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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初没有意识到活人与鬼魂长时间接触后，活人身上便会逐渐沾染阴气。而阴气缠身之人，往往容易遭受各种灾祸和疾病的侵袭。待到他发觉此事时，已然追悔莫及。王文广身为一名水鬼，面对这源于他自身的阴气，也是毫无办法。他只好每隔几天便趁着夜色，小心翼翼地回到家中，悄悄地来探望自己那日渐衰老的老母亲，帮她做些家务。

周阿婆家一共有四间屋子，刨去她自己住着的两间通着的正房外，东面那一间被当作厨房使用，里面摆放着简单而实用的炊具；而西面那间，则是周阿婆已逝的儿子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突然间涌进如此多的人，床铺自然远远不够用。于是，二丫乖巧地跟着周阿婆住进了正房的里屋，并且还在墙角处精心铺设了一个地铺，好让四个年纪尚小的男娃娃也能有个安睡之所。另一边，无尘与岑远清则领着另外三个稍微年长一些的男娃一同住进了西面的屋子。一番忙碌过后，总算是将所有孩子都妥善安置好了。
　　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岑远清方才迈步朝着正房走去。他轻轻推开房门，前脚刚刚踏入屋内，便瞧见无尘正全神贯注地给周阿婆施针。只见丝丝若隐若现的佛力沿着无尘指间紧握着的银针缓缓流入周阿婆的身体之中。没过多久，令人惊诧的一幕发生了——一缕缕如墨般漆黑的阴气竟从周阿婆的体内袅袅飘出，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一般，逐渐在空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多久，无尘便完成了施针，他小心翼翼地收起银针，扶着周阿婆慢慢倚着床框。而后，他轻声嘱咐道：“阿婆，接下来这两天，小僧每天都会按时前来为您施针，同时再配合郎中给您开的那些草药，不出两三天，您便能完全康复啦！”
　　经过这番针灸治疗后，周阿婆的气色显然比之前好了许多，原本苍白憔悴的面容渐渐泛起了一丝血色，眼神中的疲惫之色也褪去了大半，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焕发、容光满面。
　　周阿婆道：“有劳小师父了，，不仅救了二丫，还不辞辛劳地跑来给我这孤老婆子治病，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了哟！”周阿婆满脸感激之色，紧紧握着无尘的手说道。
　　无尘连忙摇头，谦逊地回应道：“阿婆，您实在是太过客气啦！若不是您好心收留我们，恐怕今晚我俩就要无处容身、流落街头了。再说，这给您抓药的事儿，也都是二丫的功劳，小僧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而已。”
　　周阿婆微微一笑，伸手将二丫轻轻地拉到身边，然后温柔地把她那小小的手掌放在自己温暖的手心中，感慨万分地道tຊ：“我的好孩子啊，亏得你心里一直挂念着我这个老婆子。要不是为了给阿婆抓药，你又怎会遭那些没心肝的家伙毒打一顿呢？只可惜阿婆势单力薄，没办法把你从那可怕的狼窝里解救出来啊……”话未说完，周阿婆已是老泪纵横，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她那满是皱纹的脸颊不停地流淌下来。
　　二丫乖巧而又懂事，见此情景赶忙伸出小手，轻柔地替周阿婆擦拭掉眼角的泪花，并安慰道：“阿婆，您快快别哭啦，哭得二丫心都疼了呢。您平日里待二丫这么好，这份恩情二丫可是牢牢地记在了心底呢。况且现在还有好看哥哥跟和尚哥哥在呢，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惩治那帮坏蛋的！”话音刚落，二丫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周阿婆缓缓躺下身去，同时轻声细语地说道：“阿婆，您赶紧躺下好好歇息吧，只有这样身体才能尽快好起来哦。”
　　周阿婆抬起头来，浑浊的双眼看向无尘，只见无尘微微颔首示意，她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缓缓落回肚子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便安心地躺下，闭目歇息起来。
　　另一边，岑远清潇洒地站起身来，顺手拿起桌上那把精致的茶壶，稳稳地向一只空碗倾倒下去，清澈透明的水流宛如一条银练般倾泻而下，不一会儿便注满了整只碗。接着，他面带微笑，小心翼翼地端起那碗水，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无尘面前，温和地道：“喏，小和尚，辛苦了，快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无尘双手合十，向岑远清施了一礼，然后伸出右手轻轻地接过那碗水，低眉顺眼间轻声吐出一句“多谢”。话音未落，他便仰起头，将碗中的清水一饮而尽，喉咙处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
　　虽然无尘说话时的声音极其轻微，但耳尖的岑远清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句感谢之语，他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紧接着，他扭过头，压低嗓音对着站在一旁的二丫以及屋子里其他几个孩子悄声说道：“走啦，小家伙们，咱们一起到外面去玩耍，让阿婆在屋里安安静静地好好休息。放心吧，哥哥会带着你们找到好多好玩的乐子哟！”说完这番话，岑远清还调皮地用食指竖在唇边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并叮嘱道：“你们可得放轻脚步，千万别弄出太大的动静吵醒阿婆呀。”
