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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经纪人就来砸我的门，大嗓门震得我耳膜嗡嗡的。
「方柠！《锦瑟年华》导演联系我，请你演女二，陈导的戏啊，那可是票房保障。」
我揉了揉睡迷糊的双眼：「女二不是黎宵吗？」
「害，之前不是定的她演女一吗，后来被小白莲抢了，她直接罢演了。」
「你快收拾收拾，我们去剧组！」
行吧，这也算天上掉馅饼了。
自从我爸断了我的财路，我只能自己找出路了。
进组第一天，第一场戏便是场大戏。
《锦瑟年华》是一部校园恋情剧，男女主年少相识相恋，后因女二的插足分手，多年后相遇，男主追妻火葬场，却没有追到。
而要拍的，就是多年后女主回国，女二在职场挑衅，女一直接甩耳光的戏份。
「对不起了学姐。」卢珊嘴上挂着歉意，眼睛里却盛满了胜利的炫耀。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到了我的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
「不好意思，我没发挥好，再来一次可以吗导演？」
卢珊一脸愧疚：「实在对不起学姐……」
我捂着脸颊无所谓笑笑：「没关系，演戏嘛。」
很多打耳光的戏，看着疼，其实演员都悠着劲，但她却是实打实的。
在戏里动手脚报复，是够下作。
第二次，响亮的耳光依旧袭来。
「对不起，我台词说错了……」
「怎么回事？」导演有点不耐烦。
「柠柠，脸没事吧？」一旁的卓彦担忧地看向我。
「接着来。」我无所谓回。
第三次，耳光依旧响亮，卢珊眼神里似是带着恨。
「对不起，我……」
「停，卢珊你能不能专业点？」导演扯下耳机。
「第一场戏就 NG 这么多遍，以后还怎么拍？」
卢珊委屈地低下了头。
「方柠没事吧？」导演看向我。
一旁的卓彦也赶了过来，卢珊愧疚地挤出了几滴眼泪。
「学长，对不起……」
我忍不住胃里又一阵翻腾。
脸上却突然贴上一个冰贴，江予知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神色冰冷，看了一眼我的脸，不禁皱起了眉。
「先去休息室等我。」
我一时有点蒙。
「陈导，我们聊聊。」他将导演叫到了一旁。
没多久，江予知便过来了。
他在我身旁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我的脸，生气地看向我：
「你是傻吗？就让人这么打？」
「演戏啊，难不成打回去？矫情个屁。」我回。
「哎你演哪个角色？」我戳戳他的腰。
他没有理我，反而拿过我手里的冰袋帮我敷着。
「还疼吗？」他又忍不住轻声问。
美色在侧，什么疼不疼的。
我直接顺势靠在了他怀里。
「疼，得亲热止痛才行……」
我勾了勾他的衣角。
江予知终于绷不住了……
「方柠，以后不许对别人这样。」他呼吸起伏。
「哪样啊……」我坏笑。
他一时气急，堵住了我的嘴。
……
就在我们难舍难分时，休息室门突然被推开。
「方柠，你……」
经纪人大嗓门再次袭来。
「你……在干嘛……」
声音又瞬间低了几分……
我抬起头，瞬间社死……
经纪人身后站着一群工作人员，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
完……潜规则小演员被撞破。
我的海王生涯又要增加浓墨重彩一笔。
经纪人硬着头皮，走到我们面前。
「江……江总，我们来给方柠补个妆……」
江总？我一脸懵逼看向江予知。
他手指碰了下我发红的脸，又轻轻抹掉了我唇角花掉的口红。
「行，那你们忙。」
他走了，我慌了……
「我天，我说怎么导演突然让你演女一，原来你被潜了？」
经纪人在一旁惊魂未定。
「我演女一？」
「不是……你叫他江总？他……他不是剧里的演员吗？」
「不是……不是我潜他吗？」
我 CPU 要烧了……
「谁跟你说他是演员啊，人家是这部剧的资方，人家是金主好吗？」
我：「……」
「你俩啥时候勾搭上的啊，可真有你的方柠，多少女演员想靠他上位，竟然让你得手了……」
我：「……」
情况一时有些复杂。
8
我还来不及多想，卓彦先杀到了我的面前。
「方柠，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我无语问：「什么？」
「大家都在说，你和江总在休息室……」
卓彦咬了咬牙，没有说出口。
「亲嘴儿是吗？」
我无所谓扫了他一眼。
「是真的啊，好多人都看到了。」
「方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不是最厌恶圈子里的潜规则吗？」
卓彦气愤质问我。
「我变成什么样跟你也没关系，你是什么身份来质问我的？我跟你有关系吗？卓彦，要说潜规则，你的小学妹应该比我懂得多。」
