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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闯瑶池？ 沈嘉礼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他不明白莫旭为何肯为顾明鸢硬闯瑶池。 “你不怕你父神再给你关进旖重塔里去吗？”沈嘉礼轻笑着看向莫旭。 听到沈嘉礼说起旖重塔，莫旭的脸色瞬间变得白了一分。 这旖重塔可以说是堪称莫旭的童年阴影。 那年，莫旭跟着父神来天界参加天后的寿宴，在没有请示的时候便溜出了凌霄宝殿。 在一处幽静的宫殿里，他还惊喜的发现了一只盘旋飞舞的小凤凰。 那小凤凰长得高贵华丽，一身翎羽熠熠生辉。 因是第一次所见，所以他便动用神力想捉住回蓬莱岛。 神术落下，一声凤鸣长啼划破了天空的寂静。 而他所在的宫殿上方，瞬间变的紫云密布，电闪雷鸣。。 一大群仙娥从宫殿内飞出，神色焦急的接住从云中落下的小凤凰，急的脸色大变：“这可如何是好，该如何向凤族那边交代？” 最后，莫旭就被仙娥交到了天帝面前。 还是父神用一颗可涨千年修为的仙果亲自登门道歉，天帝才放过了他。 这仙果父神一共也才两颗，当时他问为什么要给，才知自己中伤的不是一般的凤凰，而是从人界寻回不久的帝姬三公主，也就是现在的顾明鸢。 莫旭被带回蓬莱之后，直接被父神亲手用神术封在了旖重塔里面。 旖重塔里历来关押的都是众仙收服的妖魔，直到三日之后，莫旭才被抬着出来。 莫旭想到这些，身体又是一抖：“或许是，与她投缘吧。” 沈嘉礼凤眸一沉，莫旭说出的投缘二字，让他有些心中不快，随即，语气便也冷了下来：“近日以来，魔界那边的势力有些蠢蠢欲动，本殿抽不开身，此事，待日后再商量。” 莫旭没有想到沈嘉礼会拒绝，亲自带着顾明鸢来求救的是他，如今有办法救，不愿配合的还是他。 “那就依殿下所言，但小仙可不保证，还能保三公主本体多长时日。”莫旭摸不透沈嘉礼的想法，只好先行作罢。 该说的都说了，就看沈嘉礼会怎么选了。 沈嘉礼在紫云阁感受不到莫旭的气息后，手轻轻一挥，那一纸和离书便出现在了眼帘。 那日，顾明鸢不吵不闹，将和离书递给自己的时候，仿佛还在眼前。 他不懂顾明鸢当时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命数，所以才那般果断…… 沈嘉礼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和离书上顾明鸢那娟秀的几个字，眸色深邃。 窗外，冷风呼啸。 这一刻好像是冷到了他的心底。 自那日因旧时一个蹴鞠想起往事才惊觉，这一千年他与顾明鸢之间究竟怎么了？ 明明是从小形影不离的伙伴，怎么就在缔结婚约之后成了陌路人。 因为顾明鸢之父的临终托孤？还是因为寻璃的失踪？ 或者这些都不是，一切不过是因为…… 那日凤族族长托孤，他赶着去追杀魔族，脸色冷冽脑子里想着逃走魔族之事，心神也有些恍惚，一开始并没有听清凤族族长的话。 被凤族族长死死抓住才反应过来，心中便是巨大的狂喜，也才知道自己刚刚的神色让其误以为自己不想娶顾明鸢。 可，他怎么会不想娶顾明鸢呢？ 从他见到她第一面开始，就已经错以为她是上天赐给他的娘子了。 沈嘉礼压下满心狂喜，故作冷静的答应凤族族长娶顾明鸢，护凤族长久。 才说完就听见有脚步声起，沈嘉礼一听就是顾明鸢，正想追去，却被凤族族长抓住，一定要他再三承诺，才相信。 直到凤族族长相信，他才有机会去追顾明鸢。 