　　孩子们听了岑远清的话，纷纷乖巧地点点头，蹑手蹑脚地跟着他往屋外走去。而无尘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众人身后，待所有人都走出屋子之后，他轻轻地伸手将房门带上，怕岑远清带着他们在外面胡闹会惊扰到正在屋内休息的周阿婆。
　　一群孩子兴高采烈地跟随着岑远清，一路小跑来到了拴着刘阿大的地方。此时的刘阿大，被眼前这群虎视眈眈的孩子们吓得魂飞魄散，犹如一只可怜无助的羔羊误入了凶狠残暴的狼群之中。只见它浑身颤抖不止，四条腿更是抖得像筛糠一般，仿佛随时都会瘫软在地。
　　岑远清面无表情地走到刘阿大跟前，先用一根粗实的绳子紧紧地绑住了它那张嗷嗷乱叫的狗嘴，让它无法再发出半点声响。接着，他毫不费力地拎起刘阿大的一条后腿，动作娴熟地用另一根绳子将其与旁边粗壮的树干系在一起。只听“嗖”的一声，刘阿大便被倒吊在了半空之中，那圆滚滚、***嫩的肚皮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外。
　　随后，岑远清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洁白如雪的鹅毛。他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开始不紧不慢地拿着这根鹅毛在刘阿大的身上轻轻拂动起来。每一次羽毛划过，刘阿大都像是触电般猛地抽搐一下，嘴里还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呜咽声。然而，由于嘴巴被牢牢封住，它只能无奈地忍受着这种奇痒难忍的折磨。
　　渐渐地，刘阿大的身体在空中开始疯狂地扭动起来，试图躲避那如影随形的羽毛。可无论它怎样挣扎，都始终逃脱不了岑远清的掌控。就这样，这场残酷而又荒诞的闹剧持续了好一会儿。
　　终于，岑远清似乎觉得自己已经玩够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扫过那群正眼巴巴望着他的孩子们。看到他们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岑远清微微一笑，随手便将那根鹅毛递给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孩子，并说道：“来，现在轮到你们啦！想怎么玩都行，但记住千万别把这家伙给弄死喽！”
　　孩子们再次欢呼，将刘阿大曾经用在他们身上的手段，统统都给它来了一遍…
　　夜幕悄然降临，大地被一层厚厚的黑色幕布所覆盖，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这份宁静。一阵凉飕飕的风毫无征兆地吹进了周阿婆那略显简陋的院子。此刻，在院子一角的屋内，原本正闭目打坐、静心修炼的无尘猛地睁开了他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眼眸中闪过一丝警觉之色。而在一旁的岑远清，也被这阵突如其来的风惊醒，他从地铺上缓缓半坐起身来。
　　只见无尘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他低声说道：“来了。”声音虽轻，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紧张感。
　　听到无尘的话，睡眼惺忪的岑远清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懒洋洋地回应道：“我还当是什么厉害的鬼物呢，搞得我睡得都不踏实，原来只是个小水鬼啊。”言语之间，显然对这个即将到来的访客有些不以为然。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可闻的滴答滴答声传入众人耳中。那声音仿佛是水滴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又似是某种神秘生物缓慢移动时所产生的特有音效。很明显，那个水鬼已经察觉到院子里多了几道陌生的生人气息，所以它暂时停留在原地没有贸然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滴水的声音开始逐渐由近及远。听起来，它好像改变了方向，朝着周阿婆和二丫她们所居住的正房去了。无尘与岑远清对视一眼，彼此都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幸亏他们事先做好了准备，提前将自身气息隐匿起来。否则的话，以无尘身上浓郁的佛门气息以及岑远清所携带的强大大妖气息，这只谨慎的水鬼恐怕早就吓得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无尘与岑远清悄悄地关上房门，岑远清飞身躲在屋顶，无尘则来到院子中央，等水鬼从正房里出来。
　　无尘为周阿婆施针时，便察觉到她体内有阴气存在。此阴气是因周阿婆常与鬼魂等阴物接触，日积月累，沉淀于体内所致。平素，周阿婆体内阳气尚可抑制此阴气，故无大碍。然前些时日，她感染风寒，又用药不及时，在二者相互作用下，她的病情遂趋严重。
　　好在无尘已经替阿婆驱散了部分阴气，再抓住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无尘相信周阿婆很快就能痊愈。
