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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大赛前夜，我焦虑症发作，指挥家亲妈嫌我丢人，亲手将我扫地出门。

“我没空陪你演戏。”她优雅地把我推给开烧烤摊的后妈，语气冰冷刺骨。后妈叼着烟，

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烟灰差点弹我脸上，她啧了一声：“金疙瘩？看着不经踹啊。

”我以为即将迎来新的羞辱，她却把我护在身后，对亲妈挑眉一笑：“不过从今天起，

我的人了。谁也别想欺负。”01「喻星，我再说最后一遍，把你的琴收起来，滚出去。」

我妈文岚女士，正用她指挥过维也纳金色大厅乐队的手，指着门口。

她的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仿佛不是在指着亲生女儿，而是在指一个演奏错了音符的乐手。

「明天就是选拔赛，楚曜比你更需要我。」她的话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力，

压得我喘不过气。楚曜，她最得意的学生，她眼里的未来之星。而我，

是她履历上一个因为焦虑症而可能随时崩盘的「污点」。我爸喻国安***手，

一脸为难地站在旁边，「阿岚，星星她……她只是紧张，你别……」「紧张？」

文岚冷笑一声，那笑声像淬了冰，「喻国安，收起你那套和稀泥的把戏。她这不是紧张，

是懦弱！我的女儿，不能是个废物。」废物。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

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感觉自己的手脚冰凉，连握住身旁大提琴琴颈的力气都没有了。

琴盒的边缘，冰冷坚硬，硌得我生疼。最终，我被“请”出了这个家。

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怀里抱着我那把价值不菲的大提琴。

文岚甚至“体贴”地帮我叫了辆车，目的地是——我爸和他新老婆的家。

一个位于城中村深处的，据说连下水道都经常堵塞的地方。

车子停在了一个灯火通明的烧烤摊前。空气里弥漫着孜然、辣椒和炭火混合的浓烈气味，

呛得我直咳嗽。一个穿着油腻腻围裙，头发用一根筷子随意挽着的女人，正拿着一把大蒲扇，

对着烤炉呼呼地扇风。她就是我爸的新老婆，赵凤霞。我爸喻国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把我从车上拽下来，推到赵凤霞面前，「凤霞，这……这就是星星。她妈那边……唉，

你先让她住一晚。」赵凤霞停下扇风的动作，眯着眼打量我。她眼神的压迫感，

跟我妈那种高高在上的蔑视不同，是一种充满了审视和好奇的，极具穿透力的打量。

她绕着我走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我怀里的大提琴上，啧了一声。「哦呦，金疙瘩来了？」

她冲我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听不出是欢迎还是嘲讽，「杵那儿当门神呐？挡着我做生意了。」

我爸尴尬地笑了笑，「星星，快叫人啊。」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喉咙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了。赵凤霞却摆了摆手，把蒲扇往旁边一扔，对我爸说：「行了，

你该滚哪滚哪去，别在这碍手碍脚。这里交给我。」然后，她转向我，用那双沾着炭灰的手，

指了指烧烤摊后面连着的一栋自建小楼。「自己拿碗盛饭去。」「粉色那套餐具是你的。」

02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这跟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没有冷嘲热讽，没有刁难，

甚至没有半点多余的客套。就好像我不是一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而是刚刚放学回家的孩子。

赵凤霞见我没动，不耐烦地又“啧”了一声，嗓门更大了：「耳朵不好使啊？

要我给你请个翻译吗？那边，厨房，自己进去！」她那粗声大气的样子，

让周围吃串的客人都看了过来。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从小到大，

我妈文岚教我的都是“优雅”、“体面”，我从没在如此嘈杂、如此“市井”的环境里，

被人这么大声地吆喝过。我抱着我的琴，几乎是逃也似地冲进了那栋小楼。

楼里的装修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意外的是，非常干净。一楼就是厨房和客厅，

我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摆着的一副崭新的粉色碗筷。碗上还印着一只傻乎乎的卡通小猪。

这画风，跟我妈家里那套需要专人打理的骨瓷餐具，简直是两个世界。桌上摆着几盘菜，

红烧肉，炒青菜，还有一个西红柿鸡蛋汤。都是最家常的菜色，

却散发着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名为“烟火气”的东西。我犹豫地放下琴，

拿起那只粉色小猪碗，给自己盛了一小口饭。就在这时，赵凤霞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了。

她脱下油腻的围裙，往水龙头下冲了冲手，甩了甩水珠，然后一**在我对面坐下。

「就吃那么点？喂猫呢？」她瞥了一眼我的碗，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妈是给你喂露水长大的？瞧你这小身板，风一吹就倒了。多吃点肉，长力气！」说着，

