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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提前考察，经过大半年的精挑细选后，才将为数不多的请帖发给京城中才貌双全的少年郎。
这样，无论谁接了我的绣球，我都能够平安顺遂一世。
可造化弄人……
思绪逐渐回笼，我看着台下众人，又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到不远处女扮男装的沈容脸上。
这位皇宫中最得宠的贵妃娘娘。
所有人都说她纯真果敢，纵然身居高位，却始终能够为身份微贱者打抱不平。
我盯着她，她同样抬眸瞧我，眼里含着些许趣味。
她忽然招手，一个身穿夜行衣的暗卫便出现在他面前，俯身倾听了两句后，就不见了踪影。
沈容抬起头来，冲着站在楼上的我璀璨一笑。
上一世——
我不知她的笑容为何意。
只是按照规矩，吉时一到，就将手中绣球抛了出去。
可还未曾落地的绣球，却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摇摇欲坠，忽然间变了个方向，竟然直接砸向了角落里的乞丐。
乞丐没有拜贴，爹爹自然不认这个女婿。
只因一早便有前言：能来我叶家接绣球之人，必须手持请帖，才做得数。
然而沈容就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亮明了自己的身份，连带着身旁那位未曾言语的少年，众人皆知他是帝王，纷纷跪拜了一地。
沈容以帝王目睹，不可欺君为由，逼着我接受了这门婚约。
她同我说：「天下百姓无有不同，叶小姐既然选择抛绣球招亲，那么无论选到谁，都是命数。乞丐又如何？难不成乞丐就天生低人一等？堂堂官家小姐，难不成还瞧不起乞丐，觉得丢脸吗？」
说罢，她娇笑着看向身旁帝王。
「陛下，您说这一对佳偶，可否般配呢？」
帝王颔首，他一脸宠溺地看着身旁沈容，便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这个亲，便成了御赐。
可张大当了数十年的乞丐，整日游手好闲，本就是个不堪用的。一朝荣华富贵在手，更是夜夜流连青花柳巷，仗着帝王赐婚，贵妃保媒，更是嚣张至极。
在我爹爹六十岁大寿上，带着花魁娘子来吃酒，活生生气死了他。
可哪怕这般恶劣痕迹，沈容也是一笑了之：「那竟然是叶家对这个女婿不够好，才让张大心有不满，造成了如此遗憾。」
贵妃开口，张大什么惩罚也不用受，甚至堂而皇之地吃起了我家绝户。
直到最后我死在他手中时。
张大才告诉我：「当初你抛绣球招亲，可是贵妃娘娘亲自派暗卫将我丢了进去，又让暗卫助我拿到绣球，她自然会向着我……」
至于原因，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又或者，是她口中所说的天下臣民皆相同，所以她觉得我这样一个官家小姐，哪怕是嫁给乞丐，也是般配的。
这一次，她还是选择如此做。
睡眼朦胧的张大，就这么被丢进了角落里。
现场闹哄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因此无人发觉他的存在。
「姑娘，吉时已到，该抛绣球了。」
嬷嬷小声开口，搀扶着我走到栏杆边，又默默往回退了退。
我抱着怀中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