　　不多时，一个黑影从正房出来，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
第36 章 男蛇，要能屈能伸
　　王文广轻轻地将房门关上，当他转过身时，心中猛地一惊，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身着袈裟、面容慈祥的和尚静静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王文广的目光迅速扫过和尚，想起母亲身上那原本积郁得令人心悸的阴气，他方才发现竟然淡化了许多，还有佛门气息残留。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炽热起来，连忙抱拳向和尚恭敬地行了一礼，语气诚恳地说道：“在下王文广，想必大师您就是那位替我母亲除去阴气的高人吧？”
　　只见无尘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还了一礼，口中念道：“阿弥陀佛，令堂若是里面那位周阿婆的话，那正是小僧所为。”
　　听到这话，王文广激动不已，双膝一弯，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对着无尘重重地叩头致谢：“王文广在此多谢大师救我母亲性命之恩！若不是大师出手相助，恐怕家母仍还被那阴气所扰，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无尘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扶起王文广，缓缓说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本就是小僧份内之事，施主无需如此大礼相谢。再者，令堂此次症结乃是风寒之症，实乃二丫小姑娘不辞辛劳，替令堂抓药之故。这份功劳，小僧可不敢独占。”
　　王文广听后，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对于二丫，他自然并不陌生。这一年多以来，多亏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时常来到家中陪伴自己的母亲周氏。也正因如此，母亲的脸上才渐渐有了笑容和生气。
　　此时，无尘看着王文广，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语重心长地劝诫道：“施主需知，你如今已然身入鬼道，与***已是阴阳两隔。人鬼殊途，你若是继续留tຊ在人间，与亲人纠缠不清，最终只会给***带来灾祸和痛苦。望施主三思而后行啊……”
　　王文广面露犹豫之色道：“可我兄弟三人先后离世，独留老母亲一人在这人世间，若非我死后化作水鬼，这些年在暗中守护，只怕这几间容身之所早就被歹人谋夺去了。”
　　王文广将自己的事说了出来，当初他大哥王文正和二哥王文志参军死在了战场上，只剩年幼的他和母亲相依为命。时光荏苒，短短的几年后，本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体弱多病的他竟不幸又染上了一场严重的风寒。这疾病如附骨之疽般死死纠缠着他，让他日益憔悴，身体也每况愈下。渐渐地，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自己恐怕大限将至，命不久矣。
　　从小就体弱多病的王文广好几次都徘徊在死亡边缘，所以他并不畏惧死亡，而是担心他死后留下老母亲一人，孤苦无依。他猛然想起小时候听老人们讲的一则关于水鬼的传说。据说水鬼必须寻得替身，方可脱离溺亡之地转世投胎。这个念头一经浮现，便如同野草一般在他脑海中疯狂生长。他心想：横竖都是要死之人了，与其就这样默默离去，倒不如在死后成为一只水鬼。即便与人间阴阳两隔，但只要自己坚不去寻找替身，便能继续陪伴在母亲身旁，略尽孝道。
　　终于有一天，趁着母亲外出办事未归，他艰难地拖着病弱不堪的身躯，一步一步朝着城中的镜湖蹒跚而去。来到湖边后，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纵身一跃投入湖中。湖水瞬间淹没了他的身影，冰冷刺骨的湖水迅速包裹住他的全身。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正当王文广以为自己即将成功结束生命，化身水鬼之时，却不想没过多久便被路过的好心人发现并救起。此时的他虽尚有一息尚存，但已处于灵魂出窍、濒临死亡的边缘。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恍惚之间竟瞧见了一个急于寻找替身的水鬼正朝他缓缓靠近。那水鬼面露狰狞之色，口中不断念叨着要让王文广做他的替身。而王文广早已心灰意冷，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随后，被救上岸的王文广被好心人们一路护送至家中。可刚一到家，他原本就虚弱无比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随即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陷入昏迷之中。尽管母亲四处求医问药，悉心照料，但终究还是无力回天。最终，王文广离开了人世。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王文广真的如愿以偿变成了一只水鬼。从此以后，每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他都会悄然返回自己曾经熟悉的家宅。他默默地帮助年迈的母亲整理家务，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若遇到那些心怀叵测、妄图对母亲不利之人，他则会毫不留情地现身加以恐吓，将这些坏人统统吓得再也不敢来找他母亲的麻烦。
