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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这么久，却是两人第一次同处一室。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芙问了句：“霆州，你睡了吗？”
她等了很久，等来的只是一阵沉默。
苏晚芙眼底热气渐渐凝聚，打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一夜无话，次日。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她垂眸看着这个陌生号码，还是按下了接通键：“请问找哪位？”
电话里沉默几秒，一道略微熟悉的嗓音从里面传来：“苏晚芙，出来聊聊。”
林冉！
苏晚芙眼底闪过抹诧异，想到被她剽窃的作品：“好。”
“下午两点，洋湖公园落英亭。”
话落，电话挂断。
苏晚芙看着黑屏的手机，手逐渐收紧。
下午两点，洋湖公园的行人只有三三两两。
苏晚芙努力平复情绪，缓步走进亭中，看着自顾自喂鱼的女人：“你找我有什么事？”
林冉把手里的鱼食全都抛了出去，转身看向她：“霆州还好吗？”
她对沈霆州的亲昵称呼让苏晚芙不舒服地皱起眉：“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我给他打电话，他不肯接。”
“难道你不知道原因？”苏晚芙嘲弄地看着她，“不过我的确很好奇，你当初为什么要在霆州最需要的时候离开他？”
林冉一僵，她调转视线看向水面：“我和他青梅竹马，自然也舍不得离开他，只是……”
“只是沈氏董事长太太的名头更吸引你，”苏晚芙了然地点了点头，替她补上了后面的话。
林冉恼羞成怒地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指责我？霆州他根本就不爱你！”
一丝闷痛在苏晚芙心口炸开，垂在双侧的手不由得攥紧了：“如果我不是东西，那剽窃我作品的你呢？”
闻言，林冉红唇微勾：“你是说爱莎的杂志专访？说起来这事还要谢谢霆州。”
看着苏晚芙怔住的脸，她优雅一笑。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设计稿是霆州亲手交给我的！”
第八章
林冉的话如晴天霹雳，轰得苏晚芙心神恍惚。
她僵在原地：“你说什么？”
林冉胜利者般环着双臂：“苏晚芙，你真的没必要在我这里自取其辱。”
她顿了顿，眼底多了丝嘲弄：“于霆州而言，你不过是被硬塞过去的物件。”
听到这些话，苏晚芙的呼吸好像都凝滞。
尽管她不想相信，可别墅里除了她和沈霆州，再无别人可以拿到设计稿。
苏晚芙没有再和林冉纠缠，跌跌撞撞跑回家，她要回去听沈霆州亲口告诉自己。
等她身心俱疲地回到澜都别墅，却被告知沈霆州今日去了沈氏。
苏晚芙在楼梯口站了片刻，然后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看着自己放在上面的设计图，苏晚芙心里压抑得厉害。
做了这么多年的婚纱设计师，她结婚时却连一件婚纱都没穿过。
就连作为自己念想而设计的婚纱，也难逃被他人夺走的命运。
甚至还是自己最爱的人亲手递出去的……
苏晚芙鼻头一酸，眼底酸涩翻涌。
晚上九点，沈霆州才回到别墅内。
苏晚芙给沈霆州洗漱完，扶着他回到床上。
她站在窗前，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几番欲言又止。
要怎么说呢？
直接问你为何要把我的设计稿交给林冉吗？
可林冉是他青梅竹马的前女友，情谊自然是自己比不上的，
苏晚芙突然不敢问出口了，她害怕听到沈霆州令人心碎的回答。
沈霆州照例拿出书打算看一会，见苏晚芙还怔怔地杵在他床前，皱起了眉：“你怎么还不走？”
短短几个字，就让苏晚芙伤痕累累的心更添了一份酸涩。
“霆州，我们去拍婚纱照吧。”苏晚芙鼓起勇气开口。
算了吧……反正设计稿已经追不回来了，就当没这件事好了，何必让霆州为难呢？
苏晚芙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沈霆州掐了掐眉心，语气森然：“我这个样子怎么去拍？你是在故意嘲讽我吗？”
床头灯发出温暖的微黄光晕，苏晚芙却觉得自己遍体生寒。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她拿过沈霆州手里的书，“我给你念，你早点休息。”
沈霆州本想把书抢回来，但看到苏晚芙微红的眼尾，还是什么都没说。
温婉的声音在卧室慢慢响起，沈霆州重重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忽略心底的那一缕烦躁。
次日早晨，苏晚芙刚刚睁开眼，脑海中就传来一阵细密的疼痛。
片刻后，她的情况依旧没有缓解。
苏晚芙只能趁着沈霆州还没醒来，跟于嫂交代一声，匆匆赶去医院。
尽管是工作日，可海市中心医院依旧是人来人往。
从医院出来，苏晚芙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脑海里想起陈医生的话：“苏玛⃙丽⃙小姐，你要做好准备，如果你的病情继续恶化，记忆将会严重退化……”
