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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员魂穿五代从代码炼狱到尸山血海,只剩一把断刀

分类: 美文  时间: 2025-10-09 17:39:32  作者: 拖把蘸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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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窒息般的黑暗。然后是冷,刺骨的寒冷,像是赤身裸体被扔进了冰窖。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吸入的却不是熟悉的城市空气,

而是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的淤泥味,还有一种……烤焦了的肉味?

我的意识像是从万丈深渊被强行打捞起来,头痛欲裂,浑身每一根骨头都在尖叫。睁开眼。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灰蒙蒙的天空,像是脏了的抹布。几根枯黑的枝桠狰狞地指向天际。

然后,我看到了……尸山血海。字面意义上的。我躺在层层叠叠的尸体中间,

身下是冰冷僵硬、面目扭曲的死者。他们穿着破烂的皮甲、布衣,有的缺胳膊少腿,

有的肚破肠流,凝固的血污把土地染成了诡异的酱黑色。苍蝇嗡嗡地盘旋,

毫不怕人地落在那些失去生机的眼球上。我……我是在哪个噩梦工厂的沉浸式体验馆吗?

VR游戏?可这触感,这气味,这冰冷绝望的恐惧,真实得让我心脏骤停。我想动,

却发现自己虚弱得厉害,胸口闷痛,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只是泛着白,

边缘肿胀。我穿着和他们一样破烂的、沾满血污的古代士卒衣服。记忆混乱不堪。

我记得我叫林枫,是个刚加班到凌晨的程序员,

下楼买咖啡……然后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痛……再然后……就是这里了。穿越?

这个词像闪电一样劈中我。可我宁愿是地狱。“还有喘气的没?

”一个粗嘎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伴随着金属拖拽地面的刺耳声。我努力偏过头,

看到几个穿着杂乱号衣、面色凶悍的士兵,正拿着长矛在尸体堆里翻检。

偶尔遇到还在抽搐的伤员,他们便毫不犹豫地补上一刀,动作熟练得像是在砍瓜切菜。

他们也在搜刮尸体上任何值钱点的小东西。一个家伙朝我这边走来。恐惧瞬间攫住了我。

我死死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假装自己也是一具尸体。我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汗臭和血腥味。

他踢了踢我旁边的尸体,嘟囔了一句“穷鬼”,然后冰凉的矛尖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要死了。刚来就要死了。巨大的绝望和荒谬感淹没了我。就在此时,

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哨。那士兵骂了一句:“妈的,催命呢!快走!

‘狼牙营’那帮杀才摸过来了!”脚步声匆匆远去。我瘫软在尸堆里,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

冷,饿,痛,怕。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几乎让我崩溃。我必须离开这里。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扎着从尸体堆里爬出来,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我撕下一条相对干净的布条,笨拙地捆住手臂的伤口,

止不住的血稍微缓了一些。我捡起半截断刀,拄着它,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这片人间地狱。

走了不知多久,天色渐暗。荒野上只有呼啸的寒风和偶尔传来的不知名野兽的嚎叫。

我又冷又饿,几乎要失去意识。终于,我看到了一点微弱的火光。那是一个破败的小村落,

或许已经被劫掠过了,只有几间残破的茅屋还立着。火光来自村口的一个破庙。

我蹒跚着靠近,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争吵声。“……就这点粮食,够谁吃?

明天必须再去‘打草谷’!”“打草谷?附近庄子都有堡寨了!去送死吗?

”“那怎么办?饿死?老子不想变成两脚羊!”两脚羊?我心里一寒,

想起历史上关于这个恐怖词汇的记载。我鼓起勇气,挪到庙门口。

里面是七八个形容枯槁、甲胄破败的士兵,围着一小堆篝火,

火上烤着一点看不出是什么的肉,散发出焦糊味。他们瞬间警惕起来,所有目光都投向我,

手按上了武器。“谁?!”一个脸上有着狰狞刀疤的老兵低喝道,眼神像饿狼。

我虚弱地靠在门框上,

后力气挤出几个字:“……逃……逃出来的……求……给点吃的……”刀疤老兵上下打量我,

目光在我伤口和那半截断刀上停留片刻:“哪部分的?”我哪知道什么部分?

