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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忙上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份请柬递到萧锦年面前。 “季总，这里有一份昨天寄到季家的慈善演奏会的请柬，是邀请季太太参加一场慈善演出的。” 本来助理是不打算把这事告诉萧锦年的，怕他难受，但是眼下看他情绪有些不对，助理怕他今天要把这殡仪馆翻个底朝天，只得拿这个转移他的注意力。 萧锦年接过请柬一看，宴会开始的时间正好是今天晚上。 既然是慈善晚会，那江江一定会去的！ 他来不及多想，一个人就照着请柬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慈善晚会上的人很多，其中不乏音乐界的大师，甚至还有一些是萧锦年认识的，曾经跟江芙有过合作演出的音乐家。 萧锦年在人群里一个一个寻找着，没有看到江芙的身影。 “江芙啊？可惜呀，一身才华就这么走了。”一个中年男人说起江芙，也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身边的另外一个男人也是叹了一口气：“当初我跟她还有过一次合作，三个月前我还跟她约好，今天的晚宴有机会还要合奏一曲的，没想到居然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突然，空气一凛，两人只感觉背后凭空生出一股凉意。

他们侧目，就看见萧锦年冷冽的眼神。 “不要再让我听到你们胡说八道，江芙没有死！”萧锦年的声音冷得渗人。 听到这话的人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锦年，江芙的死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唯有萧锦年还在说江芙没有死。 只怕是有些疯魔了吧？ 年纪轻轻的，妻子早逝，季总悲伤过度，精神有些失常了。 众人也是心里唏嘘了一番。 “呵，季先生这话说得真是可笑，人都没了才想着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早干什么去了？”人群里，有人冷嘲了一声。 萧锦年循声望过去，看见了人群里的季程铭。 看见季程铭，萧锦年的眼神亮了一瞬。 他上前，一把揪住季程铭的衣领，咬牙狠道：“你把江芙藏到哪里去了？我早知道你对江安心怀不轨，是不是你对江江说了什么，她才不想回家？” 季程铭一把挣开萧锦年的手，冷笑了一声：“你疯了吗？那天你不是看到江芙的尸体了吗？她死了！” 话音刚落，一个拳头就砸在了季程铭脸上。 季程铭吃痛，反手还了一拳过去，宴会上，两个男人你来我往地动起手来。 众人吃惊，看两人都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忙拉开了两人。 萧锦年脸上挂了彩，季程铭也没好到那里去。 有人拦着，哪怕他想动手，也没办法继续在这里大打出手，重要的是，江芙压根不在这里。 他看着季程铭，眼里都是冷意：“季程铭，最好早点交出江芙，不然我让你整个季家都付出代价！” 说完，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愤然离开了宴会。 …… 季宅。 “季总，已经查到了，季程铭是季氏集团的继承人，前阵子听说他从医院辞职，现在开始接手季家了。”助理将查到的资料恭敬地放在萧锦年的桌子面前。 萧锦年眼神微眯，嗓音天然带了一股寒意：“从现在开始，打压季氏集团。还有，让人给我盯着季程铭！” 助理应声：“是。” 等助理的脚步声渐远，萧锦年的眼神一凛，眸子里暗光微闪。 江江，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第16章 豫园    三天以后，助理带着季程铭的消息再次来到季宅。 萧锦年看着眼前的资料，最终将眼神锁在了一个地方——豫园。 这些天，季程铭总是会往这个叫豫园的地方跑，并且一呆就是大半天，看来，江芙八成就是在这里了。 萧锦年兴冲冲地要出门，刚起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走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这才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有些狼狈。 这些天他都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脸色很白，眼底发青，嘴边还长出了一些细碎的胡渣，神情看上去有些憔悴。 可不能这样去见江江。 他洗了个脸，又刮干净了胡子，梳好发型，换上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再搭上江芙从前最喜欢的那根宝蓝色领带，这样看上去才精神了不少。 开车出门，在去往豫园的路上，他还不忘给江芙买了一条项链。 要是江江看到，一定会喜欢这条项链的。 他知道，江芙现在一定是还在生他的气，可是没关系，他会好好跟她解释，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她，哪怕她现在跟季程铭在一起。 