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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衍没有回答桑屿宸的问题，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桑屿宸依旧冷冰冰。
徐斯衍看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原野：“四哥，我有话跟你说。”
来的路上，原野已经考虑过了，他和陆倪也的事情迟早是得让桑屿宸知道的，不如就趁今天摆在台面上掰扯清楚了。
免得以后一堆麻烦。
原野少有这么正经严肃的时候，桑屿宸闻声把视线转向他，看到他郑重其事的表情。
桑屿宸：“你说。”
原野：“我喜欢陆倪也，现在在追她。”
桑屿宸的手一顿。
徐斯衍把手里的玩偶抓得更紧了。
原野的一句话让病房瞬间安静下来，沉默蔓延，气氛诡异。
始作俑者对这样的气氛并不在意，原野看着桑屿宸继续说：“不管她和你之间以前有过什么纠葛，今后你俩都没关系了，这周末你也要订婚了。”
“虽然我对珠珠的喜欢很明显了，但还没正式跟你表过态。”即便是和桑屿宸对话，原野气势上也没有被削弱半分。
桑屿宸：“和我表态的意义是什么？”
原野：“希望你以后不要打扰她。”
桑屿宸：“呵。”
原野：“我不在意你们之前的事情，她也走出来了，以后各过各的，她迟早会和我在一起。”
桑屿宸：“你哪来的自信。”
原野：“这就不用你管了。”
桑屿宸：“那就别来找我说。”
原野：“和你说，还想让你当个见证。”
说到这里，原野将目光转向了徐斯衍，最后停在他手里的玩偶上：“因为他也喜欢珠珠。”
桑屿宸蓦地看向徐斯衍。
徐斯衍：“原野，你别血口喷人。”
原野：“我血口喷人？是谁天天偷偷摸摸给她送东西的？你敢说你手里抱着的那玩意儿不是你送的？”
“又是制造偶遇，又是匿名送花送蛋糕，你说你对她没意思，你把老子当傻子忽悠？”原野越说火气越大，徐斯衍这做了还不承认的行为简直是在他雷区蹦迪。
徐斯衍：“当着四哥的面我再说一次，东西不是我送的。”
原野：“不是你那是谁？难道是四哥送的？”
桑屿宸的太阳穴猛地跳了起来。
他抬起手来覆上眉心：“别吵了。”
接着，桑屿宸把视线转向徐斯衍。
徐斯衍见桑屿宸看过来，嘴唇动了一下：“我没送。”
桑屿宸：“嗯。”
因为是他送的。
桑屿宸这一个字惹得原野不高兴了：“你信他不信我？”
桑屿宸：“要吵架出去吵。”
原野：“行，我知道了。”
“我就说两点，第一就是我喜欢陆倪也，我在追她，我不管你和她以前怎么样，桑屿宸，”原野很少直接叫桑屿宸的名字，“以后别再找她。”
“还有你，徐斯衍。”原野一个个警告：“把你那些肮脏的小心思收起来，既然一开始瞧不上她就别来搞这套！”
徐斯衍嘴唇紧抿着，一言不发。
桑屿宸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素净的病号服都遮不住他的锋芒和戾气。
在原野挑衅的言语之后，他轻轻“呵”了一声：“你喜欢她，她喜欢你么？”
原野：“迟早的事。”
桑屿宸：“对自己这么自信就别来我面前叫，吵。”
“你俩都走。”桑屿宸直接给他俩下了逐客令。
两人一走，病房再次安静下来，桑屿宸双手揉上太阳穴，想起原野刚才的话，双目有戾气翻涌。
桑屿宸回身抓起了手机。
——
原野和徐斯衍从病房出来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
两人到了地库，临别的时候原野把剩下的东西一并扔给了徐斯衍。
“拿着你的东西离她远点！”原野冷言警告。
徐斯衍：“她承诺会和你在一起了？”
原野：“轮不到你管。”
徐斯衍：“你了解她么？”
“她的过去，她当初为什么接近四哥，她留在北城是为了什么，她和你坦白过么？”被原野激怒之后，徐斯衍的口吻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而他的问题精准戳到了原野的盲区，也是他的痛处。
原野不是傻子，他早就知道陆倪也身上有秘密，并且一直没和他坦白。
徐斯衍：“你像个弱智一样被她玩得团团转。”
原野怒火高涨：“你他妈再说一遍？”
徐斯衍：“我说你是弱智。”
