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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耳畔(宋清欢易遂)热文精彩试读-东宫耳畔宋清欢易遂免费阅读全文

分类: 美文  时间: 2023-04-08 20:11:01  作者: 琪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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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凤栖宫外,爹便被皇上差人叫走了。 只留我一人去拜见皇后与太子。 引路的是位姑姑,似是察觉到我的不安,她刻意地放缓了步子:「姑娘无须惊忧,娘娘只是想见见姑娘。」 我微微地松了口气。 这样细腻温柔的宫人,她的主子也不会是坏心肠的。 这般想着,我才觉着腿好像也不抖了。 一进门,我便听到了笑声。 毫不遮掩的,开怀笑声。 「娘娘,太子殿下,宋姑娘请来了。」 我垂着头,依规矩行了礼。 刚才的笑声,应就是皇后和太子的吧。 也不知两人在笑什么。 「清欢来了。」皇后的声音十分轻柔,「易遂,你来,这姑娘吾看着就喜欢。」 「儿子看着也喜欢。」 太子声音一落,我便红了耳根。 自幼我便听惯了那些遮遮掩掩的话,要小心地揣度,仔细地分辨。 哪里听过这样直白浅显的。 就连阿娘也很少会说这样的话。 「你喜欢,也得清欢点头。」皇后温和地一笑,又看向我,「吾去园子里走走,你们两个孩子聊。清欢,你也莫要怕,易遂这孩子猫脾气,只敢龇牙,不敢伸爪。」 说着,还背着人冲我眨了下眼。 原本紧张得手足无措,可这一个表情和对太子的可爱描述,竟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皇后娘娘向我使眼色,还将太子比做了猫。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谁说给我听都不会信的! 这一刻,我竟然无比地羡慕这位笑起来莫名地透着憨傻的太子,他有一个好爱自己的娘。 被这样的母亲疼爱,一定很幸福。 「市井街头是不是都说吾是草包太子?」太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笑着看向我。 原本宽下的心骤然又紧了起来。 草包太子这样的话,也是可以这样明着说出的吗? 不过即便他真是草包太子,也轮不到我置喙。 正打算摇头否定,太子又兀自地笑起来:「父皇身康体健,吾这个太子只是安定民心的国之重器。草包易做,太子难当。」

「不过吾如今觉得草包太子甚好,否则,今日来的便是宋清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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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闷着头不敢应声,太子明显地意有所指,若应了,岂不是承认爹是三皇子党? 看来那个声音果然没有说错,这个太子并非胸无城府的草包。 「殿下胸有丘壑,即便一时在渊也不妨事的。」我沉思片刻后,觉得还是避开嫡姐之事不谈为好。 「清欢姑娘所言极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吾虽不是大鹏,可吾心向九万里。」 我抬起头,看向面前噙着笑意的太子。 来之前我想过太子可能会继续向我装傻藏拙,也可能会试探我的态度,甚至以太子之威仪故意地刁难。 唯独没有想过太子会如此直言立场,表明态度。 这样,是不是太张扬了些? 「放心,这话吾只同你说过。」似是看穿了我的担忧,太子又补了一句,「便是母后,她也只当吾仍是个孩子呢。」 「殿下为何要同清欢说这些?」 「因为吾要娶你为妻,便该如此坦诚相待。」 太子的声音清润平淡,可落在我心里却如同掉下了一块千斤坠。 「这枚戒指送给你。」 那是枚金镶珍珠翡翠戒指,赤金的戒体上缀着一颗饱满的大珍珠,边上还镶嵌了一颗翡翠和红宝石。 「戴在中指试试。」 这样精巧豪奢的戒指,便是嫡姐那儿也少见。 