但只要她回心转意，他可以全然既往不咎，他不会跟她生气了，他们以后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 车开到豫园附近就只剩一条小道，他没办法开车，只好步行进去。 豫园的位置有点偏，但周围的风景非常好，远处一弯湖水清澈。 周边种着柳树，因为冬天下了一场大雪，原来绿茵的草坪都被大雪盖住，白茫茫的一片。 萧锦年冷笑一声，季程铭这个小白脸还挺会挑地方的。 他难道还想把江芙一直藏在这里不成？ 他再往前走，一块石碑上刻着硕大的“豫园”两个字。 他心里不由颤了一下，再往前走，远远看见豫园里面都是一排排整齐的墓碑，碑上刻着不同人的名字，上面是不同人的照片。 原来豫园是一座墓园…… 萧锦年一下子怔住了，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远远地他看见季程铭的身影。 季程铭站在一座墓碑前，弯下身子将一束白色的小雏菊放到墓碑前，然后站在那里，似乎是在对着墓碑说些什么。 萧锦年脸上一下血色全无，他不敢上前，但是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往前走。 等他走近，他才看见墓碑上赫然留着的是江芙的名字，上面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江芙笑得温柔又快乐。 这一段时间的记忆忽然像潮水一般袭来。 江芙说她病了的样子，她深夜做了好多好吃的在家等他回来吃饭的身影，还有她红着眼眶看着他的样子。 音乐会的最后一面，她声音沉重，叫他往后保重。 以及最后，江芙被人从急诊室推出来，白布翻开，露出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她双眼紧闭，纤细的手无力垂下，然后被人推着渐行渐远…… 天空在这一刻下了雪，大雪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季程铭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你终于知道来看她了。” 听见声音的萧锦年眼神微动，看着江芙的墓碑，不由得带了些颤音：“这不是真的，这不是她！” 季程铭对萧锦年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江芙早就自己在这里买下了一块墓地，她旁边，就是她的父亲，你说，在这里的不是她还会是谁？” 第17章 终于相信    萧锦年的眼神往旁边看了看，江芙的旁边，确实就是江东日的墓地。 他的身子瞬间僵住了，江芙早就在这里为自己买下了墓地？她早就知道她会死了。 心口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匕首剖成两半，他才感觉到心痛。 “现在才难过是不是晚了？她快要死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她的？你应该没忘吧？”季程铭看萧锦年样子，心里不由觉得痛快。 江芙，你看到了吗？这个男人后悔了。 “滚！”萧锦年咆哮一声，眼底血红。 季程铭看了一眼江芙的墓碑，他知道，江芙最想见的人不是他。 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萧锦年，离开了豫园。 大雪落在萧锦年脸上，融化成冰水，他不觉得冷，只是心口在揪痛。 他坐在江芙的墓碑前，不敢置信地看着墓碑上她的照片和她的名字。 “江江……真的走了……”萧锦年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声音带着些嘶哑。 他眼神木然，脑海中闪过那张盖着白布，没有血色的消瘦脸庞。 江芙在的时候，他做了什么呢？ 他在背叛他们的婚姻，甚至亲手将她逼上绝路。 江芙说她病了的时候，他却说那是她背叛他的借口，说她满口谎言。 哪怕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音乐会见面的时候，他还在指责她斤斤计较，还在怪她咄咄逼人。 甚至，他对江芙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你还要怎样？ 可是她从头到尾，唯一做错的，只是爱上了他萧锦年。 助理找到这里的时候，萧锦年就是呆坐在这里，靠着江芙的墓碑在喃喃自语。 他身上，雪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 “季总，天这么冷，我们还是回去吧，改天再来看太太！”助理撑过伞，将他身上的雪拍落。 可是萧锦年却一把抓住了助理道：“你知不知道，她在最美好的年纪嫁给了我，可我却……” 胸腔里，那颗心脏还在用力跳动着，可是心口却疼得他快要不能呼吸。 助理愣了愣，点头：“知道。” “我胃不好，她怕我应酬多，喝酒伤身，每天换着法的琢磨食疗的方子帮我养胃，她就怕我吃腻了。”萧锦年的眼神呆呆的，跟平时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助理心里咯噔一下，季总最近实在是不对劲，他忙把萧锦年从地上扶起来，带到车上。 萧锦年也就像一个木偶人一样，跟他走。 坐到车上，助理刚发动车子，良久没有开口的萧锦年忽然喃喃道：“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没有了。我的江江，没有了。” 助理只是愣了一下，才叹了一口气。 江芙曾信誓旦旦的告诉他，说她这一辈子都会爱萧锦年，这一辈子的温柔都给他。 他那时笑着应下，说他也是，可是才过去了几年，她用生命做到了这一切，可他却忘了。 