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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病房中的三人都像是被固化了一样。
顾凌风率先看见站在门前的顾景川，而顾景川看到顾凌风时，面色也更加难看起来。
怎么是他！？
两人不约而同地都这么想着。
顾凌风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一旁的纪清染吸引了，见她满脸通红，眼角还带着泪水，心疼不已。
他几步就跨了上去，轻轻扶着纪清染的肩膀，关切问道：“没事啊？”
本来想打电话问问她吃饭了没，却不想是个阿姨接的电话，他找了好几个医院才得知纪清染在这儿。
只是不想这里居然还有位“不速之客”……
纪清染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顾景川瞪着纪清染肩膀上那只手，眼神狠戾的恨不得将那只手给剁了。
但纪清染对顾凌风的态度明显和他是两个极端，他控制不住地猜测：这两个月他们两个难道一直在一起吗？
这个猜疑一出现，顾景川只觉胸口突然冒气的火一下子就烧到了脑子里。
他赤红的双眼戏谑地看着眼前站得很近的两人：“我说怎么不愿意让我碰，原来是有别人了。”
此言一出，纪清染和顾凌风愣了。
纪清染心头痛如刀割，哪怕她死里逃生，顾景川还是这样对她。
顾凌风听到“碰”一字，心被狠狠的一揪，眼底更冒起了怒意。
他对纪清染做了什么？
顾景川理智都好像被眼前两人的“亲密”给刺散了，他走向纪清染，调笑着：“瞒着别人‘死了’两个月，就是为了跟他过神仙眷侣的日子吗？”
纪清染垂在两侧的手紧握着，身子不住地颤抖。
他真的是疯了吗？
修长的手抚向纪清染苍白的脸，顾景川一字字道：“还是说，你跟他睡过了，怕我发现你不是个处？”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颗炸弹在纪清染的脑子里炸开了。
顾凌风咬着牙，怎么也没有想到顾景川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可手上的拳头还没有挥出去，一声“啪”的脆响，让他愣了。
纪清染噙着泪，喉中发出了像受伤的小动物般的呜咽声，打在顾景川脸上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着。
她怒视着顾景川，紧咬着牙连神经都在隐隐作痛。
他的这一句话比从前更要尖酸刻薄，甚至将她最后的尊严都踩在了脚底！
纪清染推开顾凌风，一瘸一拐地小跑了出去。
“纪清染！”顾凌风也顾不得顾景川，立刻追了出去。
病房中，顾景川偏着头，左脸上清晰的巴掌印渐渐红肿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眼底却汹涌着妒意还有丝丝悔意。
理智告诉他不该说那些话，但是看到纪清染和顾凌风像是在一起很久的模样，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去说那些刺伤纪清染的话。
顾景川咬了咬牙，转过头看向敞开的病房门，心头的嫉妒几乎快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医院外。
“纪清染！纪清染！你等等！”顾凌风拉住几乎是快要倒地的纪清染，扶着她的手臂，“你脚受伤了怎么能跑？”
纪清染满心都在顾景川最后那句羞辱她的话上，她满含着泪，推开顾凌风的手呜咽着。
顾凌风看着被推开的手，眼底划过一丝落寞：“我们回去吧……”
第二十七章 换来的一切
纪清染擦掉眼泪，喉间堵得难受的感觉却还在。
她看着顾凌风，平缓了些许激动的情绪后朝他做了个“对不起”的手语。
这本是她和顾景川的事情，却把他给卷了进来……
顾凌风看了，笑了笑：“没事，我们走吧。”
两人就像是故意忘记了刚刚在病房里发生的事情一样，走出了医院。
门诊大楼前，顾景川阴桀的眼神跟着那已经走到了院门外的二人。
小李站在一边儿，欲言又止。
他想劝顾景川上去好好和纪清染解释解释，但是想到顾景川那性子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也就没有说。
“去跟着他们，看看他们住哪儿。”顾景川冷声道。
小李愣了几秒才回答：“……是。”
说完，他就去开车，跟着顾凌风车去了。
顾景川松开紧握成拳的手，摸了摸还有些刺痛的左脸，面色又是一沉。
他磨牙腹诽：纪清染，你最好不要和他有什么勾当！
车上，纪清染始终偏着头看着窗外，没有褪去红意的眼睛还残留着些许痛苦。
顾凌风也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地侧过头去看她。
见她双手紧攥着安全带，虽然看着车窗外的路景，但注意力明显不在其中。
再想到病房中顾景川那几句话，他也恨得牙痒痒。
顾凌风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由地紧了紧，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顾景川还是这样。
