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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妍说了一句抱歉。 范起道：“如果我是你的客户，你迟到这事，我会给你扣掉三十分。这意味着你稍微让我不满意些，我们的合作就泡汤了。” 何欢妍没吭声。 不止一会儿，很久都没有吭声。 就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一直低着头。 范起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其实挺不喜欢跟女人相处，女人脆弱而又敏感，就比如此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说重了，何欢妍这会儿的情绪就不太对劲。 “抱歉。”他还是开了口。 何欢妍闻言，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抱歉什么？我在研究合同里的细则，没有注意你刚刚在做什么。” 范起一愣，说：“我还以为我刚刚的话，语气重了。” “你刚刚的话，说的很对，即便你不说，我也早就意识到我迟到的问题。不过我很少有迟到的时候，昨天帮蒋阿姨的忙，有点累，今天才起晚了些。”何欢妍说，“之后我会注意的，你的时间，都是金钱。” 她态度特别好，范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一个小时，倒也还好。“ 当然，何欢妍的优势是，长得漂亮，即便她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但是她还是特别能够吸引异性的眼球，无关喜欢，就是单纯吸引。 因为这点，范起跟她相处都刻意保持着距离。 何欢妍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他对她的学习效率还有努力的劲，还是很欣赏的。他觉得她大概没什么野心，薄国山让他来，也是为了观察她，这段时间他得出的结论是，她只是打发时间，顺便实现自我价值，并没有太大的追求，甚至不怎么提起薄家。 晚些时候，范起回了趟公司。 薄烨也在。 他很快又得继续往国外跑了，在跟薄国山聊最近的国外的形势。 国外的项目，是薄烨从零开始做的，做出的成绩，都是他自己的功劳，类似于古时候的发配边疆，这让不服他的都挺没话说。毕竟当时选人调职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不愿意的。 所以，薄烨最近在公司还算能说得上话。 薄国山也有把他调回来的打算。 薄烨自己对于回不回来倒是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再待一段时间，也挺好。” “不是因为温湉？” 薄烨说：“跟她就没有联系过。” “之前不是经常联系？” “那是她在公司实习，温湉还是有能力的，当时要不是何欢妍非要提到她，我也不会把她开了。”薄烨凉凉的勾了下嘴角，略显讽刺的说。 范起看了他一眼。 “行了，你也就别针对欢妍了，她当时针对温湉也没什么不对的。“薄国山道，”即便你们离婚了，该给的面子也还是得给。“ 薄烨倒是懒得纠结何欢妍的事情，没有再开口。 “之后有什么打算？” “如果您问的是婚姻的问题，您要是有合适的人，我就去相。”薄烨道，“阿姨那边介绍的也还不错，先处处看也行。” 薄国山这才看了眼范起，道：“刚从欢妍那里回来？” “嗯。” 薄烨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把眼神给收了回去，坐在沙发上，并不插话。 “欢妍很上进吧？“ 范起客观而又认真道：“何小姐态度很认真，人也很好，学东西也快。“ “你对她倒是好评，既然对她还算满意，把她介绍给你怎么样？”薄国山开玩笑道，“你正好也单身了这么多年，她的性格，倒是适合你，不哭不闹的，没有女生的小性子，你们大概会很合拍。” 范起真的是太少跟女生相处了，被薄国山的话弄得有些尴尬，说：“薄总，您别开我玩笑。”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认真的？“薄国山反问了一句。 范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薄烨却站了起来，拉开门走出了薄国山办公室。 “薄总，我还是想先以事业为主。”他开口说。 薄国山意味不明道：“我当然只是开个玩笑，你跟欢妍，自然不合适。你这一个月不在公司，我都忙了不少，她那边我看也教的差不多了，你还是回公司来待着吧。” 范起有一瞬间的想反驳，一个月的时间，何欢妍学到的东西也不过就是一部分，不过看薄国山的意思，恐怕是不希望他继续在那边浪费时间了，他也的确应该分清楚主次，最后道：“我明白了。” 范起出去的时候，发现薄烨并没有坐在办公室里，而是有一个女人在跟他聊天。 女人并不是公司员工，他也分辨不出来，是不是薄烨阿姨介绍的那个女生，长得倒是漂漂亮亮的，很灵动，看上去年岁就小。 