:“……被打散了……记不清了……”另一个年轻点的士兵嘀咕:“像是‘陷阵营’的人,

看那伤口,像是狄戎的弯刀砍的……”刀疤老兵沉默了一下,

扔过来一小块黑乎乎的、硬得像石头的东西。“算你命大。吃了赶紧滚,我们也没余粮。

”那是块麦饼,掺了大量的麸皮,硌牙,咽下去像刀割嗓子,

但我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感觉那点食物落进空空如也的胃里,

激起的反而是更强烈的饥饿感。我没地方可滚。外面是死路一条。我缩在庙门的角落里,

汲取着那一点微弱的火光,看着这群溃兵为了最后一点食物彼此提防、谩骂,甚至推搡。

生命在这里,廉价得像脚下的尘土。这就是五代十国?这就是我穿越而来的世界?

巨大的茫然和恐惧吞噬了我。活下去,怎么活下去?这个念头成了我脑海中唯一闪烁的火苗,

微弱,却顽强。我就这样留了下来。这支小小的溃兵队伍,

由一个叫“老刀疤”的老兵油子勉强领着。他们自称是“原大梁镇武军”的残部,

实际上就是一群失去建制、为了活命抱团取暖的散兵游勇。我告诉他们我叫“陈默”,

沉默的默。尽可能少说话,以免暴露我的无知和格格不入。

学习用他们的方式喝水、吃东西、睡觉时保持警惕。学习分辨哪些野菜勉强能吃,

如何从看似干涸的河床里抠出一点泥浆水。手臂的伤口感染了,发烫,流脓。

我知道必须处理。队里有个年轻人,叫赵弘,原来是个郎中学徒,被抓了壮丁。

他还有些草药,但不多,而且显然技术生疏。

“得清创……把烂肉刮掉……”我虚弱地对他说,现代医学知识此刻成了救命稻草。

赵弘脸色发白:“刮……刮掉?那得多疼?而且搞不好血就止不住了!”“不刮掉,

坏死……扩散,我会死。”我咬着牙,“你有酒吗?最烈的那种。没有就烧点热水,

把刀子烤红。

”老刀疤眯着眼看我用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方式处理伤口——用烤过的刀刮去腐肉,

用仅剩的一点劣酒冲洗(疼得我几乎晕厥),然后让赵弘敷上捣烂的草药,

用相对干净的布条紧紧包扎。过程惨不忍睹,但我熬过来了。几天后,高热竟然慢慢退了。

这让他们看我的眼神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尤其是赵弘,带着一种好奇和一点点敬佩。

老刀疤拍拍我的肩:“小子,有点门道。以前学过岐黄之术?

