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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览相思落尽成灰(秦昭,赵义,容卿)_相思落尽成灰(秦昭,赵义,容卿)结局

分类: 美文  时间: 2025-03-12 11:00:53  作者: 秦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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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览相思落尽成灰(秦昭,赵义,容卿)_相思落尽成灰(秦昭,赵义,容卿)结局

1.我是太子妃。

宫变那日,我冒死护送太子秦昭出宫。

为救他性命,保全大局,我委身将军赵义,受尽侮辱。

秦昭登基后接我回宫,却将庶妹封为皇后。

“姐姐,只能委屈你,当最低贱的美人了。

若你死在赵义床上,那就是陛下此生难忘的挚爱。”

庶妹将匕首扔到我身上,“但你活着,就是陛下的耻辱。”

用命换取男人的爱

我没这么蠢,于是逃出皇宫,后来听说秦昭疯了,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

对此我并不在意,只为自己感到不值。

十五岁那年,我嫁给了太子秦昭。

婚后,我们夫妻恩爱,鹣鲽情深。

娘曾告诫我,我们夫妻一体,当患难与共。

我做到了。

次年三月,叛军兵临城下,百姓揭竿而起,二皇子三皇子趁乱造反,整个京城乱成了一锅粥。

我拼死护送太子出京,刺客不断,我次次挡在太子身前,替他挡下无数刀剑。

好不容易逃往北地,我恳求镇北大将军赵义出兵相助。

当时我衣衫简朴,赵义以为我是奴婢,揪住了我的手腕。

“我要她。”

“成交。”

秦昭伤的很重,只要能复位,他愿意舍弃一切,包括我。

听到他这无情的话,我虽心痛难耐,但还是以头触地,“奴婢以后,便是将军的人。”

我跟了赵义一年。

他喜怒无常,发怒时,扒光我的衣服扔到院里,任人践踏玩弄。

在秦昭登基前夜,我毒杀了赵义。

赵义喝下毒酒,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问我。

“为……为什么

”我眼中满是悲凉。

“因为我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秦昭的结发妻子。”

当晚,将军府火光滔天,知情人一律被灭口。

我被接进宫中,但不是凤仪宫,而是偏远幽静的棠梨宫。

十日后,我精心烹制佳肴,庆贺秦昭生辰。

他许诺过,此生无论如何,每年的寿宴,都要陪我过。

深夜,秦昭疲累而至。

远远看到他宽厚的背影,我便忍不住的委屈,快步扑进他的怀中,“昭哥哥……”久别重逢,秦昭没有将我拥进怀中,也没有看一眼我精心烹饪的菜肴,而是冷脸将我推开。

我咽下相思,满腹委屈,下跪行礼。

“一年未见,陛下可还康健

”秦昭径自走到主位坐下,淡淡道:“回来就好。

明日,朕封你为美人。”

美人是楚宫最低贱的位份,仅比宫女强一些。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们结发为夫妻,伉俪情深,你……”“姐姐。”

我回头一看,是庶妹苏潇潇。

苏潇潇扫了我几眼,“陛下已许了我后位,只能委屈姐姐做美人了,姐姐可不要生气。”

为了秦昭的大业,我付出了一切,现在事成,他却轻飘飘将我抹去,来日史书工笔,也不会有我只言片语。

我站起身,直视着秦昭,“你要贬妻为妾

”秦昭面色沉沉,“能留你做美人,已是皇恩浩荡,你该跪下谢恩。”

我叹息道,“当年之事,我并非自愿,你明知……”“你若是自愿。”

秦昭神色疏冷,“还能活到今日吗

”我怔愣片刻,泪水盈满了眼眶,“殿下,你可曾爱过我吗

”秦昭向前俯身,一字一句道,“是你负了我。”

在将军府时,我度日如年。

若非盼着秦昭登基,救我出炼狱,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终于忍到他大权在握,却要贬妻为妾,还说,是我负了他。

那谁负了我呢

2.苏潇潇对着秦昭跪下,“陛下,都是潇潇的错。”

她转头看向我,“姐姐,你跟着陛下出逃,九死一生,不就是为了后位吗,既如此,妹妹还你便是。”

苏潇潇将九尾凤钗取下,***我的发髻上。

“妾身恳请陛下,封姐姐为后。”