　　王文广这些年为了能陪在母亲身边，不仅不找替身，甚至还将好几个不慎在他那一片水域溺水之人给送上了岸。
　　他起初没有意识到活人与鬼魂长时间接触后，活人身上便会逐渐沾染阴气。而阴气缠身之人，往往容易遭受各种灾祸和疾病的侵袭。待到他发觉此事时，已然追悔莫及。王文广身为一名水鬼，面对这源于他自身的阴气，也是毫无办法。他只好每隔几天便趁着夜色，小心翼翼地回到家中，悄悄地来探望自己那日渐衰老的老母亲，帮她做些家务。
　　王文广将这段往事讲述完毕之后，眼中满***哀求之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面前的无尘重重地磕起头来，并哽咽着说道：“恳请大师能够大发慈悲，看在我这份孝心以及这么多年来从未伤害过任何一条人命的份儿上，求您帮帮我吧！”
　　然而，无尘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地回答道：“施主莫要如此，贫僧所能做的也就是驱除您母亲体内所积存的阴气而已。至于其他方面，实在是爱莫能助了。毕竟，人鬼殊途，各有其道。”
　　听到这番话，王文广原本满怀期待的神情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失落感。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阵清朗的笑声划破夜空传了过来：“嘿嘿嘿，想不到小和尚你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啊！”
　　王文***声猛地抬起头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极目远眺。借着皎洁如水的月光映照，可以看到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方，一个身着青衫、面容俊美非凡的男子正悠然自得地站在那里。紧接着，只见这名男子身形一闪，如同羽毛一般轻盈地从屋顶飘落而下，稳稳地站立在了地面之上。
　　无尘听到岑远清所说的话语后，心中不禁一动，从岑远清的语气里，他似乎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于是，他满脸期待地望向岑远清，急切地问道：“你真有办法？”
　　“当然！”只见岑远清微微仰起头，脸上流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接着，他大摇大摆地走到王文广跟前，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说道：“嘿嘿，小鬼，怎么样啊？要不你求求我呗，告诉你，我的本事可远比这个只会念经诵佛的小和尚大多啦！”
　　王文***言，先是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无尘。相较于眼前这位行为举止略显放荡不羁、身着一袭青色长衫的男子而言，他显然更为信任那个帮助自己母亲驱除体内阴气的和尚。毕竟，在王文广眼中，无尘毕竟是个出家人，看上去要显得沉稳可靠得多。
　　此时，无尘对着王文广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尽管平日里岑远清时常会表现得有些不靠谱，但在这种关键时候，他也不至于信口开河、胡乱吹嘘。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两人互动的岑远清，自然没有放过他们之间的这些细微动作和眼神交流。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心里顿时感到一阵不爽，立刻冲着王文广大声叫嚷起来：“喂，我说小鬼，你小瞧我是吧！难道你不知道我呜呜呜......”
　　可惜，还未等岑远清把话说完，无尘便抬手朝着他施展出一道禁言咒。瞬间，原本还滔滔不绝的岑远清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岑远清见状，急忙转过身来，怒目圆睁地瞪着无尘。此刻，他的眼神充满了幽怨与愤恨，仿佛在无声地质问无尘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这个可恶的小秃驴，竟然当着别人的面给自己下这么狠的禁制，简直太不给自己留面子了！
　　岑远清立马又可怜兮兮地望着无尘，那眼神仿佛在认错。
　　无尘都不用看，就知道这蛇妖是装可怜，面色冷淡道：“半夜三更的，旁人都睡了，你是想把他们都吵醒吗？”
　　岑远清立马摇摇头，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岑远清那么大一条男蛇，要能屈能伸。
　　无尘见岑远清头都快揺出残影了，险些绷不住脸上冷峻的表情，将目光移向别处道：“那你低声些，我就解开你的禁言，可能做到？”
　　岑远清点点头，无尘这才掐了个法诀，解开了岑远清的禁言。
　　跪在地上的王文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像极了丈夫在管教不听话的小妾，可惜这两人都是男子，其中一个还是个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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