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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可西声音异常平静：“顾洹，我给不出你想要的答案。” 她说完话，就走了。 苏可西没走几步，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的东西重重砸在墙壁上的声音，不知道在摔什么，小阎王爷到底是没有忍住，又发火了。 只是她没有回头。 那条走廊那样长，似乎只要回头了，她就会一直被困在这。 她当天就处理完了合同的公章问题，让人送去了苏氏，顾洹那边没有为难她，只是当天脾气也没有控制住，开会的时候也忍不住发作了一回。顾国山把他留了下来谈话。 他倒是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只道，“什么事情让你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了？“ 顾洹沉住气，道：“下次不会了。“ 顾国山一边喝着茶，一边开口道：‘听说最近又把项目给可西了？” “她价格给的低，不吃亏。”顾洹道。 “我知道是这个原因。“顾国山叹气说：“开公司这事，她求过我无数回，我一直没同意。也就是你们离婚，她从你这还有你妈那都受了委屈，当时那刻心软，就没有拒绝，但最好还是少跟她有利益方面的往来。”

顾洹道：“您为什么这样防着她？”

顾国山有那么一会儿没有开口，最后敷衍的说了一句：“我和她父亲的关系，算不上好，有些冲突。可西是他的孩子，我自然没有办法彻底放心她。“ 至于细节是怎么回事，他并不想小辈再牵扯进来。除了他和苏横山，以及那一位，世界上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只要他们守口如瓶，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顾洹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你妈惦记着你女朋友，多两天元宵，人家也没有回来的打算？“顾国山提醒道，”她不回来，你妈心里总记着这事。“ 顾洹只随口说了一句：“再看。” 而苏可西在把和顾氏的项目后续处理完之后，就找了个时间出差。去的国外，顾文与看到她的时候，有些惊讶，但随即平静了下来，说：“听说你和顾洹离婚了。” 苏可西笑了笑，说：“都离了半年多了。出差，正好来这里，想起你了就过来看看。” 她只是请他吃了个饭，晚上回酒庄坐了坐。顾文与酒庄里有一个女人，对方在看见苏可西的时候，没给半点好脸色。顾文与一喊她，她就气鼓鼓的跑开了。 “我女朋友，醋意比较大。”顾文与有些尴尬的说。但毕竟当年差点和苏可西发生一夜情，说起女朋友，很难表现得自然。 “女生大多这样。”苏可西温和的笑了笑，打量了酒庄一眼，说，“开在这个小巷子里，不赚钱吧？” “顾洹也不缺钱，酒庄开着也不是为了赚钱。他就是当时爱喝酒，懒得出去买酒。索性就自己开了。”顾文与回忆了片刻，说，“当年他很孤僻，来了四五个月，就四五个月几乎不出门，一共就出过两次门吧，一次是买酒，一次是跟着一个女人跑出去的，一路小声的在背后喊那个女人老婆，后来发现是认错人了，就一个人蹲在一个角落里，抱着头，也不知道往回走。就像是个傻子。“ “毛病也多的要命，不敢看窗户，不敢去阳台。门和窗帘就从来没有打开过，电视里高楼大厦也不敢看，非说自己恐高。” 苏可西轻声说：“当时你照顾他，应该很辛苦。” “其实还好，他几乎不麻烦别人，因为他不喜欢跟人说话。“顾文与开玩笑道，”我一开始甚至觉得他是神经病，差点给精神病院打电话了。” 苏可西说：“很难想象你说的那是顾洹。喝酒吧，不聊他了。” “听说你和顾洹好早之前，也在一起过啊？那时候的顾洹是什么样的？“顾文与却开口问道。 苏可西笑了笑，说：“那个时候年纪小，特别黏人。只要吃醋了，就想法设法一定要让你知道。不过还好，还算好哄。” 最开始，顾洹是恨不得二十四个小时跟她一起，上课也要跟着，说跟家里闹翻，那就跟家里闹翻，反正是怎么样也没有丢下她。 而这个时候，她其实并不算有多喜欢顾洹，更多的只是喜欢他的陪伴。 真正喜欢顾洹，是在小半年之后。但顾洹这时候已经冷却下来了，所有的恶语相向，跟不在意，不接电话，晚归，说跟朋友出去玩就跟朋友出去玩，全然不顾及她。 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他那个时候，得知了她追求徐斯言很多年的事。也许还看见了很多她对过往留恋的痕迹，比如很多书，很多集体合照。她不清楚，但大概有。 顾文与道：“对于初恋，大概谁都刻骨铭心。一辈子忘不掉的。” 苏可西笑着，却没有回他。 当天晚上，苏可西留在酒庄这边休息。 顾文与跟他女朋友没有留在这，回了他们的住处。 酒庄下面就只有一个房间，自然是顾洹当时的住处，不过他是不可能再来住了，顾文与寻常用来打盹，苏可西来了，便留给她小住。 