她把我的衣袖向上一捋,小臂上‘义’字的刺青赫然可见,像是奴婢的烙印。

“姐姐为了后位,吃了那么多的苦,还留了刺青,坏了贞洁。

陛下若辜负姐姐,只怕难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秦昭死盯着刺青,额上青筋暴起。

他不是心疼我的遭遇,而是恨我,没有为他守身如玉。

真可笑啊,分明是秦昭***献妻求生,现在却来恨我。

也许我们的夫妻情分,早在秦昭把我拱手他人时,就尽了。

我不该,不该进宫自取其辱。

我拔下凤钗扔到地上,从颈上解下珍藏多年的金麒麟,捧在掌心。

面向秦昭跪下。

“这是大婚之日先帝所赐,是我们的定情之物。

昔年陛下曾说,凭金麒麟,可以无条件答允我一个请求。”

“现在求陛下,给我一纸休书,将我逐出皇宫。”

我以头触地,泪水滴落在金砖上。

秦昭缓缓走下来,蹲下身,钳住了我的手臂,盯着那枚刺青,他眼尾通红。

“来人,取剑,将这处割下。”

我吓得后退,“陛下休我便是,何必如此!”秦昭把我拽了回来,四目相对,他眸光狠厉。

“逐出皇宫你能去哪

去青楼承欢卖笑吗

苏梨衣,你是朕的人,你不要脸,朕不能不要!”我几乎要被气疯,咬牙苦笑。

“背信弃义,枉杀忠良,负心薄幸,贬妻为妾,陛下就是这样要脸的吗

”话音未落。

“啪!”秦昭重重一个耳光扇在我脸上,我耳边嗡嗡作响,口中弥漫起熟悉的血腥味。

恰如被围困荒山那年,我被重伤心肺,满口是血,拖着奄奄一息的秦昭向外走。

当时我虽精疲力尽,但心存希望,因为山路总有尽头,但人心没有。

“来人,摁住她!”我拼命挣扎,还是被宫女们摁在地上。

秦昭拔出凌霄剑,硬生生将刺青剜下,伤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

昔日用来保护我的凌霄剑,如今,加诸我身。

我浑身冷汗,痛的几乎晕厥,下意识想攥紧秦昭的衣袖。

“疼……”明***的衣摆从我指间溜走,秦昭扔了凌霄剑,头也不回的的走了。

我痛的撕心裂肺,满脸是泪,躺在血泊里。

苏潇潇俯身看我。

“姐姐,你若柔顺些,还有重获盛宠的机会,他真的很爱你。”

“只不过他爱的是,当年在潜邸,天真烂漫的你。

陪他出逃,不离不弃的你。”

“若你死在赵义手上,那你就是他此生难忘的发妻。”

“但你没有,你活着,这就是你的罪。”

“他一看见你,就会想起那段不堪的岁月,就会想起,你和赵义交颈而卧。”

苏潇潇将凌霄剑扔给我,笑的张狂,“姐姐,你若现在死去,也还有机会。”

成为秦昭真爱的机会吗

用命来换取男人的爱

我还没这么蠢。

我为了秦昭赴汤蹈火,不是为了后位,是为了我的心。

现在,我只想离开。

3.五岁那年,我初见秦昭,他趴在梨树上,伸手一拽枝丫,顷刻梨花如雨。

他歪头看我,“梨衣是什么

梨做的衣衫吗

”十年后,秦昭骑着高头大马来娶我。

可婚后一年,秦昭却给我穿上凤冠霞帔,将我嫁给赵义。

我嘱咐他照顾好自己,记得换药,记得吃饭,记得想我。

秦昭堵住了我的嘴,温热的气息在我脖颈间流淌。

“梨衣,若我事成,必封你为后。

若我不成……你就跟着赵义,我只求你,晚一点忘记我。”

我原以为,只有这两种结果。

结果,此事复杂到令我难以想象。

七天后,我花钱买通太监,扮成宫女出逃,被御林军擒下,被押在养心殿外跪着。

秦昭正批阅奏章,直到深夜,我才被唤进去。

他神色疏冷,“梨衣,你究竟在闹什么

”我被押着跪了半宿,又冷又饿,膝盖肿胀刺痛,有气无力道。

“……放我出宫。

我可以剃度出家,为国祈福,终生不嫁。”

秦昭掐着我的下巴,炯炯的盯着我。

“梨衣,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只是碍于***一时不能封后。”

“封苏潇潇为后,是权宜之计,我们互为知己,你怎么就不懂我呢

”“等四海升平,我定不负你。”

秦昭无奈的***我的脸,“别闹了。”

我躲开他的手。

“但我不爱你了。”

秦昭的手顿在半空中,突然揽住我的脖颈,伸进了我的衣领,“不可能。”

他撕烂了我的衣服,欺身向前,***我的耳垂。

“你的身体……想我了。”

半刻钟后,我身下血流如注,叫来太医一瞧。

“姑娘已有身孕,实在不宜同房。”

