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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和坚硬碰撞，奚柠表情一僵，立即抬起头瞪了这个男人一眼。顾斯泽寒着脸，揽着她腰身的手不放开：“不想跟我跳？” “可惜你没得选。”下一刻，他就强硬地带着她随着音乐进退、旋转。 奚柠很快找回节奏，跟上他的舞步，好歹没那么被动，脸上要笑不笑：“能和顾董事长跳舞是我的荣幸，怎么会不想？” 华尔兹本身就是肢体亲密的舞蹈，奚柠没有选择地将手扶在他的肩膀上，身体向他贴近。顾斯泽的神色因此微缓，低声问：“什么时候学的舞？” “闲着没事的时候学的。” “谁教你？” 奚柠眼皮都没抬，回：“顾董事长，这是我的私事。”言下之意就是他无权过问。 顾斯泽唇线抿成一片叶子：“我们还没有离婚。” 奚柠皮笑肉不笑地怼回去：“乔律师说走完流程，最快二月初一前就能拿到判决书。” 顾斯泽几乎是立刻跟在她的话后面冷冷地吐字：“那你就等着看二月初一的判决书是不是判我们离婚。” 这意思是他要用手段？ 奚柠倒不是怕，这个离婚案她一直都是胜券在握，退一万步讲，就算人民法庭判她败诉，她还能上俄罗斯法庭，怎么都是赢定了，她只是觉得这样纠缠不休烦得很，眉心折了折：“你非要跟我闹得满城皆知才肯罢休？乔律师没跟你说清楚么？事情闹大了对你反而不利。” 他一句话：“我不会同意离婚。” 奚柠也一句话：“由不得你不同意。” 两人瞬间无言。 音乐还在放，第一支舞的时间比较长，众目睽睽下奚柠也不好在这里甩手走人，只能忍着火，面无表情地跟他跳完这支舞。 三五个节拍后，顾斯泽的声音再次传来，已经转了话题：“脸上既然没有伤，为什么要带面具？” “关你什么事？” “不想被人认出来？” “关你什么事？” “你再重复一句试试。”伴随着他语气加重的是他的手臂上力道的加重。 奚柠和他之间那一点距离因为他的动作而被彻底被抹去，两人的身体紧贴，他的手在她腰上箍得很紧，紧到她觉得疼，偏偏她的裙摆又蓬松，旁人根本看不出来他们这边有什么异样。 奚柠沉淀着愠怒，压了声线：“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在这里拿你怎么样？” 男人不做应答，但是手臂没有放松一分——俨然就是这样认为！ 奚柠抿抿唇，再去看周围，见没人特别关注他们这边，便毫不犹豫地上手抵抗，更用了厉奚衍教她的防身术对付他，招招暗含着狠劲儿。 然而一招一式都被他抵挡住。 as周年庆时，她在酒店房间里的招招得逞，也不知道是他故意不抵抗还是当时的情况他没反应过来要抵抗，总之此时此刻在他的面前，她的那些速度、巧劲、力道，毫无用武之地！ 他强硬地抱住她，双眉间已经冷却了下来：“想人尽皆知的人是你吧？” 奚柠只剩下嘴角弯着，眼中全然没有笑意：“顾董事长要是放尊重一点，我也不至于这样。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对我构成骚扰？”话音未落，她又趁机抬膝要顶开距离，可他就像是有未卜先知似的，她才抬起来脚，他就踩着她的脚板将她的脚压回去！ 男人的力量终究不是她能匹敌的，到最后奚柠不仅没能挣开他，还被他借用舞步的掩饰拉到了舞池边缘最不容易让人注意到的角落。 大厅里灯光昏暗，恰好掩饰住了他们这边的小动作。 顾斯泽握紧她的手收紧她的腰，一直抓着她不放，奚柠憋屈的很，只恨自己今晚为什么没有带枪！ 他垂下头，呼出的热气都洒落在她的脖颈上，奚柠极不舒服地躲开，眼角余光碰见他瞳色深深地凝着她，里头像潭水含了万般心思。 他究竟在想什么，她无意深究也不想知道，在心里深呼吸着气，将表情恢复冷淡。 音乐进入高潮，舞池里的每个人都随着节奏舞动，唯独他们这一个角落，就像是被冰封住了似的，完全不受感染。 