现在好了，他终于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夜晚，季家别墅灯火通明，似乎这样看上去清冷的屋子能够热闹些。 琴房里，坐着一个男人的身影，他坐在琴房发着呆，良久才打开琴盖，手指抚摸着钢琴上的黑白键盘。 这上面都留着江芙的痕迹。 萧锦年会弹钢琴，只是总没有江芙弹出来那么优美。 他按下琴键，手指缓缓弹奏着那首《Acommeamour》，琴声却带着悲怆和凄凉。 这一夜，整个别墅一遍一遍回响着这首钢琴曲，外面大雪纷飞，凭空让人心里觉得堵得慌。 第18章 大雪深眠    几天后，季家。 客厅里，季母看着满地的空酒瓶，脸色变得很难看。 “霖舟这几天一直喝酒，公司也不去了，每天什么都不做，整天想着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你怎么不拦着些？”季母生气地质问萧锦年的助理。 可是助理只是低着头：“对不起，夫人。季总的性子，我实在是拦不住啊。” 季母皱着眉，脸色不虞地上了楼。 萧锦年躺在卧室，脸色憔悴，精神颓靡，只是怀里抱着一只小木偶娃娃，靠在床边。 看着这样的萧锦年，季母不由得有些火大：“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就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糟蹋成这样，公司的事情也不管，你是要让大家都来看你的笑话吗？” 萧锦年只是微微侧了侧头，床上还留有江芙熟悉的气息，这让他有些贪恋。 见硬的不行，季母只得放软了语气：“霖舟，日子不总还要接着过吗？江芙那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生了病，怪不得你，你这样子也没有用啊。” “季家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你得振作起来才行。还有琳琳……琳琳她也很担心你的。” 萧锦年依旧没有动作，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一声不吭。 季母还想多说什么，萧锦年抱着那只小木偶有些疲惫地闭了眼。 没有办法，说也说不动，劝也劝不听，季母只能叹了一口气，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卧室的门被轻轻关上，萧锦年睁眼看着外面的大雪纷飞，寒风瑟瑟。 他心里兀自抖了一下，一股凉意从心底蔓延。 他拿着手里的木偶娃娃，语气格外温柔：“江江，天冷了，我们睡觉吧。” 他起身抱着娃娃躺在床上，枕头上江芙残留的气息让他心里江定了些，他闭了眼，沉沉地睡去。 …… 一年后。 季家别墅，外面的花园里种了许多向日葵，那是江芙生前最喜欢的花。 一年时间已经生根发芽，金灿灿地开了一大片，甚是惹眼。 而卧室的摆设依旧一成未变，一如江芙走时的模样，只是一年时间过去，房间里她的气息已经全然消失。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屋子里寂静得有些可怕。 只是满地散落的酒瓶还表示这房间里是有人的，萧锦年趴在桌子上，显然是昨晚喝醉了，又醉倒在了这里。 “叮——”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来了一个电话。 萧锦年拿起手机瞥了一眼，是助理打来的。 “季总，之前太太资助的孩子学成归来，举办了一个舞会，邀请了很多太太的故交好友，您……要过去吗？”接通之后，助理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一年来，萧锦年从来没有在什么公开场合露过面。 助理每次说参加宴会，萧锦年也都是拒绝的，只是这次，有关江芙。 电话这头的萧锦年不由得愣了一下，一年了，关于江芙的消息似乎都已经消失了，就像她留下的气息一样，在时间的推移中慢慢消散。 时间对他最大的惩罚不是让他淡忘了心头的伤，而是关于她的痕迹越来越少，会提起她的人也寥寥无几，只有他执着的记着她，不肯放过。 “去。”只要跟江芙有关系的一点点事情，他都不想错过。 第19章 弹钢琴的背影    几天后。 舞会如期举行，到了这里萧锦年才知道这是一个假面舞会，舞会上的人很多，大家都戴着舞会面具。 这样热闹的场面萧锦年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了，还有些不习惯。 这一年时间里，他瘦了不少，脸色有些憔悴，不修边幅的样子看着有些颓靡。 他一个人坐在酒会的角落里，漠然看着舞会上的人跳舞，自己却只是要了一杯酒。 召开这个舞会的孩子他见过了，如今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钢琴家，倒是跟江芙有缘。 他看着酒杯里所剩不多的酒，喝完这一杯，他就该回家了。 正想着，舞会大厅的钢琴响了一声，接着熟悉的旋律响起，钢琴声传入耳畔。 萧锦年愣了一下，这曲子就是那首《Acommeamour》，而这琴声……他再熟悉不过。 循声看过去，大厅前面，一架三角钢琴前面，一个女人背对着他正在弹琴。 是江江吗？ 萧锦年心跳漏了一拍，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往前走去。 他的脚步停在离那个女人几步之遥的地方，他看见那个弹琴的女人带着舞会的面具，他看不见面容。 “江江？”