恍惚间，她连指甲抠入掌心，都察觉不到痛楚。
苏晚芙知道，不久后她会忘记一切，甚至包括沈霆州。
她有些喘不上气，心里更是慢慢撕裂般的疼。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见是妈妈住的疗养院打来的电话，苏晚芙赶紧平复好情绪。
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护士长宋云焦急的声音。
“晚芙，你妈妈出事了！”
第九章
苏晚芙赶到的时候，苏母已经转入了监护病房。
宋云眼底闪过抹同情：“你妈妈已经出现多脏器衰竭，必须马上手术，你做好心里准备，手术费加上术后疗养，至少两百万以上……”
苏晚芙隔着玻璃探视窗，看着苏母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心如刀绞。
妈妈是自己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自己不能再失去她了！
缴完费，她卡上的钱所剩无几，可账单上依旧还是个天文数字。
自从和沈霆州结婚，她的社交几乎全断了干净，眼下能帮助自己的人，也只有沈郁了。
沈家老宅。
苏晚芙跟着佣人走进富丽堂皇的客厅，忐忑地跟坐在沙发上的沈郁打招呼：“爸。”
沈郁头也没抬，淡声开口：“你不在家照顾霆州，来这儿干嘛？”
苏晚芙攥紧手里的包：“我妈住院了，需要两百万的治疗费……”
沈郁终于将眼神从报纸上移开：“当年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我只负责你在沈家的
生活，可不包括你的亲戚。”
毫不留情的拒绝让苏晚芙呼吸都停了一瞬。
“爸，我真的需要这笔钱，”但唯一的亲人还躺在病床上，尊严实在不值一提，苏晚芙哀声求着，“是我借您的，我一定会还给您。”
沈郁直接站起身上楼了。
来往的佣人都偷偷地打量着苏晚芙，那些视线将她的尊严戳得千疮百孔。
见沈郁如此决绝，苏晚芙只好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了澜都别墅。
沈霆州在小花园里看书。
视线低垂，长睫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高挺的鼻梁下是形状优美的薄唇。
苏晚芙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觉得他还是和大学时一样好看。
炙热的视线让沈霆州的视线从书上移开，落在苏晚芙过分苍白的脸上，眸光一闪：“你去哪儿了？”
听着他冷冽的嗓音，苏晚芙的心轻颤了下：“去疗养院看看我妈……”
沈霆州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突然生出股莫名的情绪：“你眼睛怎么了？”
“没事，刚进来的时候被风吹了一下。”苏晚芙揉了揉眼睛，像往常一样轻快地走到沈霆州面前，“霆州，我给你揉揉肩膀吧。”
沈霆州不置可否，苏晚芙便走到了他身后，双手搭上了他肩膀。
这一刻，是他们结婚以来，难得的温馨时刻。
“霆州，我们结婚三年了，你有那么一刻，是爱我的吗？”忍了片刻，苏晚芙还是不甘心地问出了声。
手底下的肩膀瞬间僵硬，虽然沈霆州没说话，但这肢体语言已经无声地回答了她。
往事如流水在她眼前闪过，最后停留在那张诊断书和正在生死边缘的妈妈身上。
苏晚芙深深吸了口气，无论是她越来越严重的病情还是病床上的母亲，都在提醒她，她和沈霆州马上就要走到尽头了……
她轻轻清了清嗓子，唯恐会带上哭意，尽量平静地说道：“霆州，如果两百万可以买你的自由，你愿意吗？”
沈霆州愣了瞬，面色一沉：“什么意思？”
苏晚芙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份文件递到他眼前。
看清封面的几个大字后，沈霆州的瞳孔骤然紧缩。
——离婚协议书！
第十章
空气骤然凝滞。
沈霆州看向她，眸中风雨欲来：“你又玩什么把戏？”。
苏晚芙垂在身侧的手一紧，故作平静：“我妈妈需要两百万救命，而我对你永远也捂不热的心彻底失望了。”
闻言，沈霆州愣了瞬，面色一沉：“然后呢？”
苏晚芙掩去眸底的水雾,扯开嘴角：“你给我钱，我给你自由，签字吧。”
话落，她把协议翻开，只见女方那一栏早已签了字。
沈霆州黑眸骤沉，一把将苏晚芙扯到自己面前，钳住她的下颚：“苏晚芙，你还记得你答应我什么吗？”
苏晚芙脸色一白，没有说话。
沈霆州目光幽冷，周身戾气形同实质：“需要我给你重复一遍吗？你说你不是因为我是沈家人才跟我结婚的，你说你绝对不会跟我离婚！”
苏晚芙双眼泛红，手指掐进了手心：“人都会变的，反正你也不爱我，两百万就可以换来你的自由，不好吗？”
沈霆州一把将苏晚芙甩到地上，嗓音寒冽：“为了区区两百万，你就要跟我离婚？”
盛怒之下，沈霆州所有的理智都被焚烧殆尽。
他没想到去查苏晚芙的妈妈是不是真的生病了，也没注意苏晚芙一反常态的执著。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苏晚芙要和他离婚”这一个念头。
这让他心底的怒气熊熊燃烧，几乎要从毛孔中渗出来。
苏晚芙跌在地上，满心都是凄楚。
