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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覆满水珠，清俊透明，沿着削瘦的脸廓一滴滴没入衣领。 沈瑶盘住他刚劲的腰，“乔丽打环了，有点疼，是好看。” 陆宗旬望着她，不言语。 她凑近，极小声，说了个部位。 “打么？” 她皮笑肉不笑，“打啊，你喜欢吗。” 他声音发闷，“喜欢。” 沈瑶笑容冷却，“喜欢啊。” 陆宗旬笑了一声，张开嘴吻她，“傻？” 那时，纯属把她当一消遣的女伴，多么出格的情趣，她肯配合，他都行。 现在正经谈，没那必要了。 显得，他不正式，光走肾了，不搁心。 一整夜的雨夹雪，外面街道白雾迷蒙。 陆宗旬开车送她去晟和上班，途经南北大桥，江浪翻滚，阴霾更重。 沈瑶从车窗上打量他，那种黑白港风的陈旧气质，在晦暗落寞的城市天际，释放到极致。 “不愿意辞职？” “安秘书已经批准我调岗了。” 陆宗旬抿唇，一踩油门疾驰。 沈瑶握住他手，“陈教授，我想要工作，往后我不想了，你养我。” 他没出声。 车泊在晟和门口，她下去。 陆宗旬熄火，坐在车里，“你忘了什么。” 他侧过脸，对准她。 沈瑶看着，专注又困惑，“什么？” 他闭眼揉眉骨，懒得废话。 “没什么。” 陆宗旬正要发动引擎，她忽然敲玻璃，他随即降下半扇。 “你过来，我鞋轧扁了，能穿吗？” 他挪到副驾驶，探身的同时，沈瑶飞快亲他嘴角，扭头跑，一边跑一边喊，“接我下班时候就没有了！” 陆宗旬怔了一秒，蓦地发笑。 这女人，其实比谁都花样百出。 会玩，会撩，会调情，又摆出不谙世事的天真，带给男人一种亲手调教的成就感。 她懂何时何地，以及何种心态下，男人需要成就和被满足。 难怪郑野说，这类女人碰不得，一碰，就粘上了，不是她粘男人，便是男人粘她，掉入陷阱里。 *** 陆宗旬赶回医院，迟到半小时。 一进办公室，廖坤祝贺，“院里的公告栏，你上榜了啊。” 陆宗旬打开消毒柜，取工服，“正常。” 廖坤乐了，“你以为夸你呢？是警告处分。” 他皱眉，“处分。”

“违禁抽烟，顾院长在天窗捡了一星期的烟头，其中六天有你的，你基本满勤。”

陆宗旬没好气，“他闲的？” 廖坤左腿搭在桌角，“乔藤也上榜了，妇产科的老主任，副院级待遇，比你名气大，他垫背，你不算太现眼。” “乔主任抽几天。” “一天啊。”他晃悠脚，“陪你讨论倪影病情的那天。” 陆宗旬没忍住笑，“我连累他了么。” “老顾说了，你是全院的毒瘤，在天台吸烟，在后院谈情，在食堂逗护士。” “逗护士？”他不咸不淡一瞥。 “那什么...”廖坤尴尬坐直，“替我背锅了，我请你吃饭。” “不用。”陆宗旬整理医案，“回家吃，她烧菜。” “嚯。”走廊传来一男音，“陈大主任二十四孝了？你微信小号的女人加我，问你还钓鱼吗。” 廖坤不解，“钓鱼？海王的暗号？” 陆宗旬是真钓鱼，支一鱼竿，在北郊的垂钓园钓一上午，磨女人的性子，磨得差不多了，没力气缠他了，给个包，打发。 然后，放出风。 冲他风流的烂名声，江蓉觉得他不成气候，一直没在他身上太费工夫。 连带何佩瑜，日子也太太平平的，未遭大房的赶尽杀绝。 男人打趣，“老顾真不讲情面，全院批斗陈主任，我们科室的护士都心疼。” 陆宗旬没当回事，“下一期，还批我。” 廖坤幸灾乐祸，“故意整他，榜单的常驻嘉宾。”紧接着，他想起一件事，“倪影找你。” 陆宗旬动作一滞，“她主治是乔藤。” “她不治病。”廖坤朝保温杯里洒了一抔茶叶，“治心病，只能你治。” 陆宗旬在1诊室处理了几个病患，中午实习医生又来催，“住院部2床的倪小姐，请您去一趟。” 他撂下病历，站起。 走到倪影病房，她在刷粉底，恢复了几分当初的冷艳。 陆宗旬直接进去，“你找我。” 她笑着问，“你向我道喜了吗？” “恭喜。”他坐下，掸了掸衣摆。 “真心的？”倪影捂住手术的刀口，走过去，“我不信，你得知消息不难过。” 陆宗旬避开话题，靠着椅背，“找我究竟干什么。” “曾经，我爱法国男人，爱他们浓郁的体味和绅士风度。”她勉强俯身，凝视他脸，“后来我发现，或许你更有魅力，更英俊。” 他目光落在地面的灯影。 “可你不爱我了。”倪影挨在他旁边一字一顿，“也许你爱，你只是累了，而沈瑶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她轻笑，“不重要。” 倪影攀着陆宗旬膝盖，到胸口，最后，到他肩膀，“我马上，是你的二婶了。”她指尖暧昧戳了戳他喉结，“以后的场合，你和你的旧情人，以崭新的身份同坐一桌，你心里是什么滋味啊。” 始终无波无澜的陆宗旬，此刻攥拳呼吸，“你是不是疯了。” 她不屑，“疯了的女人，有本事嫁给陈智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