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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送苏暖暖拿着手机，嗓音淡漠：“每天守着，你不累吗？” 嘲弄的语气刺的苏暖暖喉头发紧。 他们婚前约定过，无论有什么事，晚上必须回家。 她以为这样两个人就可以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可在沈皓辰的眼里，这不过是对他的约束。 沈皓辰坐到沙发上，酒气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浓。 苏暖暖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蜂蜜水，递给他。 沈皓辰接过，并没有喝：“酒会为什么不去？” 苏暖暖一顿：“剧组事有点多。” 敷衍似的回答让沈皓辰面色一沉：“随你。” 苏暖暖垂眸，心中涌起丝苦涩。 他从不知道，他的酒局不会有人告诉她是何时何地。 而她也知道，抱怨只会惹来沈皓辰更多的厌恶。 无言了一阵，沈皓辰起身准备上楼，苏暖暖突然开口：“我看到陆景淮拍的照片了。” 她顿了顿，声音染上丝沙哑：“你身边的女人，是何若曦吗？” 沈皓辰停住脚，没有说话。 这么久以来，苏暖暖头一次问他的私事。 半晌，他才点点头。 苏暖暖忘不掉这个名字，因为它是沈皓辰心底的刺，是她无法触及的过去。 “她回来，你应该很开心吧？”她扯出个略显惨淡的笑容。 “你什么意思？”沈皓辰蹙眉，言语间已透出几许不悦。 气氛突然变得压抑。 看着男人沉下来的眉眼，苏暖暖知道他生气了。 “你早点睡吧！”她默默拿起蜂蜜水杯，朝厨房走去。 沈皓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转身上楼，丝毫没有注意桌上的药。 卫生间。 苏暖暖照常将一把白花药丸咽下。 她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面色，耳边突然回响起医生的话。 “言小姐，您的癌细胞扩散的很快，作为医生，我建议您最好尽早住院治疗！” 苏暖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又能陪沈皓辰多久。 但她知道，自己会先一步离开他的生活…… 次日。 苏暖暖按照助理约好的地址和时间，找到了约好的咖啡厅。 指定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长发女人，正低头翻看着杂志，一副端庄温雅的模样。 似有察觉，女人抬起头来唇角勾起一抹笑：“言小姐，好久不见。” 看到那张脸时，苏暖暖整个人僵在原地。 对方合上杂志，朝她伸出手：“我是《月光下的你》的编剧，何若曦！” 咖啡厅，空调冷气十足。 “久等。”苏暖暖落座，她的态度客气又疏离。 何若曦笑了笑，将点好的咖啡递过来：“没关系，我也想找言小姐聊一聊。”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无形的硝烟弥漫。 “我听泽衍提起过你，过去这五年谢谢你一直陪着他。” 何若曦没有提起《月光下的你》，却挑起了一个更加尖锐的话题。 苏暖暖看着她，声音不疾不徐：“那何小姐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谢我？” 何若曦笑容一僵，掩下眸底的怒意。 她确实是想借剧本来试探苏暖暖，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 “我们都是亲身经历过《月光下的你》的人，所以才能更加了解故事中人的感受。” 何若曦放下咖啡杯，看向苏暖暖：“爱情和婚姻也许会是两个世界，但相爱的人，一定都会在原地等待彼此。” 听出她话里的嘲讽，苏暖暖冷声开口：“何小姐的心意，沈皓辰知道吗？” 何若曦没有回答，但已经摆出了胜者的姿态。 苏暖暖从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另一个女人来宣誓对丈夫的主权。 而她作为妻子，只能像个被排除在外的旁观者。 忽然，一股热流涌上鼻间。 紧接着一滴殷红砸向桌面，破碎后又很快晕开。 何若曦看着鼻尖突然涌出鲜血的苏暖暖，眸色微变：“你流鼻血了。” 苏暖暖抬手摸去，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竟流了鼻血！ 她忙从包里抽出纸，狼狈收拾着手上和鼻间的血迹：“老毛病了。” “剧本我会再考虑考虑。” 抛下这一句话，她起身快步离开。 炎炎夏日，午后阳光更加炙人。 苏暖暖走在街边，呼吸间空气炽热得让她窒息。 她忙从包里掏出一把白花花的药片干咽下去。 苦涩充斥喉间。 苏暖暖强撑着走到街头长椅边坐下休息，闭眼间耳畔却不断浮现何若曦的话。 倘若沈皓辰与何若曦是两个相爱的人，那她苏暖暖这五年算什么，他们爱情的见证者？ 天边太阳慢慢西沉，她也恢复了力气，起身朝律师事务所走去。 接待苏暖暖的是位姓许的年轻律师，在听到苏暖暖要立遗嘱时，他脸上满是诧异：“言小姐……” “这份遗嘱我希望许律师在我死后才公布出来，另外我今天的到来希望贵律所同样保密！” 苏暖暖犹豫半晌才继续开口：“我死以后，陆氏的股份物归原主，而我个人所有财产捐赠社会……”

