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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的气氛骤然凝重了几分，顾郝屿也收敛了神色。
“我们坐你的车回云城，陪你一起去吊唁吧，毕竟逝者为大。”
江肆言看了夏月姝一眼，见她沉默着没有表态，微微攥紧了方向盘。
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自己的葬礼能有人参加，或许走时也不会孤单了。
“谢谢。”江肆言继续匀速开着车。
防滑链在冰雪地面发出哗啦的声响，茫茫白雪掩盖了前行的路。
后座上，顾郝屿把夏月姝揽在怀中，又忍不住问询江肆言的感情史。
“阿言，当年你为什么要和你女朋友分手啊？我记得那时候你很爱她，QQ动态都是写给她的爱情记录。”
江肆言沉默了一瞬：“她闺蜜说我是她的舔狗，她没有否认，我也就觉得没意思了。”
三年前大学毕业，江肆言熬了两个通宵帮夏月姝设计工作简介。
正要拿给她，却听到她的姐妹们正在吐槽他。
那些话难听至极，可夏月姝只是淡淡摇着手中的酒杯，没有反驳一句。
甚至，神色间还有乐在其中的得意。
也是那一刻，让江肆言觉得特没意思。
顾郝屿立刻帮他说话。
“这些人怎么这样啊，太不道德了！”
“不过也是，姐妹是什么样，就代表这个女人是什么样，阿言你分的好。”
听着顾郝屿义愤填膺的话，江肆言淡淡应了一声。
“嗯。”
一直沉默的夏月姝冷不防开了口。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江先生这分手理由未免太牵强了。”
江肆言没接话，她身边的顾郝屿已经不乐意了。
“你懂什么，有些女人就是自己作，把男朋友给作没了！”
“月姝，你的那些姐妹们哪天要是说我坏话，你必须维护我，不然我饶不了你。”
夏月姝下颚角微微绷紧，半响才挤出一个字：“好。”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挡风玻璃白雾茫茫。
视线不佳，江肆言打开了冷风吹玻璃。
顾郝屿在后座哈气搓手。
“车上好冷啊，阿言，你把暖气打开吧。”
江肆言想到后备箱的尸体，直接从包里拿了几个暖宝宝给顾郝屿递了过去。
“开暖气太闷了，你用这个暖手。”
顾郝屿接过时碰到了江肆言冰凉的手，目光惊诧。
“你的手好冷，不开暖气冻感冒了怎么办？”
江肆言微微一顿，自己已经是个死人，没有活人的体温很正常。
只是，要怎么跟他解释呢？
这时，夏月姝俯身上前，长手一点，就打开了车内的暖气。
“江先生，高原感冒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坐了你的车，你就得对车上人的安全负责。”
听到她一如既往霸道的语气，江肆言在心底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耳边只有车轮碾过积雪形成的“咯吱”声。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驶出厚雪堆积的雪路，到了山脚的镇上。
夏月姝看着窗外渐渐暗沉的天色，说道：“时间太晚了，今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
江肆言拧了拧眉：“不行，我要三天内赶回云城，不能在这里过夜。”
顾郝屿指着外面厚厚的积雪，满脸不赞同。
“夜黑雪厚，晚上开车不安全，咱们不能光顾速度不要命啊！”
江肆言的目光扫过车尾，做了决定：“我开车继续走，你们住镇上，明天再订机票回去。”
轮胎在积雪下发出一声闷响，车子停在了一家民宿门口。
江肆言打开了车门锁，示意他们下车。
夏月姝却一把摁了熄火键，并拔了车钥匙。
“大雪封城，所有的高铁飞机都停运了。”
“江先生，你已经答应我们一路同行，做人就要诚实守信。”
她说着，下车后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示意江肆言下车。
“放心，只住一个晚上，不会耽误你要去的葬礼。”
顾郝屿也劝：“疲劳驾驶的危害很大，我们还要陪你一起回云城参加葬礼，可不能有任何意外。”
江肆言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们一起进了民宿。
天寒地冻房间紧缺，他们只订到一间双床房。
江肆言本想到车上将就一晚，但又觉得夏月姝不尴尬，自己又有什么好别扭的呢。
进了房间，顾郝屿先去浴室洗澡。
江肆言和夏月姝拿着手机各坐一张床，界限分明。
浴室里，哗啦的水声响起，夏月姝忽然看向他。
“三年了，你还不打算将我从黑名单放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