却在满心欢喜的时候听顾明鸢请求药神带她离开，当时她说：“我不想嫁给沈嘉礼！” 顾明鸢不想嫁他！ 满心欢喜的沈嘉礼听见顾明鸢同白止桦说，不想嫁自己。 他当时当真不知如果反应，愣了瞬息转身离开，只觉得此生狼狈不过如此。 后来，四大凶兽在蛮荒作乱，引发蛮荒外围灾祸。 沈嘉礼不听众神劝阻，毅然决然独自闯进蛮荒，逐一对斗四大凶兽。 当时他心已死，只想着痛痛快快地死了也好。 与四大凶兽对上完全不管不顾，不要命的打法。 最后与梼杌对上时已成强弩之末，闭上眼那一刻，是梼杌的咆哮攻击。 当时他以为，自己大抵是要死在梼杌手上。 没想到再睁眼，他已经出了蛮荒。 镜中月留下的影像告诉他，有人一路跟在他身后，为他挡住了梼杌的攻击，更是一步步把他背出了蛮荒。 那身形很像是顾明鸢，他原本枯寂的心又生出丝丝喜意。 然而，最后在镜中月上出现的那张脸是寻璃。 他暗生的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可在他萌生死志的时候，有人如此待他，当时他就告诉自己，定要报答寻璃 只是他一醒来，寻璃早不见踪影，他几番派人去寻都没有任何音信，就好像寻璃从此在世上消失了一番。 天界众神都说：寻璃已死，受了梼杌那一招攻击又能存活到几时。 后来，天君和天后为他去凤族迎娶顾明鸢过门，顾明鸢没有任何反对之声。 他便以为，顾明鸢已经改变了想法。既然她愿意嫁，那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娶呢？ 他甚至忍不住又生出丝丝妄念。 顾明鸢没有拒绝是不是，是不是对他也有那么一丝丝……喜欢？ 为两人的婚礼，他费尽心思置办聘礼，布置婚礼，就是想要让顾明鸢看到他的一片真心。 那时他甚至忘记了对寻璃的愧疚，只吩咐人继续寻找，便全心全意投入到与顾明鸢的婚礼当中。 可他的一片痴心最终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他带着精心准备的聘礼上门，凤栖宫的人却将他拒之门外，言三公主正闭关修炼不见客。 可转而他因为梼杌留下的伤去药神殿时，却见对外闭关的顾明鸢正与白止桦言笑晏晏！ 换来了拜堂当日，他满心欢喜在摆天地之后，牵起顾明鸢的手悄声告诉她要带她去看自己准备的惊喜，她却冷冷淡淡的说：“殿下，不若下次吧，今日我累了。” 而他在招待完来参加婚礼的天界众神之后，却在回婚房的时候瞥见了顾明鸢随身仙娥带胭脂带着白止桦偷偷从雷神殿一侧出去。 他由不敢信，冷着一张脸回雷神殿问端坐在大红婚房的顾明鸢，今日若不能陪她，可会怪罪？ 此言一出他就看到顾明鸢暗暗松了一口气，直言：“殿下为天地司法，正事要紧，只管去忙便是。” 因为不用面对他，所以松了口气吗？ 沈嘉礼当时只觉万念俱灰，再不敢抱有一丝一毫的妄念。 转身回到紫云阁，便突出一口血。 “顾明鸢，你当真无心吗？” 那日他在紫云阁喝了很多酒醉得厉害，醒来后发现地上堆满顾明鸢的画像。 桃花树下的娇怯、收到蹴鞠时的笑颜、修炼时的倔强…… 自己连醉酒想到的都是顾明鸢，竟然一夜画下那么多她的画像。 被派去搜寻寻璃的人来求见，为他带回了寻璃破碎的一角衣裙，他如遭雷击。 他双手捧上的真心，顾明鸢弃之若履。 而寻璃用死捧上的痴情，又何曾不是被他…… 拿着那角破碎的衣裙，沈嘉礼心口腥热。 “本君此生终归只欠了你一人！” 第十旖章醉酒 回到紫云阁再看满地顾明鸢的画像，只觉嘲讽。 当即把所有顾明鸢的画像收起，封藏到琉璃灯盏内。 沈嘉礼更觉自己可笑。 即使这样，居然不舍得把顾明鸢的画像焚毁，只能自欺欺人式地封存在琉璃灯里。 