我怀孕了。

是赵义的遗腹子。

太医煎好了堕胎药,秦昭端起药,递到我唇边。

“梨衣,喝药。”

我捂着肚子,慌乱摇头,“不行。”

秦昭眸色一暗,“你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赵义

”我毫不迟疑,“这是我的孩子。”

秦昭俯身向前,掐住了我的下巴。

“你是我的,你必须完完整整,都是我的。”

一碗堕胎药下肚,我的孩子,化作一团血水。

宫女不断给我擦拭下身,将一盆盆血水端出去。

秦昭握着我的手,给我擦去额上冷汗。

“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我痛了半宿,鲜血不断流出,身体越来越凉。

秦昭不断地掰开我的嘴,给我灌下参汤。

我疼到昏死,醒来时,是在凤仪宫。

苏潇潇端着汤药,鲜红的指甲从我眼睛上方划过。

“姐姐,你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4.秦昭兴冲冲捧着画奔到床前,在我眼前展开,“梨衣你瞧,这是崔白的真迹,是你最喜欢的画。”

我已经没有看画的心情了。

秦昭命宫人关好门窗,拉严帷幔,在一片黑暗中,取出一枚熠熠生辉的夜明珠。

夜明珠极亮,幽幽的发着蓝白色的光。

秦昭笑的爽朗,颇具少年意气。

“朕把夜明珠留下可好

这样你夜间看书,就不怕烛火费眼了。”

我浑身冰凉,宛如置身冰窖,淡然道。

“多谢陛下。”

秦昭伸手摸我的脸,被我偏头避过,他面色尴尬。

一旁的苏潇潇适时开口。

“陛下!妾身有罪!”“妾身把您赏赐的玉麒麟弄丢了,原以为是寻常金玉,如今才知,是陛下跟姐姐的定情之物。”

“姐姐,你刚小产,不易动气,千万别跟妹妹一般见识。”

秦昭面色沉沉,苏潇潇当即跪地,“妾身一时失言,求陛下恕罪。”

他将人扶起,眼神黏在我身上。

“什么定情之物,不过是个没用的物件。”

午后,我勉强起身,将金麒麟扔进湖中。

春去夏至,凤仪宫的梨花谢了,海棠花开的正好。

隔窗望去,秦昭和苏潇潇穿着帝后服饰,并肩坐在海棠树下入画。

苏潇潇瞧见我,当即吩咐画师。

“不要画我的脸,该和陛下一同入画的,是姐姐。”

秦昭看了我一眼,挑衅般的搂住了她的腰,“胡说什么

”“妾身不敢胡说。”

“陛下跟姐姐成婚后,实属羡煞旁人,我们都说,只有陛下这样的人,才是会疼媳妇的好儿郎。”

秦昭的思绪被记忆见缝插针的填满,走神片刻,恍然看我。

“好有什么用

照样被人辜负。”

“砰!”我关死了轩窗。

秦昭还是如此,自欺欺人,顾影自怜。

让真正的伤者无话可说,无处可逃。

片刻后。

身后响起苏潇潇幽幽的声音,“姐姐。”

我不理她,转身回寝殿,她拉住了我的手,声音尖利如鬼魅。

“姐姐,我是来求你,跟陛下一同入画的。

但我想你肯定不愿,并且……”苏潇潇一耳光扇在自己脸上,澈白的皮肤赫然可见红色掌印。

她扯乱了头发,哭喊着,凌乱向外跑。

扑进了秦昭怀里,哀哀哭道。

“姐姐不愿陪皇上入画,还骂皇上负心薄幸。”

“我劝姐姐谨言慎行,姐姐就打我,还我是爬床的贱蹄子,是跟皇上般配透顶的黑心夫妻。”

秦昭气得怒喝:“苏梨衣!”我被宫人反剪双手押了出来,尚未消肿的膝盖怦然砸在地上,痛的钻心。

秦昭本就不多的耐心被耗尽。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冰冷。

“潇潇一再为你求情,就算入住凤仪宫,也不敢贪恋后位,时刻准备着把后位给你。

而你却咄咄逼人,从今日起,你就是凤仪宫的低等宫女,听凭潇潇差遣。”

“朕倒要看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5.秦昭拂袖而去。

苏潇潇卸下甜美的笑容,把甜汤放到我头上。

“姐姐,这可是你自找的。”

她从头上扒下一枚细长尖利的簪子,递给宫人。

“这碗汤,掉出来一滴,就扎她一针,别伤了皮肉,让皇上看到不好。”