她直接抄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啪”地一下扔进我碗里。油汁溅出来，

落在我的睡裙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印子。如果是文岚，

她现在大概已经开始训斥我“餐桌礼仪”了。可我看着碗里那块颤巍巍的红烧肉，

鼻子突然一酸。「怎么？嫌我这菜上不了台面？」赵凤...不，我该叫她赵阿姨。

赵阿姨见我没动筷，语气又冲了起来，「不吃拉倒，别浪费我粮食。你以为现在猪肉便宜啊？

」「不是……」我小声说，「谢谢。」「谢个屁。」她翻了个白眼，

自己也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爸那怂样，指望不上。以后在这儿，

有事直接跟我说。别一天到晚哭丧着脸，我这儿开门做生意，不兴这个。」

她说话的方式直接、粗暴，甚至有点伤人。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难过。

反而有一种被坚硬外壳包裹下的暖意，悄悄渗透进来的感觉。吃完饭，

她指了指二楼的一个房间：「那间是你的。被子褥子都是新晒的，自己铺一下。」我走上楼，

推开门。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一张铺着碎花床单的床上，叠着一床蓬松的被子，

散发着阳光和洗衣粉混合的香气。就在我准备关上房门的时候，赵阿姨又在楼下喊了一嗓子，

那声音穿透力极强，震得我耳朵嗡嗡响。「对了，那什么……你妈是不是给你CPU了？

别听她的，她懂个der的音乐，老娘我当年可是我们村的K歌皇后！」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我今天，不，是这个星期以来，第一次笑。关上门，

**在门板上，慢慢滑坐到地上。窗外是烧烤摊的喧闹和人间烟火，

屋里是阳光晒过的被子香。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起来一看，是文岚发来的消息。言简意赅，

一如她本人。「别想着回来。在你学会‘坚强’之前，那里就是你的地方。」

03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所谓的“坚强”，在她眼里，就是压抑一切情绪，

变成一个精准无误的演奏机器。任何的脆弱和挣扎，都是不被允许的“杂音”。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把自己埋进那床柔软的被子里。被子上好闻的味道，

让我的神经一点点放松下来。或许是被赵阿姨那句“K歌皇后”逗乐了，

也或许是那碗红烧肉给了我力量，我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深夜里被焦虑和自我怀疑吞噬。

这一觉，我睡得格外沉。第二天一早，我是在一阵“咣咣咣”的剁肉声中醒来的。

我迷迷糊糊地走下楼，看到赵阿姨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她手里的菜刀上下翻飞，

案板上的猪肉被她剁得很有节奏感。看到我，她头也不抬地喊：「醒了？桌上有包子豆浆，

自己拿。吃完了把那堆土豆给我削了。」我：“……啊？”“啊什么啊？”她终于抬起头，

用那把还滴着血水的菜刀指了指墙角的一大袋土豆，“没长手啊？年轻人，

别一天到晚跟个林黛玉似的，多干点活，百病全消。”我看着那袋至少有二十斤的土豆，

又看了看自己那双只会拉琴、连瓶盖都拧不开的手，陷入了沉思。

文岚要是知道她的宝贝女儿，那个被誉为“天才大提琴少女”的我，此刻正被要求去削土豆，

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当场背过气去。但我竟然没有反感。我默默地拿起一个土豆和一把削皮刀，

坐在小板凳上，开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厨房劳动”。赵阿姨一边剁肉，

一边时不时地瞥我一眼，嘴里还不停地叨叨。「你瞅瞅你那拿刀的姿势，跟拿笔似的，

能使得上劲吗？」「削个皮跟绣花一样，等你削完一个，我一锅肉都炖好了！」「哎呦喂，

我的小祖宗，你那是削土豆呢还是给土豆做SPA呢？皮削得比纸还薄！」

我被她念叨得头都大了，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削了大概半个小时，

我的成果是三个“坑坑洼洼”的土豆，以及我被划了好几道口子的手指。

赵阿姨终于看不下去了，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刀和土豆，三下五除二，

一个光滑的土豆就诞生了。她把削好的土豆扔进水盆里，看着我手指上的创可贴，皱了皱眉。

「娇气包。」她嘀咕了一句，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医药箱，拿出消毒水和棉签，

粗鲁地抓过我的手。冰凉的药水碰到伤口，我疼得“嘶”了一声。「忍着！」她吼了一句，

但手上的动作却放轻了许多，「十指不沾阳春水是吧？以后有你学的。」

她给我处理伤口的样子很专注，甚至有几分……温柔。我看着她低垂的眼帘，

和鬓角的几缕白发，心里某个地方，又软了一下。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楚曜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楚曜那带着几分得意和关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星星，你……你还好吗？

老师昨天也是太生气了。你别往心里去。对了，明天的选拔赛，你还参加吗？」

04楚曜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温和有礼，像是被精心包装过的礼物。但只有我知道，

