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焚君魂莲灯深处王庭宇完整篇在线阅读
作者“菁华浮梦0525”创作的古代言情小说《日日焚君魂》,讲述的是主角莲灯深处王庭宇之间的故事,精彩内容介绍:遮挡住指尖妖力流转带起的微弱灵光。“起!”我微一发力,声音轻叱,袖中指尖微光一闪。……

我是修炼千年的狐妖,爱上进京赶考的书生。耗尽妖力助他登科拜相,
却换来他与捉妖师的围猎。断尾逃生的第七天,我开始在青丘讲百年前的故事。
每当小狐狸们散去,便取出法器倒映人间景象——那个负心汉正被玄冰锁在莲灯里,
烈火每日焚魂三刻。「永远别信人类,更不能动情。」我对狐子狐孙们谆谆教导。
直到某天黑狐戳穿我的谎言:「真无情就不会把他残魂扣留五百年。」话音未落,
我掌中的莲灯突然烈焰暴涨。灯中灵魂发出比以往凄厉十倍的惨叫。青丘藏月洞深处,
常年不化的千年寒潭旁,冰冷的石壁映照着幽微光影。一滴水珠从岩缝渗出,凝于石笋尖端,
许久,才颤抖着砸落在下方一泓潭水中,发出短促、脆弱的碎裂声——空、寂、逼仄。
然而这死寂里,又分明夹杂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背景音,
一种持续不断、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破碎**,细听之下,
像被烈火反复灼烤的虫豸最后的扭动。
“呃啊……娆……饶了我……求……”**声骤然拔高,尖锐得如同铁器刮骨,
瞬间又嘶哑下去,只剩下喉头堵塞般的哽咽抽噎。我的目光从潭水中冰冷的倒影上抬起,
落在掌中悬浮的那一点柔和得近乎慈悲的光晕里。那是一个小小的、玉质莲花灯盏,
剔透纯净,此刻,灯火正缓缓黯淡下去,青中泛紫的焰苗缩回灯芯深处,
留下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焦味青烟。灯盏内部,一个极淡、极模糊的男性人形虚影蜷缩着,
轮廓五官尚且可辨,正是书生意气时的俊朗。然而此刻,
那虚影却在剧烈地、无法抑制地颤抖,每一次细微的抖动都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反复***、碾压。他蜷缩得更紧,试图抓住什么,
穿过那纯净灯壁的手指却只捞到一片虚无。他还在徒劳地嘶喊,
无声地重复着三个字:“玉……饶……娆……”“一个时辰零三刻。
”我盯着那莲灯内的残魂,声音平得像没有波纹的死水,“王庭宇,
这是第四万一千八百九十五天。我们的账,还早着呢。”指尖略过莲灯剔透的壁面,
一丝微弱妖力渡入,那堪堪要熄灭的灯芯“噗”声轻响,再次腾起一缕稳定却幽冷的焰苗。
洞外隐约传来了狐狸崽崽们特有的、欢快雀跃的踏草奔跑声和奶气的互相呼唤。稚嫩,
无忧无虑。我手腕翻转,那团囚禁着哀嚎魂灵的柔和光晕无声滑入宽大的袖笼深处,
瞬间消失。洞内最后一点幽光也随之熄灭,只剩下寒潭水面的反射,
映出一个在黑暗中端坐不动的、模糊的人形轮廓。那灵魂痛苦的余波,
方才那足以撕裂意识的凄厉嘶嚎,仿佛都只是附着在洞壁幽暗水痕上的一点错觉。
冰封的潭面像一面巨大而扭曲的古铜镜,映照出洞外泄进来的稀薄天光,也浅浅映着我的脸。
这张脸,苍白而平静,如同终年不化的雪峰,只有眼底深处凝固着一小块无法消融的坚冰,
幽冷刺骨。寒潭之水无声无息沿着看不见的路径流转,丝丝缕缕的阴冷缠绕上莲灯,
钻入我的掌心,像是无数细小的冰针在皮肤下反复穿刺游走。洞外山风渐起,
卷着几缕细微的喧闹涌进洞口,是狐崽子们特有的叽喳声由远及近。“……就在里面!
老祖宗肯定讲完啦!”“等等我呀,阿娘说一定要听老祖宗故事的尾巴……”“快!