“是!”我被迫跪着,质问她,“你这般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苏潇潇笑的妩媚。

“你越是不堪冷漠歇斯底里,我就越受宠。”

“你!”我胸口剧烈起伏,头上甜汤淋下。

宫人一针扎上后背,我痛的直呼,汤碗摔成碎片。

宫人握着针,雨点般扎在我身上,细密的伤口沁出血珠。

我浑身冷汗,抓起地上尖利的碎瓷,猛地向前一扑,想要划破苏潇潇的脖颈。

“啊!”我扑了个空,摔在地上。

苏潇潇踩住了我的手,使劲碾了碾,掌心的瓷片被压碎,血肉模糊。

苏潇潇揪住我血淋淋的手瞧了瞧,轻笑道,“真是对不住。”

“姐姐,这是你自己不小心划伤的,不然……”她靠近了我的耳朵,威胁道,“我可是皇后,想杀你娘,可是容易的很。”

晚间用膳。

秦昭抱着苏潇潇,一口一口的喂,冷眸扫过我,淡淡道,“用膳了吗

”我跪在一旁恭敬端着水盆,“不曾。”

“知错了吗

”我默然不语,眼观鼻鼻观心。

饭后,秦昭把苏潇潇抱上了床,我放下床帘告退。

秦昭将蜡烛扔到我掌心,“跪在床前,举着。”

滚烫的烛油顺着我的手滑落,床上佳人笑语晏晏,男子雄风阵阵,欢愉时从牙缝中溢出的闷哼,一刻不停。

我心中毫无波澜。

烛油在手背上结了一层,已经不疼了,再也不疼了。

事罢,秦昭挑起我的下巴。

“知错了吗

”我垂头不语。

“滚出去。”

我木然起身,却听秦昭说,“不是你。”

苏潇潇怨毒的看了我一眼,强撑着瘫软的身子下床,扶着腰告退了。

秦昭猛地揽住我的脖颈,蜡烛坠地,熄灭,屋内漆黑一片。

“梨衣……别闹了好不好

”“刺啦——”衣服被撕裂,难以言喻的恐惧从心中腾然升起。

我好似回到了流产那夜,温热的鲜血不停从***涌出,孩子离我而去。

我吓的直哭,拼命捶打着秦昭的后背,“放开我,放开我!”秦昭动作不停,喃喃着,“梨衣,我想你。”

我拔下木簪对准了秦昭的胸口刺去,滚烫的鲜血溅了我一脸,秦昭难以置信的捂着胸口,怦然倒下。

苏潇潇冲进来时,我握着木簪躲在床边颤抖。

我杀了秦昭,杀了当今圣上,我的夫君。

“陛下!”“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太医啊!”凤仪宫乱做一团,我趁乱跑了出去,大雨倾盆,洗刷了浑身血污。

我想出宫,但是宫门口有侍卫把守。

远远瞧见一辆无人的马车,我想也不想就偷溜了进去,正好撞在车内男子身上。

我吓得不敢呼吸,低声哀求。

“求你,带我出宫。”

马车内一片漆黑,我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他不语,很安静。

马车驶出宫门,我满心忐忑,想看看身后有无追兵,手刚碰到车帘,就被男子握住了手,“不要回头看。”

“……我从不回头。”

6.男子忽然自嘲冷笑,笑的我头皮发麻。

他声音冷淡,透着丝丝缕缕的阴鸷,莫名有些像赵义。

“你若从不回头,我就不会死于非命。”

我吓得汗毛倒竖,转头一看,惊呼,“誉王

”誉王是皇六子,秦昭一母同胞的弟弟,当年忠心耿耿助秦昭复位,立下汗马功劳。

誉王年纪尚小,温润如玉,与我毫无瓜葛,绝不可能这样讲话。

我乍着胆子,轻触誉王的脸,缓缓向下滑,在耳后摸到一处不自然的凸起——是人皮面具!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臂,眼神阴鸷狠毒,从牙缝中挤出字来。

“苏!梨!衣!”是赵义!原来如此,饮下毒酒之后,赵义并没有死,而是杀了誉王,剥下脸皮取而代之。

好狠毒的心肠!我后背一麻,吓得肝胆俱裂,下意识想要跳车,被赵义揪住了手臂,只得咬牙质问。

“你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了报复吗

我不敢问。

赵义力道极大,正好握到手臂上被剜去刺青的伤口,伤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

赵义掀开衣袖,扯开绷带,盯着被血肉模糊再也看不清字的伤口,眼中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疼,仔细帮我包扎了伤口。

