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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君凌霄浑身的血液就被冻住。
那个几乎被泡在了血中的人，是凌若曦！
“喂，凌霄，出什么事了？”
手机里传出牧舟的声音。
君凌霄这才像是被人打开了按键一样回过神来。
喉结艰难滑动，他沙哑着嗓音：“牧舟，找人替我，我来不了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朝着急救室跑了过去。
可他被一个护士挡在了外面。
护士看着君凌霄无法聚焦的双眼，瞬间明白刚送来的这个病人跟他应该有什么关系。
“君医生，里面的人是你的亲属？”
君凌霄看着急救室的目光这才收了回来。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护士又道：“你刚通宵做了好几台手术，累到都虚脱了，我不能让你进去。”
君凌霄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一直在抖。
他赶紧握住手腕，却根本阻止不了。
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不是虚脱，而是看到浑身是血的凌若曦，他害怕。
“她……”
君凌霄艰涩开口，想问问凌若曦到底是什么情况。
衣摆被扯动，他低头，就对上小宝的眼睛。
“姐姐说过你是最好的医生，你救救姐姐好不好？”
护士连忙将门给关上了。
君凌霄只觉心脏又被重重砸了一下。
他抱住小宝：“对不起……”
“你肯定能救的，我有血，我有很多很多！”
小宝说着就伸着手臂挽自己的衣袖。
在他的印象中，几乎每一次来医院，都要给姐姐输血。
所以他天真的以为，这一次也一样，只是需要的血更多一些罢了。
瘦瘦小小的一个孩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君凌霄差点没控制住他。
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小宝解释现在的情况。
住小宝家周围的邻居大妈也赶了过来，她看着君凌霄。
她没见过这个人，但见他将小宝抱在怀里，便问：“若曦的情况怎么样了？”
君凌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了很久才道：“不太好。”
他自己就是急诊医生，刚才哪怕只是匆匆一眼，也能看出凌若曦出血量大。
他也清楚的记得，凌若曦是稀有的熊猫血。
就算抽干了小宝，也不一定救得过来。
如今，只能等血库以及熊猫血互助群的群友过来了。
几近停滞的脑子终于有了思考的能力，君凌霄重新将刚才脑子里的那些想法抽丝剥茧，也明白过来——
他被凌若曦骗了七年！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揪住，疼得要爆炸了。
浑身的血液好像也停滞了，四肢僵硬得可怕。
整条走廊静的让人喘不过气。
他迫切地想要推翻自己刚才的想法：“若曦她……是什么病？”
大娘将自己手指都抓得发白了。
或许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闻言，她开始絮叨了起来。
“若曦这孩子，命苦啊。”
“上学上得好好的，听说以后还能进什么研究院呢，可惜出了意外，休学在家好一段时间。”
“后来精神好不容易好些了，准备回学校，又查出什么障碍贫血。”
“我们真是看着她那小脸一天天白下去，可怜的哟。”
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不闹了，趴在君凌霄怀里默默抹眼泪。
君凌霄眼神空洞地听着大娘断断续续的话。
像是往心脏上扎了一根又一根针，没有断绝的疼。
直到天色都黑了，医生才从抢救室走了出来。
“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他顿了下，“这是病危通知单，你们谁签了吧。”
君凌霄起身：“我是她未婚夫，我来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