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岁失业，我开了个玩具店
1雨中的重生三十五岁生日那天，我抱着纸箱站在写字楼下，雨水顺着额发滴进眼睛里。
人事部经理最后那个怜悯的眼神还在脑海里打转："李默，公司这次结构调整，
也是不得已......"纸箱里只有一盆仙人掌和几张家庭合影。合影上，
七岁的女儿小雨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那是我去年带她去迪士尼时拍的。当时我还许诺，
等这个项目做完，就带她去新开的环球影城。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屏幕上"老婆"两个字闪烁不停。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面试怎么样？
"林薇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急切，"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
下个月的房贷......"雨水顺着脖子流进衬衫领口，冰凉。"没成。"我简短地说，
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压抑的叹息。"李默，这已经是你这个月第五次面试了。三十五岁，
在IT行业就这么不受待见吗？"我看着马路对面，一群小学生正从校门口涌出来，
花花绿绿的雨衣像移动的蘑菇园。曾几何时，我也是那群孩子中的一个，
最大的烦恼不过是考试没考好。"我有个想法。"我说，"我们开家店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难以置信的笑声："开店？你知道现在实体店有多难做吗？
我们那点积蓄......""玩具店。"我打断她，"就在实验小学旁边。"雨越下越大，
我抱着纸箱跑到公交站台下。水花溅湿了裤脚，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湿漉漉地往下沉。
*林薇和我大吵一架，这是我们结婚十年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玩具店？李默，
你清醒一点！我们还有房贷，车贷，小雨的补习班费用！
你现在不是二十出头可以随便折腾的年纪了！"我默默打开电脑，调出这半年做的市场调研。
"实验小学周边一千米内没有一家专门的玩具店，只有两家文具店顺带卖点劣质玩具。
附近三个大型小区，适龄儿童保守估计超过两千人......""那又怎样？
现在孩子都在玩手机，谁还买玩具？""正因为都在玩手机，所以才更需要真正的玩具。
"我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这是我上周在校门***的问卷调查，
百分之六十八的家长表示愿意为孩子购买益智类玩具，但苦于没有合适的购买渠道。
"林薇夺过电脑，重重合上。"我不会同意你把我们最后的积蓄拿去打水漂的。
"那晚我睡在沙发上，凌晨三点还睁着眼看天花板上的裂纹。它像极了我的人生轨迹，
不知从何时开始出现了裂痕，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第二天，我去了实验小学门口。
正值放学时间，孩子们像出笼的小鸟一样涌出来。我注意到一个背着蓝色书包的小男孩，
他站在校门口张望了十分钟，却没有家长来接。雨后的阳光照在他略显孤单的身影上。
"小朋友，在等爸爸妈妈吗？"我走过去问道。男孩警惕地看我一眼，抱紧了书包。
"妈妈说不能和陌生人说话。"我笑了，在他旁边蹲下。"你妈妈说得很对。我是新来的，
打算在旁边开一家玩具店。"男孩的眼睛亮了一下，"玩具店？卖奥特曼吗？""卖，
还有乐高、拼图、遥控车......"我每说一样，男孩的眼睛就亮一分。
"我爸爸好久没陪我玩玩具了。"男孩突然说，"他总是在加班。"那一刻，
我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曾几何时，小雨也说过类似的话。男孩的妈妈十分钟后匆匆赶来，
连声道歉说开会耽误了。看着母子俩远去的背影，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说服林薇花了整整两周。最后我承诺，如果三个月内生意没有起色，
我就老老实实去找工作，哪怕是送外卖也好。签下店面租赁合同的那天，我的手在微微发抖。