顾斯泽改为双手都搂住她的腰，在她耳畔像是叹息地说：“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她何必像刺猬一样，他一靠近就展开倒刺？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她不用想都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账本和离婚。 顾斯泽从喉咙底滚出几个低沉的字符：“我和俞筱什么都没有。” 看吧，果然。 奚柠眼波不动，不为所动。 他用额头和她的额头相抵。可能是因为人的头部血管密集，所以人的体温有任何变化都会反应得比较明显，很多人习惯通过摸额头来确认是否发烧也是这个的原因，他们这样无缝隙的紧贴，就好像两人的体温都融在了一起。 “俞家破败后，她无处可去，跑来求我，因为她是你妹妹，所以我收留她，仅此而已。” 这种姿势这种语气这种话语，再冷漠无情的人都很难不被打动，然而奚柠不一样，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他最擅长的招数就是打感情牌，她以前被他骗了那么多次，早就学聪明了，怎么可能再上他的当？ 音乐已经进入最后一分钟的收尾阶段，奚柠总算成功和他拉开距离，嘴角挂上哂意：“顾董事长，你用不着跟我解释，你是因为看上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把她留在身边都跟我没关系，坦白讲，我还巴不得你和她越亲密越好，这样才好让我更多的证据，将来胜诉胜得更快更顺利一点。” 她的话像针扎似的刺中他，顾斯泽眼睛瞬间变得漆黑凛冽，带着由内而外的肃杀，嗓音更是极冷极沉：“你非得这样跟我说话？” “实话实说也不行？” 怒意一下跃上他的眉梢，他双手抓紧了她的肩膀：“你的那些照片有多少是看图说话你心知肚明！我和俞筱什么关系别人可以胡乱猜测但是你不该！” 这话说得奚柠想冷笑：“我为什么就不该？顾董事长，你是不是又忘了我们现在的立场？” 他那语气那神情，仿佛她还是他的情人，质疑他的忠贞是一件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呵，现在的她，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跟他离婚，所谓证据，真的如何假的如何？只要能让她达到目的，彻底斩断和他最后这一点关系，事实怎样，她根本不在乎！ 顾斯泽的怒气化为实质性的东西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他抿了下唇声音冷棽棽地说：“那些照片你是怎么有？全部是断章取义，事情根本不是那样！” 奚柠好不耐烦，这个音乐怎么还没有结束？要她说几遍？她根本不关心他和俞筱是什么关系，蹙了蹙眉：“顾董事长，这些狡辩的话你留着跟法官说吧。” 狡辩？！顾斯泽真恨极了她这副模样，脾气压制不住地低喝：“我说我们没关系！你要我说几遍才信？！我没做过的事情你凭什么往我身上泼脏水？！” 本来就被消耗完了耐心，偏偏他还不断在她耳边理直气壮重复同一件事，一副她冤枉了他她真是罪无可恕的模样，奚柠再能隐忍这会儿也禁不住情绪起伏，冷笑出来：“断章取义？都是假的？泼脏水？行，可以，我给你个机会，你倒是说说，今年七夕节你躺在谁的床上？抱着谁睡了一整夜？又去吻了谁的脸？” 顾斯泽霎时间怔住：“七夕节……？” “怎么？顾董事长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这才过了小半年就忘了？”