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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餐厅。 裴湛白和对面的陌生女人相谈甚欢。 “听说检察官的工作平日很忙，我是做幼师的，平日里倒是可以帮忙顾家。” 女人笑说的话如雷轰在曲妧梦耳畔，对于这餐饭，她心里忽然升起了个不好的猜测。 此刻，曲妧梦顾不上礼貌，她看向裴湛白，每说一个字嗓音沙哑地不行。 “裴湛白，这到底是什么饭局？” 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裴湛白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来吗，我在相亲。” 夜晚的寒风灌入大衣内，让曲妧梦感觉到了无尽的寒冷。 对面的男人是她深爱了数十年的人，如今却让她看不透。 “为什么……”曲妧梦强压住内心喷涌的悲伤，“为什么要带我一起来？” “因为你会希望我幸福，所以你觉得能配上我的女生一定是最好的。” 曲妧梦好像听到心脏停跳了一秒。 裴湛白够狠！ 理由也对到她连反驳都找不到缺口。 曲妧梦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字字说：“但我认为，除了我没人能配得上你。” 扔下这句话，她如骄傲的天鹅般，挺直着背脊坐上了计程车。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曲妧梦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她死死攥着手腕上那条裴湛白送的蓝色星星手链。 他给自己戴上这条手链时说：“时念是我的公主。” 可如今，她却连备选都不是。 …… 裴湛白回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 他扫了眼玄关处歪倒的凉鞋，便径直来到了侧卧，敲响了门。 “明天你第一天实习，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屋内，曲妧梦窝身在黑暗里，不想回应。 下一秒，门锁却被直接扭开。 裴湛白自顾走进来开灯，来到床边，屈膝跪下：“来试试，看合不合脚。” 随后伸手握住她脚踝，将人拉向自己。 男人的大手骨节分明，又带着炙热的温度，烫得曲妧梦忍不住瑟缩。 裴湛白指间微微用力：“别动。” 直到帮曲妧梦穿上高跟鞋，固定好腕带才松开手。 他细细打量着，最后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看。” 曲妧梦视线落在裴湛白的面容上，喃声轻问：“你明明说不喜欢我，却又对我这么好……” “裴湛白，你是在钓着我吗？” 她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很难听，甚至将裴湛白对自己的真心好意都往坏处想。 可此刻，曲妧梦没办法克制自己偏激的情绪。 裴湛白抬头与她对视了很久，起身揉了揉她的头：“早点睡吧。” 话落，转身离去。 房门关合，暖意一扫而空。 曲妧梦呆呆的坐在床上，垂眸看着脚上的高跟鞋，闭眼压下眼中的泪意。 …… 翌日一早。 曲妧梦没让裴湛白送，自己打车去了实习的新韵律师所。 却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同校的许晨学长。 “好久不见，时念，从今天开始由我来带你。”许晨面带微笑。 “以后请学长多指教！” 之后，许晨安排曲妧梦去了解律所以往的案子。 一天很快过去。 下班时，天却开始飘雨，很快暴雨倾盆。 手机上打车软件已经排到了几十位以外，曲妧梦犹豫着要不要联系裴湛白来接自己。 这时，许晨走了过来：“我送你回去吧？” 曲妧梦有些迟疑，但没有拒绝。 一路上，两人聊着校内的趣事，气氛酣然。 直到车子驶停，曲妧梦下了车：“谢谢学长送我回来，明天见！” 便转身走向了家。 站在门口的裴湛白，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扫了眼许晨离去的方向：“那男的是谁？” “许晨学长，我们以前是一个辩论队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也在新韵，现在是带我的律师。” 裴湛白听着曲妧梦的介绍，目光却落在她弯起的嘴角：“他有女朋友吗？” 曲妧梦微愣：“问这个干什么？” 裴湛白视线低垂，曲妧梦看不清他双目中的情绪。 只听到他说：“他看起来人不错，和你很合适。” 第3章 扔下这句话，裴湛白就转身走进了屋内。 曲妧梦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有种迈不出脚步的麻木感。 直到裴湛白转头看来，她才强忍着心脏处的刺痛走上前。 曲妧梦尽量平声问：“你刚刚的话是认真的？” “你也到了该恋爱的年龄，谈谈挺好。” 裴湛白给的理由，曲妧梦无法接受。 “只是因为这个吗？