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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庭扫了一眼它们后，目光停在已经愣住的沐澄身上。
她的眼里又惊喜、诧异、不解还有恐慌。
陆瑾庭踏着缓慢的步子一步步走近，极具威慑的压迫感让妖魔生了逃窜的念头。
此刻陆瑾庭的魔气完全像千年前的沧溟一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瑾庭走到沐澄面前蹲下身，轻唤一声:“沐澄。”
他好像从来没有如此叫过她的名字。
沐澄眨了眨眼，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茫然地看着陆瑾庭:“师……师尊？”
“嗯。”陆瑾庭点点头，伸出手想将沐澄抱起来，谁知她突然跪着，扯着他的衣袖哭道:“师尊，我不是魔，我不是！求你相信我，我没有说谎！”
她还在求他的信任，就算只是一缕魂而已，依旧卑微着祈求他的一丝信任。
陆瑾庭想起那日的事，再看眼前的沐澄，气息紊乱的有些狼狈，他倒像是个犯了错的人。
“本尊知道。”陆瑾庭压抑心中的酸痛，轻柔地说道。
“真的吗？师尊相信我？”沐澄黯淡的眸子因他的话而重新亮了起来。
“魔怎么会不相信魔呢？”
一直都没有出声的魔族讽笑着，它看着陆瑾庭，不屑中又带着魔族对魔尊与生俱来的敬意:“陆瑾庭，既然你已入魔，何不带领魔族杀上仙界，将仙界化为我们魔族之地。以你现在的修为，就算在九重天上的神族也难以与你抗衡了。”
陆瑾庭温和的眼神陡然一冷，瞥了一眼那口出狂言的魔族后站起身，将沐澄护在身后，杀渐渐生杀意。
“魔族中的蝼蚁也只知痴心妄想。”
他冷嘲一句后抬起手就便将面前妖魔如同一块抹布般撕碎。
四周回归寂静，陆瑾庭转过身看向还跪着的沐澄，再次蹲下身将她扶起来。
“师尊……”沐澄看着她被陆瑾庭握在掌心的手，呆了一会儿便想抽出来。
对陆瑾庭突然的亲近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陆瑾庭却攥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中:“别怕。”
现在沐澄的记忆似乎还只停留在凌霄祭阵前，陆瑾庭有点庆幸又有些懊悔。
他的那一掌击碎了沐澄的天灵骨，无疑是要了她的命。
想到这儿，陆瑾庭不由自主地将沐澄抱紧了几分。
沐澄一动不动，眼睛睁地大大的:“师尊……我……你……”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记忆里的陆瑾庭从没主动亲近过她，更没有这么温柔的对待她。
陆瑾庭抚着她的黑发，深深吸了几口那熟悉的馨香:“本尊带你走。”
“师尊。”沐澄哽咽着，又叫了他几声后慢慢闭上了眼，最后化作一缕幽光停留在陆瑾庭手中。
陆瑾庭将沐澄的魂如同对待珍宝一般小心收起。
还差一魄，他就能救沐澄了。
陆瑾庭赶去血海，本该在血海里徘徊的沐澄却不见踪影。
周围除了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便是阵阵阴风，沐澄的气息他却一丝都感觉不到。
“消失了？”
陆瑾庭蹙眉看着眼前翻涌的血海。
在成魔后，他明显感觉到沐澄的一魂一魄在断魂窟和血海，既然在断魂窟的魂找到了，那沐澄的魄理应在这儿。
陆瑾庭不解之时，一声“师父”让他眉头又皱了几分。
第二十一章下血海
兰如沁诧异地看着此刻的陆瑾庭:“师父，你，你……”
陆瑾庭本就生的极好，却因清冷的气势让人难以接近且望而生畏。
而此刻的他红眸如血，脸上魔纹更添几分妖艳，神情如常，又多了些邪魅。
兰如沁腹诽着，陆瑾庭骨子里还是当魔合适啊。
陆瑾庭掩如眼中的疑虑，淡淡道:“你来这儿作甚？”
兰如沁似乎每次都出现的很奇怪，无论何时何地，特别是关乎沐澄的时候。
