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头七的规矩献祭长孙
奶***七那晚,爸**我睡在停尸的堂屋守灵。说这是长孙的责任,
却把妹妹锁进有符咒的卧室。半夜棺材响,我吓得偷看妹妹房门猫眼。
瞳孔对上另一只血红的眼——妹妹正趴在门内对我笑:“哥哥,奶奶在帮我梳头。
”我身后传来梳子落地的声音。“今晚你睡堂屋,给***守灵。”我妈说这话的时候,
看都没看我一眼,手里攥着一把黄符,正往我妹林晓晓的卧室门框上贴。堂屋中央,
那口黑漆棺材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奶奶的遗像摆在供桌上,笑容慈祥得有点瘆人。
“为什么是我?”我嗓子发干,声音都在抖,“晓晓就不用守吗?”我爸猛地瞪过来,
眼神凶得能杀人:“你是长孙!这是你的本分!晓晓身子弱,经不起阴气冲撞!
再说一句废话,我打断你的腿!”他扬了扬拳头,我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
林晓晓躲在妈身后,对我做了个鬼脸,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她卧室的门“砰”一声被关上,
我还听见了落锁的声音。爸妈把她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连守灵这种事儿,
都怕她被“冲撞”了。堂屋只剩下我,还有棺材里的奶奶。冷风从门缝里钻进来,
吹得长明灯的火苗忽明忽暗,墙上的影子张牙舞爪。我裹紧身上的薄被子,
缩在临时搭的地铺里,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去。眼睛死死闭着,不敢看棺材,也不敢看遗像。
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任何一丝声响。死寂。除了我的心跳,就是风声。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迷迷糊糊的,差点睡着。突然,“咔哒”一声轻响。我浑身一僵,睡意瞬间吓飞了。
声音好像……是从棺材那边传来的?我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咯吱……咯吱……”是木头摩擦的声音!很慢,很钝,
就像……就像有人在棺材里面轻轻挪动!我头皮瞬间炸开!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后背。
奶奶……奶奶她……我猛地用手死死捂住嘴,才没叫出声。牙齿磕得咯咯响。怎么办?
怎么办?爸妈的房间在另一边,喊他们?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捣乱,又打我?对,晓晓!
去看看晓晓!不是说我阴气重冲撞她吗?我就要去看看她现在是不是睡得跟猪一样!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野草一样疯长。恐惧和一种说不清的怨恨攫住了我。我哆嗦着,
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几乎是爬着,挪到了晓晓的卧室门口。房门紧闭,
门上贴满了乱七八糟的符咒,像一只只窥探的眼睛。我把眼睛凑近了门上的猫眼。
外面堂屋的光透进去一点,里面很暗。我使劲看……突然,
一只血红的眼睛猛地贴到了猫眼另一面!直勾勾地对着我!我吓得魂飞魄散,
一**瘫坐在地上,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门内,传来林晓晓带着笑意的、轻轻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又尖又细,完全不像她:“哥哥,你来看我啦?”我浑身冰凉,
舌头打结:“晓……晓晓……你……你的眼睛……”门里的声音还在笑,透着诡异:“眼睛?
奶奶在帮我梳头呀,梳得可好看啦。”奶奶?梳头?奶奶不是在棺材里吗?!
我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就在这时,
“啪嗒”一声清脆的响动,从我身后传来——是梳子掉在地上的声音。就掉在,
那口黑漆棺材旁边。我僵着脖子,一点,一点地回过头。供桌上的长明灯,
不知何时变成了幽幽的绿色。奶奶的遗像上,那张慈祥的脸,好像……在看着我笑。
我像被钉在了地上,血液冻成了冰碴子,戳得五脏六腑生疼。脖子僵硬得发出“咔吧”声,
眼珠子却不受控制地转向声音来源——堂屋中央,那把奶奶用了半辈子的桃木梳子,
正静静地躺在棺材旁边的阴影里。梳齿在惨绿的光下,像一排森然的獠牙。“嘻嘻……哥哥,
奶奶梳的头可好看啦……”门内,林晓晓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种非人的欢快,
“她说……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下一个……就轮到我?“啊——!!!
