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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看到那张支票上的数额瞪大了眼，一个坐过牢的丑女，居然还有人一掷千金。 但既然有人出钱，他也不会多说什么，拿着支票就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准备去找顾慕迟邀功。 而等周停风一转身，却发现霍音早已经昏倒。 他立刻心疼地把她抱起来，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霍音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柔软的大床上，而周停风就在一旁守着她。 “你醒了？” 他扶她起来，又温柔的递来一杯水，看着霍音纤瘦的模样，双眉紧蹙。 霍音点点头，轻轻喝了几口水，心里滑过一阵暖流，自从五年前入狱，她已经好久没有被这么温柔的对待过了，不由得眼眶一酸。

“学长，谢谢你。”

听到她哽咽的声音，周停风满心酸涩。 他从高中时就喜欢霍音，爱她热烈而勇敢，张扬又美丽，只是从前她一心只有顾慕迟，周停风便也一直压着这份心思。 若早知道她会受这么多苦，他当时死也不会放手。 “音音，我带你离开这儿好不好。” 霍音眼眸黯了黯。 她是想逃，可她还没偿完罪，她还有……孩子在顾慕迟手中。 她不想再连累别人。 “学长，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离……” “砰！” 她还没说完，房门就被大力踹开，随后，顾慕迟满身寒气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瑟瑟发抖的经理。 刚才从经理口中听到周停风花了一百万带走霍音后，顾慕迟就立刻找了过来，看到两人亲近的样子，他眸中掠过一阵嗜血的寒意。 周停风立马站起来挡在霍音面前，可顾慕迟却看都没看他。 他转头只看了霍音一眼，缓缓开口：“果然是在牢里生了孩子的女人，勾搭人的本事只增不减，我数三秒，没跟着出来，你就永远别想见到那个孩子。” 说完，他转身就走！ 而霍音眼眶一红，甚至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立刻就要从床上下来。 周停风还想拦她，霍音却推开了他的手。 “学长，对不起，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她红着眼眶，语气愧疚，“以后，你别来这了。” 说完，她快速走出房门，在第三秒的时候，踉跄着身子，快步走到了顾慕迟的面前。 还没等站稳，顾慕迟冷冷看了她一眼，攥住了她的手，几乎是拖着她朝前走去。 第八章 脏 霍音不知道顾慕迟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他不仅怒气冲冲的让人开了那个经理，而且一路将她拽进房间，他踹开门，拖着她来到浴室，直接将她推倒在浴缸里。 随后他打开花洒，直接打开冷水朝她身上浇了上去。 真脏！ 被其他男人碰过的每一处地方，都脏死了！ 霍音被冻得蜷缩成一团，她挣扎想要从浴缸里爬起来，又再一次被他按进水里。 顾慕迟冷冷看着狼狈的在水里扑腾的女人，怒火却丝毫未减。 只要他想到方才一打开门，她朝着别的男人微笑的样子，胸口就像烧起一团烈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了。 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得知她居然在监狱产子的时候。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嘴上说着喜欢他，却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 说着这一辈子都只爱他，却还能跟别的男人生孩子，对别的男人展露笑颜。 兴许是怒火烧昏了头，他突然伸手将霍音捞进怀中，大手伸过去，一把就扯碎了霍音的衣服。 “啊……” 没了衣服的遮挡，她后背的一大片伤口都暴露在顾慕迟面前。 那是怎样的一张背。 有烫伤，有近似虐打的伤，新伤旧伤层层交织，看上去触目惊心。 意识过来以后，她惊慌失措的想要去遮，顾慕迟却一把攥住她。 “这儿，是怎么弄的？” 顾慕迟修长的指尖落在某个明显是被火烧的伤口上，霍音身体微颤，连带着心脏。 “在一场火灾里留下的。”霍音闭上眼睛。 “火灾？”顾慕迟眯了眯眼，“霍音，下一句，你是不是就要说，这伤是当年在火灾里为了救我留下的？” “如果我说，就……是呢？”短短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她毕生的勇气。 霍音等着他的回答，可顾慕迟只是微微勾起薄唇，一字一句吐出冰冷的话语。 “霍音，你还要不要脸。” 不要脸到，他无数次的在想，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世上。 “是，我不要脸。”