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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程和周婷婷在806打得火热时，江半夏在隔壁开了间房。 隐约有低吟浅唱传来，简直不堪入耳。 血色一寸寸从江半夏的脸上退离，她抖着手，拨通赵程的电话。 熟悉的手机铃声在隔壁响了一遍又一遍。 第四通，他终于接了，气喘吁吁的：“夏宝，我在夜跑，刚没听到。” 江半夏气红了脸：“怪我打扰你了。” 她声音生来娇软，赵程竟没听出怒意：“我怎么会怪你，夏宝是不是想我了……” 他信口拈来的腻歪，让江半夏一直误以为他情比金坚。可现在，他连她的讽刺都听不出来，可笑之极。 江半夏咬住唇，一个字都不想再说，挂了。 换做以前，赵程一定会回电话把她哄好，可这次没有。他急着沉沦，隔壁很快又响起澎湃的纠缠。 江半夏给自己打了会儿气，拨通另一个号码：“约吗？四季如歌，808。” 她没想到萧随来得这么快，不到五分钟，以至于她冲澡都才进行到一半。 湿漉漉的她，裹着浴巾打开门。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江半夏的眼刺了下，心口生出一抹鲜活的钝痛。 萧随，她前男友，隔壁周婷婷的哥。 他显然喝过酒，酒气铺面而来，迅速侵占江半夏周围的气息，熏得她微微皱眉。 他玩味的眼神俯下，滑过她修长的脖颈，落在能盛水的锁骨上。他眼底冷清清的，嘴角却浮起一抹笑：“三年不见，变野了。” 他说着扯扯领口，散开两粒扣，直接往前一步抵上她脚尖。 江半夏羞愤地白他一眼，忍了到嘴的回骂。毕竟叫他过来不是吵架的，是“打”架。 眼神掠过他胸口，露出来的线条循循善诱，她到底忍不住回刺一声：“你也变浪了。” 萧随哂笑着低下头，低沉的嗓音裹着滚滚酒气，迅速侵蚀她的感官：“一起洗？” 她想，一定是酒气太浓，熏得她耳朵都烫了。 他以前不说这种骚话的，像是变了个人。 这种皮笑肉不笑的痞浪样，挺吓人，她有点怕。但怕归怕，计划不能变，反正她也没想吃回头草。 她只是想浅睡一下，再拍张照。 萧随的呼吸打在江半夏脸上，她不自在地往后退，可每退一步，他进攻性十足的步子就抵上来。 “咚~” 江半夏的脚后跟撞到床，倒下之前，下意识搂住了萧随的脖子。 俩人一起跌进柔软的被子里，他压着她。 迷离的灯光从萧随的头顶洒下，穿过长睫，错落的光影流进他深邃的眼，诱人得不费吹灰之力。 可这双眼里没有一丝冲动的情愫。 想起他刚才的评价，江半夏舔舔嘴角，鼓起勇气亲过去，一双手也不太娴熟地到处煽煽风点点火。 男人就是不经撩。 萧随那双波澜不惊的眼，很快动容，漆黑的眸像滴进水里的墨，渐渐氤氲扩散，似要把她整个吞噬，主动权很快落到他手里。 这么荒唐的夜，终究是什么都发生了。 隔壁的动静很大，808的动静也不小。 这一夜，隔着一堵墙的四个人都很放纵。 江半夏原打算熬到萧随睡着后，偷拍一张俩人的合照。可体力到底比不上他，最后累得一沾枕头就先睡了。 她早上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摸到手机才发现手臂酸软得抬不起来，还是萧随帮她按的接听。 “夏宝，早饭想吃什么，我待会给你买……”赵程温柔得一如既往，好像昨晚隔壁叫那么大声的不是他。 江半夏睡眼惺忪：“赵程你……” 她是趴着接的，话音没落，萧随就翻身压过来，含住她耳垂轻诱：“一日之计在于晨，再来一次。” “唔……”过电的感觉一路散开，江半夏指头一软，掉了手机。 睡意就这样荡然无存，她来不及思考，萧随已经开始实施他的热忱。 她看了眼地毯上的手机。 很好，赵程还没挂电话。 她颤悠悠地松开紧咬的唇，不再压抑声喉。 萧 他完事就去洗澡了，江半夏拖着一身的酸软离开，毫不留恋。 