直至晚上八点，许律师才停下敲键盘的手。

此时遗属上已是密密麻麻的字迹，苏暖暖确认过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横江别墅。 刚打开门，冷气袭来，苏暖暖心里那股窒闷才得到缓和。 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沈皓辰抬眸看向她：“苏暖暖，这次是你没有遵守约定，你去哪儿了？” 面对他的质问，苏暖暖脚步一顿，随后她径直走到男人的对面坐下。 她定定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嫁了五年的丈夫，徐徐开口。 “我去见了何若曦，她还写了本书，是你和她的爱情。” 沈皓辰微愣，脸色顿时不悦：“你非要抓着过去不放？” 苏暖暖苦笑。 知道再说下去，他们又会吵起来，这一次她没有辩解。 她已经明白他把爱情留给了最初的遇见，独自面对了自己这个婚姻枷锁五年。 所以，纵使结婚五年，他们也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阵响动，打断了苏暖暖思绪。 她拿起点开微信页面，就见沈皓辰儿时玩伴们建的群聊在不断刷屏。 满屏的都是艾特沈皓辰的消息。 而群里最活跃陆景淮：“沈皓辰赶紧出来，你白月光来了。” “白月光”三个字让苏暖暖呼吸一滞。 他们说了很多，唯独没有提及自己。 好像沈皓辰的那些朋友，已经习惯遗忘她这个真正的陆太太。 这一瞬，苏暖暖想了很多，可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她扫了眼时间，恰好看到屏幕里弹出了沈皓辰的回答：“嗯。” 苏暖暖按熄屏幕，不想再看会让她难过的话语。 沈皓辰越过她，径直走向衣柜拿了件外套便要转身出门。 苏暖暖攥紧手，扯开嘴角：“等等。” “沈皓辰，等等。”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沈皓辰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能带我一起去吗？”苏暖暖咽下情绪，声音轻缓。 想到她几乎没有跟着自己去过聚会，沈皓辰心里虽然疑惑，但也没有拒绝：“走吧。” 三十分钟后，东溪会所。 沈皓辰推门而入那一刹，包厢里的热闹到达了顶峰。 但在看到苏暖暖时，瞬间只剩一片静默。 除了大荧幕里传出的歌声，好像没有人看好她的出现。 陆景淮瞧着这幕，冲着沈皓辰招呼：“傻愣着干嘛，来的这么慢，要罚酒！” 冷下去的场子又热了起来。 苏暖暖视线扫过去，陆景淮身边只有一个座位。 还是在何若曦的旁边，这含义不言而喻。 沈皓辰看了她一眼：“坐吧。” 苏暖暖知道，在这个空间里，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她不想扫兴，只能故作轻松：“你去吧，少喝点酒。” 说完就找了个角落坐下。 气氛慢慢回温，一群人玩得不亦乐乎。 苏暖暖就坐在角落，被这场热闹隔绝在外。 所有人都围着沈皓辰与何若曦，而她像是被人无视的空气。 心中的压抑让苏暖暖有些疲倦，默默起身走出了包间。 阳台风拂过，苏暖暖终于得以喘息。 可没多久，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五年了，你还是融不进泽衍的圈子。” 她回头一看，何若曦款款走来。 空气中也随之染上了浓烈的香水味，让苏暖暖皱起了眉。 她屏住呼吸，不露声色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何小姐，再怎么说沈皓辰也是个已婚人士，希望你能自重。” 何若曦轻蔑一笑：“苏暖暖，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成为炙手可热的大导演。” 苏暖暖眸色渐沉，没有打算回应。 然而何若曦接下来的话，让本就不和的气氛更加僵凝。 “如果爱情是你想抓就能抓住的东西，你也不会五年都走不进泽衍的心里。” 她顿了顿，言语越发尖锐：“你用商业联姻禁锢了他五年，让他无时无刻不活在痛苦里，不觉得自己恶毒吗？” 苏暖暖愣了瞬反驳道：“那你呢？插足别人的婚姻，不觉得可耻吗？” 谁知何若曦不急不缓地回答：“可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泽衍两情相悦。” 她话里的嘲讽彻底刺破苏暖暖的心房，让她脸色陡然一白。 何若曦唇角弯起抹得意的弧度，缓缓靠近苏暖暖耳畔—— “忘了告诉你，泽衍的吻技进步了。” 看着何若曦离开的背影，苏暖暖的耳膜都在疼。 但又觉得那句话从对方嘴里出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半晌，她才缓和情绪，准备回包厢。 可刚到门口，就听见陆景淮说：“泽衍，当年若曦要是没走，你们孩子都快上小学了！” 苏暖暖浑身一僵，进去的勇气也瞬间消散。 她目光渐黯，转身仓促离开。 横江别墅。 光线昏暗，苏暖暖靠着吧台，翻看着五年来和沈皓辰的聊天记录。 都是她的报备和关心，沈皓辰的回复寥寥无几。 她坚持了五年，哪怕知道沈皓辰不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