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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已熟睡，我悄摸摸出门找闺蜜。
我往她家沙发上一躺，生无可恋地说：「姐要怎么办？」
周扶楹摸着下巴，表情严肃：「江大帅哥怎么说？」
这个点江祐齐肯定知道他的小号被扒了出来，不过他没任何回复，也没给我发消息。
我更没胆子问他。
我们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达成一种奇妙的平衡。
我叹气。
周扶楹换上一张猥琐的笑脸，顶顶我的肩膀：「要不你就从了他吧，那可是江大帅哥欸，我们高中永恒的传奇！」
确实，江祐齐从小到大都十分受欢迎。
我深受其扰，在学校强逼他装作跟我素不相识。
所以只有周扶楹知道我跟他关系好，不然今晚我可不会这么清净。
我打了个寒颤：「你瞎说什么，这乱伦了啊！」
男女朋友……接吻……
一想到那是江祐齐，我愧疚得夜不能寐。
这是我高尚的道德在鞭策我。
周扶楹嘀咕：「又不是亲的。」
我不搭理她，问：「你说，有没有一种让他死心，却不伤害我们姐弟感情的方法？」
周扶楹转头看向我，睁着大眼睛，天真又单纯：「我唯一的姐，你觉得我有拒绝别人的经验吗？」
我沉默下来，继而摇摇头。
我跟周扶楹从高中就形影不离，都知道对方是母胎 solo。
想想也是，谁会喜欢一头母狒狒和一只母猴子呢？
「明天你就要跟江祐齐见面了，你好自为之！」
周扶楹似乎被戳到伤心处，将我一把推出门，利落地关上。
7
一晚上的辗转反侧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被爸妈拎去了江祐齐家。
我们以前是邻居，江祐齐拿到片酬后，在郊外买了一栋二层小别墅。
因为江妈妈身体不好，需要清静的地方修养，加上江祐齐的名气，怕被打扰，一收拾好他们就搬到了这里。
今天两家吃饭是为了庆祝江祐齐得奖。
我将拎着的礼物一把塞进他手里，头都不敢抬就跟在我爸妈后头进去了。
江祐齐全程面色如常，温和有礼又不失亲昵地回答我爸妈的每一个问题，然而我时不时都能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我头顶。
我把头埋得更低，一上午都黏着我爸妈。
最后我妈不耐烦地把我推到江祐齐身边：「你昨天不还念叨着想小齐，催他早点回来吗？人家回来你不跟他说说话，在我们身边绕了又绕？装什么腼腆呢？」
江祐齐笑着接过话茬：「阿姨，那我带小宝进房间说话了。」
我：「……」
我还能说什么？
我只得跟在江祐齐后头，看着打开的房间门，我总觉得里头有头怪兽在埋伏我。
最终出于对江祐齐的信任，我还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去。
门「咚」地一声被关上，我一抖，对上江祐齐深邃的眼眸。
他看着我，声音低沉，尾音黏糊糊的，听得我头皮发麻。
「小宝，你也想我了？」
昨天确实是，今天不敢了。
我被他的半弯的星星眼电了一下，僵硬地撇开头，环顾这间我进来不知道多少遍的房间，东扯西拉：「哎呀，你这小子房间真房间啊，看这窗，多大，看这地板，多亮堂……」
「小宝。」
江祐齐叫了我。
我像被一股力量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他拽住我的手，然后塞过来一个东西：「这个送给你。」
我掌心正放着一个精致的奖杯，这是他昨晚从金玉奖领回来的。
我手一抖，塞了回去。
这我怎么能拿！
我牵出一抹笑：「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等以后有了更重要的人再送给她吧！」
我的话说得很明白了吧！
江祐齐垂眸看着我，那双漂亮的欧式大双眼轻轻眨了眨，他轻声说：「你跟妈妈是我最重要的人，不会有人比你们更重要了。」
我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敢动是真的。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跑出去，我妈跟在我后头问：「那么着急做什么？跟被鬼追一样。」
今天早上的落荒而逃很狼狈，但我拒绝的态度很明显了吧？
希望他不要太难过，我不想伤害他。
也不知道江祐齐是怎么跟我爸妈解释的，他们回来没责怪我。
晚上，我拿着手机反反复复编辑短信，想问江祐齐我们以后还是不是感情最好的姐弟。
不等我编辑好短信，一条消息就发了过来：
【江小狗】：小宝，记得明天一起吃饭。
【江小狗】：你说的，如果我拿奖了要单独给我庆祝。
8
江祐齐订了一家十分高档的西餐厅，本土狗也知道这种餐厅一般都要求正装。
我翻箱倒柜找出大学毕业舞会时穿过的黑色礼服，摸着柔软的料子，我想起那个晚上。
江祐齐比我小一届，他在隔壁电影学院，当时已经演了几部戏，有了不小的名气。
为了不给我惹麻烦，他来找我是偷偷摸摸的。
我们在舞会结束后空无一人的礼堂见面，他说一定要在这个特殊的晚上跟我跳一支舞。