他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那女人背影一僵，手下的旋律顿了一下，继而又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弹奏着。 一曲终了，大厅响起热烈的掌声，女人起身，朝众人微微挥手，然后转身打算离开。 可是她才刚一转身，就感觉手腕被人抓住了。 “江芙。”萧锦年叫她的名字。 女人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后才一把挣开自己的手道：“先生，你认错人了。” 她的声音淡漠而又疏离，不带有一丝情感。 萧锦年愣了一下，这个女人的声音没有江江温柔。 等他回过神来，他就已经只看见女人的背影了。 助理这才匆忙上前，看萧锦年的脸色有些难看，忙问：“怎么了季总，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萧锦年的眼神落在那个女人的背影上，只是道：“去查一查，这个女人是什么人。” 助理办事的速度很快，那个女人的身份在舞会上也很好查。 “那个女人是一位钢琴老师，叫沈璃，是一年前才来到这个城市的。” 听着助理的话，萧锦年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是啊，江江不在了，他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心里一阵失落，沉默着独自开车去了豫园。 …… 豫园的初夏，树木葱茏，风清气朗，的确是个江静的好地方。 萧锦年找到那座熟悉的墓碑，神色郁郁，一年多了，他能看到的，就只剩了这一座冰冷的石碑。 他带来一束江芙最喜欢的向日葵，却发现今天好像有人来看过。 江芙的墓碑前已经有人放了一束白色雏菊在那，会是谁？ 这一年来，除了他就只有黎姐会来偶尔看看，如果说会给江江送白色雏菊的……就只有季程铭了。 正想着，他听见有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 他看过去，一个背影很熟悉的女人挽着一个男人走到外面，上了一辆豪车扬长而去。 而那个男人好像就是季程铭。 萧锦年不知怎么心头一跳，也没多在意，眼神落在了江芙的墓碑上，照片上的她，笑颜如旧。 第20章 不认识    又过了两天，世尊娱乐城。 江明正在这里办生日聚会，玩得正嗨，他被人灌多了酒，借口出来上厕所，这才能缓一口气。 他喝多了，走路摇摇晃晃，去卫生间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嘶——”被撞到的女人磕到了墙边的尖角，不由得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江明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说了一半的话突然哽住了。 他看着那个女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这是喝多了眼花吗？ 眼前的女人居然跟江芙长得一模一样，真是撞鬼了！ 女人揉了揉被磕到的手臂，冲他摆了摆手：“算了，没关系，你看着点。” 江明被吓得酒意醒了一半，拍了拍自己脸让自己看清楚一些，再重新看了看眼前的女人。 天呐，他没看错，真的是江芙！ 女人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江明这才回过神来，忙拿出手机给萧锦年打了个电话。 “霖舟，我看到江芙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凛然：“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江明这才又继续道：“真的没有骗你，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江芙我见过的，怎么可能会认错，我你还不相信吗？” 萧锦年半信半疑，挂断了电话。 匆匆赶到娱乐城，到了江明说的十八楼，刚出电梯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是季程铭。 上次看到那个季程铭的时候，他就见到了一个跟江芙相似的人。 今天江明说见到江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却恰巧又在这里看到季程铭。 一个惊心的念头袭上心来。 “季程铭。”萧锦年的声音冷冷传来。 走在前面的季程铭背影楞了一下，这才转过身来。 看到萧锦年眉头微微一皱，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这个人，他冷笑一声：“没想到季先生还有闲心来这里玩？” 萧锦年没心思跟他兜圈子，径直开口问道：“江芙是不是没死？在你那？” 季程铭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他，抬脚就想离开，却被萧锦年挡住。 “怎么？季先生，这么长时间没见，路还不让人走了？” 萧锦年的眼神一凛，脸色一沉，半点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可是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走廊转角有人叫了一声。 “程铭，你怎么还不过去，那边在问你呢。”女人的声音熟悉而又温柔。 