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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老太君说世子妃新来不懂规矩——”
萧继明毫不留情打断。
“回去告诉老太君，她要是有哪不对，我这个夫君会亲自教。”
嬷嬷偃旗息鼓，脸色难看的带人离开。
萧继明像是忘了刚刚的事，命我推他回房。
伸手点点不知何时放在桌案上的琴。
“不会伺候人，总会弹琴吧？来一曲我听听。”
我后退一步，如临大敌。
替嫁前，我只是小姐身边的丫鬟，没资格碰琴这等风雅之物。
萧继明没听见响，轻笑着朝我勾勾手指。
我僵硬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被攥住下巴。
“相府嫡女苏禾晚，你本人和传闻中，为何差距那么大呢？连琴都不会弹。”
心跳如鼓，我捏紧拳头撒谎。
“因、因为，我不喜欢琴棋书画……”
萧继明意味不明的笑。
“可我听说，你每次出席宴会，必会一展才艺，为此，五皇子很是倾慕你。”
我擦擦头上的汗。
“那些其实是由婢女们代劳，至于五皇子……他只是妾的好友。”
他恍然。
“听说你身边，有个叫若画的貌美小婢女，是她在帮你吗？”
呼吸一窒，我不可置信的抬头。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在相府时，小姐从不带我在外露面。
所以没多少人知道，她身边有我这么个丫鬟。
也正因如此，小姐才选中我来替嫁。
萧继明从哪里知道了我的存在？
疑惑重重，他却没给我机会多想。
“怎么不说话？我猜对了吧。”
“不是！”
强行压下心慌，我尽量冷静。
“若画……她只是个粗使婢女，谈不上貌美，也不会才艺。”
萧继明兴致缺缺。
“是吗？我倒是听说，她和太子幼妹长得极为相似。”
太子幼妹和纯公主，据说生下来身负皇命。
可惜命薄，死的早。
我怎么可能牵扯上这等人物。
萧继明冷嗤。
“若她就是太子幼妹，那圣上就又多了个人选……”
说完就揭过这一茬，要我卷铺盖睡在地上。
我整晚都在忧心，如何摆脱小姐控制，尽快逃离这里。
萧继明忽然开口。
“明日起，你来书房，我亲自教你侯府规矩。”
萧继明说到做到，当真身体力行教我。
不论琴棋书画，还是主持中馈，他都教了一遍。
偶尔嫌弃我：“怎么笨成这个样子？”
却还是不厌其烦。
有时他会接待别人，就叫我在屏风后等着，丝毫不避讳。
我慢慢明白，萧继明是因为帮太子争夺皇权，才会重伤昏迷。
沦落到如今眼瞎腿残的地步。
害他的人，就是和小姐私交甚笃的五皇子。
小姐曾让我打探萧继明平日在书房做什么，可能就是为了五皇子。
奈何争权夺利这种事，对我一个小丫鬟来说，遥远的高不可攀。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老实学习识记地图，为逃离这里做准备。
宫里时不时派来太医，为萧继明诊治，都说情况不乐观。
老太君着急上火，把我叫去，往我手上塞了个镯子。
软硬兼施的逼迫，要我赶紧和萧继明圆房，生个孩子。
小姐又迟迟不传话，我心急如焚。
回去就病倒了。
迷糊之间，竟看到萧继明亲自照顾我。
他一个瞎子，照顾起人来有条不紊，像是正常人。
我脑子转的慢，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见他撩起我衣摆，急忙抓住他的手。
“世子……还是我自己来吧。”
萧继明微微眯眼，这下又像个瞎子了。
“你我是夫妻，有什么好害羞的？
“再说我也看不见……还是你有什么秘密，怕我发现？”
我拗不过他，又怕他再怀疑上我的身份，只能任由他擦洗身子。
如此出了几次汗，病也好了。
萧继明将我环在怀里，教我弹琴。
“老太君跟你说了什么，竟吓得大病一场？”
我无意识用力，琴弦崩断，划伤我的手。
萧继明鼻子微动，精准抓住我沾血的手指，放在嘴里含。
濡湿的感觉令我脸上蒸腾起热意，喃喃开口。
“还是因为……孩子的事。”
萧继明松开我，自嘲。
“她是担心我死了，侯府后继无人，保不住她的荣华富贵吧。”
这话我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