我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套上中指,不松不紧,竟恰好合适。 「这戒指竟正好。」我讶异地抬头,「殿下是怎么做到的?」 我从未买过戒指,就连自己都不知道戒圈的大小。 太子面上闪过一丝局促:「巧合吧。」 「吾突然想起还有些要事,先去了。」 说着便匆忙地转身,直到他出门时侧了一下身子,露出红得如火一般的耳垂。 我不自觉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热乎乎的,想必现在也是如他一般,红如火。 心里软软的,酥酥痒痒,这样神态的太子与刚才要直上九万里的太子截然不同,更让我觉得亲近。 4. 三皇子与嫡姐的亲事议得很快。 赐婚的旨意还未下,一箱一箱的聘礼便已经送入府中,爹爹更是忙得脚底生风。 「清欢,那些都是纯妃娘娘和三皇子送来的聘礼,不能送你。阿姐这儿有一些过去置办的裙子和钗环,式样虽说老了些,可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便是这样忙碌,阿姐都忘不了我,让人抱着她收拾出来不要的东西打发我。 「多谢阿姐。」 「最近爹和娘还在忙着给我添置嫁妆,这皇家嫁娶规矩可真是繁琐。清欢,太子那儿怎么也没个消息,莫不是你没能讨他欢喜?」 「阿姐还是快去准备吧,莫要耽误正事。」我垂着头没有应答。 自从我从凤栖宫回来,便再没有别的消息传出,若不是那枚价值连城的戒指还在,我都快要恍惚觉得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白日梦。 「两位小姐,老爷吩咐让快去前厅迎圣旨!」 阿姐面上的得色骤然褪去,冷冷地扫了一眼来报信儿的人:「皇上的赐婚旨意,还需要让二小姐去吗?」 「老爷交代,必须请清欢小姐去。」 「也罢,便让清欢也沾沾喜,毕竟是圣旨赐婚,也不是谁都有这个福气。」阿姐又换上笑颜,扯着我的袖子往前厅走。 待入了前厅,已经是跪了一院子,我忙跟着阿姐曲膝地跪在爹身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平章事宋褚之女宋清欢温婉贤淑、品貌出众……当今太子……」 在听到「宋清欢」三个字时,我便一阵昏沉,竟不是阿姐而是我的赐婚旨意! 剩下的便什么都没听清。 「宋大人,太后、皇上、皇后及各宫娘娘们的赏赐还在门外,奴婢这便请赏赐入门。」 说着,宣旨的公公便开始站在门口叫:「太后娘娘赐玉如意四柄……」 直到这些礼箱堆满了院子,我才真切地意识到,不是阿姐,是我,是宋清欢。 宣旨公公走后,阿姐扯了扯爹的袖袍:「爹,我与三皇子的赐婚旨意呢?」 「闭嘴!太子婚事自然比三皇子更要紧!」 这是我第一次见爹对嫡姐疾言厉色。 嫡姐脸色微白,只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便在此时,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 「这是宋清歌重生后,第一次发生与上一世不同的情节,这让她莫名地震惊,对宋清欢的恨意剧增。」 「这份不同,是因太子易遂不愿宋清欢再活在宋清歌的阴影下,哪怕这个决定会让他们不得不提前面对随后而来的疾风骤雨。」 「太子易遂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他只忧心宋清欢是否愿意同他一道迎风而起。」 短短的三句话,却让我许久没有回过神。 嫡姐竟是重生,难道上一世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憎恶我?甚至要大费周章地害我性命。 想及此,我有些心惊胆战,若不是这个声音,恐怕如今我已经是病魇缠身,命不久了。 可彻底地惊起我心中波澜的,还是后面那两句。 太子知道我的境遇,哪怕如今不是最好的时机,可为了我,他已经决意要打破如今的局面。 可我呢? 我谨小慎微惯了,可做好准备面对今后的一切? 若太子真要迎风而上,我作为太子妃,便要与他共进退。 我能行吗? 打量着满院子的礼箱,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比嫡姐风光。想来上一世,应不是如此景象。 