“大长老说你……你不会回仙宗了，我就问他你在哪儿。”兰如沁向陆瑾庭走近了些，眼角泛着泪光，“师父，你不要丢下我。”
陆瑾庭一听，本就有些烦躁的心更添几许恼意。
因沐澄的事，他差点忘了他与兰如沁的婚事还搁着，不过他早就没了成亲的心思。
不仅因为对兰如沁产生了怀疑，更无法丢下沐澄。
“本尊的事无需你管。”陆瑾庭将视线放在血海上，“回仙宗吧。”
还是感觉不到沐澄，难道是因为这里气死太重了，掩盖了她魂魄的气息吗？
兰如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珠子一转，又道:“师父找不到师姐吗？”
陆瑾庭眼神一变，语气不善:“兰如沁，你过于‘聪明’了。”
兰如沁闻言，面色依旧如常:“其实我来找师父，也是因为要来转告玄凛长老的话。”
“嗯？”
“长老说，师姐因为下过血海，所以魂魄不全，被困血海的一魄受到血海的侵蚀，无法现身。”
陆瑾庭这才转过身看着她，紧抿的唇绷成一条直线，等待兰如沁接下来的话。
兰如沁又道:“长老说，若海面不见师姐，她可能被困在了海底。”
海底吗？
所以沐澄的气息被血腥味所掩盖他才感觉不到？
陆瑾庭抬脚便要往海中走去，没有犹豫，像是当时的沐澄一样。
“等等！”兰如沁突然扯住陆瑾庭的衣袖，“但血海不仅噬魂，还蚀修为，师父你现在虽有上万年修为，但要所因此损耗了修为，就算把师姐的魂魄全部找回，你也难救她。”
“放手。”陆瑾庭睨了一眼她的手，冷冷道，也并没有因她几句话而改变想法。
岂料兰如沁分外坚持，不肯松手:“师父，你不能去，要去，我去！”
陆瑾庭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兰如沁是说她去血海里找沐澄吗？
“我说了，师姐的事我也有责任。”兰如沁放开手，揉了揉闪着泪光的眼睛，“况且是师父那么在乎师姐，我当然要帮师父。”
她眼神和语气都很诚恳，并不想是在伪装。
陆瑾庭有一瞬不知怎么去看待兰如沁。
说她心思不纯，陷害沐澄，可现在却要主动去帮他找沐澄的魂魄，就算是因为他，而他的目的也是为了救沐澄。
兰如沁紧了紧上衫，笑道:“如果师父还在怀疑我，那我现在要做的也是能让师父相信我。”
说完，她就一头扎进了翻滚的血海中，速度之快，连陆瑾庭都来不及反应。
陆瑾庭看着血海中的浮岛，眼神复杂。
兰如沁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二十二章仙宗出事了
兰如沁下血海不过半个时辰，一身伤的莫风突然跑了过来。
“师尊！”莫风踉跄地跪倒在地，以剑抵地才不至于瘫倒，“咳咳咳……”
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莫风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的苍白虚弱。
陆瑾庭走过去将他扶起，莫风是昆仑仙宗的大弟子，能让他受重伤，对方恐怕不是鼠辈。
莫风才一台头，看清陆瑾庭的模样后人都僵住了，张着干裂煞白的嘴唇，嘴里的话像是一下子忘记了一样。
“师尊，您……”莫风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陆瑾庭知道莫风对他入魔之事感到震惊，但也不打算多做解释，又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莫风捂着还在流血的肩膀，咧着嘴闷哼了一声:“师师尊，魔族杀上了昆仑仙宗。”
他不知该怎么解释现在仙宗的情况，毕竟眼前的陆瑾庭再不是仙尊了，恐怕是新的魔尊了。
陆瑾庭怔了怔，转头看向还未上来的兰如沁。
一边是沐澄，一边是昆仑仙宗，他又陷入了两难之地。
“师尊。”莫风以为他不会理会这时，忍着痛恳求道，“不管您现在是仙是魔，但不能弃仙宗的弟子不顾啊！”
陆瑾庭沉默片刻后，看着莫风道:“你守在这儿等兰如沁，本尊回昆仑仙宗一趟。”