霍音捂住脸，任由眼泪顺着面颊留下来，“烦请顾先生高抬贵手，不要和我这种卑贱的下等人计较，我这么脏的女人，真的，不配伺候您。” 听到伺候这两个字，顾慕迟的神色陡然一变。 整个人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刚刚是想干什么？ 想强上霍音吗？！ 强上这个害死了苏乔的女人！ 而这一点，居然连霍音都看出来了。 疯了，他简直是疯了！ 霍音将头埋进膝盖不说话，只能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又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下一秒，便是顾慕迟冷到极点的声音。 “下次再敢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你那个野种，我让他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完，耳边传来一阵剧烈的摔门声。 他走了。 霍音这才默默地捡起被撕碎的衣服，拍掉上面的灰尘，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第九章 出事了 接下来的日子，霍音再次被调走了。 她不再去包厢陪酒，而是每天清扫走廊，打扫马桶，几乎最脏最泪的活都分给了她，但却没有一个男人敢再靠近她。 霍音想起那日顾慕迟临走前的警告，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任何一个男人，哪怕每次在走廊遇到，都要生生避开三米远。 她本以为只要认真听顾慕迟的话，安安就会平平安安。 直到一个傍晚，她突然接到了通讯录里唯一存着的那个陌生电话。 是罗姐，她在监狱里认识的唯一一个好人。 罗姐出狱得比她早，她怕顾慕迟会容不下这个孩子，于是在罗姐出狱那天，便偷偷把孩子交给了她带出去抚养。 如今她打电话过来，一定是孩子出了什么事。 她立马接起，果不其然，刚一接通就听到罗姐哭泣的声音。 “音音，安安心脏病发了，医生说要动手术，需要一百万，三天内就要交齐，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我真的凑不齐这个钱啊！” 霍音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安安生下来就有心脏病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可是，这些年他养在监狱，病发的情况非常的少，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霍音瞬间泪如雨下，心里被巨大的痛苦占满，整个人都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不，不行！ 她的安安绝对不能有事。 可是，一百万！ 这一百万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将她整个人都压垮了，她要去哪儿凑齐这一百万。 忽然想到什么，很快，她疯了一样冲了出去，最后，在私人泳池里找到了顾慕迟。 顾慕迟刚游完泳，身上裹着一条白色浴巾，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腰带，若隐若现的好身材引人遐想。 看见霍音，他立刻蹙眉：“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霍音不似之前的唯唯诺诺，几步就走上前，“安安心脏病发了，你知道是不是？” 顾慕迟蹙了蹙眉，似乎有些惊讶她竟然知道了这件事。 他冷冷道：“知道又怎么样？” 果然！ 霍音绝望的闭上眼睛，如果今天她没有接到那通电话，顾慕迟根本不会告诉她，只会眼睁睁的看着安安去死！ 霍音泪如雨下，砰的一声就跪在了顾慕迟面前，“顾先生，求你，救救安安！” 求你。 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顾慕迟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一声，“霍音，害死乔乔，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救那个野种？” “我害死苏乔，我愿意用我的命来偿还！” “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跳楼，陪酒，我都可以！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因为太过焦急和悲痛，她已经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只是麻木的将头砸在地上，不顾一切的用力磕头。 她什么都不要了，什么尊严、真相、清白，都没有安安的命重要。 看着她额头上渗出来的斑斑血迹，顾慕迟没来由的胸口发紧。 不该这样，他不该对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有一丝的不忍。 