范起冲薄烨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薄烨却喊住他，难得见他这么真诚的模样，他说：“你跟何欢妍，不太合适。” 范起没有表达自己对他的话的看法。 “她心里有人，身边也有人，你没必要把时间花在她身上。”薄烨说，“她也挺无趣的，你适合更好的，但凡你去招惹她，你绝对后悔。” 听着倒像是过来人的忠告。 旁边的女人听了，倒是赞同的说：“薄烨哥，当时你跟那位结婚，我们圈子里很多人都去了嘛，当时我们一致得出的结论就是，你不开心，感觉婚礼现场，你就厌烦了，脸都是垮的。何欢妍长得好看，大家都知道，不过看上去就很无趣，美女还不多嘛，有趣的灵魂才少。” 薄烨脸上扯起一抹笑来，赞同道：“确实。” 范起说：“薄烨，我发现你就是希望她惨，你的那些朋友里，只要跟你走的特别近的，在生意上从来都不会通融何小姐。” “他们大概不想得罪我。”薄烨说，“不过离婚了，我也没必要给她行方便，你有见过哪个人离婚了还把人脉送给对方用的？我爸我是管不着，我这边，不可能让她占半点便宜。” 薄烨带着女人出去吃饭了。 他话不多，不过即便只是偶尔聊几句，也都是在尽量热情。 总之没有让氛围冷场。 女生就逐渐热络了起来，聊的话题也越发放肆，说：“薄烨，你能不能满足我们的好奇心。我有一个特别想知道的事，就是你对不喜欢的人，你愿意跟对方做那些亲密的事情吗？” 薄烨弯了下嘴角，说：“不会。” “那你跟你前边那位，平常都各睡各的吗？”女生的眼底写满了求知欲。 薄烨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盘，嘴角的笑意还在，不过并没有开口。 “薄烨？” “那倒是没有。”他缓缓的没什么情绪的开口说，“我们都睡在一起，基本上没有分开过。” 女生笑了笑，说：“你还说你不喜欢跟没有感情的人亲密呢，看来你和那些男人都一样。果然你们男人嘴上一套，实际行为举止又是另外一套。你们情感和生理需求还真是分开的。“ 她又补充说，“不过何欢妍，确实长得很漂亮，没有男人会拒绝跟她一.夜.情吧。“ 薄烨就没有再回答了，只说，“她漂不漂亮，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何况她现在，也没有之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好看，现在也就那样吧。“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找了个话题，没耐心再聊何欢妍了。 女孩倒也识趣，挺会做人的，见他不乐意了，也就没有再得寸进尺。 薄烨很大方，除了请吃饭，还给她买了礼物。哄小女生，分明很有一套。 并且，他是难得的，对于逛街也不排斥的男人，一栋商场逛下来，他也没有多说一句什么。 女生挺高兴的，也有一些吃味，说：“也不知道是你哪个前女友，把你教的你那么好。” 薄烨似笑非笑道：“教得再好又怎么样，最后也全部都是为别的女人教的。” 他这么说，女孩的心情就好了些。 两个人继续往下逛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女人，不是何欢妍又是谁？ 她的旁边是一个中年男人，总是三番两次有意无意朝她靠过去，像是在占便宜。 女生推推薄烨，朝何欢妍那边指，说：“你看。” 150 薄烨的视线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扫过去，看到是何欢妍时，目光有片刻停顿，只不过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那个男人，好像在对何小姐动手动脚欸。“女人有些不太放心的说，”我们过去看一看。“ “有什么可看的？”他冷漠的说。 “就当一日夫妻百日恩呗，好歹你们最开始的时候，也还是有过美好回忆的是不是？“ 即便她不怎么喜欢何欢妍，但是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不想看见女人吃亏。 薄烨显得异常安静，没说话。 女人很快便擅自做主，拉着薄烨朝何欢妍走去，而后很快挡在了她面前，说：“何小姐，好巧哦。” 何欢妍朝她笑了下，说：“你好。” 她也看见了女人身后的薄烨，他面色冷淡，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她便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何小姐来这边吃饭啊？”女人往身边的男人看了眼，随口问道，“身边这位是……” 何欢妍浅笑道：“是我的客户。“ “何小姐，谈生意等会儿还是注意点，千万不要喝酒。“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朝她身边的中年男人看去。 中年男人的脸色不算好。 薄烨看了眼手表，显然是有些不耐烦，催促道：“逛了挺久了，我们回去吧。” 女人朝薄烨撒娇道：“等我一下下啦，我想提醒何小姐两句嘛。” 