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了别当真,我已成全别人
我与谢渊青梅竹马,曾许我一生。直到他遇见云芷,说找到了真爱,求我成全。
我微笑着答应了,甚至帮他操办了婚礼。他不知道,我已怀有身孕,只是悄悄打掉了孩子,
并嫁给了默默守护我多年的陆淮风。三年后,谢渊被云芷的贪婪和现实伤透了心,
幡然醒悟跑回来找我。他跪在雨中,双目赤红地求我:“霜儿,我后悔了,
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我撑着伞,身旁是为我披上外衣的夫君陆淮风。
我轻笑摇头:“谢世子,别当真,你的后悔太廉价。昨日旧梦,我不稀罕了。”1“霜儿,
我们退婚吧。”谢渊坐在我对面,曾经满眼是我的那张脸上,此刻写满了挣扎与恳求。
我们的婚期就在下个月。请柬已经送出,嫁衣也已绣好,只差最后几针金线。我端起茶杯,
指尖有些凉。“为什么?”“我……我遇到了云芷。”他提起那个名字时,眼神都在发光。
“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不染尘埃,像一朵开在山谷里的幽兰。”“和她在一起,
我才感觉自己真正地活着,我找到了我的灵魂。”我看着他,
这个我从蹒跚学步就认识的男人。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
京城里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也曾对我说,此生非我凌霜不娶。现在,
他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女人,要毁掉我们二十年的情分。“霜儿,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云芷她……她需要我。你一向大度,
你那么好,你会成全我的,对不对?”他把“大度”和“好”这两个字,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仿佛我的成全,是天经地义。我的不成全,就是不大度,就是不好。我慢慢放下茶杯,
杯底与桌面磕碰,发出一声轻响。“好。”我说。谢渊愣住了,
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他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你……你答应了?”“嗯,我答应。”我甚至对他笑了笑。“既然找到了真爱,
我自然该成全你。”“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懂。”谢渊的脸上,愧疚与轻松交织。
“霜儿,你真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最通情达理。”他站起身,像是怕我反悔,
急着要走。“退婚的事,我会和我爹娘说,绝不会让你和凌家难堪。”我叫住他。“等等。
”“还有一件事。”他回过头。我说:“你们的婚礼,我来帮你操办吧。”谢渊彻底僵住,
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你说什么?”“那位云芷姑娘,家世普通,乍然嫁入侯府,
想必会手足无措。”“侯府规矩多,我自小熟悉,帮你操持,总不会出错。
”我看着他震惊的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谢渊,你看,我就是这么“大度”。
大度到亲手为你和你所谓的真爱,铺就红妆十里。我要让你风风光光地娶她。然后,
再让你清清楚楚地看着,你是如何一步步,毁掉我们的一切,也毁掉你自己。他不知道,
这份“大度”的背后,藏着我最冷硬的报复。他更不知道,此刻我的腹中,
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生命。2从茶楼出来,我没有回凌府。我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尽头是一家不起眼的医馆。老大夫为我把了脉,捻着胡须。“恭喜姑娘,是喜脉。
”“有一个多月了。”我的手,轻轻抚上小腹。这里,有一个我和谢渊的孩子。讽刺吗?
他前脚刚求我成全他的真爱,我后脚就发现,我怀了他的骨肉。老大夫还在絮絮叨叨。
“看姑娘气血两虚,想必是近来思虑过重,这样可不好,对胎儿不好。
”“我给姑娘开几副安胎药,切记要放宽心。”我打断他。“大夫。”“这孩子,我不要。
”老大夫的动作停住了,抬头看我,满眼不赞同。“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
”“这可是条人命啊!”我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我只要一个结果。
”银票的数额,让老大夫的眼神变了变。他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落胎伤身,
姑娘可要想清楚了。”“我想得很清楚。”一个不被父亲期待,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孩子,
生下来做什么呢?成为我未来路上的枷锁吗?还是成为日后谢渊用来要挟我的***?
我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从医馆出来,天色已经暗了。我捏着那包冰冷的药,
一步步走回凌府。刚进门,父亲的怒吼就迎面而来。“你还知道回来!
”“谢家那个混账小子,竟然敢上门来退婚!我凌家的女儿,是任他搓圆捏扁的吗!
”母亲在一旁抹着眼泪。“霜儿,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哥哥气得拔出了剑。
“我这就去宰了那个负心汉!”我拦住他。“哥,别去。”“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脏了你的剑,不值得。”父亲气得发抖。“不相干?霜儿,你糊涂了!