”我喉咙里挤出半声破碎的惨叫,连滚带爬地扑向爸妈的卧室门,拳头像擂鼓一样砸上去,
“爸!妈!开门!开门啊!晓晓不对劲!奶奶……奶奶出来了!!”门内死寂一片。
我疯了一样拧动门把手,纹丝不动!他们从里面反锁了!“爸!妈!救救我!开门!!
”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我的心脏,几乎要把它捏爆。我指甲抠在门板上,
留下几道白痕。为什么不开门?他们听不见吗?!“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从堂屋中央响起。我猛地回头。那口黑漆棺材的盖子,不知何时,被挪开了一条缝。
一只枯瘦、布满老年斑的手,正缓缓地从那条缝里伸出来,搭在了棺材沿上。
长长的、灰白的指甲,在绿光下泛着幽光。我浑身汗毛倒竖,血液逆流,大脑一片空白。
“砰!砰!砰!”我更加疯狂地砸门,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开门!求你们开门!
奶奶出来了!她出来了!!”就在这时,
爸妈的卧室里终于传来我妈带着浓重睡意和不耐烦的呵斥:“大半夜鬼叫什么!
让你守个灵都不安生!再吵吵看我不抽你!”“妈!晓晓!棺材!手!!”我语无伦次,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什么手不脚的!做梦做糊涂了吧!”我爸的怒吼也跟着传来,
“赶紧滚回去!再吓着**妹,我扒了你的皮!”他们不信!他们根本不信我!
他们只关心会不会吵到林晓晓!一股冰凉的绝望,混着被抛弃的怨恨,瞬间淹没了我的恐惧。
我背靠着冰冷的房门,滑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只枯手扒着棺材沿,似乎有什么东西,
正慢慢地、慢慢地从里面坐起来。供桌上,奶奶遗像里的笑容,在绿光映衬下,愈发慈祥,
也愈发诡异。那双画出来的眼睛,空洞洞地,精准地“看”着我。猫眼里,
那只血红的眼睛消失了。但林晓晓房门下方的缝隙里,隐约有细微的、湿漉漉的摩擦声传来,
像是……有人用指甲在轻轻刮着门板。刮擦声,棺材的吱呀声,
爸妈隐约的鼾声(他们竟然又睡着了?!),还有我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
交织成一首绝望的催命曲。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奶奶的梳子,还躺在地上,等着给我梳头。
梳一个……死人头。我蜷缩在爸妈紧闭的房门前,像一只被扔进冰窟的老鼠,
连牙齿打颤的力气都没有了。棺材盖的摩擦声停了,那只枯手也缩了回去,
堂屋陷入一种死寂的等待中。只有门缝下那湿漉漉的刮擦声,一下,又一下,
像锉刀磨着我的神经。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爸妈靠不住,我只能靠自己。
我得离开这鬼地方!堂屋大门就在棺材另一边,我必须冲过去!我深吸一口气,
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腿软得像是面条。我死死盯着那口棺材,眼角的余光瞥着晓晓的房门,
一步一步,贴着冰冷的墙壁,往大门方向挪。就在我快要绕过供桌时,供桌上的长明灯,
“噗”地一声,绿焰猛地蹿高了一尺,又骤然缩回,恢复了那点奄奄一息的幽绿。
灯焰跳动的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奶奶遗像的嘴角,似乎往上扯动了一下,
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我吓得差点心脏停跳,再不敢看,猛地加速冲向大门!
手摸到冰冷的门栓,我心里涌起一丝希望!用力一拉——门栓纹丝不动!怎么会?
晚上睡觉前,明明只是虚掩着的!我借着那点绿光,凑近一看,
浑身的血液都凉了——门栓上,不知被谁,用粗大的铁链缠了好几圈,
还挂着一把沉重的老式铜锁!锁住了!从里面锁死了!是谁?!爸妈?