如果不是她的病恶化得如此之快，她又何尝想背弃何沈霆州的约定？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苏晚芙按下通话键。
对面传来宋云沉重的声音：“晚芙，你要节哀，你妈妈刚刚抢救无效过世了……”
春寒料峭，阴雨绵绵。
苏晚芙疯了一样地赶往疗养院，细雨浇透全身，可雨水再冷，却比不过她越来越冷的心。
苏母的身体掩在白布之下，苏晚芙的手抖得不成样子，连伸过去掀开看妈妈最后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妈妈，你怎么也不要晚芙了呢？”泪水顺着苏晚芙的眼角流了下来，将白布打湿了一大片。
苏晚芙用自己身上最后一点钱给苏母买了一块墓地。
一个小小的木盒，将她和妈妈隔在了两个世界。
“妈妈，我没有家了……”苏晚芙靠在苏母的墓碑上，喃喃自语，“妈妈，晚芙没有家了。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丢下晚芙……”
整整三天，苏晚芙不吃不喝地守在苏母的墓碑前。
她的心，也被埋葬在黑暗的土地里了。
第四天，苏晚芙被墓地的管理人轻轻推醒：“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苏晚芙睁开眼睛，茫然地抬起头打量四周：“这是哪里？”
管理人刚要回答，就见她踉踉跄跄地站起，一边喊着“妈妈”一边朝山下跑去了。
苏晚芙神色恍惚地走在路上：“我的家呢？我的家在哪里……爸爸、妈妈，晚芙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大雨倾盆而下，将她浑身浇透。
苏晚芙抱住手臂，眼睛被冲刷得生疼。
“爸爸，妈妈，你们抱抱晚芙好不好，晚芙好疼啊……”
一阵疼痛撕扯着她的神经，晕眩兜头向她袭来。
雨幕里，一辆疾驰的汽车飞奔而来，雪白的车前灯照亮了苏晚芙近在咫尺的脸——
“砰！”
苏晚芙的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远远飞了出去。
那一瞬间，苏晚芙清楚地听到了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下一刻，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她努力地睁大眼，鲜血将她的视野糊成了一片血色。
“霆州……”
大口大口的血沫奔涌而出，呛得她咳嗽起来，拉扯着胸肺的伤口，疼得她全身发抖。
苏晚芙再也坚持不住，黑暗蓦地将她吞噬。
雨下得越发大了，像是老天也在为她哭泣。
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同时响起。
片刻，医生停下做心肺复苏的手，沉重地摇了摇头：“联系家人吧。”玛⃠丽⃠
警察翻开苏晚芙的手机，找到了置顶联系人，拨了过去。
澜都别墅。
沈霆州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苏晚芙”三个字，想起她将离婚协议书递到眼前的样子，心底的愤怒如火山般猛地爆发。
下一秒，他将手机狠狠摔了出去。
“嘭——！”
手机被砸在墙上，碎成了几块！
第十一章
一个月后，澜都别墅。
沈霆州面沉如水，冷冷地开口：“还没有找到吗？”
小周低着头，看起来恨不得能缩进地里面去：“少爷，绿山墓园的管理是最后一个见过夫人的人，之后就失去夫人的踪迹了。”
就像一把利刃将沈霆州的心脏捅了个对穿。
原来苏晚芙说的是真的，她的妈妈真的在等着自己的救命钱……
如果自己早点拿出钱，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只可惜，一切都迟了。
沈霆州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烦躁地对小周挥了挥手：“继续找，一个大活人总不会莫名其妙就消失不见。”
小周悄悄觑了沈霆州一眼，然后选了个比较婉转的方式：“是，少爷，警察局那边我也会打好招呼的。”
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沈霆州只觉得心口瞬间空了一下。
“你胡说什么？小芙她不会死！”
话刚出口，沈霆州自己也愣住了。
他是那么自然地唤出了“小芙”二字。
有些东西在沈霆州的心底默默流转，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等沈霆州反应过来时，小周已经离开了。
别墅里静得可怕。
一阵风吹得窗帘轻轻飘动，餅餅付費獨家空气中好像还残留着苏晚芙的气息。
沈霆州拿出手机，结婚这么多年，第一次播出了苏晚芙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沈霆州点燃了一根烟，却没抽，直到燃尽时灼到他的指尖才回过神来。
再也没人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吸烟有害健康”了。
沈霆州自己推着轮椅在屋里漫无目的地转着，只觉得房子里到处都是苏晚芙留下的痕迹。
“霆州，我们在这里挂上风铃好吗？也热闹一点嘛。”