”我含糊应对:“家里……以前是猎户,跟老人学过点处理伤口的手艺。

”猎户是我能想到最接近的、可能懂这些的古代职业。生存的压力无时无刻。

食物是最大的问题。所谓的“打草谷”,就是劫掠。

我第一次跟着他们去“光顾”一个小庄子时,内心遭受着巨大的煎熬。

看着面黄肌瘦的农民跪地哭求,

看着曾经的同伴狞笑着抢走他们最后一点口粮和唯一值钱的铁锅,我胃里一阵翻腾。

但我能做什么?阻止?我的道德感在绝对的武力优势和生存需求面前,苍白得可笑。

我只能低着头,尽量不去看那些绝望的眼睛,象征性地拿了一点东西,心里充满了负罪感。

老刀疤冷眼旁观,哼了一声:“心软?在这世道,心软死得最快。”一次,

我们撞上了一支运输队,本以为是小肥羊,没想到押运的是另一股军阀“李屠”的精锐。

他们装备精良,下手狠辣。我们一触即溃。混战中,我被一个敌兵砍倒在地,眼看就要毙命。

是老刀疤猛地撞开那敌兵,替我挡了一刀,那刀深深嵌进他的肩膀。他反手一刀结果了对手,

拉着我就跑。“走!”我们一路狂奔,身后惨叫连连,跟着逃出来的人不到一半。

躲进一个山洞,老刀疤脸色惨白,失血过多。赵弘手忙脚乱地想给他止血,但伤口太深了。

老刀疤喘着粗气,看着我们这几个惊魂未定的残兵,

目光最后落在我和赵弘身上:“……不行了……妈的,

没想到是这么个死法……你们几个……小子……”他咳嗽着,血沫从嘴角溢出,

…得找棵大树……傍着……李屠……势力大……但那是头吃人的狼……小心……”话没说完,

他头一歪,断了气。洞里一片死寂。这个脾气暴躁、手上沾满血污的老兵,

最后却用命救了我这个认识没多久的“新人”。一种复杂的情绪堵在我胸口,

悲伤、感激、更多的是茫然和恐惧。唯一的依靠没了。我们草草掩埋了老刀疤。

剩下的五个人,面面相觑,绝望的气氛弥漫。老刀疤临终的话成了我们唯一的选择。

投靠李屠。李屠的大营盘踞在一座被攻破的县城里。城墙残破,旗帜歪斜,但营中气氛肃杀,

巡营的士兵眼神凶狠,带着一种漠视生命的麻木。我们被搜身、盘问,像牲口一样被检查。

一个小头目把我们的情况报了上去。等待召见时,我看到校场上正在行军法。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被剥光了上衣绑在柱子上,罪名是“作战不力”。

一个彪形大汉拿着沾水的皮鞭,一下下抽打,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那军官开始还惨叫,

后来就没声了,不知道是死是活。周围观看的士兵面无表情。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赵弘站在我旁边,脸色比我还白,身体微微发抖。终于,我们被带到一个大帐前。

空气中弥漫着酒肉和血腥混合的怪味。李屠是个身材高大肥胖的将领,穿着华丽的铠甲,

但铠甲上沾着油渍和血污。他正拿着一根烤羊腿大嚼,目光扫过我们,像看几条野狗。

“镇武军的残渣?”他声音粗哑,“老子这儿不养闲人。有什么本事?

”其他几个人纷纷表忠心,吹嘘自己勇武。轮到我和赵弘,

我低着头说:“小的……会些包扎救治的手艺。”赵弘也赶紧附和。李屠嗤笑一声:“郎中?

