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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南烟这混蛋太损了，居然还有后招。 接下来几日，那二夫人夜夜被送到兰园。 遭遇了什么，元文澈不知，但每日二房院门紧锁，老夫人身边的婆子们把守，隔得老远都能听到里面传来凄厉的哭声。 这日午后，元文澈刚躺下，胡账房来了。 她这些日子嗜睡，吃得又少，常打不起精神来。谨烟扶她起来后，用湿帕子给她醒了醒神儿，又喂她喝了两口水。 等她靠到罗汉床上，谨烟才引着胡账房进来。 “胡先生，何事这么急啊？” 胡账房进来先擦了一把汗，迟疑了一下才道：“今儿一早我去绸缎庄查账，这一去才知道，绸缎庄已经易主了。” “什么？”元文澈坐直身子。 “据说是咱府上拿着契书，已经把绸缎庄整个卖掉了。” 元文澈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什么意思，也就说有人把她的东西给卖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她那些铺子的契书都在老夫人那儿。 “不止绸缎庄，西城的胭脂斋，城郊的百亩良田都卖了，您那些嫁妆只剩西山上一片贫瘠的果园，估计是卖不掉所以留下了。” 谨烟一听这些，脸都白了，“夫人，老爷清廉，夫人攒了多年才给您攒下这些嫁妆，这一下全没了。” 元文澈沉下一口气，“我还能追回来吗？” 账房摇头：“您那契书是白契，谁拿着就是谁的，追不回来了。” 打发走账房，元文澈压不住火气，气冲冲来到东院。 第十九章讨回来 老夫人午睡刚醒，由玉莲扶着坐到太师椅上，抬起眼皮扫了元文澈一眼，脸色沉了沉。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嫁进侯府多年，还是没有规矩。” 元文澈没心情跟她废话，直接问道：“母亲把绸缎庄、胭脂斋和城郊百亩良田卖了？” 老夫人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有这事。” “那些都是我的嫁妆，当初拿出来是为了接济侯府，您要卖竟一声都不跟我说！” “你的嫁妆是带进侯府的，入了公账，自然就是侯府的东西。我身为一家之主，卖这点东西还用跟你说？你这般大呼小叫，指责婆母，有没有教养？” “我没有教养，但我有脸！” “放肆！” “谁家没脸没皮会侵占儿媳的嫁妆，咱们出去说道说道，看侯府的脸往哪儿放！” “你敢！” 元文澈站起身，“我夫君死了，手上这点依靠又没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老夫人沉下一口气，“卖这些铺子是为筹银子打通关系，好让你二哥早日回家。” “这案子就快结了，您至于这么急？” “那洛南烟喜新厌旧，哪日厌弃你二嫂了，你二哥还在牢里，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元文澈冷嗤，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等你二哥回来重振家业，到时补贴你就是。” 元文澈心思转了一转，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是没什么本事了，这便把管家权交出去，母亲另请人主中馈吧！” 说着，她将一大串腰牌放到桌子上。 老夫人烦躁的摆了摆手，“当初让你掌家是给你脸，既然你不识好歹，那便交回来吧。” 从东院拿出来，谨烟连连叹气。 “夫人，咱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她吃进去还能吐出来？” “奴婢为您心疼。” 元文澈眸光一沉，“那我们去讨回来？” “能讨回来？” “需用点非常之法。” 入夜，元文澈带着谨烟从后门出来。 春夜里，长街上很是热闹，一眼望去，灯火璀璨。 