“霆州，我想在花园里开一片地出来种花，你喜欢什么花？”
“霆州，我想把沙发和窗帘换成奶黄色，你觉得好不好？”
原来在不经意间，她已经悄悄留下了这么多的回忆……
沈霆州微微弯下身，好像这样就能减轻心口的疼痛。
当年车祸后林冉提出分手时，他更多的是不解，完全没有眼前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沈霆州终于明白，三年的时光，足以让她将自己的身影，深深刻进了自己的心里。
如此的不合时宜。
到了晚上，沈霆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想了半天，才发现卧室里少了一股茉莉花的清香。
苏晚芙总说茉莉花安神，所以在花季时每晚都会在他床头插上几枝，平常也会点上茉莉香薰。
原来，习惯了一个人在身边竟是如此可怕的事情。
沈霆州静静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胸口酸涩，胀满了苏晚芙的名字。
整整一晚，他都没有闭上眼睛。
翌日清晨，前来叫他起床的于嫂被他眼下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见沈霆州不答，于嫂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会不会……”
“我会把她找回来的。”
沈霆州转向于嫂，对她也是对自己作出承诺：“等她回来，一切都重新开始。”
于嫂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沈霆州淡淡开口：“叫白桑瑜过来。”
第十二章
“你的脊髓完好无损，但有轻微的神经损伤，至今站不起来大概率还和你的心理有关。”
白桑瑜——沈霆州的好友，沈氏私家医院最好的运动神经科医生。
他弹了下手里的检查报告：“虽然说无法恢复到车祸前的水平，但配合理疗和心理复建，你还是有机会站起来的。”
沈霆州躺在理疗床上一言玛⃙丽⃙不发。
白桑瑜撇了撇嘴，上前处理好设备，然后站在沈霆州身边开始八卦。
“早八百年就让你来治你不来，现在拖了这么久才来，怎么突然转性了？”
当年车祸来得太突然，沈霆州一秒从天堂摔到了地狱。
突如其来的打击之下，他心灰意冷地拒绝了好友的提议，做好了和轮椅度过一生的准备。
如果不是苏晚芙的离开，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去找白桑瑜。
“我要去找小芙，坐着轮椅怎么方便？”
白桑瑜楞了下，然后不顾沈霆州铁青的脸色开始放声大笑。
“小芙？你说的是苏晚芙吗？”白桑瑜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她在你身边三年你没发现你爱她，等她一走你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沈白两家是世交，沈霆州真的就要打人了。
不过白桑瑜也没说错，自己的确是一个大傻瓜……
虽然白桑瑜一直在说要循序渐进，但沈霆州还是坚持了三个小时。
送了白桑瑜出门后，沈霆州再次拨打了苏晚芙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机械的女声不带任何感情地响起。
沈霆州竭力忽视心底的失望。
这时，于嫂带着几个佣人搬着一堆东西从二楼下来。
沈霆州无意中瞥了一眼，发现是苏晚芙的东西。
“谁让你们乱动夫人的东西的？”
沈霆州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楼梯上的人吓得一动不动。
于嫂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跟沈霆州解释：“少爷，我只是想清洗一下夫人房里的一些东西。”
“洗完后放回原处，每日都要打扫夫人的房间。”沈霆州挥了挥手，让于嫂下去了。
他心中一动，转着轮椅来到苏晚芙的房间前。
结婚三年，苏晚芙一直住在客卧，自己从未踏足过她住的地方。
沈霆州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足了推开门的勇气。
垂下来的窗帘上坠着小贝壳，书架上摆满了婚纱设计的书籍，床头上放着几个手工缝制的娃娃。
沈霆州一眼就看出来那是苏晚芙自己做的。
他又转到衣柜前，发现苏晚芙的衣服少得可怜。
沈霆州眼眶渐渐热了起来。
三年朝夕相处，自己没有给她买过一条裙子，也从没问过她的梦想。
回想起苏晚芙总是在他眼前笑着的模样，沈霆州觉得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伸进胸口，心脏一瓣瓣被残忍撕开，痛到窒息。
不大的书桌上，散落着很多稿纸。
沈霆州随手拿起一张，发现是苏晚芙画的婚纱。
之前苏晚芙说想去拍婚纱，而自己又是怎么回答她的呢？
那一颗脆弱的心，被自己伤了多少回呢？
“小芙……”
沈霆州靠在那一堆婚纱设计稿上，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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