然后，他压下满腔纷乱的思绪一笔一笔画了一副寻璃的画像。 他把那副画像挂在雷神大殿，日日提醒自己，对寻璃的亏欠，更以此压下对顾明鸢种种情愫。 新婚那日之后，顾明鸢派胭脂来说旧伤未愈需要修养暂缓同房。 沈嘉礼也不觉得奇怪。 此后，他故意早出晚归，甚至时常有意回避同顾明鸢的见面。 一开始顾明鸢还寻机让胭脂送点心茶水到紫云阁试探，见他果然没有与她同房的念头，便彻底丢开。 然后，他忙于天地司法，她带着胭脂日日出入药神殿。 明明与顾明鸢青梅竹马长大的他却在成婚后与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有时候，沈嘉礼甚至忍不住想，要不就此成全顾明鸢和白止桦。 可他终归不甘心。 一想到要放顾明鸢离开，就觉得痛彻心扉。 白止桦那个小小的药神又到底有哪里好？ 他为天地司法坐镇四方，天界众神都对他一片赞誉。 可偏偏就是离他最近到底顾明鸢，眼里没有他。 日子就那么过了一千年。 有一天，他意外发现寻璃居然没有死，亲自去带回她。 他以为救命之恩寻璃会提什么让他为难的要求，谁知寻璃好似看穿他的想法。 只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殿下，如今我流离在外，只想有一个栖身之所便足矣。” 寻璃提的要求简单至极，让沈嘉礼更觉得愧疚。 沈嘉礼只觉自己已经无法面对寻璃洞悉一切的眼睛，将她安置在别院之中。 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心态，并没有把寻璃的消息告诉顾明鸢。 寻璃对于沈嘉礼的安排却没有任何怨愤，只安静的待在别院内。 出于对寻璃的愧疚，沈嘉礼便时常借着天地司法顺路去别院看她，寻璃每次都客气又梳理，即使聊天两人都隔着一张榻桌。 时日久了，他和寻璃相处倒是自然了不少。 后来又见顾明鸢出入药神殿，他便忍不住同寻璃旁敲侧击打听顾明鸢与白止桦的事。 他也不知道寻璃是不是听出了他话里隐秘的窥探。 若无察觉的同他说。 顾明鸢和白止桦一见如故…… 顾明鸢是唯一一个能自如出入药神殿的人…… 顾明鸢小时候曾扬言要嫁给白止桦…… 顾明鸢的每年的生辰都会收到白止桦精心准备的礼物…… …… 听得多了，他竟然觉得自己卑劣，自私的将顾明鸢绑在自己身边。 那一日，他从外巡查回来，路上就听到有仙娥在说这段时日，顾明鸢时常出入药神殿。 一时心绪难平，又不想回雷神殿，便躲到别院喝闷酒。 直喝得酩酊大醉，醒来发现寻璃浑身赤裸一身凄惨躺在他身边。 沈嘉礼当时大惊，不知如何应对。 倒是寻璃清醒后，安慰他：“殿下不过喝醉了把我当成了三妹，我不怪你，你也不用愧疚，不过是我……自愿的……” 寻璃后面几个字说的轻微，若有似无，可沈嘉礼还是听见了。 顿时狼狈逃出别院，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见寻璃。 只是过了一段时间，别院的仙侍来报：寻璃仙子有孕。 沈嘉礼吓得立刻赶去去别院。 不过数日不见，寻璃居然似凋零的残花一样满脸憔悴。 此时，沈嘉礼才知道，寻璃被梼杌所伤之后，伤及神识日日要用神力疗伤。 自怀孕后，寻璃神力不足，时常疼痛难忍。 跪在一旁的仙娥更是说：因神力不足，寻璃腹中麟儿恐会夭折。 寻璃拉着他的衣袖求他。 “殿下，我怎么样都无怨，只求你看在麟儿是你骨肉的份上，救救他，呜呜呜……” 寻璃的泪让沈嘉礼更是愧疚难当，一时冲动说道。 “你放心，我娶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