奚柠讥嘲，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满嘴谎言，被揭穿后还假装无辜的跳梁小丑，“忘了也没关系，我那里有照片，有很多，很连贯，我可以送一份给顾董事长你好好回忆。” “只希望顾董事长回忆起来后，别再在我面前演这种情真意切的戏码，看一次觉得可笑，看两次觉得无趣，到了第三次，只会让人觉得反胃。” 眉心狠狠一抽，顾斯泽几乎是立即掐住她的脸颊：“说清楚，什么七夕节？什么抱着谁睡了一夜？什么吻了谁的脸？这些有照片？谁给你的照片？谁告诉你这些事情？” 他这副模样落到奚柠眼里，自然就是事情败露后的慌乱和紧张。 奚柠嘴角泛起嘲讽。 顾斯泽眼里一片沼气涌动，改去抓她的双肩摇晃：“说清楚！” “放开我。”音乐即将结束，她不想再和他纠缠。 “说清楚！” “放开。” “奚柠！” 不放？好。 奚柠不再说话，只是忽然一下伸手，将最近那张桌子上的酒杯塔一把推倒！ ‘哗——’ 数十个装满香槟的高脚杯轰然倒地！！ 巨响恰好衔接在音乐之后，大厅里的灯光亮起，满堂宾客都被大惊一下，齐刷刷地带着不明情况的目光看向他们这边。 “怎么回事？” “酒塔怎么倒了？” “会不会是跳舞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 “顾董事长和cynthia小姐之间好像有点不对劲？” “……” 议论声里，两个当事人面对面站着，顾斯泽亦是错愕，奚柠嘴角则挂了冷意，开口，声音不轻不重不高不低，只是刚好能让宴会厅里看热闹的所有人听见。 “顾董事长，不是所有女人都会对性骚扰忍气吞声，奉劝你还是不要再有下次，这样不好，有辱你的身份。” 性！骚！扰！ 三个字砸下来，整个大厅雅雀无声。 所有人都愣怔了。 谁能想到会有这种事情？ 堂堂顾氏的董事长竟然去性骚扰女人？ 放在平时，这种话说出来鬼都不相信，但是现在不一样。 现在很可能真的，否则人家cynthia小姐为什么要推倒酒塔，当众警告他？人家cynthia小姐可是女爵，绝不可能用自己的名誉去污蔑一个无冤无仇的人。 有人猜测，会不会是顾董事长看上人家cynthia小姐，结果人家cynthia心高气傲不接受，所以才趁着跳舞的时候……瞧，他的手到现在还放在人家的肩膀上呢！ 无数微妙的目光里，顾斯泽的脸色黑得堪比锅底，他死死叮嘱眼前这个女人——她怎么敢！她怎么能！ 奚柠面无表情，一点波动都没有地和他对视。 气氛一度凝滞。 寂静里，有人分花拂柳而来，将这片尴尬打破。 “sorry，请问，可以把我的女伴还给我吗？” 陡然插进来的那道声音，清冽，温温，像窗外刚刚融化的冰凌，不冷不暖，有点到为止的客气和距离，又有恰到好处的强硬和不容置喙，足够吸引得人马上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奚柠首先脱口而出：“希尔？” 众人都是一愣，希尔……？等等，不会是…… 是的，来人正是厉奚衍。 从莫斯科匆匆赶回来的他，脸上完全看不见一丝疲色，一身如雪般的白色西装整齐熨帖，襟口簪着欧洲绅士都很喜欢的襟花，由银叶菊和绣球花制成，浅淡的色调和他的气质十分般配。 听到奚柠喊他，厉奚衍对她微微一笑，复而又看向顾斯泽，道：“顾董事长，在下不请自来，还望不要见怪我的冒昧。” ‘希尔’这个名字，再加上奚柠的反应，还有他的外貌与气场，顾斯泽眯起了双眸，心下已然猜到答案：“希尔伯爵？” 厉奚衍含笑颔首。 果然是！ 大厅里原本因为奚柠那句‘性骚扰’的言语尴尬到寂静无声，这一刻又因为厉奚衍的身份而炸开了锅。 “他是希尔伯爵？！” “真的吗？！” “他怎么也在国内？之前完全没有听到风声啊！” “好年轻啊，是中俄混血吧？