“草你大爷！”原野彻底怒了，抡起来拳头就往徐斯衍身上砸。
徐斯衍第一下没躲开，被这一拳头砸在了嘴角，牙齿磕破嘴皮出了血。
但他也不遑多让，反应过来后就拽住了原野的领口。
两个人就在地库里这么打起来了。
原野：“道貌岸然的装逼货，一开始瞧不起她现在又犯贱！”
徐斯衍：“比不过你。”
原野：“可惜你犯贱都没人看！”
徐斯衍：“你以为你们能走到最后？”
两个人在这边拳打脚踢打得不可开交，但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没人敢上来拦，只能偷偷报警。
周义是和警察一起来的。
周义的车刚好和巡逻车停在一起，他一下车就听见警察说这里有人打架斗殴，随意瞥了一眼，竟然看见了原野和徐斯衍。
周义马上走上去，这时候警察已经把两个人拉开了。
原野和徐斯衍脸上都挂彩了，徐斯衍的嘴角都是血，白衬衫的领口都染红了一片。
周义：“你俩打什么？”
这两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恨不得上厕所都一起，感情深厚无人可及，怎么忽然跟仇人似的？
原野舔了舔嘴角：“他该打。”
徐斯衍指尖抹去嘴角的血水不接话。
警察：“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
——
陆倪也接到警察局的电话时人都懵了。
警察跟她说原野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现在被拘留了，要她过去取保候审。
陆倪也不可能放任不管，拿了钥匙和钱包就出门了。
来到警察局的时候还碰上了周义。
周义：“来保原野的？”
陆倪也点点头。
她还有点好奇周义怎么会在这里。
没来得及问，就看到一位警察过来了，他交给了周义一张单子：“这是徐斯衍的罚款单。”
陆倪也：“……”
所以原野是和徐斯衍打起来了？
陆倪也还没深想这件事情，警察来找她了：“是原野的家属么？”
陆倪也：“对对。”
陆倪也被警察带去交了罚款，签了保释单，去外面等原野出来。
五分钟以后，原野和徐斯衍被警察带出来。
第179回替你背黑锅
陆倪也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挂彩程度之后惊讶到眼睛都睁大了。
原野只是衣服凌乱，嘴角挂了彩，但徐斯衍那边见血了，白衬衫上的红色血迹十分刺眼，他的嘴角也有结痂的痕迹。
徐斯衍穿的还是中午碰面时的那套西装，当时他光风霁月贵公子姿态十足，和现在根本是两个极端。
原野看到陆倪也之后就上来搂过她的肩膀，挑衅一般看了徐斯衍一眼。
陆倪也没推开原野，小声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原野：“我把他给打了。”
陆倪也：“……我是问你为什么打的。”
原野提高了声音，余光瞟了一眼徐斯衍：“有些人道貌岸然还犯贱，就该打。”
徐斯衍的脸色全程都是阴森森的，听见原野这句话之后，拳头蓦地收紧。
周义按住了他：“这里是警局。”
徐斯衍没有再动。
周义又看向原野，目光扫过他搭在陆倪也的肩膀上：“走吧，出去说。”
原野搂着陆倪也往外走，很快周义和徐斯衍也出来了。
四个人停在公安局门前，周义发问：“说说吧，究竟什么事情值得你们这么打？二十多年的兄弟情都不要了？”
原野：“我可没见过哪个兄弟和我抢女朋友。”
周义：“……”
陆倪也听懂原野的意思了，他还真是因为徐斯衍偷偷送东西的事情动手的。
虽然原野走的时候说过要揍徐斯衍一顿，但陆倪也纯当他开玩笑了，原野不会平白无故打人，何况他和徐斯衍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在。
周义：“斯衍，你做什么了？”
徐斯衍：“我什么都没做。”
原野：“二哥你看见了没？他就是个孬种，做了还不敢认。”
周义：“不敢认什么？”
原野：“他喜欢珠珠，趁我出差这几天每天给珠珠送礼物，被发现了还不承认。”
周义的脸色变了一下。
这礼物还真不是徐斯衍送的。
原野说着说着又来气了，陆倪也赶紧拉住他：“好啦，你别闹了，我们先回去。”
徐斯衍骤然攥紧拳头。
她说“我们”。
陆倪也用一句话就轻松抚平了原野暴躁的情绪，两人和周义打了个招呼就走人了。
原野坐到了副驾的位置。