也好,营里正缺割烂肉的呢。滚去伤兵营帮忙吧。要是治不好老子的人,

就把你们俩剁了喂狗!”伤兵营是人间地狱的另一个版本。断肢残臂,哀嚎遍野,缺医少药,

很多伤员其实只是在等死。我和赵弘竭尽全力,用我们那点可怜的知识和搜罗来的草药救人。

我那些现代的卫生观念(比如尽量保持清洁、煮沸绷带)起到了一些微弱的作用,

救活了几个人,渐渐在底层士兵中有了点“小陈郎中”的名声。但这名声也带来了麻烦。

一次,李屠的一个得力手下,一个姓王的都尉,巡视伤兵营时,看我们做事有条理,

突然问我对“营中时疫”(可能是痢疾或伤寒)有何看法。我硬着头皮,结合现代常识,

建议隔离病患、焚烧污染物、沸水处理饮用水、注意营地卫生。王都尉将信将疑,

但可能因为疫情确实严重,死马当活马医地报告了上去。李屠居然采纳了,下令严格执行。

疫情竟然真的慢慢控制住了。李屠召见我。大帐里,他看着我,

小眼睛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你小子,有点歪脑筋。读过书?”我心头一紧,

谨慎回答:“小时候认得几个字。”“嗯。”李屠扔给我一小块银子,“赏你的。

以后就在我亲兵队里听用吧。机灵点。

”我从地狱般的伤兵营进入了另一个更危险的地方——权力中心。亲兵待遇好了很多,

能吃飽饭,但有更多机会亲眼目睹李屠的残暴和多疑。他因为一点小事就鞭笞甚至处死手下。

他对手握兵权的部下也极度猜忌,动辄剥夺兵权,甚至暗中除掉。我如履薄冰,谨言慎行。

但地位的微妙变化,还是影响到了我和赵弘的关系。他依旧在伤兵营忙碌,疲惫不堪,

有时看我的眼神会带上一丝复杂。我试着分他一些食物,他却推辞了,

语气有些疏远:“陈哥现在是大帅亲兵了,不必再惦记我这旧人。”我感到一阵刺痛。

在这朝不保夕的乱世,一点地位的差距就能轻易撕裂脆弱的情谊。我试图解释,

他却只是摇摇头。我们之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风暴在积聚。

李屠的暴虐引发了内部的不满,外部,其他军阀也在虎视眈眈。大战的气氛越来越浓。

我知道,更大的混乱就要来了。而我,就站在这漩涡的中心,随时可能被撕得粉碎。

战争爆发得毫无悬念。李屠率军与另一军阀“节度使刘使君”在一条大河畔展开决战。

战场是真正的绞肉机。箭矢如蝗,刀剑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震耳欲聋。

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我作为亲兵,被迫护卫在李屠左右,

目睹着他如何疯狂地指挥部下冲锋、送死。我机械地格挡、劈砍,肾上腺素飙升,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基本的求生本能。我看到赵弘也被征调来,

跟在队伍后面负责紧急救治,脸色惨白得像纸。李屠的军队一度占优,

但刘使君军的抵抗异常顽强。战局陷入焦灼。伤亡巨大。下午,战况不利的消息传来,

一支侧翼部队被击溃。李屠暴怒,脸色铁青。

他把失利归咎于部分士卒“怯战”、“动摇军心”。恰在此时,

一批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兵经过中军,其中包括手臂被流矢划伤、鲜血淋漓的赵弘。

他们个个带伤,神情疲惫惶恐。李屠猩红的眼睛立刻盯上了他们。“就是这些废物!

临阵退缩,乱我军心!”他咆哮着,“亲兵队!给我把这些人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我如遭雷击。就地正法?赵弘就在里面!王都尉似乎有些犹豫:“大帅,

这里面有些只是轻伤……”“执行军令!”李屠怒吼,拔出了佩刀。

几个亲兵已经狞笑着上前。伤兵们惊恐地跪地求饶。赵弘看着我,

眼中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的恐惧。那一刻,现代的灵魂在我体内疯狂呐喊。不!不能这样!

那是赵弘!是一起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同伴!理性告诉我,反抗就是死。但有些东西,

比理性更强大。如果眼睁睁看着赵弘这样死去,我即使活下去,也不再是“我”了。

电光火石间,一个疯狂的计划闪过脑海。李屠多疑,最恨部下背叛。我猛地扑到李屠马前,

大声道:“大帅!且慢!小的刚才似乎看到刘字旗号向中军侧后移动,恐有诈!

这些伤兵或许看见了什么,杀了恐误大事!不如先问几句?”我的话半真半假,

目的是拖延时间,制造混乱。李屠果然疑心病起,动作一滞,狐疑地看向侧后方向。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我猛地朝赵弘使眼色,用口型无声地喊:“跑!向西边河岸跑!

”我记得那边地形复杂,有一些废弃的捕鱼木屋或许可以藏身。赵弘愣了一下,

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推开身边的亲兵,跌跌撞撞地向西边跑去。

“妈的!敢跑!”李屠反应过来,暴怒,“追!格杀勿论!还有这个——”他指着我,

眼神无比凶厉,“吃里扒外的东西,一起宰了!”我知道完了。几名亲兵立刻朝我扑来。

我拔出刀,拼命格挡,且战且退,试图也给赵弘争取一点点时间。我希望他能逃掉。

背后是河。我退无可退。身上多了几道伤口。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

王都尉带着几个人冲了过来。我心里瞬间升起一丝荒谬的希望——他是来救我的?

但他接下来的话把我打入冰窟:“大帅息怒!此等叛贼,不劳大帅亲自动手!

属下替您清理门户!”他眼中闪过一抹狠毒和狡黠。下一刻,他并没有攻击我,

而是突然指挥手下,猛地向李屠射出了几支冷箭!同时大喊:“李屠无道,残害士卒!

