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键落满阳光时,我遇见了我的天使
周六的阳光把梧桐树叶滤成透亮的绿,风一吹,叶影在地面上晃出细碎的光斑。
林砚之半蹲在街边画架前,指尖的炭笔在速写本上飞快移动,
炭粉簌簌落在磨白的牛仔裤膝盖处,叠起一层浅灰。他面前的小女孩正揪着粉色裙摆笑,
羊角辫上的蝴蝶结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林砚之盯着那抹跳动的粉,笔尖顿了顿,
特意把蝴蝶结的弧度画得更软了些。画架旁立着块手写木牌,
字迹圆润可爱的写着“速写十元一张”,旁边用更小的字标注“可扫码”,
二维码边缘还沾了点没擦干净的颜料。沈知许在街角就看见了他——林砚之背对着阳光,
发梢裹着一层浅金,侧脸线条柔和得像被风吹过的云,连落在他肩头的炭灰都像是沾了光,
安静得像个误入人间的天使。他下意识放慢脚步,白衬衫袖口随着动作滑下来一点,
露出腕骨分明的手,他又抬手把袖口挽回小臂,指尖轻轻蹭过布料,
像是在调整一个郑重的姿势,才一步步朝画架走近。直到阴影落在画纸上,
林砚之才察觉到有人,他抬起头,心脏猛地漏了一拍——逆光里站着个很高的男人,
鼻梁高挺,唇线干净,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淡的阴影,而那双眼睛里,
藏着毫不掩饰的专注,像在看一件极其珍贵的藏品,让林砚之耳后瞬间泛起热意。
沈知许没说话,只是弯下腰,指尖轻轻点了点林砚之的速写本,又指了指自己,然后抬起手,
缓慢地比出“画画”的手势——他的手指很长,比手势时指尖微微收拢,
动作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林砚之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想画肖像,他赶紧点头,
指了指对面折叠凳上搭着的毛巾,又比了个“请坐”的手势,动作生涩,却很认真。
沈知许坐下时,林砚之才发现他的裤子膝盖处有细微的褶皱,应该是走了不少路。
他拿起炭笔,先勾勒男人的轮廓,笔尖刚落在纸上,又忍不住抬头,
正好撞进沈知许更深的目光里——对方的视线从他握笔的手慢慢移到他的脸,
眼神里的温柔像化了的糖,轻轻裹过来。林砚之赶紧低头,指尖的炭笔顿了顿,
在纸上蹭出一道多余的线条,他慌忙用橡皮擦掉,耳尖红得更明显了。画到一半,
林砚之想确认对方是否满意,刚要开口,又想起自己空荡荡的耳朵,只好停下笔,
抬起头用眼神询问。沈知许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
打字时指节轻轻用力,像是怕打错一个字。“我不能说话,抱歉。”他把手机递过去时,
特意把屏幕亮度调亮了些,还放慢了递过去的速度,怕林砚之没看清。
林砚之看着屏幕上的字,愣住了,随即下意识摸了摸耳朵,指尖碰到耳廓时,
才想起助听器早就坏了。他也拿起手机,打字的手有点抖:“没关系,我听不见,
也没***常对话。”他把手机递回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沈知许的手,对方的手很凉,
像刚摸过冰块,林砚之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低头盯着速写本上未完成的线条,
炭笔在纸上蹭出轻微的沙沙声,却半天没画出一笔。沈知许看到消息时,
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用词,
过了几秒才打字:“为什么不戴助听器?”“坏了,还没攒够钱买新的。”林砚之打完字,
把手机递过去,这次他特意把指尖收得靠后了些,却还是在递过去的瞬间,
蹭到了沈知许的指腹。他没立刻收回手,只是飞快地移开了视线,假装专注地看着画纸,
却能感觉到沈知许的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带着点说不清的暖意。沈知许没再追问,
只是安静地坐着,偶尔调整姿势时,目光也始终没离开林砚之。阳光慢慢移动,
从他的发梢滑到肩膀,镀上一层浅金。林砚之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炭笔,
这次他画得格外认真,想把男人眼里的专注画出来,想把阳光落在他身上的暖意画出来,
甚至想把风吹过他衬衫袖口的弧度,都仔细地描在纸上。画完时,
林砚之把速写本轻轻推到沈知许面前,指尖还在微微发颤。沈知许接过,
指尖轻轻碰了碰纸面,像是在感受炭笔留下的纹路,然后拿出手机,对着画认真地拍了张照,
又把速写本还给了林砚之。他低头打字,屏幕光映在他脸上,“画得很好,我很喜欢。
但我记性不好,怕把画拿回去弄丢,拍张照片揣在手机里,随时能看。
”林砚之看着屏幕上的字,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露出一点浅浅的梨涡。他点了点头,
刚要把速写本收起来,就看见沈知许扫码付了钱,却没起身离开。沈知许又拿起手机,
打字的速度慢了些:“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下次想再找你画画,怕找不到。”他一边打字,
