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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靠一下吧。”洛云歌轻轻靠在危肆肩头，“整日与人算计太累了，虽说有几分把握，却需要时刻紧绷着心弦，面对父皇时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只是没人看到本宫心里的紧张。”
一国之君执掌生杀大权，常年掌权养成的威压不可忽视，洛云歌只是凭借着前世的仇恨和对父皇的一点了解，以及手里掌握着的秘密，才能做到底气足。
可她心里清楚，秘密不是万能的。
她抱着不怕死的态度次次去挑战他的底线，纵使真的不怕死，可一步步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后，洛云歌清楚自己并不想死。
尤其现在她有了真正喜欢的人，跟父皇打交道时就必须考虑好退路，尽可能地做到万无一失。
洛云歌转过头，看着灯火下危肆棱角分明的脸，抬手摸了摸：“危肆，你生得真好看。”
危肆目光微深，声音也忍不住沉了沉：“殿下。”
“嗯？”
“别乱摸。”危肆抬手捉住她放肆的手，“卑职不敢在成亲之前冒犯殿下。”
洛云歌表情一顿：“只摸了脸而已，哪里就乱摸了？”
危肆：“……”
“我这样算不算违背礼教？”洛云歌扬唇轻笑，表情轻松了许多，“不过我做过的违背礼教之事也不是一件两件，应该不差这一件。”
男女之防从危肆到她跟前做私人暗影卫开始就是摆设，何况如今两人算是有了正式的承诺和婚约，提前有点亲昵举动也在情理之中。
“正常男子都经不起撩拨。”危肆绷着声音说道，“尤其是面对最喜欢的人。”
“原来如此。”洛云歌眨眼，“可你不是久经训练吗？理该拥有非一般的意志才是。”
危肆微默：“训练是为了磨灭七情六欲，然而卑职的训练成果显然是失败的，因为每次面对殿下，卑职都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
既然七情六欲都无法磨灭，他又如何克制面对心爱女子撩拨时该有的悸动？
洛云歌哦了一声，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所以你不喜欢我亲近你？”
危肆立即否认：“不是。”
洛云歌扬眉：“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危肆转头看着窗外，力持镇定，“很喜欢。”
就是有点折磨人。
“既然喜欢，就不要抗拒。”洛云歌说完，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脸，“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情感，情人之间本就应该有些让人欢喜的举止。”
亲密又不只是洞房花烛才算，可以提前习惯一下，含蓄一点即可……比如摸摸脸，牵牵手，说几句情话。
“危肆。”洛云歌抬眸盯着他的脸，“你不敢看我？”
危肆心跳漏了一拍，声音紧了紧：“没有。”
洛云歌面上笑意加深，眼底带着几分狡黠：“那你一直盯着窗外干什么？外面景致很美？”
危肆默了一瞬，缓缓转头，盯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心扉一点点柔软下来，目光落在莹润的唇上，情不自禁地想要一亲芳泽。
然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着声音说道：“天色不早了，殿下早些睡吧。”
说完这句话，他完全不等洛云歌说什么，径自起身走了出去。
夜风微凉，很快驱走体内不该有的躁动。
危肆站在殿外望着夜空，做殿下的暗影卫固然可以近水楼台，既能保护她，又能离她近一点，只是以前从不曾肖想过，不敢生出非分念头，所以一直能做到心如止水，哪怕偶尔有些情愫，也可以很好地克制住。
如今有了名分，有了婚约，那一层禁锢似乎不知不觉就被挑破了——或者说，只是因为她也对他表明了心迹，所以他才像是得到了恩赦似的，再也不必克制心头深沉的情愫，任由感情蔓延滋生，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
待在窗前的洛云歌托着下巴，面上泛着几分调皮的笑意，想到危肆难得的慌乱和失态，忍不住啧了一声。
强悍，沉稳，寡言，专情……今晚再加一个纯情。
嗯，纯情的暗影卫统领。
都说名门世家公子才是闺阁女儿最理想的夫婿，可在洛云歌看来，如危肆这般强大的男子才是人间最罕见的宝藏。
强悍的本事无人是其对手，锋锐如一柄随时等待出鞘的宝剑，不惧生死，只护着自己在乎的。
沉稳寡淡的时候像个忠诚的影子，不会耍弄心机，没那么多算计，让人心安。
喜欢上一个人，就会认定一辈子，对待感情的态度如磐石般坚固不移，可某些方面却又纯情得让人觉得可爱。
行吧，“可爱”这个词冠在一个强悍男子身上委实不太合适，不过洛云歌觉得危肆有时确实是可爱。
“殿下。”危肆走了进来，面上表情已经恢复平静，“早些睡吧。”
洛云歌抬头看他，漫不经心地托着腮：“危肆，你确定要在本宫寝殿里继续待下去？”
危肆敛眸：“离开大雍之前，卑职还是殿下的私人暗影卫，保护殿下是卑职职责所在。”
洛云歌哦了一声：“我倒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吃不消。”
危肆俊颜微热：“殿下说笑了，卑职受过专门的训练。”
洛云歌噗嗤一笑。
危肆凝视着她的笑脸，少女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亮亮的，眸中像是嵌满了星辰宝石，让人失神。
殿下许久没这么笑过了，危肆恍惚想着，从出生到现在，殿下笑得如此开怀的次数少之又少，一直以来似乎根本没什么事值得她开心。
危肆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卑职很高兴，今晚能看到殿下如此真心开怀的笑容。”
洛云歌把脸贴在他心口，轻轻叹了口气：“因为开心的次数太少，所以觉得很珍贵？”
危肆嗯了一声：“以后我会让殿下每天都开心。”
“每天开心，时日一久就不觉得稀奇了，大多时候还是要保持稳重心态。”洛云歌说道，“隔三差五开心一次就行，成大事者要注意仪态，维持沉稳从容的气度。”
危肆环着她的肩膀，声音低沉悦耳：“我希望殿下每天都开心，就算只在心里高兴，面上不用表现出来也没关系，起码要过得舒心，不能让人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