「你为什么一直对卢珊有成见呢方柠？我们清清白白，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当年无论我怎么解释，你就是坚持要分手，我就不明白了，至于的吗方柠，我不过就是迟到了会。」
卓彦一时气急，又不甘心地辩驳。
他不提，我都快忘了，我们是怎么分手的。
当年我们在一起，原本我爸妈是不同意的，卓彦没有什么家庭背景，家里还是希望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强强联合。
但爸妈耐不住我磨，大四那年，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他们终于同意见卓彦一面。
结果那天，他跟我说，卢珊出车祸了，他要赶过去，人命要紧。
「你是医生还是警察，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老师同学吗？为什么非要你去？」
「卓彦，你去了，咱俩就分手，以后再也没有可能了。」
「柠柠，对不起……」
当年的话历历在目，可笑的是，卢珊所谓的车祸，不过是被电动车撞了一下。
没有骨折，没有重伤，轻微脑震荡也不知真假，总之第二天就出院了。
搞笑得很。
所以我从来不是对她有成见，只是单纯恶心一个人而已。
「不就是迟到了会？至于吗？卓彦，当年我求了我爸妈多久他们才同意的，你让他们白白等了你一个小时，他们问我，这就是我千挑万选的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我冷笑着看着卓彦。
「当年卢珊没有脑震荡，脑震荡的是我。」
「我从来不在乎卢珊的那些暗戳戳的小动作，我在乎的是你的态度，卓彦，你没有把我放在第一位，所以，配不上我的喜欢。」
卓彦叹了口气，缓缓低下了头：
「柠柠，对不起……当年，是我不够成熟，我……」
我不耐烦打断了他：
「停，打住，多余的话我不想听，更不想与你有什么牵扯，戏拍完，我们各回各家。」
9
听说卢珊被换成女二，一时无法接受。
导演直接甩下一句：
「你的气质和演技不适合演这部戏女一，资方明明白白说了，你演女一人家撤资，不想演女二你也可以弃演，我们付违约金。」
最后，她不得已同意了，就算是女二，也比她以前的番位高。
又来到第一场打耳光的戏，所有人严阵以待，准备看这场好戏。
也都期待着，我如何打脸卢珊反击。
我不过重重扬起，轻轻落下，收着力道，正常发挥。
卢珊一时有些诧异，我不屑一顾道：
「我从不用那些下作手段。」
「想抽你便堂堂正正地抽。」
导演拍手叫绝：
「好！不错哈方柠，一次过。这角色一换感觉就对了嘛，就该这么演！」
与卢珊的对戏不算多，最多的是与卓彦的。
重逢后的戏很好拍，拉扯感十足。
校园期间的恋爱戏，我迟迟进入不了状态。
「方柠啊，想想你以前恋爱时的状态。」导演提醒我
以前？以前我也曾坚定不移地相信爱情，向往爱情。
我喜欢卓彦，他也喜欢我。
520 那天，他在一群朋友的起哄下，红着脸向我表白。
他说：「方柠同学，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我说：「我也是。」
我们也曾是老师同学称赞的金童玉女。
他也曾说：「方柠，我会努力给你更好的生活的。」
我也相信，当年的他是真的喜欢我。
只是，有时候承诺真的经不起考验。
我渐渐找回了状态，拍完了校园的戏，仿佛将我们之间的感情又走了一遍。
从你侬我侬到声嘶力竭，从无坚不摧到支离破碎。
最后一场戏，是吻戏。
对于演员来说，其实很常见。
尽管对方是前男友，但戏里戏外，应该分得清。
而就在情绪酝酿到极致时，江予知不知何时出现。
导演叫停后，没多会折了回来。
「不用真亲啊，这场戏，我们借位。」
在场人一副懂的都懂的表情。
我咬咬牙，才想起，还有江予知这个麻烦……
终于熬到戏杀青，大家一片欢呼。
卓彦犹豫了会，叹了口气：
「方柠，我们能聊聊吗?」
「有话直说吧。」我回。
「方柠，拍完这场戏，我突然感觉，很对不住你，以前的你……也是那样简单快乐的，是我承诺你的，没有做到……」
卓彦沙哑开口。
「别提以前，我不记得，也不喜欢。」我无声哂笑。
「以前我有时候挺自卑的，觉得配不上你，那时候卢珊也是那种自卑的性格，总是小心翼翼的，没有什么朋友，我可能是有些共情，有些怜悯吧，可能与她走得近了些，也没想到最后你会因为她跟我彻底分手，我一直想努力给你更好的生活，现在名声，钱都有了，你早就不在我身边了……」
「柠柠，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下你……」
我扯起嘴角笑了笑，认真望向他：
「可是卓彦，我早就放下了，就在你没有选择我的那一刻。」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他问。
「所有热情都会在失望中慢慢消失，你摧毁了我对爱情所有的期待，错的路我是不会再走第二遍的。」
……
10
感觉像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能缓口气。