难道……此前我和他虚与委蛇了一年,也曾许下海誓山盟。

我泪盈于睫,一头扑进赵义怀里,哽咽道。

“将军,我想你了。”

赵义将我推开,皱眉问我,“美人计

”我哭的娇柔可怜。

“秦昭剜去了你给我的刺青,还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将军……我只有你了。”

赵义年仅三十依然无后,最在意孩子,此刻颇有些动容。

眼神百转千回,忽而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脖颈一痛,拼命挣扎,尖利的指甲在赵义手上划出一道血痕。

鲜血滴落,他仍不放手。

“那杯毒酒的滋味,我永世不忘。

你不是秦昭的妻子吗

怎么被折磨成这样

”“你若爱我,怎么连我的孩子都保不住

***无耻的东西!做梦!”胸膛的空气被耗尽,我像是搁浅的鱼般尽力挣扎,依然近乎窒息。

好累、好疼啊。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遍体鳞伤。

过去种种飞快在眼前掠过,所有苦难和背叛统统涌了上来,生不如死。

我木然垂下双手,放弃了挣扎。

半晌,赵义松了手,掐着我的肩膀晃了晃,然后一耳光扇在我脸上。

“别死在本王车上!”疼痛令我意识回笼,我握着刺痛的脖颈,伺机跳车,被赵义掐着脖子扯了回去。

“回来!”“我这几日才得知,你竟是令我苦寻多年的前朝公主。”

“你可不能死,你还要帮我们夺江山呢。”

他放屁。

什么前朝公主,我苏家满门忠烈,当年太子妃遴选,京中适龄贵女无数,偏我脱颖而出。

仅凭此事,我的身世就不可能有一丝蹊跷。

赵义是想以我为棋子,笼络前朝旧人,意图谋反吗

这可是诛九族的事,我宁死,也不能让他把苏家拉下马。

“宁死,不为棋。”

赵义笑了,笑的前仰后合,就连眼中的乖戾都散了几分。

俯身看我,怜悯道。

“真是蠢得可怜。

你生来就是苏家笼络皇室的棋子,嫁给秦昭之后,又被当棋子送给我。

既如此,我给你前朝公主的身份,让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你该感恩戴德。”

“不然……你娘可在我府上。”

眼泪一颗颗滑落,赵义揽着我的头,与我鼻尖轻触,看起来,是极为恩爱亲密的姿态。

实则毫无情意,只有仇恨和算计。

我盯着赵义滚动的喉结,恨不得一口咬上去,食肉寝皮。

但世间真正疼爱我的人,只有母亲。

母亲因我被休,已是九死一生,我不能抛弃母亲。

“我要见母亲。”

7.马车在誉王府前停下。

盛装丽姬娇笑着迎出来,看到我时,脸色一僵。

“王爷,这位是……”看她的打扮,应极为得宠,若不能先发制人,只怕是难缠。

我长眉一抬,不屑道。

“我是誉王妃,以后你怎么伺候王爷,就怎么伺候我。”

赵义揽住我的腰,附耳道,“本王喜欢柔顺女子,你不要颐指气使。”

我不客气的将赵义推开,看着他威胁的目光,冷笑,“那就请王爷,换个口味。”

赵义笑的玩味,侧目吩咐姬妾。

“春娘,带王妃去琼楼。”

琼楼极为奢华,只是总透着血腥味。

给我铺床的侍女眼眶红肿,身上有香烛味,应是刚祭拜了誉王妃。

誉王妃闺名白钰,是定远侯白家嫡女。

如今……侍女兰儿捧了一个金丝楠木匣子递给我,仅有巴掌大,“王妃在这。”

我掀开一瞧,是一副被做成面具的美人皮,冰冷,柔软,安详。

真造孽。

次日清晨,我见到了阔别多年的母亲。

母亲分外憔悴,满头白发,昔日端方秀美的脸上布满皱纹。

我快步跑去抱住母亲,母亲猛然将我推开。

“啪!”一耳光扇在我脸上。

我怔愣捂脸,母亲声音颤抖。

“梨儿,好女不嫁二夫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当年你被选为太子妃,是何等荣耀,你竟敢,竟敢跟赵将军***奔!”“若你跟随太子悉心侍奉,等他重整山河,登基为皇,如今母仪天下的,岂能是庶女潇潇!”“若非王爷心肠好能容人,给我们立足之地,我们唯有一死!”“娘……”我泣不成声,抱住了母亲的腰大哭。

