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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风暴中心的位置，大概又会属于她。 慕南初往常温和全部都消失不见了，伸手推开他。 “顾辞。“她警告道。 但慕南初的声音，一直都没什么威慑力。她太温和，声音也温和，能看得出来不高兴的时候，那已经是很不高兴了。 “下车吧，我得去忙了。“顾辞突然正色说。 顾辞靠在驾驶座椅背上看着她冷静的擦着嘴唇，然后下了车，毫不留情的关上了车门。 慕南初再次照了照后视镜，这回算是勉强能看了。 等她直起身子的时候，顾辞的车子开了出去。 谌英芝说：“不是出去玩了，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 好在顾辞这车，不知道是从哪里开来的，谌英芝不认识，没认出这是顾辞。 谌英芝现在的态度是，只要顾辞招惹的不是她谌英芝的侄女，她还是能和顾辞好好往来，但她还是不喜欢慕南初跟顾辞有私底下的往来。 有句话说的好，离过婚的情侣，再回头，不过是为了多离几次。 当时离婚，就已经说明不合适了，不合适的地方也会一直存在，和好也会有裂缝，根本不需要浪费那个时间。 慕南初说：“跟朋友聊了点事，就回来了。“ 谌英芝也没有多问，谌家今天却是也有些客人，大多都是不知道有多远房的亲戚。慕南初陪着众人聊了会儿天，才上了楼。 顾辞圈子里的那个群，他在发红包，温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这个群了。 慕南初也一直潜水，没出来发过消息，也没有抢过任何红包。 她看了眼温湉的微信，给她发了一句消息，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她给删了。 慕南初脸上也没有半点惊讶模样，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天。 顾辞在那天之后，也没有再联系过她，一直到初五，慕南初去了绛家拜年。 今天来绛家的亲戚也多，徐斯言和蒋文媛也在，甜甜一看到她，连忙蹦跶到她面前，乖乖的喊她：“嫂子好。“ 蒋文媛笑得意味深长，解释说：“甜甜现在叫姐姐就行，已经不是你嫂子了。“ 徐斯言在旁边无声的看着她，大概在质问她，为什么不回他的消息。 慕南初偏开视线。 顾辞起床气重，一般没睡醒，没人敢去招惹他。他是在睡醒后才下楼的，看到慕南初的时候顿了一下，随后进了厨房，榨了一扎果汁出来，然后走到她面前给她倒了一杯。 周围这么多亲戚，偏偏就给慕南初倒了。 本来顾辞对她虽然客气，但还是挺避嫌的。 一旁的绛母脸色瞬间就变了，徐斯言同样脸色难看。 169 慕南初知道，此刻不止是绛母，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大概都带着探究。 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和气的礼貌说：“谢谢。” 顾辞浅浅淡淡的应了声，声音当中还带着刚睡醒的倦意，转身去给甜甜以及小辈们都倒了一杯，一扎果汁很快就见底了。 这看上去倒是顾辞离慕南初最近，又不好表现得太刻意，也就顺势最先给她倒了。 更何况，两个人并没有多余的交流，顾辞很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客厅这边坐着的都是些阿姨，聊天他和徐斯言都插不上话，他们都无声的坐着，看向彼此时同样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阿嵛说是有女朋友了，但斯言这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舅妈笑道，“文媛，你可不能不急，斯言都奔三了。” 蒋文媛无奈道：“他自己非要拼事业为主，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徐斯言就打断了她：“我不是没有，只是您不喜欢她，要是您同意，我随时可以带人回来。” 蒋文媛的脸色僵硬，下意识的就朝慕南初看去。 “但凡您放下对她的偏见，我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一个人。”徐斯言说。 顾辞看了看他，又看看慕南初，神色淡漠，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蒋文媛的下颌线动了动，这明显是一个有话要说的动作，只不过她一时之间还是没有把话给说出口，许久才道：“妈不同意的，自然有妈的道理，只要妈还活着一天，就不可能同意她。” 徐斯言道：“如果我说，您的意见不重要呢？” 这句话让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蒋文媛有点下不来台整张脸都是冷的。 原本说话打趣他婚事的亲戚，也都静了下来，满脸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的表情。 绛母在旁边叹口气道：“文媛，你怎么非要和他犟，孩子大了，就不服管了，你也得学会尊重孩子的意见。斯言要是真喜欢，你就随着孩子去吧，只要那姑娘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都不是事，儿孙自有儿孙福。” 蒋文媛绷着张脸没有说话。 “南初，你最会哄长辈，你来说两句。”绛母冲慕南初说道。 蒋文媛的反应却有些大，挺不客气的，冷冷的说：“我不需要她来开导我。” 这在将谬看来，像是蒋文媛顺带着迁怒到了慕南初身上。 慕南初却并没有半点羞恼，依旧浅浅的笑着，不言不语。 “文媛，就算你是长辈，也不能这么跟小辈说话。”绛母的眉头锁着，显然并不赞同她的说话方式。 甜甜也劝道：“妈妈，你别生气，姐姐人很好的。” 蒋文媛没有再说话。 慕南初也依旧在笑，她知道蒋文媛是想听见她委婉表示和徐斯言没有什么，但她就是不开口。 她转头看见顾辞，他这会儿也盯着她，似乎同样想听她说点什么。 但她偏开了头，没有再看他。 慕南初因为来拜年，在绛家得吃一顿午饭。 