陆倪也系好安全带之后看了一眼他嘴角的乌青，“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原野：“不用，回去冷敷一样就行。”
陆倪也：“下次别打架了，毁容了就不值当了。”
原野：“我打赢了。”
他的语气还很得意，像是等着人夸奖一样：“你看见他什么样子没，我把他给打出血了。”
陆倪也：“……你还挺自豪啊。”
原野：“那当然。”
陆倪也：“以后别打了。”
原野：“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他动手，他要是承认东西是他送的，拿回去就完事了，这么多年兄弟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但他敢做不敢当算什么？”原野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孬种。”
陆倪也：“他说不是他送的？”
原野：“是啊，嘴硬得很。”
原野跟陆倪也说了在桑屿宸病房里发生的事情，然后添了一嘴，“不是他送的还能是谁，总不会是四哥吧？”
陆倪也心跳停了一拍，猛地踩下刹车。
原野：“活宝，你开车小心点儿啊！”
——
周义把徐斯衍送回去之后赶到了医院。
进来病房的时候，桑屿宸还没睡，他站在窗户前往外看。
听见开门声以后，桑屿宸才转过身来，看见周义之后有些惊讶。
“这么晚。”
周义：“去了趟警察局。”
桑屿宸：“你犯事了？”
周义：“不是我，是原野和徐斯衍。”
桑屿宸眉头皱起来。
周义：“我本来都到医院了，一停车看到他俩在地库打架，被警察弄走了，我跟去善后了。”
桑屿宸：“……”
周义：“你猜他俩为什么打的？”
桑屿宸：“陆倪也。”
周义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来：“你知道？”
桑屿宸：“在我这里吵过了。”
周义：“那你应该也知道，斯衍这次是替你背了黑锅了吧？你欠他一个人情啊。”
桑屿宸：“……”
周义：“你送礼物过去怎么不跟她说？”
桑屿宸：“说什么。”
周义：“起码得让她知道东西是你送的。”
桑屿宸：“然后让原野过来跟我打架么。”
说起来这个事情，周义的表情更加玩味了：“你确定原野只是给你俩打掩护么，我怎么觉得他和陆倪也就是一对小情侣呢，陆倪也对原野也够好，亲自去警察局保释的他。”
周义看着桑屿宸的表情一点点沉下去，不疾不徐跟了一句，“你危险了啊。”
桑屿宸：“……”
周义在桑屿宸肩膀上拍了两下，语重心长：“你再不采取行动，陆倪也说不定都嫁给原野了。”
桑屿宸：“她敢。”
周义：“她有什么不敢的，你一个有妇之夫，能把她怎么样？”
桑屿宸：“你是专门跑来气我的？”
周义：“我这是提醒你一声，做了事情得让她知道，别自己默默付出最后让别人抢了功。”
桑屿宸冷哼了一声。
让陆倪也知道？她不得得意死。
周义：“不知道怎么说是么，我教你，微信有吧，发条消息，问问她礼物喜不喜欢。”
桑屿宸：“不问。”
周义：“为什么？”
桑屿宸：“不想让她得意。”
周义：“……”
这如果不是他亲兄弟，他绝对不管了。
追女人呢还这么爱面子，他干脆别追了，自己一个人过吧。
周义这边正无语的时候，桑屿宸已经转移话题了：“订婚宴，宿珉应该也会到。”
周义：“知道了，我盯着他。”
两兄弟聊了几句之后，周义就走人了。
桑屿宸回到床上坐下来，耳边又回荡起了周义刚才吃谆谆教诲。
桑屿宸脑袋一热，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机，在微信里找到陆倪也的聊天窗口。
——
陆倪也临睡前一直在想礼物的事情。
虽然原野那句话是无心一说，但忽然提醒了她一件事情——
她的这些喜好，包括那条朋友圈，桑屿宸也都有看到。
但他这周六都要订婚了，送她这些东西算什么？养小三的准备工作么？
陆倪也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拿起手机给桑屿宸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陆倪也：【看热闹看得开心么？】
桑屿宸一反常态地秒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