一边用眼神悄悄观察林砚之的反应,眼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像在等一颗糖的小孩。
林砚之犹豫了一下——他不太爱社交,平时除了摆摊画画,就是待在出租屋里对着画布发呆,
手机里的联系人屈指可数。但看着沈知许眼里的诚意,他还是接过手机,
把自己的微信号输了进去。沈知许加好友时,备注了“沈知许”,
又打字:“我在附近的音乐学院工作。”“林砚之,美术生。”他把手机递回去,
指尖又不小心蹭到沈知许的手,这次他没立刻收回,只是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耳尖的红还没退下去。沈知许看完,朝他笑了笑,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然后挥了挥手,
才转身离开。林砚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梧桐树下的人群里,
低头摸了摸速写本上沈知许的肖像,指尖轻轻划过画里男人的眉眼,心跳又快了几分,
连呼吸都变得轻了些。之后的见面,像是成了一种默契。沈知许总会提前在微信上打字,
问林砚之哪天有空,是去公园散步,还是去美术馆看展。一开始他们还靠手机交流,
后来沈知许不知道从哪里学了简单的手语,第一次见面时,他比出“吃饭”的手势,
手指有点僵硬,林砚之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也学着比“好”,
手势错了,沈知许就耐心地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调整他手指的姿势,指尖传来的温度,
让林砚之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慢慢的,他们的手语越来越熟练。
林砚之会比“今天阳光好”,沈知许会比“和你一样好”;林砚之会比“画卖不出去”,
带着点沮丧,沈知许会比“我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要转账给他,
每次都被林砚之笑着推开。更让林砚之觉得温暖的是,每次见面,
沈知许的口袋里总会掏出小东西。第一次是一朵沾着露水的蓝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沈知许比“看到它,想起你”;第二次是颗草莓味的小熊糖,包装纸上印着圆滚滚的小熊,
沈知许比“甜的,给你”;第三次是个迷你钢琴挂饰,琴键是用贝壳做的,
沈知许比“我的琴,缩小版”。林砚之每次接过,都会小心翼翼地收进包里,
还会笑着比“你像叮当猫”,沈知许则会比“只给你带”,眼神里的温柔像要溢出来。
第三次见面时,他们约在美术馆门口。沈知许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银色的盒子,
他走到林砚之面前,把盒子递过去,比“交换”。林砚之愣了愣,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副崭新的助听器,银色的外壳泛着细腻的光,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砚”字。
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手都有点抖,沈知许赶紧拿起手机,打字:“不是白送的,
想请你画幅画——就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挂在我琴房里,算交换,好不好?
”林砚之捏着盒子的手指微微发颤,他盯着沈知许的眼睛,看了很久,才慢慢点头,
用手语比“我会好好画的!”。沈知许看到,眼里瞬间亮了起来,像落了星星。
接下来的一周,林砚之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这幅画上。他特意翻出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衣服,
放在画架旁当参考;他回忆那天的阳光角度,在画布上反复调整光影;他甚至去了趟梧桐街,
坐在当初的位置上,感受风的方向,只为了把画里沈知许衬衫飘动的弧度画得更真实。
画到沈知许的眼睛时,他格外小心,用细笔一点点勾勒,想把那天看到的专注和温柔,
都藏进画里的眼眸里。画完那天,林砚之特意换了件干净的白T恤,还洗了头发,
抱着画去了音乐学院。沈知许在琴房等他,门没关,林砚之走到门口时,
正好看到沈知许坐在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轻轻敲击,没有声音,像是在默练。听到脚步声,
沈知许抬起头,看到林砚之和他怀里的画,眼睛瞬间亮了。他走过来,接过画,
指尖轻轻拂过画里的林砚之,又抬头看向眼前的人,用手语比“比我记忆里还好看”。
林砚之的脸一下子红了,把画递给他时,声音细若蚊吟:“你喜欢就好。”沈知许接过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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