找个好位置!”我指尖轻轻一划,数颗镶嵌在洞壁上的萤石无声亮起。
昏黄柔和的光晕在冰冷的石壁上晕开薄薄一层暖意。袖中的莲灯沉坠着,
那份灼热与冰寒交织的刺痛感,顽固地扎根在骨头缝里。我微微挺直腰背,
那凝固在冰面倒影中的漠然神色,仿佛也在光亮的晕染下悄然融化了一丝,
被刻意注入几分适合面对族中后辈的、沉淀过的温和。
一阵细小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兴奋低语,几个毛茸茸的身影簇拥着探进了洞口。
走在最前面的红狸胆子最大,赤红色皮毛还带着草尖露水蹭上的湿意,
像一团活泼泼跳动的火焰。后面跟着雪爪,通体雪白唯四爪赤红,眼神却怯生生的,
走两步便不安地回头看看阿青。阿青一身油亮黑毛中夹杂着点点跳跃的金芒,沉默稳重些,
但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也写满了对故事的渴盼。它们小心翼翼地在我不远处围成个小半圆,
依偎着趴卧下来,蓬松的尾巴有些紧张地扫拂着冰冷的地面。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小狐妖稚嫩而纯净的眼睛。曾几何时,
我也曾拥有过这样不染尘埃的天真。
舌尖残留着记忆深处翻涌上来的气息——雨后的青草混着溪水凉意,
以及那年轻书生衣襟间沾染的淡淡皂角清香与廉价墨香交织的味道,干净,清冽,
直往心里钻。“老祖宗……”红狸歪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催促道,
“今天能接上讲王庭宇了吗?”那在唇齿间摩挲了无数遍的名字,
如同一把锈迹斑斑的钝刀子,再次切割过咽喉,带着血腥气的回响。“嗯。
”我声音低沉下来,在昏黄萤石的光晕里缓缓荡开,如同投入寒潭的石子,“今日,
便讲那书生王庭宇,金榜题名那一夜……”五百年前的春日,京城郊外,桃花开得正好。
十里香风醉人,蝶粉沾衣。一场突如其来的细雨湿透了官道,将泥泞搅合得深一洼浅一汪。
就是在那条通往京城的泥泞驿道上,我第一次遇见了王庭宇。
油壁青车陷在一个巨大的泥坑中央,轮毂深深陷入污浊的泥浆中。
两匹拉车的马烦躁地喷着响鼻,甩动的鬃毛甩出一连串污浊的水点子。车夫满头大汗,
鞭子抽得噼啪作响,喉咙都喊得哑了,那车却只是越陷越深,泥浆翻涌着漫上了半截车轮。
我隐身站在一株开得格外繁茂的老桃树后。雨丝飘渺,将粉色的花瓣拂下枝头,
湿漉漉沾在我微凉的发梢和肩上。
目光遥遥落在那辆狼狈的马车上——青布车帘被一只修长但指节分明的手撩开了。
帘后探出半张年轻男子的侧脸,肤色在阴雨天里显得有些苍白,眉头紧锁,望着陷落的车轮,
焦灼忧心几乎刻在眉宇间,连带着薄唇也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那气息……干净得像是山谷深处初生的竹叶尖尖凝就的朝露。不掺杂一丝俗世欲念。
在一众赶考的尘仆仆行旅中,清冽如水。心底微微一动。千年来蛰伏的某种东西,
似乎被那抹雨后青竹般的气息悄然拨弄了一下。我指尖不着痕迹地捻了个法诀,
裙裾拂过湿漉漉的草丛,悄无声息地化身为一个普通行路的素衣女子,
鬓间别着朵沾染了水珠的桃花。一步一步,踩着稀软的泥水朝他走去。
目光坦然地迎上他闻声望来的视线。那双眼睛……清亮,带着读书人特有的书卷意气,
如两泓倒映着朗朗青天的深潭。眸底清晰映出我走近的身影,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
随即转为一种局促的羞窘。“姑娘……咳,小生这车,阻了道路,实在对不住。
”他脸颊微红,声音清朗,透着急迫,慌忙想要放下车帘遮掩窘态。“无妨。”我摇摇头,
声音放得温和,目光掠过那深陷的车轮,“雨急路滑,并非公子之过。”说罢,
似是不经意地俯身,手若无物般轻轻搭上冰冷的车辕。广袖垂落,
遮挡住指尖妖力流转带起的微弱灵光。“起!”我微一发力,声音轻叱,袖中指尖微光一闪。
沉重异常的车驾仿佛被一股无形巨力猛地从泥淖中向上提起,发出“啵”的挣脱声响。