刘使君已许诺高官厚禄!反正者生!”原来他早已被收买!我的冒险之举,

阴差阳错地成了他发动叛乱的导火索和掩护!场面瞬间彻底失控。李屠惊怒交加,挥刀格挡。

忠于李屠的亲兵和叛军混战在一起。我完全懵了,被裹挟在乱刀之中。混战中,

我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重击打中了后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醒来时,

我发现自己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戴着沉重的镣铐。四周是石壁,散发着霉味和尿骚味。

一个小小的栅栏窗口透进微弱的光。是死牢。外面隐约传来喊杀声和哭喊声,

似乎叛乱还在继续,甚至可能敌军已经趁乱打进来了。李屠的势力正在崩溃。而我,

成了阶下囚。背叛者王都尉会如何对待我这个“有功之臣”?恐怕只会杀我灭口。李屠若胜,

我更必死无疑。绝望像冰冷的河水,淹没了我。我救赵弘的行动,不仅失败了,

还把自己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乱世之中,善良和冲动,竟是如此奢侈和致命。

死牢里的时间变得粘稠而缓慢。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天?两天?

偶尔有狱卒扔进来一点发馊的食物,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祥的寂静,偶尔被零星的惨叫和劫掠的喧嚣打破。看来,

李屠是真的完了。只是不知道胜利者是谁。是刘使君?还是趁机作乱的王都尉?

或者又是另一股势力?对我来说,似乎没什么区别。

winnertakesall,loserdies。我是彻底的loser。

万念俱灰。我想起现代社会的灯红酒绿,想起温暖的房间,想起琐碎的烦恼,

那些曾经厌弃的平凡日常,此刻竟成了遥不可及的天堂。这个世界,只有血、火、铁和死亡。

所谓的王图霸业,不过是建立在无数白骨之上的短暂幻影。而我,只是这幻影破灭时,

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我可能快死了。伤口在恶化,饥饿和寒冷侵蚀着最后一点体力。

意识开始模糊。就在我几乎放弃的时候,牢门外突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狱卒的惨叫!

紧接着,牢门被猛地撞开!几个穿着破烂百姓衣服甚至带着伤兵标识的人冲了进来,

手里拿着抢来的武器。“快!打开镣铐!李屠完了!城里乱套了!能跑的快跑!

”一个独眼汉子大吼着,用钥匙尝试打开我的镣铐。我愣住了:“你们是……?

”“都是被李屠那狗贼害得家破人亡的苦哈哈!还有几个像你一样被冤枉抓进来的弟兄!

”他啐了一口,“妈的,这世道,活不下去了!不如反了!能跑一个是一个!”镣铐打开。

他们塞给我一根削尖的木棍:“能不能活,看老天爷了!

”我跟着这群疯狂的、绝望的囚徒和底层士兵冲出死牢。外面,城池正在燃烧,

乱兵、暴民、溃卒在街上疯狂地抢劫、厮杀、奔逃。完全是无**的地狱景象。没有胜利者,

只有混乱本身才是永恒的主角。我漫无目的地跟着人群奔跑,躲避着明刀暗箭。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天下之大,似乎没有安全的地方。赵弘呢?他逃掉了吗?

还是死在了乱军之中?我不知道。老刀疤、王都尉、李屠……那些面孔在我眼前闪过,

最终都湮灭在这冲天的火光里。最终,我跟着一小股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的流民,

跌跌撞撞地从一个被撞破的城门缺口逃出了这座燃烧的城池。回头望去,浓烟滚滚,

映照着血色残阳。那座城,像一个巨大的坟墓,埋葬了野心、暴力、短暂的生命,

也埋葬了我一部分的灵魂。冷风吹过荒野,带来远处的哭嚎。前路茫茫,荒野无尽。

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我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她一把。

