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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见过刚生完孩子三天，就被婆婆按着头灌胎盘汤的女人吗？那碗汤里飘着絮状物，

混着血腥和尿骚。“喝了能生儿子！”我不肯喝，她就扯掉我的被子。

我穿着单薄月子服冻得发抖。旁边摇篮里的女儿被吓哭。她却骂：“跟你妈一样没出息！

”更让我心凉的是丈夫站在旁边。“妈是为你好！”1我躺在旧木床上，

床板一翻身就吱呀响。额头上的汗把枕巾浸出一圈深色印子。刚生下女儿第三天，

浑身骨头像被棍子敲过。连抬手摸下女儿脸蛋的力气都没有。“娟儿啊！起来喝汤！

”房门“吱呀”一声被撞开。婆婆张桂兰端着个豁口的黑瓷碗走进来。

碗沿沾着褐色的渣子。一股混杂着血腥和尿骚的腥气直往我鼻子里钻。我往床头缩了缩。

嗓子发哑：“妈。这啥汤啊？闻着不对。”“啥汤？土鸡炖的补药！

”张桂兰把碗重重砸在床头柜上。木头柜子震得晃了晃。“我托县城的老中医开的方子。

专门给坐月子的喝——喝了下奶快。还能给我王家生大胖孙子！”这话扎得我心口发紧。

生女儿那天。她在产房外听见护士报性别。脸立刻拉到下巴。

转身就跟亲戚说“白期待了”。这三天除了早晚送两顿凉粥。连孩子的襁褓都没碰过。

“我现在没胃口。您端走吧。”我别过脸不敢看她眼里的刻薄。“没胃口？

你是故意跟我作对！”张桂兰的声音陡然拔高。伸手就扯我的被子，

粗粝的指甲刮得我胳膊生疼。“我跟你说林娟。你嫁到王家就是王家的人。

传宗接代是你的本分！生个丫头片子还敢挑三拣四？这汤你今天必须喝！

”被子被她扯到地上。我只穿了件单薄的月子服，肩膀和胳膊露在凉空气里，

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旁边摇篮里的女儿被惊醒，小嘴一瘪，哇地哭了起来。“你小声点！

别吓着孩子！”我撑着身子想抱女儿。刚抬起手就被张桂兰按住肩膀，狠狠推回床上。

“哭哭哭！就知道哭！跟你妈一样没出息！”张桂兰瞪着摇篮里的孩子。

唾沫星子溅到我脸上。“隔壁李家媳妇头胎生丫头。第二胎就生了小子。人家多风光？

你倒好。喝碗补汤都嫌脏。是嫌我们王家穷。配不上你这个县城来的？

”我攥着床单的手用力到发白，忽然想起生完女儿后。

护士拿着知情同意书问我“胎盘是否自行处理”。当时张桂兰抢着把笔夺过去。

“医院处理就行。别带回家晦气”。但现在看这碗里浑浊的汤，还有飘在表面的絮状物。

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翻上来。“妈。这汤……该不会是用胎盘做的吧？”我的声音发颤，

连牙齿都在打哆嗦。张桂兰愣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哼了一声。“是又咋样？

我还特意找隔壁小柱子要了童子尿！老辈人都说这方子能调身子。让你下次生儿子！你倒好。

不知好歹的东西！”“呕——”我再也忍不住，侧身对着床沿干呕起来。

眼泪混着胃酸呛出来滴在地板上。张桂兰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我肉里。

另一只手端着碗往我嘴边凑。“今天你不喝。我就把你女儿抱去跟我睡。晚上让她哭到天亮。

看你还能不能好好下奶！”“你别碰我女儿！”我使出全身力气甩开她的手。

黑瓷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褐色的汤溅了张桂兰一裤脚，还有几滴烫到了我的脚踝。

“反了你了！”张桂兰气得跳脚，抬手就往我脸上扇。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妈，

咋了这是？”***推门进来，看到地上的狼藉和张桂兰通红的眼睛。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的目光扫过我脚踝上的汤渍又很快移开，像是没看见。张桂兰像见了救星。“强子啊。

你快看你媳妇！我好心给她熬补汤。她不仅不喝。还摔碗跟我顶嘴。这是要把我气死啊！

”***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不就是想让你身子好点，下次生个儿子吗？你至于这么大反应？

妈也是为了你好！”我看着他陌生的脸，心一点点沉下去。

结婚时他在我三叔面前保证“会一辈子对我好”。我自小没有父母，三叔待我像亲女儿。

三叔长得高壮，年轻时走南闯北，性子刚，主意正，乐于主持公道。***很害怕三叔，

满口承诺会对我好。可现在！就因为我生了女儿！2就在张桂兰又端出一碗汤让我喝时，

我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她捂着胳膊“嘶嘶”抽气，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跌跌撞撞冲过去抓住***的胳膊，眼泪说来就来。“强子啊！你媳妇要反天了！