顾慕迟漠然转身，不再看她一眼，“想我答应你，也不是不行。” 他忽然走过去，按下服务内线，说了几句什么。 很快，服务员就抬进来一筐玻璃碎片，随后用力泼进泳池。 顾慕迟冰冷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跳下去，把这999块玻璃碎片全部捡上来，我考虑考虑。” 第十章 戏弄 霍音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却还是立马点头。 “好！” 她望着那布满玻璃碎片的深水池，心里恐惧又痛苦，但此刻，这却是她的希望。 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泳池的高度刚好在她胸口附近，她没走两步，脚下就传来一阵刺痛。 随即，脚边的水变红，她忍着剧痛将插进脚底的玻璃碎片抽出来，艰难地往前走着。 岸上，顾慕迟神色冰冷的看着她佝偻的样子，不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玻璃碎片有的很大，有的只有石子儿那么小，又是透明的，霍音找了整整一晚，才终于将999块碎片全部捡起来。 早上，顾慕迟来到泳池，看见霍音浑身都湿着，双脚被扎的千疮百孔，走过的地方，流淌了一地的血。 她踉跄的跑到他面前，眼含期望的看着他，“我全部找到了……” 顾慕迟冷笑了一声，为了救她那个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她也真是用心。 他只淡淡睨了一眼，又挥手叫服务员进来，再次扔进去无数玻璃碎片。 他笑着开口：“现在，继续把这些碎片，也都挑出来。” 霍音的目光霎时怔住，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怎么，不愿意？” 她浑身颤抖着，看到顾慕迟眼中讥诮的笑，才终于明白，他根本是在戏弄自己！ 可即便如此，她也依然没有任何办法。 就这样吧，被他戏弄，被他折磨。 也许等他玩够了，他就肯救安安了。 又找了足足一天，霍音早就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就在她第二遍找齐玻璃碎片，想要去找顾慕迟的时候，罗姐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音音，安安……走了。” 霍音整个人僵住，连呼吸都像是变冷了，“你说，什么……” 罗姐哭得肝肠寸断，“安安……很乖的，走的时候一直在叫妈妈，他还让我告诉你，他一点也不疼……” “这辈子能当你的孩子，他很开心，但就是时间太短了，他让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伤心，等他死了之后，再生一个和他长得一样，但一定要健康的孩子。” “安安说，妈妈，对不起，不能再陪着你了，” “妈妈，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但我要先去天上了，这一次，换我在天上好好保护你。” 手机噗通一声摔落在地。 一瞬间，霍音什么都听不见了，脑子里都是安安躺在病床上，那么小的一只，红着眼叫妈妈的样子。 就像置身在一片漆黑的地狱中，心脏被挖了出来，再被无数双的大手撕扯，霍音痛得快要死去。 她的孩子，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牵着他的手，陪他一起看星星????月亮云雾山河的孩子，就这样死了！ 爸爸妈妈死了。 安安死了。 她所有的亲人，都死了。 从此以后，这世界上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眼泪无休无止的从她脸上落下，她浑身都被绝望笼罩，紧接着，她呼吸越来越急促，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都怪她，都怪她这个灾星！ 是她非要招惹顾慕迟，才害得霍家破产，害得父母跳楼，现在连安安也害死了！ 霍音，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有服务员将一筐玻璃碎片扔进了泳池。 “顾总说了，让你再找一遍。” 一遍一遍又一遍，这一刻，霍音才彻底明白。 从头到尾，他压根都没有想过要救安安，只不过是把她当成玩具戏耍。 安安，是被他给活活拖死的！ 天已经很黑了，她没有再看泳池里的玻璃碎片，而是浑身是血，双眼麻木，踉跄着站了起来。 走进电梯，她按下俱乐部的最高层。 第十一章 死了 站在99楼的天台上，霍音拨打了顾慕迟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顾慕迟漫不经心的语气传来，“这么快就又找完了？还不够，再跳下去找一遍。” 霍音语气平静的打断他，“我的孩子，死了。” 电话那头仿佛沉默了一瞬，下一秒，顾慕迟的声音再次毫不在意的传来，“嗯，死了就死了，早该死了。” 死了就死了。 早该死了。 这就是顾慕迟的反应。 