苏可西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发现一个纸箱子里是一箱子纸条，她打开了一张，顾洹的字迹映入眼帘，上边写着的文字，充满恨意。她一张一张的换着看，每一张，说的话都极其难听，表述出来的那种恨意都有些扭曲了。 苏可西居然神情不变的一张紧跟着一张看着，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一直到她看到第三十张时，目光有些闪烁。 这张比起之前那些激进难听的，很是温和。 上面写着。 她去给顾越过生日了，我生日，她却没联系我。 179 苏可西盯着纸条看了好半天。 再往下看时，那一张写着：顾洹，以后得离她远远的，好女人多的是。 她看完这一张，就没有再看了，连剩下的东西也没有再去翻看。 第二天，苏可西离开的很早。 顾文与送她的时候，她想了想，道：“我来看你的事，别告诉顾洹。” 顾文与说：“你出差顺便来找我吃个饭，我告诉他做什么？” 苏可西朝他温和的笑了笑。 回到国内之后，苏可西回到公司的时候，顾洹前脚把她的助理叫走，应该是项目进行途中出了点意外，需要去解决。 不过万幸没出什么大事，只是一些小问题需要解决。 后续交接的是苏可西自己，但她跟顾洹也没有见着面。 等到好不容易把是哪个处理完，紧跟着来的是叶晨曦的电话，她哭着给她打电话，就在刚刚，她父亲干活时突然昏倒了，很严重。 这会儿机票不好买，加上小姑娘自己的驾照也不在，苏可西最后亲自开车送叶晨曦回去。 叶晨曦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默默的掉着眼泪。 苏可西跟她一起到县里医院的时候，老头子已经推进去做抢救了。 她听见叶晨曦的母亲担忧的说：“晨曦，家里没有这个钱，后续是不是不能住院了？” 叶晨曦也很担心，底气不足的说：“我自己也攒了几万块，不知道够不够。” 苏可西开口说：“我给你出。等你赚钱了，再还我吧。” 叶晨曦的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说：“谢谢你，可西姐。” 好在老头子的情况也不算严重，很快就从病房里被推了出来，当天晚上，老头子就醒了。 叶晨曦带着母亲出去找旅店，苏可西代替她守着老头子，她跟他说：“谢谢您，这么些年来，守着晨曦。” 老头子愣住了，看了她半晌，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是可西。”她说。 老头子的表情变了变，有气无力的说：“大小姐好。” “虽然当年他们都说洛烟是被拐走的，我妈因此对外都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出动很大的人力物力找她。但我始终觉得，那是她预感到什么威胁了，所以提前以被拐卖的借口送走了她。”苏可西说，“因为当年，我看见是您带走她的。” 即便他毁容了，面色可怖，可当年她还是从他那的眼神中，认出了他。 “我给你母亲开了一年的车，你知道的，那一年我还经常带你。一年我就另外谋生去了，后来会毁了容，你母亲也正是因为我毁容了，人家认不出来，才让我去做这件事。”老头那双眼睛无比猩红，不知道是不是激动导致的，说，“当年监控不好，我是黑户，指纹都没有录，你母亲又规划好了，难查到我。也是几年后，我才上的户口。” 苏可西在他面前跪下来，磕了个头，说:“叔，谢谢你。“ “大小姐，这是做什么？“男人奋力起身，”这都是应该的，晨曦是我的孩子。我养我自己的孩子，理所应当。为她付出一辈子，躲在农村里，是值得的，真的值得。“ 苏可西忍住没哭，朝他笑着，“叔，等我把事情解决好了，我接您出去养老。” 她站起身，当作无事发生。 只是回头时，看见叶晨曦就站在门口。  180 叶晨曦在苏可西跟自己父亲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往里走。她想开口，但是苏可西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如既往的笑着：“回来了。“ 叶晨曦深呼吸一口，点点头。 老头子道：“把你妈安排好了？” “嗯，我让她在旅馆休息了，我来照顾您就行，她明天一早过来。” “我一个人自在，你给苏小姐也安排个住处。人家大老远过来，还开了大半天车，多累。” 叶晨曦这才回头看苏可西，有一小段时间没有开口，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说：“可西姐，我带你去休息吧。” “行。” 苏可西跟着她往外走，小县城的医院里，大晚上的人也不少。很多都来自于乡下，同样在奔波寻找住处。 两个人走到黑暗处时，叶晨曦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回过头抱住了她。很快就啜泣起来，肩膀不停抖动。 “别哭，别哭。”苏可西温柔的说。 叶晨曦用力的抱住她，哭的几乎发不出来声音，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