元文澈许久没有逛过夜市了，父亲是礼部侍郎，克守礼教，同时对子女们也是严加约束。 她记得十四岁那年偷偷带弟弟出来逛过一次，那次玩疯了，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被父亲逮正着。 于是她被禁足三月，而弟弟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还是母亲哭求了一晚上，才算是轻饶了。 现在想来，很久远很久远的事了。 元文澈一会儿看首饰，一会儿看小玩意，很快就买了很多。谨烟见她难得高兴，也不拦着，只管付钱拿东西。 这时两个妇人在前一边逛一边说话。 “明日官府要开仓卖粮了，市面上六百钱一石，粮仓只卖四百钱，便宜不少呢！” “前年大雨漫了粮仓，不知道里面的粮食有没有发霉。” “可不是，虽然便宜，但买到发霉的，只能吃哑巴亏。” “反正我家那口子说了不买。” 元文澈听后，微微叹气，看来老百姓对于买粮仓的粮食并不热衷。 户部每年都会卖掉粮仓里贮存四五年的粮食，腾出地方存当年的新粮，但每年买粮的百姓并不多，打发不掉的就随意处置了。 这个随意处置，其实是一个很大的纰漏。 自太子监管户部以后，盛京的粮仓已经慢慢被搬空了。他用粮食勾结北金，意图谋反。如今虽然被废，但他的余党仍在运作。 上一世，北金攻打镇北关，准备粮草的时候，才发现盛京的粮仓空了。 接下来就是饥荒，那时候别说发霉的粮食，树皮都扒光了。 元文澈看到炒芝麻糖的，闻着特别香，于是让摊主称了几块。 谨烟跟在后面付钱，一转身见子衿杵到了跟前。 “你从哪儿冒出来？” 小丫头高高瘦瘦的，也不说话，只将一个小瓷瓶给了元文澈。 元文澈接过去，仔细装进袖袋，而后给了小丫头一块芝麻糖吃。 小丫头吃了一口，大概觉得好吃，伸手还要。 元文澈拿出来一块自己吃，其余的都给她了。 谨烟又一个错眼，子衿就消失了，不由抹了一把冷汗，“夫人，她是不是会什么妖法？” 元文澈笑，“这就叫高手。” 白玉桥那边有人在打斗，百姓们纷纷四散。 谨烟忙要拉元文澈往回走，她却迎着逆着人群往前。 “夫人，危险！” 元文澈拍了拍她的手，“你先回家，我晚一些回去。” 说完，她小跑起来。 隔得不远，她看到洛南烟沉着脸站在桥头，胳膊受了伤，染红了衣袖。 她抿紧嘴巴，自衣袖拿出那小瓷瓶，将里面蛇毒倒到帕子上，朝着洛南烟跑过去了。 第二十章给他下点毒 刺客见杀不了洛南烟，已经逃走了。 元文澈跑到桥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洛南烟看到她，眸光微晃了一下。这时一个被拿住的刺客突然奋起，竟朝元文澈过去了。 洛南烟当即提剑，飞身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挑断了男人的胳膊，立身挡到元文澈跟前。 温热的血飞溅到元文澈脸上，她不防这一出，吓得三魂出窍，下意识抓住洛南烟的衣袖。 而那刺客原想以元文澈为质逃走，如今计划落空，再无机会，当即一剑刺穿胸口。 元文澈惊呼一声，躲到洛南烟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洛南烟用另一只手搂住元文澈，带着她上了桥下面的马车里。 元文澈小声道：“我和谨烟逛夜市，刚才乱糟糟的，我和她走散了。” “嗯。” 元文澈惊魂稍定，抬头看向洛南烟，见他靠着车厢养神儿。而他左臂还流着血，却一点不在乎。 之所以记得这事，是上一世的今晚，她仍被迫去了兰园。在房间等不到他，原以为他去了元卿月那儿，便放松了下来，闲来无事画了红梅。 结果他带着伤进来了，把她吓得不轻，他却很享受她害怕的样子，还疯癫颠的往茶碗里挤了半碗血，让她用他的血画梅花。 她怕他，依着他画了，他竟挂到了大理寺正堂上。 于是坊间传闻，这红梅花是用天牢最十恶不赦犯人的血画的，严大人是想以此威慑坏人们，谁也别想逃过大理寺的审判。 听到这些传闻，他还自鸣得意许久。 “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