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也锁在这里面?!“嘻嘻……哥哥……你要去哪里呀……”林晓晓的声音,
突然在我耳边响起,近得仿佛就贴在我后颈上!我“嗷”一嗓子蹦开,后背狠狠撞在门上,
惊恐地环顾四周——没人!堂屋里空荡荡的,只有我和那口棺材!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奶奶说……不乖的孩子……要留下来陪她……”那声音又响起了,这次,
好像是从头顶传来的。我猛地抬头——房梁上,倒吊着一个人影!是林晓晓!
她穿着睡觉的白色睡裙,头朝下,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几乎要扫到我的脸。她的脸上,
是那种极度夸张、嘴角咧到耳根的笑,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啊——!”我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远离房梁,瘫软在棺材附近,浑身抖得像筛糠。
桃木梳子,就在我手边。冰凉的触感**着我的皮肤。
“晓晓……晓晓你下来……你别吓哥哥……”我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倒吊着的林晓晓,
脑袋歪了歪,血红的眼睛弯了起来:“哥哥,奶奶叫你帮她梳头呢……”梳头?
我猛地看向棺材。棺材盖,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地合上了。严丝合缝。仿佛刚才那只手,
只是我的幻觉。但我知道,不是。奶奶就在里面。而“她”想让我帮她梳头。用这把,
掉在地上的桃木梳子。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惊恐地盯着地上那把桃木梳子。
给它梳头?给棺材里的奶奶梳头?!“不……不……”我手脚并用地往后蹭,
后背抵住了冰冷的供桌腿,再无退路。房梁上,倒吊着的林晓晓依旧挂着那瘆人的笑,
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门下的刮擦声停了,整个堂屋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我粗重混乱的喘息声。突然,棺材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很轻,很飘忽,
却清晰地钻进了我的耳朵里。那声音苍老、疲惫,带着我熟悉的、属于奶奶的音色。
“小默……”她在叫我的小名!我浑身一僵,血液都快凝固了。奶奶……真的是奶奶?
“奶奶……是您吗?”我鼓起毕生勇气,带着哭腔小声问。棺材里又没了声息。
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更强烈了,来自棺材,来自遗像,也来自房梁上那个诡异的“林晓晓”。
“小默……”叹息声再次响起,带着浓浓的哀伤,
“奶奶冷啊……头发也乱了……没人管奶奶了……”这话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奶奶生前最疼我,虽然爸妈偏心,但奶奶总会偷偷给我塞糖,晚上搂着我睡觉,
给我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她走的时候,我哭得撕心裂肺。现在,她说她冷,
说没人管她……一股混合着恐惧、愧疚和残留亲情的复杂情绪涌上来,
我的理智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奶奶……”我眼泪掉了下来,
“我……我怕……”“傻孩子……”棺材里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暖意,
“怕什么……我是***啊……就是头发乱了,难受……你帮奶奶梳梳头,好不好?梳完了,
奶奶就走了,不吓你了……”她的话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梳头,
梳完了她就走了……是不是一切就结束了?我就不用再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桃木梳子,鬼使神差地,慢慢伸出了颤抖的手。
房梁上的“林晓晓”笑容愈发诡异,血红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碰到梳子的瞬间——“啪嗒!”一滴粘稠、冰凉的液体,
滴落在了我的后颈上。我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供桌上,奶奶遗像里的眼睛,
不知何时,流下了两行暗红色的、血泪!那慈祥的笑容在血泪的衬托下,变得无比狰狞!
与此同时,一个尖利到扭曲的声音猛地在我脑海里炸开,那声音……竟然是奶奶的,
却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警告:“快跑!!别信她!!那不是***!!!”我触电般缩回手,
连滚带爬地扑向大门,疯狂地拉扯着门上的铁链和铜锁,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棺材里传来一声愤怒的低吼,刚才那慈祥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尖锐的、非人的咆哮!棺材盖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棺而出!房梁上的“林晓晓”发出“咯咯咯”的怪笑,身体像蜘蛛一样,
沿着墙壁飞快地爬了下来!遗像上的血泪越流越多,几乎染红了整张照片!哪个是真的?