蒋文媛一直到这会儿，脸色还是不好看。但毕竟是在外头，还是尽量控制着情绪。 慕南初坐在了绛母旁边，她一直很安静，偶尔给绛母递下纸巾和餐具，把她照顾得十分妥帖。 徐斯言正给在甜甜倒饮料，倒完后朝慕南初看过来，说：“南初，你喝不喝这个？“ 蒋文媛冷着脸把餐具丢在了桌面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你又怎么了？”绛母带着点不悦道，“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分时宜的耍脾气，诚心想让大伙都不自在？” 蒋文媛忍了又忍，才笑着说：“今天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实在对不住。” 徐斯言今天难得没有出来哄她。 “怎么斯言提到那个女生，你反应就这么大。“绛母说，”女生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再者，你觉得斯言的眼光会有那么离谱？我反而觉得你由着他来，不然孩子有的闹的，我们家顾辞当年因为南初……“ 绛母说到最后，自觉失言，闭了嘴。当年再好，现在也是分手的状态。 尴尬就尴尬在，闹掰的双方，此刻都在。 慕南初笑着说：“阿姨，我吃好了，等会儿还要去顾家转转，就先走了。” 绛母看看顾辞，示意他送送人。 他顺势起身，看了眼慕南初，说：“南初姐，我送你。” 两个人往外走时，慕南初离顾辞很远，中间隔的距离还可以再加一个人，反而像是光明磊落到不能再磊落的关系。 慕南初跟顾辞走到门口的时候，后者才开口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想请你帮个忙。”慕南初说。 顾辞问：“什么忙？” “我还是想和绛氏合作，你那边看看能不能通融。”她诚恳道，“价格都好谈。” 顾辞看着她，答案不像之前那么模棱两可，也没有说一些官方客套的词汇，简洁明了的说：“可以。” 慕南初有点惊讶，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等过几天上班之后，你来公司找我就行。还是之前那个办公室。”顾辞慷慨道。 慕南初点点头。 顾辞的视线往她胸口扫，意味不明的问道：“今天晚上，酒店见面？” “酒店见面做什么？” “讨债。”顾辞扯了下嘴角，看上去挺计较，“不是说了，欠我的总该要还的。” 慕南初安静的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身走了。 当天晚上，顾辞给她发了房间号，显然是来真的，不过她并没有去。 顾辞也没有等她多久，来也就是碰碰运气，消息发了一个小时见她都没有动静，便回了家。 绛母见到他时，问他女朋友的事。 顾辞说：“您急什么？“ “做父母的，哪里又不急的？“绛母叹着气，你看看你阿姨，因为斯言的事，都担心成什么样。表面上说着斯言重视事业，背地里不知道物色了几家姑娘。” “趁这个年还没有过去，你最好把人家女孩子带回家来见见家长。我和你阿姨不一样，你找什么样的，我都不会干涉，你就放心把人给带回来。”绛母道。 顾辞笑了笑：“您这么想见，过两天我就把人给带回来。您应该会喜欢。“ “你喜欢就行了。”绛母叹气道。 “还有，南初姐的孩子，您亲眼看到流掉了？”顾辞问道。 170 绛母皱起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辞随意的说：“随便问问，有个朋友让情人去打胎，对方说是流掉了，但今年过年，那个情人带着个孩子回来了。” “南初不一样。”绛母说，“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她当时的情况，孩子是保不住的，即便保住了，孩子也不一定活得下来，她身体那样差，肯定不会去承受那种痛苦的。冒那种风险，生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也不值得。” 顾辞没有再多问，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像什么。 徐斯言那边，跟蒋文媛的矛盾，就因为在绛家那几句话，逐渐变得不可调和起来。 他从小就听话，一直是外人严重的模范孩子，只是这一次，明知道蒋文媛情绪不对，也没有去说些好话。 蒋文媛也逐渐变得越来越难以忍耐，没过两天，就准备快点敲定徐斯言的婚事。 饭桌上，她轻描淡写的说：“明天周家那个小姐要来我们家做客。” 徐斯言的语气比她还要淡：“我不见。” “由不得你。“ “希望您不要无理取闹。“徐斯言起了身，不打算再吃这一顿饭。 “你明天要是不去见，就别再当我儿子。“蒋文媛说。 “您有把我当成您儿子吗？”徐斯言苦笑道，“我从小到大，不就是你跟别人炫耀的工具？我有一件事情舒心过吗？您说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你想要听话的，不如去做几个玩偶。我一直在想，我要是有阿姨那样的母亲，我大概跟现在的人生会完全不同。” 蒋文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睛慢慢的变红，质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羡慕顾辞的生活。”徐斯言重复道，“羡慕他有阿姨那样，从来不干涉他的母亲。” 蒋文媛有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寒了。她用心良苦的为了他，可是到头来，他却因为一个女人，跟自己倔，连她这个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她把他养大，那个女人为他做过什么？ 她太失望了，同时也很愤怒。蒋文媛的双手用力颤抖着，最后心里的火气越发难以忍耐，她拿起餐桌上的碗，用力的朝徐斯言砸过去。 结果玻璃碗砸在墙壁上，四分五裂，碎片弹到了徐斯言眼睛，瞬间就出血了。 蒋文媛的脸上白了白，立刻朝门口喊道：“老徐，快把车开过来，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