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真千金那么善良,那家里的一亿负债就由你来背吧
既然真千金那么善良,那家里的一亿负债就由你来背吧苏家的晚餐桌上,
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水晶吊灯的光芒落在冰冷的银质餐具上,
反射出每个人脸上各异的神情。我的父亲,苏伟,面色凝重地放下筷子,
发出了一声轻微却沉闷的响声,像是一记惊堂木,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公司出事了。
”仅仅五个字,就让整个餐厅的空气瞬间凝固。我,顾安然,作为苏家养女二十二年,
苏氏集团市场部总监五年,心脏猛地一沉。我几乎是立刻就抬起头,看向苏伟:“爸,
是哪个项目?资金链断了?”我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了身边的公文包,大脑飞速运转,
开始盘算着公司近期的所有业务和财务报表。作为苏氏集团实际上的操盘手之一,
我对公司的状况了如指掌。我知道公司在扩张新业务线上投入巨大,
也知道市场环境并不乐观,但我没想到,“出事”这两个字会来得这么快,这么重。
苏伟旁边的母亲李晴,眼圈已经红了,她紧紧握住身边另一个女孩的手,那个女孩,
才是苏家真正的千金,苏柔。三个月前,苏柔被找了回来。一场二十二年前医院里的抱错,
让我这个普通人家的女儿,鸠占鹊巢,享受了二十二年的富贵。而她,苏家的亲生血脉,
却在普通工薪家庭里长大。苏柔长得楚楚可怜,一双眼睛总是水汪汪的,
仿佛随时都能流下泪来。此刻,她正用那双无辜又惶恐的眼睛看着苏伟,
声音软糯又颤抖:“爸,很严重吗?我……我虽然不懂生意上的事,但我也想为家里分担。
”多懂事,多善良啊。李晴立刻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声音哽咽:“好孩子,你才刚回来,
怎么能让你操心这些事。你放心,有爸爸妈妈,有你姐姐在呢。”说着,
她的目光和苏伟一起,落在了我的身上。那目光里,
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期许和不容置喙的命令。我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不是资金链断了那么简单。”苏伟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他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
“是投资失败,加上银行抽贷,公司的账面上,有一个亿的窟窿。如果三天内补不上,
我们只能……宣布破产。”一个亿。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轰然炸响。
我捏紧了手中的餐巾,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个亿的负债,对于如今的苏氏集团来说,
是足以致命的一击。“怎么会?”我无法置信,“上个月的财务报셔,虽然紧张,
但还不至于……”“是我动用了公司的备用金,去做了一笔海外投资。
”苏伟颓然地靠在椅背上,“我想赌一把,赢了,公司就能再上一个台阶,
输了……”他没说下去,但结果已经摆在眼前。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爸,别急。我们可以立刻处理掉公司非核心的几处不动产,
还有我名下的几套房产和基金,全部变现的话,应该能凑出三千万左右。
然后我马上去联系几家风投,让他们重新评估我们新业务线的价值,或许能拉来新的投资。
最坏的打算,我们申请破产重组,而不是直接清算,只要核心业务还在,
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语速极快地提出一系列解决方案,
这是我多年来养成的工作习惯。天塌下来,先想办法顶住。然而,我说得越多,
苏伟和李晴的脸色就越是难看。“安然,”苏伟打断了我,他的眼神复杂而躲闪,
“来不及了。而且,那些资产一旦变卖,公司就真的成了空壳子,再想翻身就难了。
”“那您的意思是?”我皱起眉。“我们……想到了一个办法。”李晴开口了,她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恳求,“一个……能保住苏家,保住公司的办法。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等着他们揭晓那个“办法”。一旁的苏柔,适时地又开始掉眼泪,
她梨花带雨地看着我,说:“姐姐,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好多,我真的好佩服你。
爸妈说的办法,我听了,我觉得对你太不公平了……”她一边说着不公平,
一边却把话头引向我,仿佛已经预知了接下来的一切。我心中冷笑一声,
面上却不动声色:“但说无妨。”苏伟清了清嗓子,终于图穷匕见。“安然,
你名下不是还有一家我们前几年注册的子公司吗?那家公司业务不多,账目也相对独立。
我们的想法是……把主公司的所有债务,通过一系列合法的财务操作,