车体瞬间脱离了泥坑的控制,稳稳落在了前方的硬石路面上。
只有两匹马因这突然的脱困而长长嘶鸣一声,蹄子在硬地上不安地刨动了几下。
车夫惊得目瞪口呆,握着鞭子,嘴巴半天没合拢。王庭宇脸上的焦灼被猝不及防的震惊取代,
他撩开帘子探出身,看看平坦的前路,
又看看伫立在雨后水汽中、裙角微微沾湿却神情自若的我,
那干净的眼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感激,一时竟忘了言语。马车已悄然前行,
轮毂轻转,滚过硬实地面,碾碎一地落英。“姑娘大恩,不知……”好一会儿,
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微微提高了音量询问。我早已在他愣神之际飘然离开数丈,
只留下一抹浅淡如烟的清香,和一句随风送入他耳畔的低语:“前方有避雨茶寮。公子好走。
”回眸时,只见那素衣书生依旧掀着帘子,朝着我消失的方向极目远眺,
雨水打湿了他鬓角的发丝。
那张年轻面庞上交织着尚未褪尽的惊异与一种纯粹的、明亮的光彩,
仿佛云层后骤然窥见的第一缕阳光,烙印般烫进我的心房。
一个如此干净纯粹的书生灵魂……未曾料到,那一次驻足凝望的侧影,
竟成了日后将我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第一道刻痕。小狐妖们听得入了神。红狸干脆翻了个身,
露出柔软的肚皮,四只爪子轻轻朝空中挥舞着,像是在无意识地模拟撩开车帘的动作。
阿青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的唇瓣,仿佛要从中捕捉那个早已灰飞烟灭的书生残留的影子。
雪爪胆子最小,此刻却也被故事牵引着,悄悄将前爪往前挪了半步,离我近了些许。
洞外吹来的风有点凉,卷起她颈边雪白的绒毛。我抬起手,
指尖似是无意地拂过藏莲灯的袖口边缘,那里透出的微微灼热像是来自地狱的引线。
目光沉静地扫过这些不谙世事的绒毛团子,那些因故事而微微发亮的眼眸。“那一年,
”我的声音在洞内显得愈加空旷,每一个字都像凝了霜,“他……王庭宇,金榜题名,
高中状元。”京城。琼林宴散,笙歌半歇。王府虽新辟,气派已然显露。
描金绘彩的府门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隐约可闻丝竹管弦余音和喧嚣宾客的祝酒声,
混合着浓郁的酒香和脂粉香,弥漫在京城奢华的上元之夜中。
高悬的“状元及第”红底金字的牌匾,被檐角一串串高挑的琉璃灯笼映得刺眼。府邸深处,
一处清雅的临水小轩相对静谧。月光穿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筛下摇碎的银斑。
案上堆积着未批的公文卷宗,一方砚台,半截宿墨犹在。角落里,
孤零零摆放着一面紫檀木框的落地铜镜。我倚在水阁窗边,一袭月光白的素纱长裙,
仿佛一缕从月色里抽离出的烟霭。指尖缠绕着几缕柔亮的青丝,
目光却落在面前水盆清冽的倒影里——那倒影清晰地映着前厅的喧哗景象。新晋的王大人,
头戴乌纱,身着大红色盘领仙鹤补子的朝服,
俊朗的面容被厅堂辉煌的灯火镀上一层志得意满的金辉。
他被无数或谄媚或敬畏的官员、乡绅簇拥着、灌着酒,姿态潇洒从容,谈笑风生,
眉眼间尽是平步青云的舒朗笑意,与当初初遇时的局促书生判若两人。水波摇荡,
着他将一只沉甸甸的赤金寿桃塞进身旁那位鹤发童颜、被众人尊称为“袁天师”的老者手中。
那老者笑容可掬,眼角的褶皱如同深渊,毫不推辞地收下,宽大的袖袍一拂,
不动声色地将那金桃纳入袖中,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指尖不自觉地用力,
一根柔软的发丝被我扯断。细微的声响在水阁中响起,落针可闻。水盆倒影中,
一个略显枯瘦的身影无声地靠近了我的水盆映照范围边缘——是王府新招的总管,老王。
他垂手侍立,脸上的褶子在昏暗的光线里堆叠着,低声道:“……姑娘,前边散了。
