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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语调平平，却兵不血刃，如一把尖刀插入了他最薄弱的地方。
言外之意，无论是什么身份，他都没资格站在这里。
季应祁对上商执聿的眼睛，竟一时失了言语。
他竟分不清是心虚还是这人威压过甚。
但无论是何种原因，他都难以忍受。
台上的程霜落本在冷眼旁观，被季应祁看过来，一下抓住视线。

她的无动于衷无异于刺痛他的第二把利刃，可他尤不死心，脸上的冷笑因为愤怒变得有些扭曲，他盯着她问道：“程霜落，你说我是你的谁？你来说！”

这真是令她陌生的失态。
舍弃了那令她痛苦的爱意，现在看着他急火攻心甚至气急败坏的模样，程霜落没有一丝动容。
商执聿也回身看来，那双眼在看到她时，变得柔和几分。
却也极浅淡，连带着那份柔和都几不可查。
程霜落本来没多少情绪，可和商执聿对视后，竟难得有些心虚。
这男人，目光平淡，好似漫不经心，却又能看透任何人的内心想法一样。
他也在等她进行最后的确认。
程霜落没犹豫，重新看回季应祁，目光冷然又坚定。
“我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季先生，请您离开。”
季应祁怔愣一瞬，而就身体松懈地这一瞬，便被几个保镖向后推着带走了。
他喊着：“程霜落，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你别后悔！”
程霜落静静看着，耳旁似有轰鸣回响。
她设想过这一幕，却没有想到会闹得这样大。
如果季应祁一直如他表现出的那般不在意，直接缺席，耍她一通，反而能更顺理成章。
再不济，准时到达，还能好好协商。
他好像在意，却又没有多在意，这种暧昧的态度，总给她希望，才更加伤人。
但如今这般，也将这场无意的‘报复’推至最高潮。
好在，如今这一切，都将过去。
她不会后悔，永远不会。
她有些漠然地想，现在的季应祁，会和以前的她有几分感同身受吗？
季应祁被推出会场门外，被那群被保镖拦在外面的哥们接住。
“祁哥！”
“祁哥，你没事吧！”
季应祁脸色难看至极，他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天之骄子，哪里遭受过这种屈辱！
可，对方，是商陆两家。
他咬牙切齿，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我没事。”
程霜落，别着急，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会场内。
用作背景音乐的钢琴曲如常，闹剧过后，到场的宾客愈发老实。
毕竟，商执聿本人对这段婚约的认可态度昭然若揭。
程霜落已经是被他承认的，家人。
陆绰从始至终抱着胳膊看戏，闹剧结束后，才啧啧称奇。
“看不出来，程小姐原先爱的这么卑微。”
程霜落沉默不语，等待订婚仪式继续。
陆绰眯起眼睛，看着她沉静的侧脸，目光探究。
“爱得覆水难收，你到底是怎么幡然醒悟的？是真心实意和陆家订婚，还是仍有不甘，为了报复？程小姐，胃口太大，会被撑死。”
陆绰这人有出乎她意料的凌厉和敏锐。
也是，跟在商执聿身边的人，不会是傻子。
她轻笑，启唇轻叹，“看不出来，陆先生还是个文艺青年，有着浪漫残酷的天赋。”
“只是落子既成，我没必要拿婚姻大事，来作为报复一个人的手段，合作或是其他，我都心诚。”
陆绰哼笑，不可置否。
随后，两人在商执聿这个长辈的注视下给彼此戴上戒指。
仪式结束，两人换了身适合活动的装扮，招待宾客时，未被通知的程父姗姗来迟。
保养得体的中年男人一开口，便是兴师问罪。
“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没通知我，甚至还临时换了个订婚对象，一个女人，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