另外，顾氏在他手里真的有未来吗……
一路无言，车子停在了公寓门口。
小李看着两人一起进了楼中，本想打电话给顾景川，但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又等了会儿。
直到二十分钟后，依旧没看到顾凌风出来，小李才打了电话给顾景川，同时也不觉替纪清染捏了把汗。
“喂，总裁，夫人和大少，不，和顾凌风进了雨花公寓。”
电话那头传来顾景川冷冽的声音：“顾凌风呢？”
“……没有出来。”
小李才说完，那边就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
他背脊一凉，想着估计明天跟在顾景川身边做事要更加小心了。
别墅。
一地的酒杯碎片混合着烟酒的味道，让客厅看起来有些狼藉。
顾景川像是一头狂暴的雄狮，将茶几上的东西尽数掀去后才平息了烧上心头的怒火。
他满是血丝的红眼瞪着玄关处挂着的风铃，大步跨了过去。
深夜，月明星稀。
纪清染躺在床上，扭伤的脚没有痛意，反而是右手心在泛着刺痛。
她伸出手，昏暗光线中，五指的轮廓清晰可见。
几个小时前，她打了顾景川一巴掌。
纪清染心头又是一窒，她从没想过她会打顾景川，又或许她早就那么想做了。
将这些年她在他那里所受过的折辱和委屈，用一巴掌全部还给他。
然而眼眶却又渐渐湿润起来，顾景川将受伤的她抱起来送到医院前那一句带着哭腔的话，她听得出是真心实意的。
但是为什么，他始终连一丝信任都不肯给她，还非要自以为是的去认同他所谓的“事实”？
“叮”的一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声，手机光亮也给了房间几许光亮。
纪清染伸手䧇璍拿过手机一看，是顾凌风的消息。
——手术一个星期以后，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不要想其他的。——
第二十八章 他要见她
纪清染抽了张纸擦掉眼眶中的泪水，看着手机屏幕打了几个字，却又迟疑了，最后还是删掉了。
将手机放回去后，她捻了捻被子，竭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事。
然而最后她还是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一大早，顾凌风又只是给她留了言出去了，说是有事儿。
纪清染想了想，心里有些抱歉，昨天若不是她，想必也不用耽误顾凌风的事。
她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当初用老太爷给她的顾氏股份换来给父亲的十五万手术费，现在还有十一万。
这两个月在连市的住院还有手术费远超这些钱，再加上这房子还有一个星期后的手术和后续治疗，她得多久才还的清……
“叩叩叩——”
纪清染被敲门声一惊，卡差点掉在地上。
她一边走去开门一边疑惑谁会来。
门一开，纪清染先是愣了，紧接着眉头一蹙。
是小李，他怎么知道她住在这儿？
小李尴尬地笑了笑：“夫人……”
一句“夫人”好像又勾起了纪清染那些不快的记忆，在寻梦湾会所的包厢里，还有在顾氏公司里，这句看似尊荣的称呼实际充满着讽刺。
纪清染打量了小李几眼，他穿着平日上班的西装，肯定是顾景川让他来的。
她嘴角一垂，马上就要关上门。
“哎哎哎！夫人等等！”小李忙把手伸了进去，卡在门缝里，“总裁说要见您，说有话要跟您说。”
纪清染眉目一狞，却又关不了门，气地直瞪眼。
她不想见他，更没有话要跟他说！
小李心里也有些委屈，他不过是个秘书，偏要做这些事儿，好在他知道纪清染是个心软的人，央求道：“夫人，您要是不去，总裁可饶不了我啊。”
果然，纪清染看他一副“她不去他就要从顾氏卷铺盖走人”的模样，心一软同意了。
她扯了扯衣角，表示自己要先换衣服。
小李点点头：“好，那我在下边儿等您。”
说完，他着急忙慌地就跑去了电梯口。
纪清染无奈地摇摇头，关上了门。
换完衣服后，她又觉得见一面也好，把两人的事情彻底理清了，然后各走各的路就算结束了。
“结束”两字想的她心里泛起了酸涩。
她喜欢顾景川八年，哪有那么容易就割舍的掉的，但是他们的心始终无法走到一起，她也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
小李见纪清染下来了，忙开了车门请她坐进去。
车子一路开到一家高档的西餐厅里，从进门到侍者引路，纪清染都觉得不对劲儿。
就算白天不是吃烛光晚餐的好时段，但也不至于一个用餐的也没有啊。
直到进入一间不同于外头的雅间里，纪清染脚步一顿，怔怔地看着坐在几步外的顾景川。
裁剪适身黑色西装，淡蓝色的领带，平常人的工作装在他身上总是能多一份俊逸。
纪清染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眼前的顾景川好像与十八岁的他重叠在了一起。
顾景川抬眸望去，见纪清染看着他发呆。
他勾起嘴角，因为她的失神有了丝愉悦，但心底的忐忑依旧让他变得小心了很多。
“坐吧。”顾景川道，声音语气都轻了不少。
纪清染回过神，蹙着眉看着圆桌上的玫瑰花。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