我不贪图这些金银首饰,只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珍重、如此偏爱,我怎么能让他失望。 我愿意! 既然太子以真诚待我,我自会竭尽所能,做能让他扶摇而上的风。 陪他直上九万里! 5. 那之后又过了许久,三皇子与嫡姐的赐婚旨意才下。 那日同样有许多的赏赐,可不论是数量还是价值,都远远地不如我的那份。 嫡姐为此与爹争执了许久。可太子即便是再无能,一日为太子,便与三皇子是君臣之别。 无论如何,礼不可废。 嫡姐看我的眼神,也越加嫉恨,连样子都已经快懒得装了。 我每日除了学习大婚时的礼节,便是翻阅各个时期的典籍、史书,以前终究是见识浅薄,才会一遇到事便先慌了神。 而嫡姐忙于结交诸位大臣的内眷,采买各种礼物相送。 「清欢,你还不知道吧。」嫡姐屏退了左右,径直坐到我身旁说道。 「阿姐说什么?」我将书合上,正襟坐好。 「太子即将出征塞北,今日朝上刚定下的。」嫡姐看向我,「清欢,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嫡姐嘴角弯着,可眼中却尽是戏谑:「不过,若是此战赢不了,那便可能马革裹尸了。」 「你现如今还未入东宫,若他真的回不来,还可以改嫁。到时候阿姐给你相看个称心意的。」 嫡姐句句似是为我考虑,可字字都如尖刀一般。 「嫡姐多虑了。以太子之才,必能凯旋而归。」我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自圣旨降下那天起,我宋清欢便已是太子妃。 我绝不再退让,哪怕半分。 「倒是三皇子,此番未能出征塞北,失了这赫赫战功,今后朝堂之上,不知那些老将军们还会支持他吗?」 「阿姐,你借着内眷攀附朝中大臣,再以爹的名义让他们推举太子出征,这事儿,三皇子他知道吗?」 我笑了笑,斟了一杯茶推给嫡姐。 听我言罢,嫡姐愣了一下,旋即变了脸色:「你如何知道!」 我将杯中茶饮下,这才轻声道:「知道此事的,不止是我。对了阿姐,今日下朝后,你见过爹了吗?清欢猜测,爹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见你。」 嫡姐面色一白,将茶盏猛地砸向地面,匆匆地离去。 待嫡姐走得看不见身影,我才舒了口气。 嫡姐攀附朝中大臣之事,自然是那个声音告诉我的,虽然当时并未提及所谋之事,可如今看来,正是为了太子出征。 如今,我只后悔当时没有将此事告知太子,让他有所防范。 嫡姐纵然重活一世,可若不读书、不明理、不知事,便是再重活十次,也是鼠目寸光的宅院妇人。 也不知后来爹同嫡姐说了些什么,那日后,我只知她被禁足了半月,这样的蠢事,爹也只舍得让她禁足而已。 6. 太子出征的日子也定在那时。 这半月,我求了爹几次,可他一次也没有允我入宫。 临近出征,我比预想中的还要慌乱。 塞北游牧士兵骁勇善战,此为外忧;而他所御部下中不乏三皇子党羽,此为内患。 若是内外勾结,在塞北边陲取他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直到太子出征,我终究也没能见他一面,只能随着送军的人一道站在城楼上。 如黑龙一般的队伍蜿蜒西去,马蹄声「轰轰」,只余下身后烟尘万丈。 「清欢,吾终于见你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转过身,见到皇后眼眶微红,视线在烟尘中左右扫着,终是找不到那一抹明黄。 「你随吾来。」皇后收回视线,将我引到避开人的地方。 「易遂他出征前留下一封信,托吾给你。」皇后声音颤颤的,「他本想亲手给你,奈何大军出征前军情要务太多,一直抽不开身。」 「清欢,这个玉牌你拿着,以后若有事,便执此牌入宫寻吾,无人敢拦。」她在我手心塞了一枚冰润的玉牌,「虽说易遂走了,婚事要往后推,可吾已经将你当作半个女儿。受了委屈,尽管来找吾。」 临走时,她又不放心地叮嘱了许久,神情与去世前的阿娘一般无二。 那时,阿娘抱着我,哭着说:「为娘不怕死,怕只怕今后你无人相护啊!」 阿娘走得不安,入殓时都不肯闭上眼。 可如今,我想,她该安心了吧。 待回了府关上门,我才小心地展开书信。 太子的字写得极为俊逸不俗,信的内容不长,除了说一些安抚的话,便是交代让我小心,三皇子必定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布局朝堂。 