我好心给她熬补汤。她不喝就算了。还咬我！你看这牙印。都出血了！

”***抬手给我了一巴掌。“林娟。你闹啥呢？我妈多大年纪了。你跟她动手？”我愣住了，

手***挨了巴掌的脸，声音都在抖。“是她先按我头逼我喝胎盘汤！那汤里还有童子尿！

”“那是我妈好心给你补身子的！”“我妈能害你吗？不就是想让你赶紧好起来。

下次生个儿子吗？你咋这么能作？”“生儿子生儿子！你眼里就只有生儿子？

”我气得指着摇篮。女儿还在哭，小脸憋得通红。“这也是你闺女！

你就看着她奶奶这么欺负我们娘俩？”张桂兰在旁边凑过来，***手腕添油加醋。

“强子你听听！她还敢顶嘴！就是你平时对她太好了，女人就得收拾才听话！”“***，

你答应过三叔会对我好的！”***脸色更沉了，转身就往厨房走。

没一会儿端着个冒热气的碗出来。重重砸在我床头。“我家对你不够好吗？

我妈说了这是补身体的，喝了！”他盯着我，语气跟训牲口似的。“我妈拉扯我不容易。

你就不能懂事点？别让我两头受气！”我看着那恶心人的汤，心里一片凄凉，

这就是我选的好男人。结婚前三叔劝我这样的家庭不能嫁，我不听。想起谈恋爱的时候，

他攥着根五毛钱的***棍塞我手里说：“娟儿，你尝尝特意给你买的，

我自己平时都舍不得。”那时候只觉得甜蜜。现在想来我在他眼中只配五毛钱的冰棍。

“***。你结婚前怎么说的？你说会护着我。会对我好。你忘了？”“还要我怎么对你好！

我妈特意给你煮的汤你都嫌弃！”“咱们农村人。谁家不想要个儿子？你要是再犟。

这日子没法过！”张桂兰见***站在她那边，更得意了，伸手就想拽我。“听见没？

强子都这么说了。赶紧喝！别不知好歹！”“我不喝！”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猛地踹了下床腿。床板“哐当”响。摇篮也跟着晃，女儿的哭声突然断了。

小脸憋得发紫，小胳膊乱挥，看着就快喘不上气。我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顾不上跟他们吵，

挣扎着就要去抱女儿。可张桂兰比我快一步，伸手就扯过摇篮里的襁褓。动作粗鲁，

都没扶稳女儿的头。孩子的小脑袋歪了一下，发出细弱的“哼唧”声。

“你连孩子都哄不好。要你有什么用！”她瞪我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我抱孩子去灶房。

省得被你这泼妇吓着！”“你慢点开！别摔着孩子！”我急得起身要追。

***突然伸手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把我往床上推，我后背撞在床栏上，

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你先把汤喝了，再跟我谈孩子！”他眼神冰冷，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

“林娟。别给脸不要脸！你连自己都顾不好。还想抱孩子？安分点喝了汤。

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我看着张桂兰抱着女儿越走越远。女儿的小脑袋在襁褓里晃来晃去，

连哭的力气都没了。***的手还死死攥着我的手腕。手腕上很快红了一圈。我盯着他的眼睛。

突然觉得这屋里的空气，比那碗带着腥气的胎盘汤还让人恶心。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

嫁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3自从***帮着张桂兰逼我喝汤。

这老太太就跟得了尚方宝剑似的，变着法儿折腾我。早上天刚亮，我听见灶房有动静，

以为能吃口热饭。结果等了快两个小时，张桂兰才端着个凉馒头进来，往床头柜上一扔。

“吃吧。”我看着那硬邦邦的馒头，心里堵得慌。“妈，我还在坐月子，不能吃凉的啊。

”“只有这个，爱吃不吃！”张桂兰翻了个白眼，双手往腰上一叉。“生不出带把的，

还有脸挑三拣四？我当年生强子，第二天就下地喂猪。你现在吃馒头都嫌凉。比我金贵多了！

能给你口馒头就不错了。别不知足！”我没敢再争，拿起馒头啃了一口，

硬邦邦的馒头剌得嗓子生疼。女儿在旁边哭起来了。张桂兰转身就走：“我出去串门。

孩子你自己看。别指望我。”走之前还瞟一眼孩子的脏尿布。“没事把尿布洗了，

别堆着发臭。”这一出去就是一下午，回来时手里拎着邻居给的糖糕。自己坐在堂屋吃，

糖渣掉了一地也不扫。我边哄孩子边洗尿布。她故意吧唧嘴。“隔壁李婶问我咋不让你出来。

我跟她说‘生个丫头片子没脸见人’。你猜她咋说？她说是挺没脸的！”就这么熬了四五天，

我感觉身子越来越虚，眼前时不时发黑。这天中午，我实在渴得不行起来想找口水喝。

刚走到堂屋门口，头一晕，腿一软就栽在地上了。等我醒过来，后脑勺疼得厉害。

女儿在屋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蹲在旁边抽烟，烟**扔了一地。见我醒了，

只撇了撇嘴。“你咋回事？好好地还能晕倒？”“我这几天没吃好。

也没睡好……头还疼得厉害。你带我去看看医生吧。”我声音虚弱，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结果***把烟**一扔，站起来就往灶房走。“我妈给你煮了补汤你不喝。