“什么？”莫风还没弄清云他是何意，陆瑾庭就已经不见了。
他又咳了两声，转头看向血海。
空中的血腥味让他整个大脑都觉发麻，就算他是昆仑仙宗的大弟子都难以地方这片血海的死气，他实在难以想象沐澄淌过血海的。
昆仑仙宗。
才恢复不久的仙宗又是一派破落的景象，这一次甚至连浮翎殿都被毁了。
四处都弥漫着魔血，地上倒伏着一具又一具的仙宗弟子尸体，血流成河。
这一幕刺痛了陆瑾庭的眼，纵使他现在不再是仙，可他也还是昆仑仙宗的掌门。
两位长老从已经倒塌的浮翎殿后缓缓走出来。
二长老嘴角还挂着血线，在看到陆瑾庭时，眼中的痛苦顿时变成了憎恶:“你……你居然真的入魔了！为了一个沐澄，你破了宗门法阵，置整个昆仑仙宗不顾，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三长老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陆瑾庭的眼睛里满是失望，堂堂昆仑仙宗掌门仙尊成了魔，这事儿恐怕都快要传遍六界了。
陆瑾庭面无表情的接受了二长老的斥责。
被两位长老这样说他早有预料，只是不想仙宗会变成这样。
“是谁？”陆瑾庭问了声。
如今沧溟已死，群龙无首的魔族又为何攻上昆仑仙宗，难不成是想为沧溟报仇吗？他倒觉得魔族还有没这么有情有义。
三长老刚张开嘴，却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
“魔尊，您终于来了。”
一黑衣魔族突然突现在陆瑾庭身后，他单膝跪着，微垂着头一副忠诚的姿态。
两位长老脸色一僵，互视一眼后都紧张地看着陆瑾庭。
他已经是魔尊了吗？
陆瑾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黑衣魔族的脖子，逼迫着他抬起头。
“是你？”陆瑾庭看着与他相同的血眸，眼神一暗。
眼前正是那日劫持沐澄和兰如沁的魔族。
“属下烈图。”
第二十三章风水轮流转
陆瑾庭冷着脸，缓缓收紧扼住烈图脖子的手:“是你干的？”
烈图却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反而笑道:“属下只是为迎魔尊回魔殿，谁知他们阻拦不说，还先动了手，属下这才不得已。”
“不得已”三字说的极重，像是再说他并不向生灵涂炭，只是昆仑仙宗的人逼的而已。
陆瑾庭眼中的寒冰似是要将所视之处通通封起来一般，但烈图始终淡笑的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的决定。
“杀了上一任魔尊沧溟，又吞了他的魔丹，您便是我们魔族新的魔尊。”
烈图瞥了眼陆瑾庭身后的两位长老，血瞳中带着些许鄙夷。
哪怕是曾经的掌门，入了魔便就是敌人，两位长老看陆瑾庭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有血海深仇的敌人。
陆瑾庭晦暗不明的眼神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片刻后，他松开烈图，转过身看向两位长老，却对烈图命令道:“让魔族退出昆仑仙宗。”
烈图理了理衣襟，恭敬回道:“是。”
他转过身化成一股黑烟闲散。
“魔尊，属下们在魔殿等您！”
烈图的话伴随着无数道从昆仑仙宗各个角落中窜出的血红光束消失在空中。
两位长老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陆瑾庭却想到了沐澄从极寒之崖回来那一天。
她表示顶着他们这样警惕厌恶的眼神被他所伤。
仙族对魔族的恨意是刻在骨子里的，无论他从前是掌门还是不见经传的小弟子，现在他都无法再待在昆仑仙宗了。
没有看见玄凛，陆瑾庭微张着嘴，嚅动了下薄唇:“师叔呢？”
两位长老却再也没有与他说话的心思，恨不得他马上离开。
“你走吧，以后昆仑仙宗与你再无关系。”
二长老挥了挥手，挪开了目光，不愿多说。