这么说俄罗斯皇室有两位华裔贵族？！” “……” 那些众说纷纭的议论环绕在周遭，舆论中心的三人却一直无动于衷，就如同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全然没有听见旁人在说什么。 顾斯泽和厉奚衍的目光有了第一次对视，一人冷冽深究，一人温和坦然，皆是不动声色，可平静之下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形地涌动。 厉奚衍忽然伸手将奚柠从顾斯泽的手里揽了回来，他低头去看奚柠今晚的打扮，笑说：“cynthia，这应该是一场误会。” “你今晚穿的礼服料子太单薄，你又怕痒，上次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你的腰，你都被惊得差点撞翻书柜，更何况是在跳舞的时候更少不了肢体接触，想来顾董事长也不会是故意要碰到你的。” 边说，他边用手指点了点奚柠的鼻尖：“我刚才在旁边一直看着你们，如果顾董事长真的有对你做什么，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顾斯泽眸子愈发冷沉。 围观的人里自然少不了傅逸生，他听完这两段话额角就不可抑制地跳了跳。这个突然出现的希尔伯爵，不仅来历神秘，人看起来也不好对付啊……就从他这三言两语看，说得实在漂亮，既将局面扭转，让这场闹剧里的双方都不至于太尴尬，又不会让人在相信这是个误会后觉得奚柠大惊小怪小题大做。 更不要说，他最后那句看似对奚柠说的玩笑话，实际上是暗含了对顾斯泽的警告——如果他敢碰奚柠，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既维护了彼此的面子，又警告了想警告的人，还做得这么滴水不漏，这样的人物，可想而知是有多难对付…… 奚柠看了厉奚衍一眼，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深意，她深吸了口气，没说话。 顾斯泽在此时开了口：“希尔伯爵莅临，我这个东道主没有及时发现，有怠慢的地方十分抱歉。”他漆黑的眸子望向了他身旁的女人，嗓音幽沉，“刚才不小心吓到cynthia小姐，我也很抱歉。” 奚柠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接厉奚衍递过来的台阶对彼此都好，只得提起一个微笑：“应该道歉的人是我，不好意思，误会顾董事长了。” 厉奚衍将她脸颊上一根碎发拿开，没有过分的亲密，但是却能让人轻而易举地感觉到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奚柠垂眸轻声道：“我累了，希尔，我先去那边休息。” “好，不要再喝酒了。” 这场闹剧，到了这里算是落下帷幕，服务生立即将地上打扫干净，音乐也重新响起，围观的宾客散去，有些重新进入舞池跳舞，有些则三三两两聚在不远处，还留意着那边的动静。 厉奚衍从路过的侍应生托盘里拿了一杯红酒，在手中轻轻摇晃，带笑侧眸：“cynthia虽然随性，但也不是不会不分轻重的人，顾董事长，下次千万要‘小心点’，别再吓到她。” 顾斯泽也拿了一杯酒，脸上有尚且没有完全褪去的冷然：“希尔伯爵这么关心奚柠，想来奚柠这些年在国外是承蒙希尔伯爵的照顾，顾某应该敬你一杯，表达谢意。” 虽然知道他是自顾自地跟奚柠拉近关系，但奚柠毕竟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厉奚衍又能反驳什么？ 他只是笑抿了一口红酒，甘甜的葡萄酒液入喉，教他想起什么事似的，看向顾斯泽：“听说顾董事长在法国有自己的红酒庄，想来应该很懂红酒，不知道是否听说过俄罗斯的克里米亚红酒？” 