袁天师……被老爷单独请到了后园暖阁奉茶。”“知道了。”我的声音像窗外拂过的夜风,
没有温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厌倦。老王退下后,
水阁内只剩下水波微微荡漾的单调声响。镜中倒影里,我抬起手,
指尖抚过自己过于光滑细腻、不见丝毫岁月留痕的脸颊。又低头,
看着水面倒映的那身月白素纱裙——这身衣裙,已经整整三年没有换过样式了。布料依旧,
却仿佛笼上了一层洗不掉的、陈旧而僵硬的寒意。窗外,隐约有巡夜打更的梆子声传来,
二更天了。脚步声终于响在月洞门外,由远及近,有些虚浮,带着醺然的酒气。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王庭宇裹挟着一身浓郁的、混合了酒香和各种脂粉香气的暖风走了进来,熏熏然的样子。
那张因饮酒而微微泛红的脸庞上,意气风发还未完全褪去,
眉梢眼角都是春风拂过般的舒展快意。“娆儿!”他看见我倚在窗边,便快步走过来,
带着一身醉人的暖风,张开手臂想要像初识时那样拥我入怀,“今日高兴!累你久等了!
”他的袖袍拂过冰凉的窗棂,带起微弱的气流。在那股复杂香气逼近的瞬间,
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向后微仰了一分,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炽热的怀抱,
只让他的手掌轻轻落在我的小臂上。他的手心滚烫。我抬眼,
目光平静如水地迎上他那双依旧清亮、只是此刻被酒气染上迷离星辉的眼眸。
唇边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浅淡弧度,声音柔和:“官人春风得意,我替官人高兴。
只是……”我的视线掠过他身上那件刺眼的大红官袍,金线绣出的仙鹤似乎要展翅飞出,
又落回他满是笑意的脸上,微微停滞,“我今日听闻,太常寺少卿……空缺了?
还有光禄寺那位……”王庭宇脸上的笑容,以难以察觉的幅度僵硬了一瞬。
那层酒气氤氲出的轻松快意仿佛被无形的利针戳破了一角,
泄露出内里一丝极其短暂的困窘和警惕。虽然只有一瞬,又迅速被更浓的笑意覆盖掩盖。
“娆儿又在担心这些了?”他语气带着醉后的亲昵,伸手想揉我的发顶,动作看似随意,
“朝堂风云诡谲,哪是你我能轻易碰触?莫要多想,免得伤神。有我呢!
”手掌终究落了下来,只轻轻碰了碰我的发髻。他靠得更近了些,
酒气和他身上那股混合香料的气息几乎将我完全笼罩。眼神热烈,
紧紧锁着我的脸:“娆儿你瞧,今日袁天师……又送来了几丸凝露丹。
天师他老人家神通广大,直言这丹药于你有益……”他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某种引诱似的迫切,“只要你肯告诉我,
如何引动那次……我归家途中突遇祥瑞紫气的契机……天师,
定有更精妙的丹药献上助你修行!他说了,那祥瑞出现之地,
必有大能遗迹仙脉可寻……”他的话语在寂静的水阁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块肮脏的冰,
投入我沉寂千年的心湖深处,激起无声无息却又直透骨髓的寒冷。引动祥瑞契机?
脏乱陋巷深处的枯瘦小乞丐……那双因饥饿和惊恐而睁大的、黑得如同古井的眼睛……是我,
于无数轮回般静默旁观中,仅一次于心不忍的垂眸。我仅仅在路过那条终年污浊的街角时,
朝蜷缩在馊水桶边瑟瑟发抖、被堵住的小小身影投去了微不可察的一瞥。
那目光中夹带着一念慈悲。于是,在那恶徒污秽的拳头即将落下的前一刹,
一缕纯粹的、被凡人视为“祥瑞至宝”的日月精华竟鬼使神差地溢散而出,
恰好笼罩住了昏头涨脑归家的状元郎。我凝视着他此刻热切得近乎贪婪的眼眸,
那里面盛满了对“祥瑞契机”、“大能遗迹”的渴望,
唯独没有一丝对我此刻异样神情的探究和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