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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野是顾家大小姐养在暗处的一把刀。
七岁那年被顾寒霜捡回去，八岁握刀，十五岁便能替她掀翻对家。
高考那天，他单枪匹马从绑匪窝里抢回顾寒霜，身中十七刀。
自那以后，顾寒霜把他宠上了天。
刚到法定年龄就拽着他去领了证，在他耳边发誓：“明野，我要爱你一万年。”
他满身狰狞的疤，她偏爱得紧。
每个深夜都往他怀里钻，温热的唇扫过每道伤痕，在极致相拥时低喃：
"明野，你是最干净的，永远不许离开我。"
他曾信以为真。
直到撞破她养在外面的 "白马王子"。

她自以为藏得密不透风，却不知苏明野早瞒着她考上大学，而那个被她捧在手心的男人，正是他关系最好的同学。

……
拖着受伤的腿回到学校那天，苏明野撞见一场盛大求婚。
校门口通往住宿区的路铺满白玫瑰，中间碧蓝色地毯像揉碎了赛里木湖的波光。
白景威一套白色西装站在地毯尽头，活像只开屏的孔雀。
而单膝跪地的女人，正是说要去欧洲出差的顾寒霜。
苏明野把口罩往上扯了扯，混在人群里看他们拥吻。怀里像揣了一块冰，冷得刺骨。
昨夜还跟他耳鬓厮磨说要 "死在你身上" 的人，此刻正对着另一个男人笑靥如花。
他这才后知后觉，顾寒霜从没打算让他见光。
他们的约会总在深夜，关系也从未对外挑明。
三年前，他曾离开过。
顾家上下都骂他这个没爹没妈的野种配不上大小姐，是顾寒霜动用所有关系找了七天七夜，把他堵在了码头。
他还记得她当时的模样，死寂里裹着痛苦，声音发颤："阿野，你想带着我的命逃去哪儿？"
为了留住他，她让手下抽了自己九十九鞭。
后背血肉模糊时，她望着他的眼睛还亮得吓人："是我没给够你安全感，该罚。"
苏明野看着她背上那一道道鞭痕，心疼得眼底猩红。
也就是那时，顾寒霜给了他W 国永居证和一条私人航线的凭证。
“阿野，我在 W 国是终身限入的。如果我负了你，就罚我永世不能见你。”
苏明野接过时，被她狠狠拽进怀里，像是要揉进骨血："阿野，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用上它们。"
可如今，背叛明晃晃摊在眼前。
原来犯傻的一直是他。
苏明野浑浑噩噩走到顾寒霜的办公别墅，还没来得及质问，先听见屋内她好姐妹们的恭维："恭喜霜姐抱得美男子啊。"
顾寒霜声音带着醉意，"谁也不准提半个字，要是让阿野知道了……"
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姐妹噤声，却还是小心翼翼问："霜姐，老爷子催婚催得紧，要不要跟明野把真证领了？"
苏明野浑身血液像瞬间逆流，下意识屏住呼吸。
就见顾寒霜勾了勾嘴角，甩出本结婚证："老爷子对阿威很满意，传家宝都给了。"
苏明野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她和白景威登记了？
那他手里的结婚证算什么？
姐妹也愣了神，拿起红本翻看："那明野怎么办？"
顾寒霜把结婚证锁进保险柜，晃着酒杯半晌才开口：
"当年跟阿野领证时，爷爷早对我的证件动了手脚，根本办不了真的。”
她轻描淡写，"我只好弄张假的哄他交了心。阿野性子太直，不适合做顾家的男主人，有我私下宠着就够了。"
姐妹眼中漫上一抹复杂。
“霜姐，明野哥有些手段，要是让他知道……再离开可怎么办？”
顾寒霜墨眸凛冽："那就永远别让他知道。告诉周景，盯紧阿野。"
苏明野无声笑了，喉间尽是苦意。
原来周景一次次找茬，把他胳膊打伤把他腿撞断，全是她的意思。
今天路上那疯子似的拦截，不过是怕他回学校撞见这场求婚。
他的疼，他的伤，在她眼里早成了能算计的工具。
还没等他从剜心的真相里缓过神，就听见有人问了个他也想知道的问题："霜姐，你到底爱谁？"
顾寒霜像是想到什么，眼里漾起柔情："当然是阿野。不过今后三年，我也会全心全意对阿威。"
她指尖摩挲着杯壁，"阿威太干净了，像十八岁的阿野。像十八岁的苏明野。当年他为了闯沈家……"
后面的话没说，但苏明野懂了。
沈家那三天三夜，他九死一生把她救出来，外面的人嚼尽舌根说他被沈家千金破了身子才得以脱身，只有顾寒霜抱着他说 "我信你"。
无数个夜里她吻着他的伤疤，说 "我的阿野最干净"。
原来全是骗他的。
她根本不信他，甚至嫌弃他……
顾寒霜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七天后的婚礼，要瞒住阿野，最好让他 ' 意外 ' 受伤，在医院躺一阵子。"
苏明野心里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原来他的伤痛，在她眼里早成了可以算计的工具，成了控制他的手段。
嗡——
手机涌进来三条信息。
一条来自白景威，附带着结婚证照片和欢快表情包：
【阿野，我和女神修成正果啦！你看这红本本是不是特别配～】
一条来自顾寒霜：【阿野，想你了，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回去陪你。】
一条来自导师：【明野，你真要放弃W国音乐学院的offer吗？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苏明野盯着那张结婚证，配着她那句 "想你了"，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脸上，嘲笑着他所有的愚蠢。
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连带着手指都开始颤抖。
他缓缓点开对话框，开始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