这层包装纸下，藏着多少炫耀和伪善。「我昨晚跟老师合练到半夜，

她帮我把***那段的指法又重新优化了一遍。她说，我的音乐里，有她年轻时的影子。」

听听，多“不经意”的凡尔赛。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的赵阿姨突然凑了过来，

对着我的手机听筒就是一声吼：「参加！怎么不参加！不把我姑娘淘汰了，

你们这帮人是不是都睡不着觉啊？」电话那头，

楚曜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狮吼功”给震懵了，半天没说出话来。赵阿姨一把抢过我的手机，

按了免提，然后跟连珠炮似的开了口：「你谁啊？你妈没教过你做人要有礼貌吗？

一大早的在这儿叭叭叭，PUA谁呢？我们家星星参加不参加比赛，关你屁事？

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吗，管这么宽？」「我……我不是……阿姨您是？」楚曜的声音都结巴了。

「我是她爹！」赵阿姨张口就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跟那个什么文岚说，

别以为有两个臭钱，会弄几根破弦，就了不起了。我姑娘就是不上场，

也比你这种只会背后嚼舌根的小人强一百倍！」「还有，别再打电话过来了，

不然我顺着网线过去削你！听见没？」说完，她“啪”的一下，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把手机塞回我手里，一脸“老娘帮你摆平了”的得意表情。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半天说不出话。这是我第一次，在我被欺负的时候，有人如此简单粗暴、不讲道理地护着我。

文岚总是教我，要“用实力说话”，要“优雅地反击”，要在专业上碾压对方。可她不知道，

有时候，一句“我削你”，比一万句“我会证明自己”更能抚慰人心。「看什么看？

没见过美女救英雄啊？」赵阿姨白了我一眼，继续回去剁她的肉馅，

「以后再有这种“绿茶”，直接怼回去。哭哭啼啼的给谁看？眼泪是珍珠吗，这么不值钱。」

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楚曜的头像还在上面。想象着他此刻错愕又不敢发作的表情，

我忍不住，又笑了。下午，我爸喻国安过来了。他提着一袋水果，看起来有些憔悴。「星星，

你妈她……她也是为你好。」他一开口，还是那套陈词滥调。

赵阿姨正好端着一盘刚穿好的肉串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把盘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发出一声巨响。「为她好？喻国安，你摸着你自个儿的良心说，有这么为孩子好的吗？

大赛前夜把孩子赶出家门，让她去一个陌生环境，这叫为她好？

我看你是被那个女人的洗脑包洗得脑子都秀逗了！」我爸被她怼得满脸通红，「凤霞，

你怎么说话呢？阿岚她不是那个意思……」「她什么意思我不管！」赵阿姨双手叉腰，

活像个要干架的母鸡，「我只知道，从今天起，我闺女住我这儿。谁也别想欺负她！

你要是还算个男人，就去跟那个女人说清楚，别特么一天到晚来我这儿恶心我们娘儿俩！」

“我们娘儿俩”。这五个字，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进了我平静的心湖，

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我爸被赵阿姨骂得狗血淋头，最后灰溜溜地走了。晚上，

烧烤摊的生意依旧火爆。我坐在小楼的窗前，能听到楼下客人的划拳声、笑骂声，

还有赵阿姨那中气十足的吆喝声。这些声音，在过去的我听来，是“噪音”，

是“不入流”的。但此刻，它们却像一首最质朴的交响乐，充满了生命力。

我打开了我的大提琴琴盒。琴身在灯光下反射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文岚在我十六岁生日时送给我的，意大利名师手工**，价值连城。

她曾对我说：「这把琴，配得上你的天赋。别辱没了它。」从那天起，

这把琴就成了我的荣耀，也成了我的枷锁。我有多久，没有单纯为了快乐而拉琴了？

我试着架起琴，手指放在琴弦上。可是一想到明天就要面对那些评委，面对文岚和楚曜，

我的手又开始不自觉地发抖。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再次席卷而来。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

赵阿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进来，上面卧着一个金***的荷包蛋。

她看到我煞白的脸和颤抖的手，眉头一拧。「又犯病了？」05我没说话，

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我害怕看到她眼里的失望，或者不耐烦。

就像我在文岚眼中看到过无数次的那样。可赵阿姨只是把那碗面重重地放在我旁边的桌上。

「天大的事，也得先填饱肚子。」她言简意赅地说，「吃完了，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我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听话地拿起了筷子。面条是普通的挂面，汤底却很鲜，

应该是用骨头熬的。荷包蛋煎得恰到好处，外面焦香，里面是溏心。我吃得很慢，

赵阿姨就坐在我对面，也不催，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等我把一整碗面都吃完，

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带你见识见识，

什么叫真正的‘交响乐’。」我跟着她，穿过烟火缭绕的烧烤摊，

走进了城中村更深处的巷子里。七拐八拐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露天广场。广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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