就别老是喊疼喊累的。让我妈听见又不高兴。歇会儿就好了。去啥医院？浪费钱！

”我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怀里哭累了的女儿。突然觉得浑身发冷，这哪是家啊。

我是不是要离婚，为了自己，也为了女儿。正想着。张桂兰从外面回来，看见我躺在地上，

也没扶，还笑着跟***说。“不喝我的汤，活该你身体不好！”“妈，

我是饿的……”我想辩解。可是想想他们根本不会听，就止住了。***没说话，

只是从水缸里盛了碗凉水，递到我面前。“喝点水赶紧起来。孩子还哭呢。赶紧去哄。

”我接过凉水，刚喝一口，胃里就一阵绞痛，眼前又开始发黑。

这时候就看见张桂兰偷偷拉着***到堂屋，压低声音说话。

我隐约听见“身体不好”“刘婶”“丫头”“再娶”几个字。心里感觉不妙，

我要离开这个家。找三叔！4往后的几天总是能看见张桂兰和***声音压得低，

在悄悄商量着什么。有一次半夜醒来听见他们又在小声说话，还提到我名字。

我轻手轻脚挪到房门口，扒着门缝听。就听张桂兰说：“刘婶跟我回话了！

”“邻村那老光棍。五十多了腿有点瘸。家里有几亩地。就缺个能生娃的媳妇。

他说愿意出十万彩礼！”“这钱到手。咱就能给你再找个能生儿子的，

还能甩掉这个身体不好的林娟！”***没立刻说话，过了会儿才支支吾吾。“妈。

这……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不犯法吗？万一林娟闹起来……”“犯啥法？闹啥闹？

”张桂兰声音一下高了点，又赶紧压低。“咱就说林娟是自愿跟他过的。她一个外乡人。

娘家远。谁能替她说话？再说了。她现在身体虚得连孩子都照顾不好，更别说生儿子。

留在家里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换点钱给你娶新媳妇。这多划算！”我攥着门框的手都在抖，

指节发白。浑身冰凉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连牙齿都控制不住打颤。

“可……可林娟嫁过来也没做错啥啊。就因为没生儿子……而且孩子还这么小。

”“没生儿子就是最大的错！”张桂兰打断他，语气恶狠狠的。“生了一个丫头片子。

还不听话，我好不容易找的生儿子的偏方，都让她浪费了。你再娶一定要选个听话的，

再生个大胖小子。那才是咱王家的根！到时候这丫头送给你二婶带，她没孩子，

肯定乐意养”我捂着嘴，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掉，砸在手腕上。原来在他们眼里。

我就是个能换十万块的物件！连女儿都能像小猫小狗似的随便送人。扭头看了眼床上的女儿。

她小嘴还在动，好像在找奶吃。我突然怕得要死！要是我被卖走。

她留在王家还能有好日子过？就听***叹了口气，假装妥协的话语里掩饰不住的期望。

“那……那行吧。到时候我要找个比林娟漂亮的。”“漂亮能当饭吃？

要**大能生儿子的！”“我早跟刘婶说好了。后天就带那老光棍来。

假装是来买咱家的老母鸡。趁机看看林娟。要是他满意。大后天就借口让林娟回娘家住两天。

神不知鬼不觉给送到那老光棍家！”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炸雷在响。

手忙脚乱摸向枕头下的手机，这是三叔偷偷给我的。我自己的手机被张桂兰拿走了，

说坐月子不能看手机。他们还在商量细节。我哆嗦着点开录像功能，把手机贴在门缝上。

正录着，堂屋的灯突然灭了！听见张桂兰说：“行了。赶紧睡吧。别让林娟知道。

这几天你也别跟她置气。省得她起疑心。”刚想站起来回床。

就听见***的脚步声停在我房门口。他没回小卧室，自从我医院回家，他就搬去了小卧室。

我赶紧屏住呼吸，把手机熄灭紧紧攥在手里。心都快跳出来了。我吓得后背贴紧墙，

大气都不敢喘。***停顿了几秒。低声嘟囔了一句“没醒啊”。转身走了。我瘫在地上，

好半天才缓过劲。十万块，他们就想把我卖了。连女儿都不管不顾。我咬着牙，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婚！我得带着女儿逃出去！5第二天一早，张桂兰就挎着篮子出去了。

说要去镇上找老姐妹刘婶“商量事”。临走前还戳着我脑门警告。“别乱跑。

老实在家待着。否则有你好果子吃！”她刚走，我就抱着女儿冲到床前。

从枕头套夹层里摸出手机，这手机我平时偷偷藏着的。平时充电都晚上趁张桂兰和***睡着。

翻通讯录的时候我手还在抖，指尖冰凉。脑子里只有一个人：三叔林建军。

三叔是我最亲的人，爸妈去世后一直是三叔一家照顾我。三叔是个倔脾气，

最见不得人受欺负。当年我嫁过来，三叔还拉着我手说。“娟儿，

以后在王家受了委屈别憋着。给叔打电话。叔帮你出头。”我哆嗦着拨通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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