关于朝堂他已经留了后手,唯一担忧的便是宋清歌。 怕她会对我不利。 他说:「若有难,我盼你知难而退,不必与旁人拼上性命。万事有我。」 他还说:「知你在等,我必凯旋。」 字字句句,待我如同恩爱多年的夫妻。可我与他,分明仅见过一次。 我如何受得住他如此情深义重的嘱托? 摩挲着戴在中指的戒指,我心中也不知是暖,还是忧。 如今只盼他平安地归来。 7. 嫡姐的禁足已解,因着太子出征,她与三皇子的婚期便提到了我的前面。 出嫁前一天,她给了我一串红珊瑚的珠链。 「这珠链是当初我出生时林姨娘送的贺礼,前些日子翻了出来,便想着还给你。不管之前如何,我们毕竟是姐妹啊!」 嫡姐握着我的手,一副情深的模样。 「自然。」我只应下。 「红豆糕未能如愿地毒杀宋清欢,宋清歌便拿出来了红珊瑚珠链。」 「染了箭毒木汁液的红珊瑚珠链,足以见血封喉。」 我已经习惯这样突如其来的提示。 它虽然出现的次数少,可每次都提示得恰到好处。 我原打算将珠链原封不动地放在木盒中,可房内有如此剧毒,也担心将来再被她做其他文章。 便将珠链泡在清水中,再将洗刷过的水烧至沸腾,这样便可减弱毒性。最后将那些水倒在院子中的树下。 这才算安下心来。 8. 她出嫁那日,单单是爹为她置办的嫁妆便铺了一整条街。 只是如今,我眼中已不再有艳羡。 她有她的福气,我也有我的。 每过几日,我都要入宫去向皇后请安,说是请安,其实只是为了打听有没有战事的消息传回来。 最初的三个月,总是有信儿的。 后来很久也不见信儿,皇后说太子驱兵深入,驿路被毁,暂时怕是没有战报能传回来了。 尽管她自己急得整个人都瘦了许多,可每次我去,她都极力地安慰我。 直到我又一次地听到了那个声音。 「京城城防兵力尽在三皇子手中,距离京城最近的铁甲军又尽数地被太子带走。如今,三皇子若反,皇帝无兵可用。」 我知三皇子有夺嫡之心,可从未想过他会反! 他若要反,我该如何? 且不说如今我手中并无证据,便是有证据,京城无兵可用,若再打草惊蛇,岂不是反倒逼得三皇子立时反叛。 我思忖良久,虽无兵在,可却有不少老将。 那些老将军大多性情耿爽,而且都养得有一些精兵在府内。 虽数量不多,可若能妥善用之,应能解此困局。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听到朱老将军即将六十寿诞,便挑了些贺礼,登门拜贺。 见了朱老将军,呈上贺礼后我躬身一拜:「小女斗胆一问,朱将军如今,尚能饭否?」 听到此问,朱将军捋了一把花白的胡须,豪声地笑道:「哈哈哈,便是当今皇上也不敢有此一问。老将如今一饭斗米,肉十斤!」 话毕,朱将军面色一怔,眉头紧拧打量了我一番:「可是西北有何变故?」 我摇头不语。 朱将军摆手斥退手下后,又开口:「说吧。老夫虽没文化,可『廉颇老矣』之词还是听过的。有何需老夫出力之处,你且明说。我等粗人不喜欢猜谜!」 「朱将军,那小女便直言了。」我恭谨道,「如今城防兵力虽在李胜之手,可他与三皇子交往密切,太子殿下将铁甲军带走后,京城周边亦无兵可用。若此时城防兵反,宫中防卫怕是顷刻瓦解。」 「大胆!」 朱将军一声厉喝,从位上站起来后,眼如猛虎般地瞪向我。 一股子逼人的杀气朝我奔涌而来。那一瞬,我甚至感觉他手中似乎握着一柄杀人的利刃,正顶着我的眉心。 我站在原地,腰板挺得笔直,纹丝不动。 「哼,胆识倒是不错。」片刻后,朱将军「哼」了一声,松了精神坐下。 什么胆识不错,刚才我怕得要命,可我知道,面对猛虎,退一步便会被撕咬得连骨头都不剩。 「三皇子若敢叛乱,老夫将他脖子拧断!你且回去,这事儿本将军得查查。」 我忙又躬身:「还望朱将军谨慎行事。」 「你当老夫是你这个小憨娃?若老夫是三皇子的人,你今天就等着喂鱼吧!」朱将军哈哈一笑,又瞪了我一眼。 「快回去吧,待久了惹外人惦记。老夫府外,怕是也有钉子。」 闻言,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是莽撞,出府时便格外地留了神,果真发现了几个行踪有疑的。 直到回了自己房间,我才长松了一口气。 朱老将军果真是威名不虚,虽说模样凶了些,声音大了点,可现在想来,竟让人异常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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