全部转移到那家子公司身上。”我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开始一点点变冷。“然后呢?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然后,”苏伟艰难地开口,
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让那家子公司,宣布破产。而主公司,
则可以通过资产剥离,金蝉脱壳,保留下最核心的业务和资产,重新开始。
”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我看着眼前这三张我称之为“家人”的面孔。所以,
这就是他们商量出来的办法。找一个替罪羊,背下所有的债务,
然后让苏家和苏氏集团安然无恙地活下去。而那个替罪羊,就是我。
因为那家子公司的法人代表,是我,顾安然。一旦子公司宣布破-产,一个亿的巨额债务,
就会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名字上。我将被列入失信人员名单,成为人人喊打的“老赖”。
我不能再有高消费,不能乘坐飞机高铁,我的未来,我的人生,
将在这一刻被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而他们,我的父母,我的妹妹,将踩着我的“尸体”,
保住他们的富贵荣华,继续当他们高高在上的苏家人。二“安然,你别这么看着我们。
”李晴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我们也是为了保全这个家啊。你在这个家生活了二十二年,我们待你不薄,
公司也有你的一份心血,你肯定也不希望看到它就这么毁了吧?”“是啊,姐姐。
”苏柔柔弱地附和道,她轻轻拉着李晴的衣袖,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爸妈也是万不得已。
我听爸爸说,只要姐姐你愿意承担下来,等风头过去,爸妈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他们会给你一笔钱,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一笔钱?我简直想笑出声来。
在一个信用崩塌的社会里,一笔钱能做什么?让我躲在某个角落里,像过街老鼠一样,
苟延残喘地活着吗?我看着苏柔那张纯洁无瑕的脸,看着她眼中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同情,
忽然觉得一阵反胃。她总是这样,永远善良,永远体贴,永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自从她回来后,这个家就变了。
她会在我因为工作晚归时,心疼地对爸妈说:“姐姐太辛苦了,女孩子家,不应该这么拼的。
爸妈,你们要多劝劝姐姐。”转头,爸妈就会责备我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不像苏柔那么乖巧。
她会在我拿下重要项目,为公司带来巨大利润时,崇拜地看着我说:“姐姐好厉害,不像我,
什么都不会,只会给爸妈添麻烦。”然后,爸妈就会感叹,说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贴心,
知道心疼人,不像我,一天到晚只知道工作,冷冰冰的。她的善良和柔弱,成了一面镜子,
照出了我的“强硬”和“不懂事”。我过去二十二年付出的一切,在她的“善良”面前,
都变得微不足道,甚至成了理所应当的亏欠。“补偿?”我终于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冰冷,“怎么补偿?把我的人生还给我吗?
”苏伟的脸色沉了下来:“安然!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你的人生?没有苏家,哪有你的今天?
我们给你提供了最好的教育,最优渥的生活,你现在为家里做点牺牲,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我重复着这个词,觉得无比讽刺,“所以,我为公司拼死拼活,
创造了上亿的利润,是应该的。现在公司出了事,就要我来背负一个亿的债务,
毁掉我的一生,也是应该的?”“你……”苏伟被我问得一时语塞,脸上浮现出恼怒。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苏柔又开口了,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
砸在昂贵的餐桌布上,“爸妈不是那个意思。他们只是……只是太爱我了,
他们觉得亏欠我太多,不忍心让我刚回家就跟着受苦。姐姐,你一直都是最懂事的,
你就当……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她说着,竟然站起身,似乎要向我跪下。
李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抱着她痛哭起来:“我的傻女儿,你怎么这么善良!