六十平米的临街店铺，月租八千，几乎是我们存款的三分之一。"你想清楚了啊。
"房东大爷提醒我，"这地方前前后后换过五家店，最长的一家也没撑过半年。"我点点头，
钥匙在手心里硌得生疼。装修期间，我天天泡在建材市场。墙面刷成天空蓝，
定制的货架是云朵的形状。最得意的是店门口的设计——一个巨大的旋转木马灯箱，
上面写着"时光玩具屋"。林薇来看过一次，什么也没说。
但我知道她注意到我把墙角包上了防撞条，每个插座都安装了安全盖。这些细节，
都是为孩子们考虑的。开业前夜，我独自在店里忙到凌晨。
货架上摆满了从各地淘来的玩具：有我们小时候玩的铁皮青蛙、陀螺，
也有新式的编程机器人、科学实验套装。收银台后面，我特意留出一面墙，
挂上孩子们的作品。手机亮起，是林薇发来的消息："小雨发烧了，38度5。
"我匆匆赶回家，女儿在床上睡得不安稳，小脸红扑扑的。林薇在客厅收拾药箱，
刻意不看我。"明天开业，你还记得吧？"她终于开口。"记得。"我摸摸小雨的额头，
"但我明天上午先带她去医院。"林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这是我这两周来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类似温柔的表情。*开业第一天，
旋转木马灯箱亮起的那一刻，我的手心在冒汗。第一个顾客是那个蓝色书包的男孩，
他拉着***手进来，眼睛瞪得圆圆的。"妈妈，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叔叔的店！
"男孩妈妈对我笑笑，"小杰念叨好几天了。你们这儿有拼图吗？"我带着他们来到拼图区，
详细介绍不同难度和主题的拼图。最后小杰选了一幅五百片的星空拼图，
蹦蹦跳跳地去收银台结账。"他已经很久没对玩具这么感兴趣了。"小杰妈妈感慨道，
"平时就知道抱着iPad不放。"开门红让我松了口气，但接下来的两个小时，
店里只零星来了几个顾客。我站在门口，看着放学的孩子们一个个被家长接走，
很少有人注意到这家新开的玩具店。下午四点，雨又开始下。我正准备提前关门，
店门被推开了。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抱着个小女孩冲进来，女孩在哇哇大哭。"有毛巾吗？
我女儿摔了一跤。"男人焦急地问。我赶紧从柜台下拿出备用毛巾，又找出医药箱。
女孩的膝盖擦破了皮，我拿出卡通创可贴时，她停止了哭泣，
好奇地看着印在上面的小猪佩奇。"谢谢。"男人长舒一口气，"这雨下得突然，
我急着接她放学，结果摔了。"女孩贴上创可贴，注意力被货架上的音乐盒吸引。"爸爸，
那个会转！"男人看看价格标签，有些犹豫。我笑着取下来，"开业第一天，给你们打八折。
"看着父女俩撑着伞消失在雨幕中，我忽然不觉得今天失败了。至少，
这家小店已经帮助了一个孩子止住眼泪。关门时，我在玻璃门上挂上"明日营业"的牌子。
雨停了，夕阳从云层缝隙中透出来，把"时光玩具屋"几个字染成金色。手机响起，是林薇。
"小雨退烧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吃饭。"我看着货架上静静等待的玩具们，
第一次感到这三个月来的压力有了释放的出口。也许我成不了改变世界的IT精英了，
但如果能成为孩子们童年记忆里的一抹亮色，似乎也不错。路灯一盏盏亮起，我锁好店门。
转身时，注意到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那是一个三十五岁男人重新开始的模样。
2玩具店的曙光玩具店开业第二周，生意依然不温不火。
每天最热闹的时候是放学后的半小时，孩子们像小鸟一样涌进来，但大多只是看看，
真正购买的并不多。周五下午，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在店门口徘徊了十多分钟。
我认出她是附近小区的孩子，经常一个人坐在花坛边写作业。"小朋友，想进来看看吗？
"我推开门。女孩怯生生地摇头，"我没有钱。""没关系，看看不要钱。"我蹲下身，
"我叫李默，你叫什么名字？""婷婷。"她小声说，眼睛一直往店里飘。我带着她参观，
介绍各种玩具。走到娃娃区时，她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喜欢娃娃？"婷婷点点头，
又摇摇头，"妈妈说玩娃娃没出息，要我做数学题。"我注意到她书包里露出的奥数教材，
封皮已经磨损。这才小学三年级。"适当的玩耍也是学习的一部分。"我取下一个手工娃娃，