可是这口气刚没缓多久，就被堵在门口的江予知打断了。
这也是个大麻烦……
本以为我潜了他，没承想他潜了我。
现在大家都觉得他是我金主。
难搞……
我只是想单纯跟他交流一下感情啊。
并且，我喜欢掌握主导权，享受的不过是当海王的征服欲和拿捏感。
眼下，情况有点复杂。
「聊什么了？」
江予知不满地看着我。
「叙旧。」我没好气回。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他不满问我。
「大家都说你是我金主。」
「你……是你先主动的。」他辩解。
我一时语塞。
「是，是我主动的。」
这我没法否认。
「但你也骗了我。」
他也不是啥好人，心机如此之深。
要不我也不能翻了船。
「正好，咱俩扯平了。」
「扯平？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江予知一步步靠近我。
「我……我以为，你是剧组演员……」
「我说过我是吗？」
我:「……」
他还真没说过……
所有的事都是我主动的。
都怪我，一时色迷心窍……
「女一也给你演了，人也给你亲了，现在要卸磨杀驴？」
我:「……」
「那你想怎样？」我硬着头皮问。
「我们算什么关系？」
我:「……」
有「亿点点」麻烦……
「本着对感情负责的态度，我不轻易确定关系。」
我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我喜欢你是真的，我可以发誓，但发朋友圈不行。」
「拜拜～」
我麻溜地闪现遁了，反正戏都拍完了，他能怎么样！
11
回到家，我第一时间上网百度关于江予知的信息。
某上市集团海归富二代。
最热的一条新闻标题:星火集团长子归国接管家业。
我靠，我还真招惹了个大佬……
我点开最近一条关于江予知的采访。
「请问江总归国后有什么安排呢？」
「嗯……可能要先结婚。」
「那提前恭喜江总了，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到时候会分享给大家的。」
看完气得我直摔键盘，白瞎那张脸。
还不是个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渣男。
都要结婚了还想跟我不明不白。
「好消息，特大好消息，太解气了方柠！」
经纪人滴我一条消息。
「《锦瑟年华》卢珊的戏份被删得都没女四多，哈哈哈小白莲委屈巴巴又暗戳戳地指你通过后台上位挤掉了她的女一，结果网友不吃这套哈哈。」
紧接着，她发给我最新的八卦新闻：
「卢珊戏份大量被删。」
「卢珊暗指方柠后台上位抢其角色。」
「黎宵点赞网友评论。」
卢珊突然女一变女二，且大量戏份被删，一段媒体采访中，记者提及该剧换角问题，她直接委屈地哭了出来。
「我没有什么后台，出道就是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上来的，对于这件事情，我只能说，某些人就算再有后台，没有实力，永远也火不了。」
评论区一片火热：
「你直接报方柠身份证号得了。」
「卢珊抢了黎宵的女一，方柠抢了卢珊的女一。」
「课代表给大家总结一下：我的金主实力干不过方柠的，所以角色被抢戏被删，我很气。」
「虽然我很讨厌潜规则，卢珊的女一是睡上来抢了黎宵的，但是方柠转头又抢了卢珊的，我就莫名地解气。」
「传说中的用魔法打败魔法哈哈，还得是我柠姐。」
「我靠，黎宵点赞我的评论啦，哈哈看来是真的。」
豁，还真是热闹。
我给黎宵发了条微信过去：
「宵姐，你微博，手滑了？」
她秒回：「故意的，就是莫名有点开心。」
「柠，跟你说个有意思的事，知道卢珊抱的谁的大腿吗？《锦瑟年华》的制片，那老男人都能当他爹了，还是个吃软饭的妻管严，她以为把老男人伺候好了就高枕无忧了，没想到让你横插一脚哈哈。」
这瓜吃得我，瞬间来精神了。
我就说，卢珊这个小白莲不简单，一穷二白在圈里混成三线，指定是豁得出去的。
「这事是真的啊？」我问。
「比珍珠还真，无风不起浪，那老男人喝醉了吹嘘说最近包了个小明星，多么多么卖力，啧啧，圈子里看不上她的人多得是，也不知谁就给她传出去了，虽然没有证据，但人品脏的人早晚得塌。」
黎宵回我，转而又发了一句：
「我可都听说了，你和江总的事（坏笑），刚回国不知道有多少小明星上赶着扑他，没想到让你捷足先登了。你可真行，这找的男人一个赛一个帅。」
我头皮有点发麻，这八卦传得怎么这么快……
「这事……」
「这事办得漂亮！看那小碧池栽我就开心，马德从上学时我就看她不顺眼，成天在卓彦眼巴前晃悠，现在还老踏马装纯。」
「不过你小心一点，那小白莲会不会又接着黑你，我看《锦瑟年华》现在越来越火，卢白莲估计快成红眼病了。」
黎宵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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