在世人看来,我是人尽可夫的荡妇。

没有人在意我的痛苦和身不由己,就算我被命运***,也全是我的错。

我确实错了。

我不该相信夫妻一体荣辱与共的鬼话,我要有自己的未来,不被欺辱的未来。

母亲想推开我,却被我牢牢抱着。

“你起来,哭什么!我此生清誉,全毁在你裙下,你还有脸哭!”母亲扬起巴掌想要打我,在空中停滞了半晌,再度落下来时,极为温柔的***我的长发。

“梨儿……你,你跟我说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简明扼要的说了原委,母亲气得崩溃大哭,眼泪砸到我头上。

“我的儿!”“你怎么……怎么这么苦啊!”赵义上前把我们拉扯开,对着母亲笑道。

“请岳母大人回去休息,我会照顾好梨儿的。”

母亲走后,我擦干眼泪,回过神来,冷眼看向赵义。

“我要学骑马射箭,我若是前朝公主,决不能弱不禁风。”

赵义果然应允。

秦昭声称宫中出了逃奴,派出锦衣卫全城搜查,并且封锁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

悬赏令上笔力了得,寥寥几笔便画的栩栩如生,是秦昭亲笔。

时间越久,悬赏令上价格越高。

半个月过去,已经从十两,涨到了十万两,令人咂舌。

男人总是这样,失去之后,才觉情深,真让人恶心。

深夜,赵义爬上了我的床,我一脚将他踹下。

他也不恼,爬上来抱住了我。

“秦昭好像疯了,微服出巡全城找你,还提拔了一批御林军,专门用来找你。”

“十日之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若是找不到,就让他们统统陪葬。”

“我不废一兵一卒,秦昭就自断手脚,惹来百姓非议,真是天赐良机。”

赵义咬住了我的锁骨,粗硬的胡茬在我颈间划过。

“梨衣,你真是……好滋味,让人念念不忘。”

8.清晨,刚一睁眼,我就看到赵义睡在我枕边,面上带着餍足的笑。

原来昨夜,不只是一场噩梦。

我的寝衣压在赵义身下,我用力扯出来,黏腻腥臭,扔进火盆,燃尽。

恶心。

真恶心。

我起身更衣,还将床上的东西统统扔进火盆,燃尽,恨不得把自己也置入火中燃尽。

赵义在床上幽幽开口,嗓音慵懒。

“来人,把东西拿来。”

侍女捧来一套衣裙首饰,极为华贵璀璨,像是公主皇后级别的衣物。

“更衣,跟我走。”

马车在京中百转千回,一个时辰之后,到了一处极为隐蔽偏远的宅院。

他跳下马车,转头扶我,威胁道。

“听话,不然,我将你凌迟,喂狗。”

我垂首不语,戴着面纱,随着赵义进去。

院里足有一二百人,皆以黑巾蒙面,身形魁梧,或坐或立,神态各异,皆非等闲之辈。

赵义径自走到主位坐下,扫视一周后,缓缓开口。

“此人,便是前朝公主——苏梨衣!”众人的目光直直射向我,包***审视,欣慰,期待,十分复杂。

我身躯一僵,不敢露怯,昂首,正对着他们的目光。

赵义的声音愈发激昂。

“忠良之士含冤而死,百姓流离失所,皆因秦家昏聩***!”“而今,公主在此,乃是天意所归……复我河山,重归太平盛世!”“……”我忽而掌心一凉,多了一枚白玉哨。

转眸一看,是位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看起来七八岁,但毫无儿童的纯真,眼中全是冷厉。

我悉心收好白玉哨,下人匆匆来报,皇上亲临誉王府。

赵义一惊,匆忙带我回府。

一路快马加鞭,我们细细贴好人皮面具,忍着腐臭,扮做恩爱夫妻。

秦昭正在花园赏花,我们赶去行礼。

他盯着满园菊花,苦笑道:“一眨眼就入秋了,六弟府上菊花开的真好,比***的还好。”

誉王行六,秦昭行三。

赵义接话道。

“陛下谬赞,臣弟府上的,皆是寻常货色,比不得宫里的名贵典雅。”

菊花下,都是鸠占鹊巢时的尸体,当然开得好。

“入主楚宫后,朕将***种满了梨花,还特意留出棠梨宫,本打算……她太不识趣了。”

“那些酒囊饭袋,竟连丝毫线索都无,真没用。”

我垂头不语。

抛开情爱,我拨云见雾,才觉出秦昭身为君王,也不配为君。

秦昭有能力,但过于心软。

更是在我出宫之后,不顾朝政,为了自己所谓‘深情’,搞得京中大乱,百姓人心惶惶。

秦昭身形消瘦,面色苍白。

“朕此番来,还是想请六郎出面,兴许,能有用些。”