哪个是假的?!我分不清了!我快要疯了!“砰!砰!砰!”我绝望地用身体撞着大门,
嘶声哭喊:“开门!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铁链哗啦啦地响,铜锁纹丝不动。
而身后,棺材板的震动声,和“林晓晓”爬行的窸窣声,越来越近……我背靠着冰冷的大门,
眼睁睁看着那个穿着白睡裙的“林晓晓”像只扭曲的蜘蛛,手脚并用地从墙上爬下来,
血红的眼睛死死锁住我,嘴角咧到耳根的笑从未消失。棺材盖在剧烈震动,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里面的东西彻底掀飞!遗像上的血泪已经淌满了供桌,那双流着血的眼睛,
却依然“盯”着我,脑海里那个尖利的警告声还在回荡:“跑!快跑!”往哪儿跑?!
大门锁死,爸妈的房间也敲不开!我像被困在笼子里的猎物,
绝望地看着死神从四面八方逼近!供桌!对,供桌下面!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连滚带爬地钻进了供桌底下,紧紧蜷缩起来,用奶奶的遗像和香炉挡住自己。空间狭小,
充满了香烛和灰尘的味道,我死死捂住嘴巴,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咯咯咯……哥哥……你藏起来了吗?”林晓晓的声音在堂屋里回荡,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
她光着的脚丫踩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越来越近。我透过供桌布的缝隙,
能看到她惨白的脚踝在我眼前晃过。她在找我。棺材的震动突然停止了。
堂屋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连“林晓晓”的脚步声也停了。
我的心跳声在死寂里被放得巨大,咚咚咚,像擂鼓。然后,
我听到了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的声音。好像……有人从棺材里坐起来了。我屏住呼吸,
一点点挪动眼珠,试图从缝隙里往外看。我看到了一双穿着黑色布鞋的脚,
稳稳地站在了棺材旁边。那是奶奶下葬时穿的鞋。她……她出来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冷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供桌下的温度骤降,
我冷得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那双布鞋,开始移动。很慢,很沉,一步一步,走向供桌。
走向我藏身的地方!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在心里疯狂呐喊,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布鞋在我眼前停下了。我能看到鞋面上精细的刺绣,甚至能闻到一股泥土和腐朽混合的怪味。
她就在桌子外面!她发现我了!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然而,
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我听到了“咔哒”一声轻响。是……锁头被打开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从缝隙里看出去——只见奶奶僵硬的身体背对着我,枯瘦的手里,
正拿着那把打开大门铜锁的钥匙!她轻轻一拉,
缠绕在门栓上的粗铁链就“哗啦”一声散落在地。她……她帮我打开了门?为什么?
我完全懵了。就在这时,站在不远处的“林晓晓”发出了愤怒的尖啸:“老不死的!
你敢坏我好事!”奶奶缓缓地、用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转过了身。我看到她的脸,
倒抽一口冷气!那根本不是奶奶慈祥的面容!整张脸呈青灰色,布满深紫色的尸斑,
一双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瞳孔!而她的手里,不知何时,紧紧攥着那把掉在地上的桃木梳子!
她用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看”向尖叫的“林晓晓”,
……从……我……孙……女……身……体……里……”“林晓晓”脸上的诡异笑容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暴怒,血红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老东西!你自身难保,
还敢管闲事!”她尖叫着,四肢着地,像野兽一样猛地扑向奶奶!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阴风!
奶奶僵硬的身体却异常灵活,她猛地将手中的桃木梳子向前一刺!“嗤——!
”仿佛烧红的烙铁烫进肉里的声音响起!“林晓晓”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胸口被梳子刺中的地方冒起一股黑烟,整个人(或者说,
附在她身上的东西)被狠狠弹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又软软地滑落下来,一时没了声息。
我躲在供桌下,看得目瞪口呆,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奶奶……奶奶在保护我们?
可还没等我松口气,奶奶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她痛苦地佝偻下腰,发出压抑的**。
她那青灰色的脸上,似乎有另一张模糊的、扭曲的脸在挣扎着要凸出来,
那张脸充满了怨毒和贪婪!
“嗬……嗬……这身子……是我的……”奶奶的喉咙里挤出两个重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