这声音不由得让萧锦年浑身僵硬了一瞬，这个声音，这一年里在他的梦里无数次回想，再熟悉不过。 是江芙的声音！ 还来不及思考什么，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视野的时候，萧锦年已经上前一把拉住了女人。 “江江，你真的还在！”说完他激动地一把抱住了她。 女人楞了一下，这才让人看清她的模样，那确实是一张跟江芙一模一样的脸。 可是下一秒，女人一把推开了萧锦年。 “先生，抱歉，我不认识你，你恐怕是认错人了。”女人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丝毫起伏。 萧锦年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眸子波澜不惊，里面找不到一丝跟江芙当年一样的情意。 一瞬间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可随即他冷静下来，抓着她的手没有松开：“江江，跟我回家。” 季程铭挺身挡住了萧锦年，萧锦年眉头一皱，冲身后的保镖使了一个眼色，保镖会意，上前拦住了季程铭。 “你放开我，先生我不认识你！”女人挣扎着，可转身就被萧锦年强行带走。 第21章 人心是勉强不了的    季宅。 清冷的房间因为多了一个人而稍稍多了一些暖意，一年多来，整个房子的布局陈设没有丝毫改变，一如当初江芙离开的时候一样。 “江江，你看你以前不是说很想在院子里种很多向日葵吗？” 萧锦年打开窗，窗外院子里一株株向日葵开的正好，“你看，这一年里，我种好了，你喜欢吗？” “季先生，我跟你说过了，我叫沈璃，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璃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看萧锦年的眼神全然就像一个陌生人。 萧锦年楞了一下，但似乎没有把沈璃的话听进去，仍是道：“天黑了，你饿了吧？我让人给你弄些吃的。” 沈璃见他没有反应，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季先生我听人说起过你，在这座城市您一向说一不二，但是现在天黑了，我已经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在这里过夜实在是不方便，请您让我离开。” 未婚夫！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炸响，萧锦年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什么？”他有些惊疑不定。 沈璃这才看着萧锦年认真道：“我的未婚夫，季程铭，季先生您刚刚见过的。” 季程铭，又是这个季程铭！ 萧锦年五指成拳暗暗握紧了，他脸色一沉盯着沈璃一字一句道：“我才是你的丈夫，当年，我还没有同意离婚，你哪里来的未婚夫？” 听到这话，沈璃的眉头不由得一皱，发现她跟这个男人根本就说不清，当下也就没有要解释的心思了。 她语气疏离，这才开口道：“季先生，我再说最后一辩，我根本不认识您，您认错人了，如果您非要这样，我就只能报警了！” 报警？ 萧锦年眉头一挑，一把霸道的把沈璃搂紧，她身上的气息很熟悉，跟当年江芙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他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就算她不承认，他也心里明白这个女人一定就是江芙！ “江江，乖，天黑了，你身体不好，要早点休息。”萧锦年温声哄道，把她抱到床上。 沈璃想要反抗，但是萧锦年动作强硬，根本容不得她拒绝。 后来，见萧锦年也只是单纯想睡一觉，她身体一向不好，神思倦怠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萧锦年看沈璃还在睡着，便也没有吵醒她。只是他还得去一趟公司，只得让佣人好好照江着。 他才到公司，就听说季程铭一大早就来等着他了，他倒是想听听这个季程铭还有什么好说的。 会客室里的气氛凝滞到了极点，两个男人对坐着，半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终于还是季程铭打破了寂静。 “想必你已听她说了，她是我的未婚妻，江芙早就不在了。你没有理由扣着我的未婚妻不放吧？”季程铭的脸色很不好看。 只是萧锦年笑了笑，看着季程铭强硬道：“不管是江芙还是沈璃，都是我的女人，要放人，不可能。” 听萧锦年拒绝得这么干脆，季程铭的脸色就更是难看了。 “季先生只手遮天惯了，只是应该明白人心是勉强不了的。”季程铭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 萧锦年的脸色一下青了，那个女人的眼里确实对自己没有丝毫爱意了。 “我勉不勉强跟你有什么关系，若我就是勉强了你又能怎么样？”萧锦年脸色冰寒。 季程铭讥笑一声：“你还是这样，那我们就走着瞧，看你是不是勉强得来。” “你可以离开了。”萧锦年面无表情道。 季程铭却是笑了起身，然后果断离去。 萧锦年这才有些疲惫地靠在了椅子上，那个女人说她叫沈璃，是真的失忆了不记得自己了吗？ 也许，真的失忆也好，一切才能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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