霍音笑了，笑出泪来，“他叫安安，今年四岁了。” “刚刚出生的时候，他只有四斤，手很小，脚也很小，可我抱着他，就像是抱着我的全世界。” “他很聪明，还没到半岁的时候就会坐，7个月会爬，9个月的时候就会走路了。” “他的眼睛很大，很喜欢吃糖，每次对叔叔阿姨都很有礼貌，只要看见过他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被人从我身边抱走的时候，他也很乖，不哭不闹，反倒是我，哭得撕心裂肺的，他还反过来帮我擦眼泪，说妈妈，我等你来接我。” “够了！”顾慕迟嗓音冰冷，甚至带着点不耐烦，显然是没有任何心思听下去，“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那你找错人了。” “死了就死了，赶紧滚回来继续上班！” 说完，他就要挂断电话。 霍音却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却犹如一道惊雷，轰然投下。 “我只会跟你说，因为，安安，不是我和别的男人生的，而是你的亲生孩子。” 电话那头犹如被按下静音键，陷入长久的沉默。 但依然能听见顾慕迟陡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声音厉声传来，“霍音，你在胡说什么？！” 他连呼吸都乱了，“你在哪里，立马给我滚过来，把事情解释清楚！” 霍音语气格外的平静。 “我有没有胡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我到底有没有害死苏乔，以后你也会知道的。” “从今天开始的每一夜，你又会不会后悔到撕心裂肺，以后，你都会知道的。” “霍音！我问你在哪里！” 顾慕迟坐在车内，声音几近暴吼，这时，电话里再次传来她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我看见你的车了。” 顾慕迟一怔，忽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呼呼的风声，那么大的风，只有……顶楼才有。 他心里一慌，刚要开口，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带着一丝解脱和决然，“顾慕迟，别急，我马上就来见你，抬头，好好看看我。” 顾慕迟喉头一紧，就在他抬头的瞬间，下一秒…… 砰！ 仿佛有什么重物从最高处坠落，重重砸在他车前，鲜血喷溅了整个车窗。 仿佛被人掐住了心脏，又在一瞬间捏爆，那一刻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死人了”的尖叫声，让他近乎昏厥。 他缓缓打开车门，看见霍音就这样决绝的从99楼一跃而下，鲜血蜿蜒一地，刺红了他的眼。 第十二章 周围传来路人惊恐的尖叫声。 顾慕迟站在俱乐部楼下，手上还保持着将手机放在耳边的姿势，高大的身形僵住，一动不动。 周围早就乱成了一团，嘈杂声，尖叫声，奔跑声…… 层出不穷，不绝于耳。 可顾慕迟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在霍音翻身跃下的那一刻，他就犹如梦魇一样被定在了当地。 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那是霍音重重摔击在地面的声音。 在今天之前，顾慕迟从不知道，一个人摔在地面竟然会有这么重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久久在他的心中重复回荡，如同石块一般在胸腔撞击，撞击得五脏六腑几乎要开裂，要出血！ 霍音……跳楼了。 那个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走，追在他身后爱了他整整十年的霍音竟然跳了楼，用这种方式离开他了！ 这么触目惊心的一个认知袭卷了他的全身，顾慕迟并不是怕冷的人，但此刻心脏像是突然坠入了最深的海底，黑暗而阴冷，他几乎动弹不得，连手指都变得冰凉！ 明明整个世界都空白了，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可渐行渐远的，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充满着青春和活力的声音。 女孩手举着横幅，笑意盈盈的在篮球赛上给他加油。 “阿沉，阿沉，你最棒了！” 仿佛从很早很早开始，他就已经成了霍音的全部，甚至就连苏乔对他表达出的爱意也没她的深。 可明明，最先和他纠缠上的是苏乔。 那是一场很大的宴会，苏乔不慎落水，被陪着父母去参加晚宴的他顺手救起。 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他永远也忘不了她那双麋鹿一样的眼睛，湿漉漉的，让人油然而生出想要令人保护的欲望。 只是一面，他就足足记挂好几年，永远也忘不了，甚至……他还动用了顾家的势力，想要将那个小女孩找出来。 终于，苏乔再次回到他面前。 而霍音，就像是他和苏乔生命中出现的一个莫名插曲。 