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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脏不好，不要看情绪波动太大的电影。”沈嘉的声音温和地滑入她耳中。
姜垣回头，沈嘉打扮的一丝不苟，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冷香。
季家和夏家是世交，为了照顾从小就病弱的姜垣，沈嘉大学选择了医学。
转眼，他们已经相依相伴走到了二十五岁。
“颜沁？”沈嘉疑惑的唤着。
姜垣回过神，拉着人坐到沙发上：“只是好久没看了。”
沈嘉没回话，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点烧，先回房间休息吧。”
姜垣看着他专注又温柔的目光，鬼使神差地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沈嘉手一顿，诧异地看向姜垣，过了一会儿笑着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你，哪有时间喜欢别人。”
“别想其他的，睡吧。”
他站起身后，带着人进了卧室。
替姜垣盖好被子，沈嘉转身要走。
手指却被人拽住，他回头，就对上姜垣犹豫的目光：“我有点不舒服，怕晚上发热，你能留下来吗？”
就算是一个小病，对现在的她来说都可能是一道生死劫。
这一点，沈嘉也心知肚明。
但这次，他却拒绝了：“不行。”
姜垣一怔。
二十多年，这是沈嘉第一次拒绝自己：“为什么？”
沈嘉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以后可能要自己照顾自己了。下月初，我要出国。”
姜垣不知道这一刻她的心脏是有多强大才没有骤停。
她怔愣了很久，才找回了声音“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没听你提过？”
“昨晚定下来的。”
听到这个回答，姜垣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自己不问，沈嘉会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吗？是不是直到他走的那一天，自己才会知晓？
她忍下鼻间的酸意，轻声问：“那我呢？你走了，我怎么办？”
沈嘉语气凉薄：“我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一直当你的家庭医生，但终究不是照顾你一辈子的那个人。”
他一字一句，如同刀刃卷在姜垣的心上。
她当然明白，沈嘉照顾自己只是碍于青梅竹马的感情，最终他会找到一个他爱的人共度余生。
而自己，从来不在那个选项里。
至此，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只剩时钟哒哒作响。
“我走了，好好休息。”
片刻后，沈嘉扔下这句话，推门离去。
姜垣盯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
突然，窗外传来汽车发动机轰鸣声。
姜垣愣了下，她记得沈嘉今天没有开车。
莫名的有种不安感，她顾不上穿鞋，径直冲出了大门。
刚下过雨的土地，潮湿又阴冷。
姜垣白皙的脚踩在上面，冷意顺着脚底板直直窜上脑海。
但更冷的，是她亲眼看着沈嘉上了一个陌生女人的车。
驾驶位上，女人打扮精致，谈笑自信，和常年病弱苍白的姜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就是沈嘉拒绝自己的原因吗？
想到这个可能，姜垣心脏狠狠一揪，咳嗽起来。
“咳咳！”
寂静的深夜里，那一声声咳是那么清晰。
姜垣明显看到沈嘉脚步顿了顿，但他没有回头。
轰鸣的马达声载着人远去。
孤寂的夜色里，姜垣一直到半夜才沉睡过去。
梦中，她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她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凭感觉想要抓住他。
可是不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
在人影消散的那一刻，她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
“沈嘉！”姜垣猛然惊醒。
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就在坐起身的时候，世界突然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又倒了回去。
又发烧了。
姜垣已经习惯了这个感觉，她伸手摸了摸额头，一片滚烫。
她在被窝里喘了几口气，操动着无力的手拿起手机，拨通通讯录第一个名字。
很快，电话接通。
“知行……”
还没等姜垣继续说，电话被对面无情挂断——
漆黑的夜里，只有掌心的手机还有些许微光。
屏幕上显示通话“0分2秒”的记录，提醒着姜垣刚刚发生的残酷现实。
这时，敞开的窗里吹进来凉风。
姜垣瑟缩了下，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床想要去找药。
可脚刚沾地，她眼前一黑，身体一歪顺着墙滑倒在地，没有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鼻间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沈嘉守在一旁：“醒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姜垣打量着他，一如往常的平静，就好像昨晚冷漠挂断自己电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声音沙哑。
沈嘉默了瞬：“抱歉。”
一句道歉，没有解释。
姜垣心里发苦发涩，也迟迟意识到，不知何时他们之间竖了一道无法看见的隔阂。
莫名的，她又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幕，以及沈嘉不曾停留的脚步。
姜垣忍不住问：“是因为她吗？我看见你上了她的车。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不是说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她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沈嘉却避而不答：“你病还没好，该多休息。”
姜垣眼神黯了黯，她垂眸看着自己还扎着滞留针的手背，苍白上印着青紫，毫无生气。
就像她这场不为人知的暗恋，注定死局。
姜垣强忍着鼻酸难过，沙哑着说：“我就是好奇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我们认识二十多年，难道连这个你都不能说吗？”
闻言，沈嘉沉默了很久。
就在姜垣以为他依旧不会回答时，他开了口：“她喜欢红色，很有活力，在所有人面前就像小太阳一样。”
每一个词，都和姜垣截然相反。
她脸上的笑开始发僵，却还是问：“在你心里，她就这么好吗？”
沈嘉郑重点头：“嗯，她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