只因找不到我,秦昭血洗了锦衣卫。

这门差事,京中无人敢接。

赵义当场拒绝。

“臣弟腿伤复发,恐不能为皇兄效劳,请皇兄恕罪。”

“腿伤

”秦昭关切询问,暗含试探,“五年前,六弟坠马的伤,还没好吗

”赵义一怔,不确定该如何作答。

我接话道,“夫君当年坠马,只是崴了脚,腿上的伤,是练武时不慎伤到了。”

“是吗

”秦昭探究的目光移到我身上,“那时弟妹尚未入府,怎地如何清楚

”秦昭目光如炬,似乎要透过白钰的假面,看到苏梨衣。

我掩面轻笑,挽上了赵义的胳膊,亲热道。

“妾身和夫君互为知己,有什么不知呢

”“互为知己

”秦昭眼眸低垂,喃喃道,“朕也有互为知己的人,可惜……”赵义低声呵斥,“闭嘴!”“你这丑奴,偏偏在皇上痛失佳人时说这些

真是该打!还不滚下去!”我故作惶恐,“妾身失言,既如此,妾身告退。”

半个时辰后,御驾回銮。

随即,御林军包围了誉王府。

只围不打,宫中也没有圣旨赐下。

赵义不知何意,追问御林军统领,也不知内情。

他焦急的来回踱步,忽而一耳光扇向我。

“贱人!”我被扇倒在地,钗环凌乱,赵义揪着我的衣领质问。

“是不是你暗中做了什么,让秦昭发觉了

”“我没有!”赵义眼眸猩红,“来人,拔光她的衣物,扔出去!”我吓得浑身颤抖,之前在将军府时,但凡惹恼了他,他就会这样罚我。

衣服被除去之后,他的清客军师,甚至是随从侍卫,都能任意折辱我。

那样的苦难,我绝不再忍。

我拔下金簪植入颈间。

“宁死,不受辱!况且将军此时杀了我,来日陛下要人,将军如何

杀入皇宫吗

”“况且,除了你,将军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棋!”赵义俯身,再度揪住我的衣领,咬牙切齿的威胁。

“最好不是你,不然,我就将你,和你娘,凌迟处死。”

9.我被关在琼楼。

深夜,我掏出白玉哨,吹响,不多时,面前多了一位白衣女子。

“奴婢秋心,世代效忠公主。”

我惊诧,没想到前朝公主竟有忠仆死士,可惜秋心年岁尚小,难抵大用。

“你们有多少人马

”“时至今日,只剩我一个了。”

“……”“你能做什么呢

”秋心沉默了。

次日午后,赵义请来城王,在府中饮酒,让我过去陪酒。

我刚坐下,城王的眼神就直勾勾的黏住了我。

赵义喝的面色酡红。

“五哥,只要你能,让皇上疑心尽消,无论是什么,我都无有不从。”

城王瞟了我几眼,试探道,“真的

”“真的!”城王不知我是‘誉王妃’,以为我是寻常姬妾,当即将我打横抱起。

我惊慌之下,杯中酒溅了赵义一身。

赵义长伏与地,做足了卑微姿态,“多谢五哥。”

偏房,城王扒光了我的衣物,看我遍体鳞伤,兴致缺缺,我的腿勾住了他的腰。

“妾身能给王爷的,不只是床笫之欢。

而是,天下。”

三个月后,深冬,寒夜。

秦昭相思成疾,药石无医,怠慢国事。

赵义将苏潇潇称为红颜祸水,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闯入养心殿,一剑挑断了秦昭的脚筋。

“写禅让书,把皇位传给我,不然,我军三日不封刀。”

鲜血飞溅,秦昭疼的面色煞白,“你休想!”我站在赵义身旁,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养心殿。

殿内挂满了我的画像,有一张画的极好,是我刚嫁给秦昭那年。

夏夜,我在月下起舞,他在一旁抚琴,当真是神仙眷侣。

秦昭腰上挂着金玉麒麟,我拽下一瞧,金麒麟上有一道划痕,正是我掷入湖中那一枚。

秦昭大怒,“你竟敢!”我撕下假面,静静地看着秦昭。

他身形憔悴,眼窝凹陷,木然瞪大双眼,声音颤抖。

“梨娘……你没死!那为什么要离开我

你说过要从一而终,却负了我,负了我的江山!”我含泪捧着秦昭的脸,轻叹。

“自从年幼初见,妾身心中,便只有陛下一人。

昭哥哥,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你写下禅让书,我们归隐田园,长相厮守,好不好

”我握着金麒麟,这是秦昭亲自跳入湖中,苦寻半日捞出来的。

我不明白,为何秦昭失去我之后,能因此荒废朝政,引来祸国之患。

也许来日史书工笔,会将我与褒姒妲己之流,并称红颜祸水。

可笑。

亡国的,分明是昏君。

我强忍恶心,在秦昭脸上亲了一下。

“昭哥哥,秋日的湖水,很冷吧

我很想你。”