三长老沉着脸:“既然命定如此，你还是去吧。”
只盼你对仙界还有些良心，控制住那些魔族，免得再生事端。
三长老抿唇摇了摇头，心里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仙族不会向魔族低头服软，但此时的陆瑾庭一旦生了邪念，对整个仙界都是个巨大的威胁。
陆瑾庭低下头，笑了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觉得荒唐。
他扫了一眼躲在远处偷偷瞥着他的弟子，个个脸上都不再有敬意，除了惧怕，还有警惕和一丝厌恶。
或许此刻他终于能和沐澄感同身受了。
他曾是掌门，却也会被众人介弃，更何况当初只有凌霄一人维护的沐澄。
陆瑾庭也没有再说话，转过身走了几步消失在了昆仑仙宗。
这里已经容不下他了。
见陆瑾庭走了，二长老脸上的怒意渐渐消失，转而无可奈何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只能等玄凛回来做打算了。”三长老看着一片狼藉的仙宗，竟有种回到千年前的感觉。
另一边，才离开昆仑山没多久的陆瑾庭突然听见兰如沁的声音。
“师父！救命！有魔族要抢师姐的魂魄——”
是千里传音！
陆瑾庭听见兰如沁的话，心不由的一颤。
魔族抢沐澄的魂魄，是因为她沾了沧溟的血吗？
族有吞噬同族魂魄来助长功力的，兰如沁修为低，若是没护住沐澄，他再难救她。
陆瑾庭紧了紧拳，直赴血海。
第二十四章魔界
陆瑾庭赶到后，却只见地上有摊黑血，莫风倒在一边，浑身是血，已经没了气息。
“莫风！”
陆瑾庭眼眸一凝，摸了摸莫风的颈脉，可他身体都已经凉了。
沐澄！
陆瑾庭惊愕地望了望四周，没有发现兰如沁。
那摊黑血是魔族的，但连莫风却死了，兰如沁还能……
“师父……”兰如沁突然从血海中窜了出来，一身被染成血红的长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她咳嗽了几下，缓缓走上岸，踉跄的步子普通一个老妪。
陆瑾庭眉头一蹙，本想问沐澄的事，却意外的感受到了她身上的魔气。
兰如沁也成魔了！
“师父。”兰如沁缓缓走到他面前，脸上的魔纹若隐若现，“对不起师父，我没办法才……”
她摊开手，一团水蓝色的光团出现在她手里。
是沐澄最后一魄。
陆瑾庭将它接过:“怎么回事？”
兰如沁喘了几口气，稳住呼吸道:“我找到师姐后出来，看见师兄在，本想和他一起回仙宗，突然来了一个魔族。”
她停顿了一下，捂着胸口，神色有些痛苦:“他想抢走师姐的魄，我，我被他所伤，师兄为了护住我和他同归于尽了……”
兰如沁噙着泪，哽咽了起来:“我实在撑不住了，就，就吞了那魔族的内丹。”
这的确是不得已的做法。
陆瑾庭凝视着她，挑不出她有问题的地方。
“无事，多谢了。”他点了点头，转身朝莫风的遗体挥了挥广袖，莫风消失在原地。
莫风天资聪慧，况且又为了救沐澄，他打算一会儿去冥界将他的魂魄带回来。
兰如沁咬了下有些泛白的下唇，暗自看了眼陆瑾庭。
没想到他会为了沐澄向她道谢，看来他还是有点痴情的。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儿？”兰如沁问道。
陆瑾庭看向西南方向:“魔界。”
他还是一界之主，只不过换了个身份而已。
魔界。
与昆仑仙宗不同，魔界介于妖界和冥界之间。
比妖多了分威慑比冥界多了分自由。
众魔都像是被事先告知了一般，都纷纷为陆瑾庭让路，单膝跪下恭恭敬敬地说:“恭迎魔尊！”
陆瑾庭冷若冰霜的表情让他更多了几分威严，像与生俱来就是一个帝王。
“参见魔尊。”烈图跪拜过后走到一边，又道，“魔族在您的的带领下，一定可以重振雄风。”
陆瑾庭却根本不在乎这个，他此刻只想将沐澄救回来。
魂魄已全，现在只要重塑肉身，将魂魄放进去便可复生沐澄。
烈图有意无意地看了一旁兰如沁一眼，忽然道:“魔尊，属下知道您要做什么。”
陆瑾庭瞥了眼这个曾经还用沐澄的生命威胁过他的烈图，眉目之间隐约带着些愠怒。