她喜欢他，比喜欢她自己的生命还要喜欢他，从见他的第一眼就毫不掩饰，一颗心完完全全摊开来，那双爱慕着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星辰。 顾慕迟本以为是小女孩情窦初开，过个一段时间就会好转，可没想到她对他的爱意不仅没减，反而是与日俱增的增多，演变到最后，为了得到他，甚至不惜逼死苏乔。 所以，他反感她的自私，讨厌她的卑劣，甚至恨她入骨！ 但他从没想过要让她死！ 可现在……现在…… 他简直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她疯了，简直是疯了吧。 她竟然敢死！ 而在这个世间，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切都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结束？休想！她怎么敢死，怎么敢以这种方式离开他，她怎敢？ 第十三章 整个大脑轰的一下子炸开了，顾慕迟猛地将手机摔在地上，仿佛只能这样，才能稍微让自己清醒一点，缓解内心那种惊恐到极致的慌张。 疯狂的拨开人群，高大的身躯挤了进去。 红色的鲜血顺着坠楼的方向不断蔓延，霍音安静的趴在地上，那样子，又何止是一个触目惊心可以形容。 顾慕迟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这比她卑劣的做那些事情的样子还要让他震怒。 心脏像被挖了一个大洞，一呼一吸都牵扯着血肉神经，让他痛得几乎说不出话。 “醒醒！醒醒听到没？” 顾慕迟叫着她的名字，就好像她现在不过是睡着了而已，只要梦做完了，她自然就会醒来。 “霍音，别装了，我再给你三秒钟，你如果不起来……” 顾慕迟使出杀手锏，可怀里的女人阖上眼睛，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回应。 他也才陡然惊觉。 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威胁她的了。 他的父母死了。 孩子也死了。 都是被他害死的。 像是有一根长针从头到脚的扎进了他的身体里，他颤抖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他好像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想起身去寻找，可是没有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他什么都找不到了。 心痛到难以呼吸，如果不是没有流血，顾慕迟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往他身上插了一把刀，不然他怎么会因为霍音的死而心痛成这样？ 不！ 他不准她死！ 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这个女人他还没折磨够她，她怎么能死！ 想到这儿，方才她径直从高楼坠下给他冲散的理智也瞬间回笼，顾慕迟抱起霍音，用尽最快的速度，疯狂的往医院大门跑。 谁都没看过顾慕迟那样疯狂的样子，抱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闯进来，所有的医护人员都被吓了一跳。 他大吼：“救她！快给我救她！” 那样的惨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无生还可能性了，但医生和护士不敢惹怒顾慕迟，忙不迭的拿来担架，将霍音推进急诊室。 果然，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医生就从急诊室走出来，艰难的和顾慕迟说：“抱歉，顾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人已经当场断气，请准备后事吧。” “你他妈放屁！”顾慕迟勃然大怒，竟是完全不肯相信这个诊断结果，“明明我送过来的时候她的体温还是热的，怎么说没生命特征就没生命特征，庸医！你到底会不会看病，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起死回生！” 真是难以置信。 以前总认为这个可恨的女人在他心里没有一丁点地位，可她真正出了事，顾慕迟整个人都在咆哮。 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整个身体都在痉挛，怎么……怎么会痛成这样？ 他恨不得咆哮！恨不得大叫！恨不得将整个医院砸掉。 如果这样，就能换回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女人睁开眼睛，对他笑一笑！ “顾……顾先生。”医生早就被吓坏了，身子止不住的发着抖，“霍小姐是真的已经去世了，就在十分钟前，请……请您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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