"你看，这个娃娃的衣服可以自己设计，锻炼动手能力。"婷婷的眼睛亮了一下，
但很快又暗下去。"妈妈不会同意的。"这时店门被推开，一个神色匆忙的女人走进来。
"婷婷！说了多少次不要乱跑！""女士，孩子只是进来看看。"我连忙解释。
女人扫了一眼店面，语气缓和了些，"新开的？""开业两周。我叫李默，以前是做IT的。
""张薇，婷婷的妈妈。"她简短地说，拉着女儿就要走。"请稍等。
"我取出店里的留言本，"我们有个'心愿玩具'活动，孩子可以写下最想要的玩具，
如果期末考得好，家长可以来兑现承诺。"张薇愣了一下，婷婷却已经接过笔，
认真地写起来。临走时，小女孩回头对我做了个鬼脸。那天晚上关店后，
我发现留言本上多了一行稚嫩的字迹："想要一个不用上补习班的周末。
"*周末的生意比平时好些。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来消磨时光，但真正购买的还是少数。
下午三点，店里来了位特别的客人。"老板，有象棋吗？"我抬头，
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但身板挺直。"有，在这里。
"我带他到棋类区，"有普通版和比赛专用版。"老人仔细看了看，"要比赛版的。
我孙子下周比赛。"结账时，他注意到收银台旁挂着的棋局残局。"这是'七星聚会'？
"我有些惊讶，"您懂这个？""年轻时拿过省冠军。"老人淡淡一笑，
"现在教孩子们下棋。"我泡了壶茶，请老人坐下。他叫陈国手，退休后在社区教棋。
我们聊了很久，从古谱名局到现代棋坛。"现在愿意静下心学棋的孩子越来越少了。
"陈老叹气，"都忙着刷题。"临走时，他留下电话，"有空来社区中心，
孩子们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某个念头开始萌芽。*周一下午，
店里来了对母子。男孩一直低着头，母亲语气严厉："说了考不好别想买新玩具！""女士，
孩子看起来心情不好。"我上前打圆场。"单元测试才考了八十分！别人家孩子都考满分！
"男孩眼里***泪花。我蹲下身，"考八十分说明还有二十分的进步空间，对不对？
"男孩惊讶地看着我。我拿出一个物理实验盒，"这个玩具可以自己做小火箭，要不要试试？
学到的知识可能比课本还有趣。"母亲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儿子期待的眼神，
终于松口："只能买这个。"结账时，我悄悄塞给男孩一张纸条："失败是成功之母。
"他们离开后，我在笔记本上记下一笔：考虑开设免费科学小课堂。*周三放学时间，
店里突然涌进十多个孩子。带头的是个小胖子，嗓门很大："就是这里！
老板说有最新款的卡牌！"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在卡牌区，但真正购买的没几个。
小胖子拿着一张卡包，表情纠结。"零花钱不够？"我问。他不好意思地点头，
"妈妈说我上次考得太差，扣了零花钱。"我看着这些孩子，突然有了主意。"这样，
你们帮我个忙。以后每天放学，来店里看半小时书，我就送你们一张卡牌。
"孩子们炸开了锅："真的吗？""看什么书都行？""什么书都行，但要认真看。
"我指指角落新设的阅读区，"看完还要简单分享内容。"小胖子第一个举手："我参加！
"那天起，每天下午四点，玩具店都会安静一小时。孩子们坐在软垫上看书，
偶尔传来翻页声和窃窃私语。有些家长开始主动送来家里的旧书，阅读区越来越丰富。
*周五晚上，我正准备关门，张薇带着婷婷来了。小女孩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李老板，
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张薇语气尴尬，"婷婷她...今天奥数竞赛没考好。
"我让她们进来，倒了温水。"比赛总有输赢。""可是妈妈答应我，
考进前三就买那个手工娃娃。"婷婷小声抽泣。张薇皱眉，"没考好还想买玩具？""女士，
"我轻声说，"孩子已经很难过了。不如这样，让婷婷在店里帮忙整理书籍，
用劳动换取娃娃？"婷婷立刻抬头，眼里闪着光："可以吗？"于是接下来的每个周末，
婷婷都会来店里帮忙。她细心地给图书分类，擦拭玩具灰尘。一个月后，她抱着娃娃回家时，
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月底盘账，虽然还没盈利，但亏损在缩小。更重要的是，
店里的人气越来越旺。不少家长来接孩子时，会顺便逛逛，买些玩具。
