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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言瞳仁一紧，飞奔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她的手臂。 林冉冉就这么悬挂在城墙边，望着他明亮有神的双眼，终是一笑。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眼睛好了，我一直在陪你演戏。” 顾泽言听罢，心口疼痛越发强烈。 “你别动，本王拉你上来。”他说。 林冉冉阖了阖双眸，眼泪从眼角滑落，她自言自语：“你的眼睛那么好看，可惜它对我从没有温度，我怎么就弄错了呢！” 话音消散在风中，一抹暗红的血却从她嘴边溢了出来。 顾泽言神色顿变，就连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怎么了？” 林冉冉眼中带着释然：“毒药原来真是穿肠的，比我想象中要疼得多……” 她说着话，低头一望，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无尽深渊随时准备将她吞噬殆尽。 “只要我从这里掉下去，离开这座城墙，我便会死在南阳国的国土。” 顾泽言眼眶莫名泛红，抓着她的手愈加用力，“你死也是本王的人！休想离开本王！” 林冉冉仰头看着他，一字一句：“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就不是你。” 顾泽言错愕地看着她，就在此时，一支穿风利箭直直地朝着他的后背射了过来。 他的胸口瞬间绽出最鲜艳的红色，温热的鲜血星星点点地低落在林冉冉的脸上。 林冉冉艰难地扯出笑来：“原来你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真是可笑。” 顾泽言因剧烈的疼痛慢慢脱力，他红着眼。 “听话，把另一手给本王……” 然而，他却看着林冉冉伸出手，一根根掰开了他的手指，如断线的纸鸢坠落下去。 “不要——！”他第一次慌了。 “南阳公主，绝不会做亡国奴！” 林冉冉的声音随风传入顾泽言的耳中。 “嘭！”得一声巨响。 城墙之下那抹鲜红刺痛了他的眼…… 第10章 一切皆成空 顾泽言望着那片刺目的猩红，捂着胸口身形摇晃。 本该清晰的视线却又变得模糊昏暗。 他原本想跑至城墙之下，却轰然倒地。 当顾泽言在城墙上被一箭射穿，等他醒来后，已过了几日。 顾泽言不顾双目的一片漆黑，听到身旁有侍卫守候，忙问：“王妃呢？！” 侍卫一脸为难：“王妃被一行黑衣人带走，皇上得知公主……王妃死讯后，便立刻为王妃举行了葬礼，如今葬礼已毕。” 侍卫及时赶到，救下身负重伤的顾泽言，但却看着王妃被给带走了。 “她死了……” 顾泽言突然沉了声音，侍卫低着头，不敢看王爷是何表情。 他招手让侍卫出去，独自一人在房中静默着，回想那夜林冉冉坠落的身影感到恍惚。 曾经自己在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飞溅，都不及城墙下那一抹鲜红让他更为心惧。 因伤势过重，他只能在房中卧眠，整日里昏昏迷迷。 唯有身上的疼痛，能让他清晰地感受到那晚的事是真实发生的。 顾泽言怎么也没想到，林冉冉会这么猝不及防的死去。 甚至在自己倒地之后，便将有人将她带走。 当初陆棠赐婚，三年来更是对她不闻不问，如今又为何要带走林冉冉的尸体？ 顾泽言不明白陆棠的做法，为了养那毒箭上的伤，只能在王府中暂作休养。 这些日子里，他都没有再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日夜对他而言已然没有了区别，时间的流逝更是让顾泽言心情急躁。 他想要立刻带回林冉冉。 就算她死了，也该死在自己的身边。 半月后，顾泽言身上的伤势好了些，毒却未清，但他很快领兵，命人策马奔向皇宫。 如今他的眼睛又再度看不见了，但他却无暇顾及这些。 自己现在心中唯一想的，就是将林冉冉带回到自己的身边，哪怕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而他的皇兄，不该抢走自己的女人。 …… 隆鑫宫中，高座上陆棠淡淡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来到宫里了？” 顾泽言沉着脸，不明白此刻陆棠的装腔作势。 他开门见山道：“你为林冉冉举办葬礼，是要带走她的尸体，如今，她的尸体在何处？” 陆棠却不以为意，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上下打量面色阴沉的顾泽言，发现自己凌厉傲气的弟弟似乎比他还要有帝王的气势。 “自然是好好安葬了，她葬在何处，都不过是一处安息之地，你又何必较真。” 从前的顾泽言，对他的王妃可是毫不在意的。 顾泽言暗地攥紧了拳头，冷声道：“她是我的王妃，我只是不能让她流落在外。” “难道摄政王认为，朕选择的地方不会让王妃安息吗？” 陆棠如此说，仿佛在责怪顾泽言不知礼数。 “若是皇兄不肯交出林冉冉，那就别怪臣弟不客气了。” 顾泽言也不再多废话，直出“威胁”之言。 他重伤在府中休养，若不是他的侍卫及时赶到，他必定九死一生。 可皇宫中的陆棠与太后对此却不闻不问，不顾他的生死。 顾泽言就算再不怎么往那方面想，事实也如此残酷地摆在了他眼前。 城墙上的那一箭，如四年前致使他瞎眼的是一样的毒。 高位上的那人一声轻笑：“看来是朕病的太久，竟让摄政王认为他的哥哥只是一个草包。” 陆棠对他闯入皇宫的行为早就布属好了一切，顷刻间便有无数将士涌出，包围了顾泽言。 第11章 无尽孤寂 陆棠高高在上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不再是如同话家常一般的微笑，而是冷声开口。 “你如此桀骜不驯，领兵围住皇宫，是欲意何为？” 陆棠的话像是在真心劝顾泽言，又像在警告他。 “王妃怎么说也是南阳国的公主，再将她的尸体交于皇弟，只怕是会引起众人异议。” 顾泽言眸色一沉。 外界确有传言，摄政王与南阳国交战那年被弄瞎了眼，从此怀恨在心。 不但灭了南阳国，甚至连自己的王妃都没有放过。 似乎林冉冉的尸体由陆棠处理，最为合适不过。 “那皇上以为如何？” 顾泽言虽心有不甘，却没有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