还是因为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推给别人？” 她紧盯着裴湛白的面容，想要从男人的神情中看出真假。 裴湛白的眼中充满坦然：“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这句话真诚又坦荡，曲妧梦无力地垂下头，露出纤细的后颈。 “你不明白，什么对我来说才是幸福。” 裴湛白喝水的动作倏然顿住，看向她的眼里有一瞬间的复杂。 曲妧梦没瞧见，她大步越过了男人，径自回了房间。 裴湛白看着紧锁的房门，闭眼捏了捏眉心，再次睁眼尽是淡漠。 屋内，曲妧梦倒头在床铺上，眼睛盯着挂灯，瞪到眼睛酸痛才忍住了眼泪。 …… 这天后，曲妧梦没有再和裴湛白说过话。 直到周六，裴湛白突然要带她去参加同事聚会。 曲妧梦不想去，但她回过神已经坐在餐厅里。 身旁，裴湛白正和他另一边的女人聊得火热。 旁边人瞧着不忘打趣：“看看人家傅大检察官和林倩，这么多年朋友怎么跟小情侣似的，如胶似漆！” 裴湛白没有反驳。 而林倩也只是看着裴湛白害羞一笑。 看着这一幕，曲妧梦像是被捏住了脖子，呼吸不畅。 “我有点不舒服，出去透透气。” 她扔下这句，匆匆离去。 裴湛白看在眼里，跟着起身：“我出去看看。” 阳台上的寒风刮入衣领。 曲妧梦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轻易认出了裴湛白。 想到刚刚桌上听到的一切，她转过身：“林小姐好像很喜欢你。” 裴湛白没有半点意外：“你看出来了。” 曲妧梦怎么看不出来？ 林倩看向裴湛白时眼里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和自己是多么相像！ 她问出心里的担忧：“那你呢？你会回应……她的喜欢吗？” 裴湛白推了推银边眼镜：“不会。” 曲妧梦松了口气，却又为自己和林倩感到可怜。 “就像你不会回应我一样，是吗？” 裴湛白慎重地说：“你以后会遇到回应你爱情的那个人，但不会是我。” 曲妧梦喉咙一梗，再说不出话。 这时，林倩推开阳台的门：“司城？” 裴湛白回头看了她一眼，旋即揉了揉曲妧梦的头顶：“不想待在这儿就回家吧，早点睡。” 说完，他转身走向林倩。 曲妧梦想追上前，可脚像黏在了地上。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从来不属于她的男人越走越远…… 深夜。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凌晨一点。 裴湛白没有回来。 曲妧梦按灭了手机，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突然手机叮咚一响，是一条陌生短信。 点开后，一张裴湛白搂着林倩的亲密照片映入眼帘。 曲妧梦呼吸一滞，紧接着手机又是一声振动。 她下滑屏幕，一段字显示出来：“姜小姐，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他现在是我的。” 第4章 寂静的黑夜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曲妧梦看着被自己砸在地上的手机，强忍着泪水，飞快冲出卧室就要去找裴湛白！ 她不想无望的等下去，她想见到那个男人，想要问清楚…… 思绪到这儿突然卡住。 曲妧梦呆呆的蹲在原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没资格。 裴湛白连日来的拒绝和向外推，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热情和勇气。 曲妧梦怯懦的想要逃避被男人反问‘凭什么’的狼狈景象。 愣神间，门外传来钥匙转动锁扣的声音。 曲妧梦抬头看去，只见裴湛白推门而入。 对视的一瞬间，男人微微皱眉：“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伸手想要拉着曲妧梦站起来，入手的只有寒冷。 曲妧梦来不及回答，一股浓烈的香味直接冲入大脑，瞬间让她呆滞住。 这股味道……是林倩的香水味。 她下意识挣脱开裴湛白的手，比起身上的寒冷，心里更冷。 “和朋友约好了出去玩儿。”曲妧梦强装镇定，欲要往外走。 裴湛白一把摁住房门，拦住她的去路。 “这么晚了，和谁去？” “跟你有关系吗？”曲妧梦忍不住的呛声，却又在出口那刻后悔。 她不敢去看裴湛白：“你不认识。” 就快步走出去，关上了门。 裴湛白站在原地，空落的手还悬在半空…… 第二天，律所。 许晨拿着文件走到曲妧梦工位旁：“京城大学有一次进修的机会，一周后走，我推荐了你。” 京大的法律系全国闻名，曲妧梦有些心动，可如果离开，估计有两三年的时间回不来。 那她和裴湛白…… 许晨看出她的犹豫，轻声劝：“机会难得，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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