陈老真的邀请我去社区中心下指导棋。孩子们围在棋盘前，眼睛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我发现自己很享受这种时刻——比当年完成一个重大项目还有成就感。
最让我意外的是林薇的态度。她开始主动问起店里的情况，有时还会带小雨来帮忙。
女儿和小顾客们玩成一片，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爸爸，"有天关店时，小雨认真地说，
"我觉得你的玩具店比以前的办公室酷多了。"我摸摸她的头，
看着夕阳把"时光玩具屋"的招牌染成金色。也许这条路走得通，也许三十五岁重新开始，
并不算太晚。夜风拂过，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我锁好门，
心想明天该去进一批新的科普玩具了。那些曾经在代码中消耗的热情，正以另一种方式回归。
3梦想的起航十一月的时候，店里来了个特别的客人。那是个周六的上午，雾霾天，
街上行人稀少。风铃响时，我正蹲在货架前整理新到的拼图。
抬头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站在门口，十四五岁模样，书包带子松垮地搭在肩上。
"随便看。"我继续手里的活。少年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模型区。
他盯着那套航天飞机模型看了很久，久到我都觉得不对劲。"喜欢这个？"我走过去。
他像是被惊醒，慌乱地收回手。"就看看。"那套模型要价三百八，确实不便宜。
我注意到他校服袖口有些磨损，鞋子也旧了。"这是拼装模型，组装完可以真的滑翔。
"我取出样品给他看，"要不要试试？"少年犹豫着接过，动作很小心。"我...买不起。
""没关系，看看又不要钱。"我笑笑，"你好像对航天很感兴趣？"他眼睛亮了一下，
"嗯，我想考北航。"我们聊了起来。他叫周明，初三学生，梦想是当航天工程师。
但说到最近的一次考试，他的眼神暗淡下去。"物理没考好，妈妈说不让我参加航模小组了。
"我看着他手指上的胶水痕迹，明白这是个真正热爱动手的孩子。"我这儿缺个周末帮手，
你要不要来**？时薪二十，干得好可以提成。"周明愣住了，
"可我还是学生...""就周末两天，不影响学习。"我说，
"而且店里有很多科技类玩具，你可以边工作边研究。"他回家和父母商量后，
第二天就来了。事实证明，这个决定再正确不过。*周明来的第一个周末，
正好赶上店里办"科学实验日"。我进了批简单的实验器材，打算带孩子们做趣味实验。
没想到来了三十多个孩子，把小店挤得水泄不通。周明却丝毫不乱，有条不紊地分发器材，
讲解步骤。当小苏打和醋反应产生"火山喷发"时，孩子们发出阵阵惊呼。
周明耐心解答每个问题，连陪同的家长都听得入迷。"这孩子讲得比我们学校老师还好。
"一个家长感慨。活动结束，周明默默收拾器材。
我发现他把每个实验步骤都详细记录在本子上，还标注了改进建议。"你很擅长这个。
"我说。他不好意思地低头，"我喜欢教别人。"那天之后，周明每周都带来新的实验创意。
从水果电池到自制望远镜，店里的科学角成了最受欢迎的区域。不少家长专门带孩子来，
就为听周明讲解科学原理。*十二月初，实验小学的王老师找上门来。她是五年级的班主任，
想组织学生来店里开展课外实践。"听说你们这儿的活动很有特色。"王老师说，
"孩子们整天闷在教室里，需要动手实践的机会。"我们商量后决定办"创意手工周"。
每天放学后，由周明带队，教孩子们做各种手工作品。消息一出，报名火爆。
原本只能容纳二十人的小店，硬是挤下了三十多个孩子。周明站在小凳子上讲解，
额头上都是汗，但眼睛特别亮。最让我感动的是最后一个活动日。
孩子们用废旧材料**航天模型，周明把自己那套宝贝工具都拿来了。
当一个女孩因为模型总是散架而沮丧时，他耐心地陪她重做了三次。"周明哥哥，
"女孩最后问，"我以后也能当科学家吗？""当然能。"周明说，"只要你不放弃。
"我在柜台后记账，听见这话笔尖顿了一下。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经有过梦想，
后来却在996中慢慢磨平了棱角。*圣诞前一周，店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穿着考究的中年女人，一看就是精英阶层。"我是周明的妈妈。"她开门见山，
"我希望他不要再来了。"我请她到休息区坐下，"能告诉我原因吗？""他马上要中考了，
成绩一直在下滑。"周妈妈语气焦虑，"玩这些玩具能考上重点高中吗？
"我给她看了周明的工作记录：他不仅整理了所有科技类玩具的说明书，