我不擅长这个，一支舞下来将他黑色的皮鞋踩上不知道几道鞋印。
一曲终了，他绅士地弯腰，牵过我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小宝，我希望能陪你度过每个特殊的时刻。」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哦，我感动地搂住他的脖子，一拳捶在他的胸口上：「那必须的，我们可是十几年感情的亲姐弟！」
往事不堪回首。
这件礼服我也没机会再穿，现在外面搭一条大衣，刚刚好。
我爸妈在客厅看电视，我弯腰穿高跟鞋时跟他们说：「爸，妈，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我穿好直起腰，发现夫妻俩正直勾勾看着我，眼里的八卦都快漫出来了。
我被看得一阵心虚，他们该不会知道了江祐齐暗恋我的事吧？
不该啊，我爸妈对娱乐八卦一点兴趣都没。
我妈意味深长地笑：「我们小宝今天穿这么漂亮是去约会吧？」
哈？！
我低头看自己的打扮，好像是过于隆重了，江祐齐不会也会误会吧？
我吓得忙回房间换下礼服，随便套了件毛衣和加绒长裤。
嗯，舒服多了。
江祐齐本来提议来接我，我拒绝了，说在餐厅见。
我报出包厢号码时，前台小姐姐表情奇怪地看着我。
我意识到什么，忙说：「哦，你们是一定要穿正装是吧？没事，我下次再……」
前台小姐姐微微一笑，为我引路：「不用的小姐，我们这里不要求着装。」
我跟在她后面，恨铁不成钢。
为什么不要求着装，你们这么高档一个西餐厅，怎么一点梦想都没！
江祐齐早在里头等着。
我扬起笑，为我迟到的半个小时做解释：「哎哟，路上堵车了！」
「你不是骑电动车过来的吗？」
江祐齐毫不留情地戳穿我，我朝他身后的落地窗看，正好能看到我显眼的粉红色小电驴。
这小子就不能给姐留点情面吗！
我恼羞成怒地说：「电动车就不能堵车吗？」
他正经道：「能，当然能，小宝想就能。」
这是把我当小孩耍了，没大没小！
我气得磨磨牙。
江祐齐让人上菜，他先前就点好了，没一会都被陆陆续续端上来。
全是我爱吃的。
我化悲愤为食欲，吃了个痛快，情绪疏解不少，拿出我精心准备的礼物。
「作为你的姐姐，我要亲口跟你说一声恭喜！真棒啊我们小齐！」
姐姐两个字被我咬得格外重。
大俗即大雅，我送给他的是一个刻着「情同手足」四个大字的大金镯子。
江祐齐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平，他单手接过我的礼物，用柔软的指腹在凹下去的字上摩挲。
我总感觉抚摸的是我的狗头，后脑勺一阵发凉，心虚地缩缩脖子：「这可是我花了三个月工资专门给你做的。」
「就这样了，我还有点事，先……」
江祐齐打断我的话：「我们一起去走一走吧，去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小区后面荒废的工地，我们从小到大都爱往那跑。
小时候我不想那么早回家，躲在那玩泥巴，江祐齐有洁癖，蹲在旁边看着我从下午玩到夕阳西下。
长大后我在这藏我不及格的试卷，或者让江祐齐帮我写我没写完的作业。
长此以往，就算没什么事，我也爱在这里待着。
这里没路灯，只有月光罩在路上，将满地沙子镀上银辉，好似哪个调皮的小孩不小心把帮家里买的盐洒了一地。
我的脚边有个椭圆形的大浅坑，埋着不知道多少张没及格的试卷，我用脚尖去刨，想看能不能翻出来。
江祐齐却突然开口：「我是在这里喜欢上你的。」
我的动作顿住，像被突然抽掉电池的机器人。
这是他第一次亲口说喜欢我。
我的思维瞬间发散。
我幼儿园大班、他中班时我们就在这玩了，那时候我们连「喜欢」两个字都不会写吧？
是啥时候？
还有我该怎么办？
直接拒绝吗？
他会很难过吧？
晚风一吹，我冷地不自觉抱紧胳膊，一条带着男士香水味与暖意的大衣披到我身上。
我的脑子无法转出个答案，只好拢拢大衣，低头闷闷地说：「我冷，我想回家了。」
半晌后，江祐齐帮我将被风吹得挡住视线的头发撩到耳后，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嗯。」
他送我到楼下，我的小电驴早被他让人骑了回来。
回到家中，我洗完澡上床，将脸埋到枕头上。
果然，面对不一定有用，但逃避真的很轻松。
9
当天晚上，周扶楹又在微信上骚扰我了。
【纯情大母猴】：图片
【纯情大母猴】：你这是拒绝不成，反被拿下了？
我颤抖地点开图片，赫然是我跟江祐齐在我们的秘密基地站一起的照片。
重点是当时江祐齐在给我披大衣，这个角度像他将我搂在怀里，亲密得很。
【纯情大母猴】：热搜第一了，真有你的，不过你放心，没有你的露脸照片！
【纯情大母猴】：我要当你的伴娘！
【可爱母狒狒】：一边玩去！
把微博下载回来，我的卡姿兰大眼睛立马被热搜第一的话题闪瞎了。
#江祐齐嫂子 有情人终成眷属
话题下面热度最高的营销号最先发出我跟江祐齐的照片，这条微博评论一万多条。
最高赞的几条评论是：
——「呜呜呜，他们今天在我工作的餐厅约会了！两人在包厢里待了快一个小时！」
我猜出这是谁了，就是那个前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