼痛，是左腿骨头摔折了。 手肘跟腰间都被擦伤，撕裂般的疼痛冒外渗。 方子芩红着眼，顾不上那点皮外伤，爬起来径直朝大路跑：“救命……救我……” 身后那些人比她反应更快，三两人冲她奔来，速度之快堪比运动健将。 “方小姐……” 混乱中，方子芩听到有人在唤她，回头看到的正是王浩。 他一身黑色西服，领着人正往她这边飞跑过来。 彼时，王浩手底下的一名打手，成功逮住对方一人，将其摁在地上扭打。 见状，黑吉普上的其余几人纷纷冲下车，拿棍的拿棍，径直冲过去混打一团。 王浩那边就四个人人，以人数上明显吃了亏。 对方也身手了得，不下几招就有些扛不住了。 “我拖着他们，你快去保护方小姐。” 王浩左手拎人胳膊，右手掐着人脖子，脚上还踹出去一个，几乎是使出浑身解数。 方子芩跑出去没十米远，人就被控制住了。 眼看自己的人被人拦打，黑衣男一把抓住她，忽地从腰间掏出把匕首。 抵在她脖子上，龇牙狂笑：“我看你们谁敢再往前一步。” 空气中，顿时充斥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另一边的人还在扭打，时而发出哀嚎惨叫。 王浩伸手挡住身后的弟兄，示意他们别冒进。 “往后退……”押着方子芩的黑衣男大声吼道。 她只觉脖颈处的刀刃又近了几分，随时都有划破颈动脉的危险。 “退。” 王浩一双冷眸死死盯在对方脸上，不敢丝毫松懈，咬碎了牙般施令。 “你是谁？”方子芩呼吸微沉，颤着声线：“为什么抓我？” “少废话。” 黑衣男拿刀的手比她更抖，她生怕对方一个不稳直接割了下去，来个血溅当场。 一时间，局面僵持不下，王浩看出那人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可在这样凶险的形势下，他又不得冒进。 “只要你放人，我饶你一条生路。”王浩说。 黑衣男大半张脸掩在口罩下，他眯了眯眼，勒在方子芩脖颈上的手收紧，拽着她身子往后退。 “啊……” 身后扭打的人群中，传出道刺耳的嚎叫声。 不知是哪边的人给捅了，嗓音尖锐痛苦，在夜间显得格外渗得慌。 黑衣男投目望去，趁着他不注意，方子芩猛地掰开架在脖子上的手，左手肘往他肋骨上一顶。 对方吃痛着一个趔趄，手里的刀松落在地。 “带方小姐走。” 王浩以瞬夺之势，捡起地上的匕首，单手揪住那人脖领子，手中刀捅出去连续四五下。 每一刀都毫米不差的避开对方要害，鲜红的液体顺着黑衣男肚子滴淌。 乌黑的道路上，响起男人粗重的哀嚎声。 一声比一声惨烈。 方子芩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眼前这一幕，亦是触目惊心。 吓得她双脚顿在原地，挪不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