那是你定了亲的未婚夫!”“从今天起,不是了。”我平静地看着他们。“爹,娘,哥,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答应了退婚。”“不止如此,我还要帮他办婚事。”整个正厅,
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母亲第一个反应过来,
冲过来抓住我的手,眼泪掉得更凶了。“霜儿,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
”“我没糊涂。”我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
不是我凌霜配不上他谢渊,是他谢渊,没福气娶我凌霜。”“我要让他和他的‘真爱’,
成为全京城的笑话。”父亲愣愣地看着我,许久,才长叹一声,满脸颓然。他知道,
我的性子,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那一晚,我一个人在房里,
将那碗黑漆漆的药,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腹部传来绞痛,一阵阵地,
像是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搅碎。冷汗湿透了衣衫,我咬着被角,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血,
顺着腿根流下,染红了床单。我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随着那股暖流,一起被剥离了。
天亮时,一切都结束了。我撑着虚弱的身体,换下染血的床单,清洗干净。就像这个孩子,
从未存在过一样。做完这一切,我对着镜子,看着里面脸色苍白的自己。从今天起,
过去的凌霜,已经死了。3.我真的开始为谢渊和云芷的婚事忙碌起来。消息传出去,
整个京城都炸了锅。人人都说我凌霜是圣人转世,被未婚夫当众退婚,不仅不哭不闹,
还反过来帮人家操持婚礼。也有人说我傻,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谢渊的母亲,镇北侯夫人,
在府里见到我时,脸色极为难看。“凌霜,你这又是何苦?”“既然已经退了婚,
就该懂得避嫌,你这样天天往侯府跑,像什么样子?”我屈膝行了一礼,不卑不亢。
“夫人说的是。只是世子爷亲口所托,晚辈不好推辞。”“再者,我与世子爷从小一起长大,
如今虽做不成夫妻,情分总还在。能帮一把是一把,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我把话说得滴水不漏,侯夫人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云芷就站在她身后,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裙,怯生生地看着我。“凌霜姐姐,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你和渊哥哥也不会……”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走上前,亲热地拉住她的手。“云芷妹妹说的哪里话,
这怎么能怪你呢?”“感情之事,本就讲究一个缘分。我和谢渊,是有缘无分。”“你和她,
才是天赐良缘。”我的手,看似温柔,实则用了几分力道,捏得她指骨生疼。
云芷的脸色白了白,却只能强撑着笑。“凌霜姐姐,你真好。”“是啊,我一向很好。
”我带她去看我亲自挑选的凤冠霞帔,那上面缀满了东珠和宝石,流光溢彩。“这套嫁衣,
是我按照你的身形,让京城最好的绣娘赶制的,喜欢吗?”云芷的眼睛都看直了,
手不自觉地抚上那华美的衣料,满脸都是掩不住的贪婪和向往。
“喜欢……太美了……”“你喜欢就好。”我转头,对一旁的管家说。“把礼单拿来,
让云芷姑娘过目,看看还有什么缺的,一并补上。”管家呈上厚厚一沓礼单。
云芷一页页翻过去,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黄金百两,绸缎千匹,良田百亩,
商铺十间……这泼天的富贵,砸得她晕头转向。她似乎忘了,就在前几天,她还对谢渊说,
她爱的不是他的身份地位,只是他这个人。她还说,
她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简单生活,不喜这富贵浮华。我看着她,心里冷笑。
不染尘埃的幽兰?我看是食人的藤蔓还差不多。谢渊走进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姐妹情深”的画面。我正温柔地为云芷讲解婚礼流程,
云芷则一脸崇拜地看着我。“霜儿,辛苦你了。”谢渊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或许是愧疚,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不辛苦。”我抬头对他笑,
“能亲眼见证你和云芷妹妹的幸福,我高兴还来不及。”云芷立刻扑进他怀里,娇声说。
“渊哥哥,凌霜姐姐对我真好,她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我什么都不用操心。
”谢渊抱着她,眼神却落在我身上。那眼神,看得我有些不舒服。我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刚走出院子,就听到身后传来云芷不满的抱怨。“渊哥哥,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看着凌霜姐姐?
你是不是还放不下她?”“芷儿,别胡说。”“我就是胡说!你看看她准备的这些东西,
虽然贵重,但样式都好老气!还有那凤冠,上面的东珠那么小,
我听说宫里赏给凌霜的及笄礼,那颗夜明珠才叫漂亮呢!”“芷儿!