还自己编写了更易懂的教程。最近店里科技类玩具的销量翻了三倍，都是他的功劳。
"周明很有天赋。"我说，"而且他在这里很快乐。""快乐能当饭吃吗？
"周妈妈提高音量，"现在社会竞争多激烈你不知道吗？"我们谈话时，周明正好来上班。
看见母亲，他脸色一白。"妈...""跟我回家。"周妈妈起身，"以后不准来了。
"周明站在原地没动。"妈，我喜欢这里。"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反抗。
母子俩在店里争执起来，引来不少顾客侧目。最后周明说："如果这次期末考进年级前五十，
你就让我继续来，行吗？"周妈妈犹豫片刻，勉强同意了。他们走后，
我站在满是玩具的店里，突然觉得很疲惫。为什么大人总要把自己的焦虑强加给孩子？
为什么成长就一定要以失去快乐为代价？*圣诞夜，我决定延长营业时间。
特意进了批圣诞主题的玩具，还在门口放了棵小圣诞树。晚上八点，风铃响了。
周明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他的父母。"我们谈谈。"周爸爸开口，
"明明这次考了年级四十八名。"我心里一紧，"所以...""所以他可以继续来。
"周妈妈接过话，语气缓和不少，"但我们有条件，不能影响学习。
"周明在一旁偷偷对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那晚关店时，雪开始下了。周明帮我打扫完，
站在门口看雪。"李叔，"他突然说，"谢谢你。""谢什么？""谢谢你让我知道，
喜欢一件事并不可耻。"我们并肩站着，看雪花落在"时光玩具屋"的招牌上。
远处传来圣诞歌声，缥缈得像另一个世界的声音。锁门时，我发现玻璃窗上结了一层薄冰。
透过冰花看去，店里的玩具们像是活在童话里。
也许这就是我开这家店的意义——在现实和梦想之间，为孩子们留一扇窗。回家的路上，
手机响起。是林薇发来的照片：小雨在圣诞树前笑，手里拿着我上周给她买的拼图。
照片下面有一行字："店什么时候关门？等你吃蛋糕。"雪越下越大，
我却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开始回暖。4网红店的危机元旦过后，玩具店意外走红。
起因是电视台来做"新年新气象"的专题采访，记者偶然进店避雨，
被墙上的孩子们的手工作品吸引。采访片段在晚间新闻播出后，第二天店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你就是电视上那个玩具店老板？"一个年轻妈妈拉着孩子挤进来，
"听说你们这儿能治孩子手机瘾？"我哭笑不得，"我们只是提供更多有趣的选择。
"但媒体效应确实惊人。原本每天不到一百的客流量，突然暴涨到五百多人。
货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空，我不得不紧急联系供应商补货。
周明周末来上班时吓了一跳："李叔，我们是不是要成网红店了？"网红不网红的我不知道，
但收银机叮当作响的声音确实让人心情愉悦。林薇破天荒主动来帮忙，
虽然还是那副"我只是暂时来搭把手"的表情，但整理货架的动作明显轻柔了许多。
然而问题也随之而来。*最大的麻烦出现在爆红后的第二周。下午三点，店里挤得水泄不通，
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挤过去一看，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哭，旁边是摔碎的陶瓷存钱罐。
她妈妈正在大声训斥："说了不让你碰！""女士，孩子不是故意的。"我上前调解。
"你这什么质量？一碰就碎！"年轻妈妈语气激动，"必须赔偿！"我看了一眼价格标签，
六十八元。正要开口，旁边一位老顾客插话："我看见了，是你女儿被人挤到才碰掉的。
"周围顾客纷纷附和。年轻妈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扔下一百元拉着女儿就走。
那天晚上盘点，发现少了三件小玩具。虽然价值不高，但让人心情沉重。"要不要装监控？
"周明建议。我看着墙上孩子们的笑脸照片，摇摇头。"先贴个温馨提示吧。
"但事情并没有好转。随着客流量增加，偷窃事件频发，还发生了好几次顾客争吵。
有次因为最后一个**版机器人，两个家长差点动手。更糟糕的是，
真正的老顾客开始抱怨："太吵了""没有以前的感觉了"。我看着店里拥挤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