也不知道薄烨是不是就吃这一招，便没有再开口催促，就站在一边听她和何欢妍的对话。 女人话里不止一次提醒何欢妍要小心了，说的一旁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何欢妍察觉到薄烨的不耐烦了，平静笑道：“我心里有数了，薄烨大概有事，你先跟他走吧。” 薄烨看都没看她，很快就带着女人走了。 女人一边跟着他走，一边说：“你对她也太冷漠了，你知不知道你脸冷的就像是看见仇人一样，薄烨，犯不着这样吧？她一个女人也怪可怜的。” 薄烨声音还是冷，在女人面前还算克制，只说：“她可不可怜，关我什么事？“ 但凡身边换成任何一个兄弟，他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何欢妍听着，脸色很淡。 倒是一旁的中年男人这会儿回过神来了，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何小姐，看见前夫身边转眼又有小姑娘作伴，你是什么心情？” 何欢妍道：“谁离婚后都会另找，我也会找，没什么感觉。” 男人点点头，再有意无意朝何欢妍靠过去时，她就避开了，不过她自然的说起工作上的事情，避开的当作倒也不会显得刻意。 毕竟何欢妍背后还是有靠山的，男人也只是试试她的态度，她要真不愿意，男人也不敢做什么。只不过见色起意，凭借自己的钱包，总想着自己或许也有机会。 不过即便女人劝她不要喝酒，何欢妍还是大方的陪客户喝了不少，笑着说：“相信您也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对么？我跟我姑父打听过。他说您人品还行。“ 这一搬出何横山，男人就有分寸了，他还是仰仗何横山的，就不可能得罪何欢妍。即便外头传他们关系不好，但实际情况谁又知道怎么样。 想来何欢妍一开始，就胸有成竹，他没胆子做的再过分。而一开始不提醒，怕是故意为了引他上钩，如果不是她一开始对他动手动脚都没提醒，男人以为自己能捞点好处，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跟她合作。 一开始拒绝，倒是能推脱说跟其他人谈好了，不能违约得罪别人，这一刻跟人家来了再拒绝，就显得是在打薄国山的脸。 薄国山和何横山这两座大山在，就断了男人的后路。 看着何欢妍放心的一杯酒下肚，男人隐隐有种念头：这个女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钱老板，我敬您。”何欢妍带着温和的笑意说。 喝的高兴的时候，稀里糊涂就把合同给签了。 最后，男人在喝醉的最后一刻，又生出了一个念头来：这女人不仅不简单，酒量还好。 之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何欢妍坐在他对面的位置，目光不带任何温度的扫了他一眼，之后便起了身，联系了司司机接人。 一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风一吹，她就开始晃，保持得再冷静，到底还是喝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这大概就是接她的车子了，她爬上去，闭目养神，只随口吐出一个地址。 司机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发动车子。 车开的很慢，这会儿居然也挺堵，最后她睁开眼时，无意中扫了一眼，却发现驾驶座上的男人是范起。 “怎么是你？” “何小姐，以后谈事，身边多带两个人。一个女人，还是不要喝酒。” 何欢妍莞尔：“范总，喝酒其实让人很爽快。” 范起说：“有多爽快。“ 何欢妍低低的笑了一声，又娇又媚的，喝醉了酒，没了往日的正形，她说：“就跟和男人上床差不多爽快。” 范起开着的车子，似乎都打了一个趔趄。 他不说话了，半个字都没有开口，不知道是在顾忌什么。 何欢妍想，他这样子正经的人，或许都没怎么经历过男女之事，她随口问了句：“范总，你多久没有性.生活了？” 范起耳根子火气，双手用力的握着方向盘，尽量把这个当成一个普通的话题，保持冷静说：“好几年了。” 何欢妍往他看过去，凑近了些，想看看他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只不过喝酒了做不到事事考虑周全，难得忘了分寸，离得他过近了，倒像是有些图谋不轨。 范起盯着她的眼神，久久没有移开，而后想起什么，飞快的避开了视线，说：“何小姐，薄烨在后面。” 一句话，瞬间让何欢妍回神。 她下意识的往后看去一眼，后排确实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只看得见一个轮廓，其余什么都看不见。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不过她和范起的对话，他肯定是全部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