”谢渊的声音里带了不耐,“霜儿能帮忙已经很好了,你不要不知足。
”“我怎么就不知足了?我嫁给你,难道还不能挑剔一下吗?谢渊,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面的争吵,我没有再听。我只是觉得可笑。谢渊,这就是你放弃了我,
也要得到的“灵魂伴侣”。这才刚刚开始,你就已经不耐烦了吗?那以后的日子,
可还长着呢。4谢渊和云芷大婚那日,京城十里红妆,鞭炮齐鸣。他骑着高头大马,
满面春风地去迎接他的新娘。我没有去观礼。那一日,我约了陆淮风在城外的清风观见面。
陆淮风,是我哥哥在军中的同袍,一个沉默寡言的武将。他家世平平,只是个从五品的校尉,
在京中权贵里,根本排不上号。但他曾在我被马匪围困时,救过我一命。从那以后,
他看我的眼神,就总带着些不一样的东西。我退婚的消息传出后,他曾托我哥哥带话,
问我是否安好。我知道他的心意。以前,我心里只有谢渊,看不到旁人。现在,
谢渊已经是别人的夫君了。清风观的后山,桃花开得正好。陆淮风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常服,
站在桃树下等我。他身形高大挺拔,像一棵沉默的松柏。看到我,他有些局促,
耳根微微泛红。“凌……凌姑娘。”“叫我凌霜吧。”我走到他面前,开门见山。“陆校尉,
我今日约你出来,是有一事相求。”他立刻站直了身体。“你说。”“我,想请你娶我。
”风吹过,桃花瓣簌簌落下,拂过他震惊的脸。他大概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嫁给你,你愿意娶我吗?”我直视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一遍。他黝黑的脸膛,
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我……我……凌霜,你别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可是……我配不上你。我只是个小小的校尉,俸禄微薄,
家世也……”“我不在乎。”我打断他,“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陆淮风看着我,
眼神里有狂喜,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心疼。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拒绝。
他却忽然单膝跪地,动作有些笨拙,却无比郑重。“我,陆淮风,愿意娶凌霜为妻。
”“我发誓,此生此世,定不负你。”没有花前月下,没有甜言蜜语。
只有一句最朴实的承诺。我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这是我流掉那个孩子后,第一次想哭。
我伸出手,让他拉我起来。他的手掌宽大而粗糙,布满了练武留下的厚茧,却很温暖。
“那我们,三日后就去提亲吧。”我说。“这么快?”“嗯,快刀斩乱麻。
”我不想再给任何人,任何事,留下可以纠缠的余地。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和陆淮风的婚事,办得极为低调。父亲虽然不甚满意陆淮风的家世,但见我心意已决,
也只能点头同意。比起一个毁婚的侯府世子,一个真心待我女儿的忠厚武将,
或许是更好的选择。我们成婚那日,没有十里红妆,只有几抬简单的嫁妆。没有宾客盈门,
只有两家亲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洞房花烛夜,陆淮风显得比我还紧张。他坐在桌边,
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就是不敢靠近我。我看着他傻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酒有那么好喝吗?”他猛地回头,手里的酒杯都差点掉了。“我……我怕我喝醉了,
会唐突你。”“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主动走过去,拿过他的酒杯,替他解开外袍。
他浑身僵硬,任我摆布,像个木头人。直到我吻上他的唇,他才像是被唤醒了一样,
猛地抱住我,将我压在床上。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股横冲直撞的霸道,
却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我。那一夜,我成了他真正的妻子。没有爱,或许。但有安稳,
和一丝从未有过的踏实。这就够了。婚后第三日,宫里来了旨意。陆淮风被调往北境,
即刻启程。我作为家眷,随他一同前往。临走前,我听说了一件趣事。谢渊的新婚妻子云芷,
因为嫌弃侯府的规矩束缚,在婚后第五天,就和婆婆大吵了一架,气得侯夫人卧床不起。
谢渊夹在中间,焦头烂额。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收拾去边关的行囊。我只是笑了笑,
然后将一件厚实的披风,放进了箱子里。北境天寒,要多做准备。至于京城的那些人,
那些事,都与我无关了。5.北境比我想象中还要苦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
我们住的地方,是军营旁一间简陋的土坯房,四面漏风。这和我从小居住的凌家大宅,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陆淮风很愧疚。“霜儿,委屈你了。”我摇摇头,动手收拾屋子,
用泥巴糊住墙上的缝隙,又挂上厚厚的帘子挡风。“既来之,则安之。”“能和你在一起,
就不算委屈。”这话,一半是真心,一半是说给他听的。但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我觉得,就算是假话,也说得值得。在北境的日子,很单调,也很充实。
陆淮风每日要去军营操练,我便在家中等他。我学着和当地的妇人一样,洗衣,做饭,
缝补衣物。曾经那双只会弹琴绣花的纤纤素手,很快就变得粗糙。但我一点也不觉得苦。
比起在京城时,那种处处需要伪装,时时需要算计的压抑,我更喜欢这里简单纯粹的生活。
陆淮风不善言辞,却会用行动表达他的爱意。他会把军中发的肉,都省下来带给我。
他会在我晚上看书时,默默地为我多点一盏油灯。他会在我来月事腹痛时,
笨拙地为我熬一碗红糖姜茶,然后用他粗糙温暖的大手,捂着我的小腹。一次,
军营里发了新的军饷。他回来时,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
是一支通体温润的玉簪。样式简单,却看得出质地不错。“街上看到的,觉得衬你。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支簪子,花了他几乎半个月的俸禄。我接过簪子,插在发间。
“好看吗?”“好看。”他看着我,眼神专注而炙热,“你戴什么都好看。”我的心,
在那一刻,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有点酸,有点软。原来,
被人放在心尖上疼爱的感觉,是这样的。原来,不需要家世匹配,不需要权衡利弊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