她惊恐地看了我一眼,抱紧孩子,加快脚步融入了流民的队伍。我顿了顿,

看着那灰暗嘈杂、却又顽强向前移动的人群。他们眼神麻木,步履蹒跚,

只是凭着本能向着传说中可能没有战乱的方向移动。活着。仅仅是为了活着。

我深吸了一口冰冷而自由的空气,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迈开脚步,跟上了他们。

乱世还未结束,我的路,也还在脚下。只是那个叫林枫的程序员,

或许已经彻底死在了那个尸横遍野的战场。现在活着的,是经历了血与火,

心中藏着无尽悲凉与一点点不甘熄灭的微光的——陈默。走向下一个未知的苦难,或者,

渺茫的希望。流民的队伍像一条濒死的蠕虫,在龟裂的荒原上缓慢***。没有人说话,

只有脚步拖沓的声音、偶尔压抑的咳嗽、以及婴儿细弱的啼哭,

很快又被母亲用干瘪的**死死堵住,生怕招来不必要的注意。我跟在队伍末尾,

保持着一点距离。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心里那种无处着落的虚无感。

离开那座燃烧的城池,只是离开了即刻的死亡威胁,前路却比牢笼更加茫然。我们去哪儿?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从一个地狱,走向另一个地狱。队伍里大多是老弱妇孺,男丁很少,

即使有,也多是像我一样带着伤、眼神空洞的。食物很快就见了底。

野地里能啃的树皮、草根,早就被前几拨逃难的人刮得一干二净。绝望像瘟疫一样蔓延。

第三天,一个老人走着走着,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再也没起来。没有人停下,

甚至没有人多看一眼。大家只是麻木地绕开那具即将成为荒野一部分的躯体,继续向前。

我停下脚步,看着那苍老的、布满褶皱的脸,最终也只是徒劳地想帮他合上未能瞑目的双眼,

然后加快脚步跟上队伍。在这里,悲伤是奢侈的,停顿意味着被抛弃。傍晚,

队伍在一个干涸的河床里歇脚。人们挤在一起,汲取着彼此身上那点微薄的热量,

对抗夜间的严寒。**在一块风化的巨石后面,尽量缩小存在感。

怀里还有小半块硬得能崩掉牙的麦饼,是老刀疤当初扔给我的那种,我一直省着没吃。现在,

它成了我最后的依仗。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我猛地警觉,握紧了那根削尖的木棍。

是白天那个我扶过的抱婴儿的妇人。她怀里的孩子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微弱地***着。妇人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动物般的乞求,还有深深的恐惧。

她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额头沾满了黄土。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知道她想要什么。那半块饼,能让我多活一天,

也许能让她和孩子多活两天。现代社会的道德观在疯狂呐喊,

但乱世的生存法则却像毒蛇一样嘶嘶作响:给她,你可能明天就饿死;不给,

你或许能多撑一天,找到转机。我看着她枯槁的面容,看着她怀里那微弱的气息。

我想起赵弘,想起老刀疤,想起那些我未能救下的人。这该死的世道,

就是把人性放在火上反复炙烤。最终,我颤抖着伸出手,掰下大约三分之一的饼块,

扔了过去。那妇人像是饿狼扑食一样抓起,看都没看我一眼,塞进嘴里嚼碎了,

然后口对口地渡给怀里的婴儿。做完这一切,我立刻后悔了,

一种强烈的生存危机感扼住了喉咙。我把剩下的饼死死攥在手心,缩回石头后面,

不敢再看她。自私和负罪感在我心中激烈交战,最终疲惫地沉寂下去,

只剩下无边的寒冷和孤独。那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

时刻担心会有人为了一小口食物来袭击我。第二天,事情还是发生了。不是为了我,

是为了那个妇人。队伍里另外两个面黄肌瘦的男人,盯上了她。

他们可能看到她昨天似乎得到了食物,或者只是单纯地欺软怕硬。“拿出来!

”一个豁牙男人恶狠狠地低吼,去抢妇人空荡荡的包袱。

“没……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妇人惊恐地蜷缩着,把孩子护在身下。

另一个矮壮些的男人直接去掰她的手:“藏哪儿了?交出来!不然把你娃扔了!

”周围的人麻木地看着,甚至有人眼里闪着同样的***光芒。秩序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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