顾斯泽微一眯眸，不知道他唐突提起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厉奚衍将酒杯微微举起，在灯光下，透明的玻璃杯和猩红色的酒液都好像在闪光，他道：“和法国红酒相比，俄罗斯红酒在世界并不是很出名，但是克里米亚红酒的历史却是能追溯到公元前4世纪，算起来，还要比现在法国的第一酒庄拉菲早上二十二个世纪。” “相传克里米亚红酒酿成时，本该在八九月才奚飞的铁翅鸟一夜之间落满酒庄的屋顶，当时就有人认为，铁翅鸟是受到了克里米亚红酒的召唤，因为铁翅鸟是红酒原材料巴贝拉葡萄的守护神，这是一种血脉相连的呼唤。直到现在，俄罗斯人仍很喜欢用铁翅鸟和克里米亚红酒来比如奇妙的缘分。” 他放下酒杯，回视顾斯泽：“对我来说，cynthia就是因缘巧合闯入我世界的铁翅鸟，她和我，有犹如血脉般剪不断的缘分。” 顾斯泽黑眸深敛，再暗沉两分：“希尔伯爵的故事很美好，但顾某更知道，像这样的传说往往都是人为过分渲染而成，就像是有些东西，虚假的就是虚假的，说得再动听也不可能变成真的。”他稳了稳声线，终于恢复平时的从容，“顾某没什么情趣，破坏了希尔伯爵的兴致，抱歉。” 厉奚衍只是一挑眉：“没关系，同一样东西放在不用人眼里都会有不同的看法，我很理解，也从来不会计较，只要我在意的那个人看法与我相同即可。” 他是想说奚柠的看法和他相同吗？ 也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剪不断的缘分？ 顾斯泽捏紧了高脚杯，手指上有青筋隐隐浮动。 两个男人，一黑一白，各端着一杯酒，微笑而立，乍一看好像是交谈甚欢，唯独当事人知道在他们中间有暗波在汹涌。 …… 奚柠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喝完一杯盛于琛送来的冰水，才将那些不受控的情绪重新锁住，再去看那两个男人，抿了抿唇，走了过去。 厉奚衍第一时间发现了她，手自然而然地扶在她的腰后，关切地看着她：“休息够了吗？今天毕竟是顾氏的舞会，我们作为受邀的客人，可不能偷懒一直坐着。” 奚柠已经恢复平时的笑容：“我已经没事了。” “那我们去跳舞，这是你喜欢的探戈。” “好。” 厉奚衍又对顾斯泽示意，随后带着奚柠进入舞池。 奚柠全程没有看对面那个男人一眼，顾斯泽的目光却盯紧住他们离去的身影，连俞筱来到身边都没有发现。 探戈比华尔兹的节奏要更快和更热烈，有个别称叫‘情人之间的秘密舞蹈’，因为起舞的双方无论本身是不是情侣，进入舞蹈后就要分别扮演情侣的角色，男人冷漠帅气，女人妖娆妩媚，两人像藤蔓和绿墙那样无缝隙地缠绕，亲密无间。 奚柠的舞原本就跳得很好，现在又被厉奚衍带动起来，收放自如，舞步越来越流畅。 他们在舞池中央旋转，奚柠的裙摆飞扬，像即将展翅遨飞的天鹅，而她的一只手却被厉奚衍紧紧握着，让人觉得，他是牵住她的唯一一根线。 宾客们都不由自主停下来，将赞叹的目光投注在他们身上。 舞曲最后收场时，奚柠被厉奚衍的臂弯揽着下腰，她全身的支撑都在他的手臂上，弯成了一个柔软的拱桥弧度。厉奚衍则俯低身去看她，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竟让人读出了深情的味道。 厉奚衍忽然伸手，摘下了奚柠脸上的面具…… 盛于琛在舞池周围，看完了这一场舞，却是想起了as周年庆上他和她的那支舞，以及他和她有过的对话。 ——你那么怕冷，怎么会喜欢莫斯科？ ——也许是因为那里有能让我忍受寒冷的信仰存在吧。 所以……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信仰吗？ 为了他，她甘愿忍受莫斯科看不见尽头的漫长冬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