也不知道他这三年经历了多少，现在居然这么会。 她没想到赵程还在酒店，俩人是在电梯遇见的。 赵程两眼通红，恨得要掐她脖子，活像他才是被辜负的那一个：“你他么绿我！贱货！” “啪！” 江半夏打小就被教育不能做任人敲打的木鱼，巴掌挥得比他更快。 赵程习惯了她的温柔，被打得直发懵。 江半夏讽道：“你还真是吊死鬼卖俏，死不要脸。昨天开心吗？我也很快活，我们就在你隔壁，听声儿就知道他有多厉害。” 赵程脸色大变。 他当然听到了，很带劲，搞得他兴致高昂，成心攀比。 “等等。”电梯门快合上时，一只好看的手拦了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熟悉的身影跨进电梯。 江半夏循着手看去，冷不丁撞进萧随直勾勾的眼神里，脸上直发烫。 他好像听到了那句厉害。 她尴尬地飘开眼神。 “大哥昨晚也住这儿了？”赵程见萧随看江半夏，不动声色地挡了挡。 萧随挑眉，漫不经心的：“脸怎么了？” 赵程撒谎不打草稿：“我惹了婷婷不高兴，越想越后悔，自抽长记性呢。” 这人信口拈来的深情，裹的都是用谎言编织的糖衣。 江半夏嗤笑出声。 萧随看看她和赵程，一双眼洞若观火。 她一身黑色的吊带连衣裙，将白皙的肌肤衬得白皙透嫩，小腰束着，两只手就能轻松握住，十足的腰精。 同为男人，赵程一眼就看穿萧随对江半夏的身子感兴趣，说话难免有些急：“大哥听说过好嫁风吗？很多女人长得纯，私下玩得不知道多野。” 萧随轻笑：“野点，才带劲。” 江半夏诧异抬头，萧随不喜欢赵程？ 话里话外，似乎都偏向她。 赵程又要张嘴，萧随淡淡瞥去一眼。 赵程到嘴的话噎住。 别看萧随总挂着浅笑，多是职业习惯。看似平易近人，可眼神没温度的，赵程一直觉得他是笑面虎。 江半夏莞尔，既然萧随不戳穿，她自然乐意陪着演。 她略作矜持地靠近萧随，嗅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是洗完澡的清香。 昨晚和今早的画面在脑子里炸开，她头皮发麻，脸上不受控地浮起红晕。 怎么看，都是害羞。 在赵程眼里，这是对萧随一见钟情了。 萧随轻笑，微扬的眼尾浪得没边：“一起喝杯咖啡？” 说话间，他微倾下身，气息抚过江半夏的耳。 道不尽的暧昧。 “叮”电梯抵达一楼。 赵程气得轻颤，眼睁睁看着俩人并肩出去。 江半夏还没走出酒店，就听到消息一个接一个，都是赵程发的。 ——别犯贱！离他远点！ ——你以为他能看上你？也不看看你多脏！ ——去医院看看吧，不出意外，你妈已经欠费被赶出医院了！ 字里行间全是气急败坏，直到最后一条，江半夏变了脸色…… 咖啡到底没喝，江半夏匆忙去了医院。 她妈妈半个多月前确诊脑癌，海城肿瘤医院是这方面的权威，但一直没床位，只能暂住人民医院等转院。 这里的床位同样紧俏，江半夏想补费重新住院，已经没床位了。 她很焦虑：“妈，我们不是卖了房过来的吗？怎么会欠账？” 江兰芳眼神闪了闪，知道瞒不过，如实道：“赵程一个多星期前说要找关系进肿瘤医院，但手头钱不够。我哪能让他出，不然你以后嫁过去没地位……” 江半夏一阵窒息，拨通赵程的电话：“你拿了我妈五十万？” 赵程哂笑：“无凭无据，瞎说什么？” 江半夏沉默了，虽然有转账记录，但没有任何备注，更别说欠条。 就是打官司也未必要得回来，何况她妈的病耗不起。 “我给你指条路，海城肿瘤医院最快也要等一个月，你们去深城一院，我家在那边有人脉，能帮你妈搞个床位……” 江半夏狠狠一颤，什么都明白了。 满腔的愤怒都融进微颤的气息：“你一来海城就谋划上了？怕我们在这里碍事？你们一家子昨晚才见周婷婷母女，好事定了？” 赵程冷笑：“跟踪我？你不干不净，你妈又癌症，也好意思赖着我……” 不等他说完，江半夏挂了电话。 烈日当头，她却如坠冰窟，冷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