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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奶奶，照片里的姑娘是你孙女吗？”“不是孙女，是外孙女。”卢奶奶抚摸着相片，表情怀念又骄傲，“她叫卢雪，是个聪明的姑娘，能考上华大念书呢。”华大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校，能考上华大的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材生，卢奶奶能不骄傲吗？沈裴汐却是一愣。华大？不就是跟程墨一个学校吗？沈裴汐本能地有些警惕，“您这外孙女现在念研究生了吗？”“还没有，刚到大三。”“前途无量呀。”沈裴汐由衷道，心里也暗暗松一口气。没到研究生，八成跟程墨没什么交集。那就好。这么想着，她思绪渐渐飘远了，洗完澡躺在床，整个人还有些失神。翻来覆去睡不着。再看旁边的枕头，没了熟悉的身影，被窝里也只有她自己的体温，空荡荡的。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啊……”沈裴汐长叹。习惯有一个人在身边嘘寒问暖，温柔体贴地陪伴着，这个人离开之后，真的好不习惯，感觉哪哪都别扭。沈裴汐平躺在床上，愣愣看着蚊帐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或许就是思念吧。程墨离开还没两天呢，她就开始思念他了。80年代还没有高铁，绿皮火车车速很慢，这个时候的程墨，怕是还没到京都吧。虽然是卧铺票，但是他身材高大，火车上的卧铺那么窄，翻个身都难，他今晚怕是不好过。实在太折磨人了。多挣点钱，下次让他坐飞机回来吧。沈裴汐这么想着，思绪飘向遥远的北方。家属院这边，却迎来了意想不到的人。张艳丽看着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中年女人，有些警惕，“你们是谁？找沈裴汐干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沈裴汐她妈！”杨翠拉下脸，指着黑漆漆的房子，眉头皱成一团，“她去哪了？”张艳丽更警惕了，“她跟程主任早就搬走了，你真是她妈？”要是沈裴汐亲妈，自己女儿早就不住这儿了，她能不知道？ 杨翠还真不是亲妈，她是后妈，但这并不妨碍她觉得沈裴汐应该事事向她汇报。从家属院搬出去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没跟她说，反了她了？“她在搞什么？”杨翠旁边的女人很不悦地开口。她跟杨翠长得有几分相似，是杨翠的姐姐，也就是沈裴汐的大姨杨萍。“家属院待得好好的，是城里的房子，住着还不花钱，她为啥要搬走？”要不是家属院是国营厂职工和相关家属才有资格住进来，她都想搬进来住呢。谁会想不开，要从这里搬出去？简直胡闹！张艳丽很无语，“程主任辞职了，不是国营厂的职工了，肯定要搬出去啊，不然还能赖在这里不成？”杨翠眼珠子都瞪大了，“程墨不干了？”“之前好像是因为宋小姐纠缠他，他怕沈裴汐不高兴，所以辞职避开了吧。”“神经病！”杨翠气得不行，“怎么能因为这种小事就让自己男人辞职？她知道国营厂主任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职位吗？”当初就是看上程墨的工作，她才用沈裴汐她爸救过程墨他爸的恩情，要挟程墨娶沈裴汐的。一直知道她作，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作，竟然害程墨丢了工作！之前程墨工作好，收入稳定，她还能怂恿沈裴汐跟程墨要钱，因此讨到不少便宜。这下好了，程墨工作没了，她找谁要钱去？杨翠快要气死了。杨萍把她拉到一边，怂恿道：“我就说钱先生比程墨好吧？你偏不信，这下信了吧？”杨翠不说话。杨萍又自顾自地说：“钱先生家里可是当大官的，程墨一个泥腿子，怎么可能比得上？现在他工作还没了，跟钱先生比起来，更是一个天一个地，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拉到好亲事，别家姑娘做梦都想嫁，我还不肯给她们说媒呢，是看在裴汐是我侄女的份上，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才要把这门亲事留给她，你可不能辜负我的好意！”杨翠迟疑，“可是裴汐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