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没用!”母女俩抱头痛哭,演着一出感人至深的亲情大戏。而我,
就是那个即将被她们的“善良”和“亲情”推上祭坛的,冷血无情的牺牲品。我看着她们,
看着那张和我毫无血缘关系的、歇斯底里的脸,看着那张流着苏家血脉、哭得我见犹怜的脸,
二十二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清晰得可怕。什么亲情,
什么恩情,在绝对的利益和血缘面前,都不过是一个笑话。他们不是在和我商量,
他们是在通知我。用亲情绑架我,用道德压制我,用苏柔的“善良”来衬托我的“自私”。
如果我答应了,我就是顾全大局、知恩图报的好女儿。如果我拒绝了,
我就是忘恩负义、冷血无情的白眼狼。他们早就为我铺好了两条路,一条是地狱,
一条是被人唾骂的地狱。“安然。”苏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
带上了一丝不耐和最后的通牒,“我们没有时间了。你只需要签个字,后续的事情,
公司的法务会处理好。我们保证,绝对不会牵连到主公司。至于你……我们会把你送到国外,
给你一笔足够你生活的钱。”送到国外。说得真好听。不过是把我这个“污点”流放出去,
眼不见为净罢了。我看着他,这个我叫了二十二年“爸爸”的男人。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只有急于解决问题的焦躁。我再看向李晴和苏柔。
李晴抱着苏柔,用一种谴责和催促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的犹豫,本身就是一种滔天大罪。
而苏柔,躲在李晴的怀里,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深处,我清晰地看到了一闪而过的,
得意的光芒。那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原来如此。原来,在他们心里,
我从来就不是家人。我只是一件工具。公司顺利时,我是创造利润的工具。公司危难时,
我是可以随时丢弃,用来抵债的工具。我笑了。在这压抑得让人窒息的餐厅里,
我竟然真的笑出了声。我的笑声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这层虚伪的温情脉脉。
三个人都愣住了,惊愕地看着我。“你笑什么?”苏伟皱眉喝道,“顾安然,
你这是什么态度?”连姓都改回来了。顾安然。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和我划清界限了。
“我笑……”我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我笑你们说得对。
”他们脸上的表情更加困惑。我走到苏柔的面前,她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
眼神里流露出真实的恐惧。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这张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
娇嫩而善良的脸。“苏柔,”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清晰而响亮,回荡在空旷的餐厅里,
“你不是一直说,你很善良,很想为这个家分担吗?”苏柔的脸色白了白,
她囁嚅着:“我……我是想,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没关系。”我打断她,
脸上绽开一个灿烂到极致的笑容,“你不需要会什么。你只需要善良就够了。”我转过身,
重新看向苏伟和李晴,他们的脸上,也和我一样,充满了不解和茫然。我深吸一口气,
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那句彻底撕碎所有假象的话。“既然真千金那么善良,
那么爱这个家,那么不忍心看任何人受苦。”我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苏柔惨白如纸的脸上,
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真好。“那家里的一亿负债,就由你来背吧。”三整个世界,
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苏伟、李晴、苏柔,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像是凝固的油画,精彩纷呈。
震惊、错愕、荒谬、以及一丝被戳破伪装后的恼羞成怒。“顾安然!你疯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苏伟,他猛地一拍桌子,昂贵的骨瓷餐盘被震得跳了起来,
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你知不知道你在***些什么!
让柔柔去背债?她懂什么?她才刚回家!”“是啊,安然,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李晴也回过神来,她紧紧地抱着苏柔,仿佛我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柔柔是你的妹妹啊!
她那么善良,你怎么忍心这么伤害她?”善良。又是善良。这个词,从她们嘴里说出来,
简直是对善良本身的一种侮辱。“恶毒?”我冷笑一声,环视着他们,
“我只是重复了一遍你们的逻辑而已。你们不就是因为苏柔善良、柔弱,
所以不忍心让她受苦吗?你们不就是因为我‘坚强’、‘能干’,所以就该被牺牲吗?
”我的目光转向吓得瑟瑟发抖的苏柔,她的眼泪已经停了,只剩下惊恐和怨毒。“苏柔,
你不是一直说,如果可以,你愿意替我承担吗?现在机会来了。你看,
我把这个‘为家庭做贡献’的宝贵机会,让给你这位真正的苏家大**。
你用你的善良去感化债主,说不定他们一感动,就免了这一个亿的债务呢?毕竟,
你可是被爸妈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是这个家最重要的人。”我的每一句话,
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进他们最虚伪的心窝。“你……你这个白眼狼!
”李晴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我们苏家真是养了一条毒蛇!我们白养你二十二年了!”“养?
”我向前一步,逼视着她,“这二十二年,我吃你们的,穿你们的,没错。
但从我十八岁开始,我就进了公司实习。大学四年,我一半时间在学校,一半时间在公司。
毕业五年,我为苏氏集团签下的合同,创造的利润,加起来何止一个亿?
我拿着不到同级别总监三分之一的薪水,干着三个人的活。我为公司熬夜加班,
胃出血进医院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哦,对了,你们在陪着苏柔逛街,
说要弥补她缺失的母爱。”这些话,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说出口。我一直以为,
我们是一家人,付出是应该的。可现在我才明白,在他们眼里,我的付出,
不过是作为一个“替代品”该尽的义务。现在,正主回来了,我这个替代品,
也该发挥最后一点价值,然后被扫地出门了。“你……你这是在跟我们算账吗?
”苏伟的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顾安然,我告诉你,这家公司姓苏!你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