“重塑肉身不难和将魂魄归位不难，但要让沐澄醒过来，必须要魔尊心头血才行。”烈图没有在意陆瑾庭对他的不满，语气平静地解释道，“饮下魔尊心头血，只要魔尊您不死，沐澄便不灭。”
这倒是像佛教的一莲托生。
陆瑾庭手覆在心口处，将信将疑地看着烈图:“她若醒不了，本尊先杀了你。”
烈图闻言，笑道:“属下不敢欺骗魔尊。”
第二十五章你是谁
陆瑾庭被烈图带到魔殿后一处房内。
兰如沁在房外等着，陆瑾庭看了眼一股奢靡又昏暗的房间，视线铱驊锁定在那张榻上。
沐澄，你很快就能复生了。
陆瑾庭走到榻前，盘腿而坐下，阖上眼开始运功。
不消片刻，他身上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一缕缕光束从他身上飘出飞向床榻。
光束汇聚成一个玲珑有致的身影。
陆瑾庭脑海中想PanPan着沐澄的模样，从头到尾，像在描绘一副极其名贵细致的丹青。
光束随着他脑中的描绘，说着身影渐渐向下挪动，所过之处都化出一寸寸细腻白皙的肌肤。
一炷香后，陆瑾庭身上的光芒渐渐褪去，他缓缓睁开眼，榻上赤条条的身影让他眼神一暗，不由的想起对沐澄放肆掠夺的两晚。
他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嗓子，却发现没有半点作用，只能起身走上前叫将被褥盖在那雪白的身子上，沉重的呼吸才得以平缓。
沐澄闭着双眼，红唇角微微勾起，黑发白肤，安详而俏丽。
陆瑾庭眼中不知何时积满了怜爱，好似全部都要溢出来了一般。
沐澄还没醒，他竟然就有了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心里也像是被她填满了一样。
陆瑾庭手覆上沐澄冰凉但柔软的脸，轻声道:“你受苦了。”
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盖的歉意，沐澄变成这样，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不舍地收回手，解开衣襟，食指化刃朝心口深深划了一下。
血从伤口中流出来汇聚在他指尖。
陆瑾庭深吸了口气，这点疼痛还不足以让他承受不住。
将指尖的血团送入沐澄的嘴中。
血完全送进她嘴中后，看着她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像是放大了好多倍回荡在陆瑾庭耳朵里。
“呼……”
一声轻轻的呼吸声让陆瑾庭瞳眸一震。
“沐澄？”他低低唤了一声，看着沐澄如蝶翼的长睫颤了颤，心就像悬在了半空中，呼吸都不由放轻了。
沐澄缓缓睁开眼，黑而亮的眸子从满是恍惚到清醒。
陆瑾庭眨了眨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心跳像是受了蛊惑一样控制不住的加快。
沐澄微微蹙了下眉，使劲地眨了眨眼，让视线更加清云后却撞上一道炙热的目光。
她眼一瞪，猛地起身惊恐地望着眼前好看但又妖异的男人:“你，你……”
沐澄的话还没说完，只觉身子一凉，低头一看，她居然不着寸缕，被褥因为她的动作而滑落到肚子上，春光乍泄。
“啊——”
沐澄一下红了脸，尖叫了一声后马上将被褥拉起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露出一张红一阵白一阵的小脸，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衣服呢？”
不对，她应该要问她怎么会在这儿？还有眼前这人……
“沐澄。”陆瑾庭将她连人带被的捞过来，看着她红彤彤的脸，以为她是害羞了，忍不住笑了。
沐澄下一个地闪躲他的怀抱，当看到陆瑾庭笑了，她愣了愣，眼神中划过一丝惊艳后就变得茫然。
她红唇一张，声音细软:“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