秦昭的泪水渐渐盈满了眼眶,半晌,咬牙,点头,“拿笔来。”

写完禅让书之后,我登时变脸,将金玉麒麟砸到秦昭脸上。

“你真让我恶心。”

秦昭一愣,指着我怒喝,“你骗我!”赵义揽着我的肩,看向秦昭,挑衅道。

“陛下难道不知,苏梨衣乃是前朝公主吗

若非公主相助,我也不能如此顺利,长驱直入,得你秦氏江山。”

“噗!”我反手一刀捅在赵义腹部。

他睁大了眼睛,满脸是血。

我抬脚一踹,他倒在地上,痛苦哀鸣。

“为,为什么

”上次我杀赵义,他也这样问。

“因为,你喜怒无常,暴虐成性,当不得仁君。”

“即便励精图治,尽力改过,最多,也就是个枭雄。”

城王大踏步进来,拍手笑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苏姑娘真是有手段,秦某佩服。”

赵义瘫倒在地,竭力吩咐兵卒。

“杀了他,杀了他!”兵卒不闻不问,这三个月的时间,我和城王里应外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赵义的人马收入囊中。

如今,他和秦昭一样,都是阶下囚。

城王握着禅让书,意气风发的扔给侍从,“拿去,把名字改掉。”

转眼看向我,庄重道,“苏姑娘放心,君无戏言。”

“朕明日便拟旨,封你为公主,赐公主府,***一等诰命。”

我有些恍惚,事情发生的太快太好,一切一切,都在意料之内,我反而不敢信了。

“我有个请求。”

“讲!”“我要秦昭和赵义,做我府上最低贱的奴才。”

城王大手一挥,“好!”10.称王顺利登基,改年号为明昌。

明昌一年一月十三,我被封为公主,封号昭阳。

地位超然,成为本朝开国以来,唯一一位异姓公主。

公主府位于盛京繁华之地,并且极大,比世代簪缨的苏家还要大上两三倍。

新帝站在廊下,凝神端详我。

“你嫁给秦昭时,我年岁尚浅,只觉得太子妃甚是讨喜,像是年画上的娃娃。”

“多年后再见,竟在誉王府。”

新帝的眼神暧昧炙热,浓得化不开。

“朕已经见识过公主的手腕了,何时,教朕尝尝公主的滋味

”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迎着他的目光,笑道。

“我嫁的两任夫君,都成了我的阶下囚。

也许,是我命中克夫。”

“陛下若执意要与我做一夜夫妻,只怕来日,会重蹈覆辙。”

我的功劳,足以荣耀一生,若还需用身体来换得权力,那我宁愿跟他同归于尽。

新帝挑眉,“朕从不信这些。”

他遗憾的摸了摸我的脸,“罢了,朕不喜欢勉强。”

新帝走后,骠骑将军苏大人,也就是我父亲,登门求见。

正堂。

阔别多年,但父亲并不似母亲憔悴,依然身材魁梧,器宇不凡,不见丝毫老态。

无一丝被京城的动乱,朝堂的更迭,侵袭折磨的憔悴。

父亲站在堂中,见我来了,眼眶一热,殷切的向前两步,却见我稳步走向主位坐下。

他一愣,恍然片刻,缓缓跪下,对我行大礼。

“臣……叩见公主殿下。”

“免礼,赐座。”

父亲坐在下首,讪讪道。

“过去之事,皆因父亲年迈昏庸,只求殿下,莫要跟老父一般见识。”

我淡淡一笑,“我从未生气。”

父亲如遇大赦,脸上浮起笑意,继续道。

“公主的长兄,苏青阳,毕竟是苏家长子,能文善舞,才华出众,是苏家的最有出息的子侄。”

“如今新帝登基,不知为何,竟被下狱。”

“公主深得新帝宠信,若能美言几句,救青阳出炼狱,日后互相扶持,也多一重依仗。”

我端起茶盏,心平气和的拨弄着茶水,沉默不语。

半晌,父亲愈发不安,咬了咬牙,嘱咐下人,将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扔到堂中。

我定睛一看,竟是苏潇潇。

成王败寇,苏潇潇成了父亲的弃子,恰如我当年。

心绪纷乱如麻,我拔出长剑扔到父亲脚边,冷声道。

“杀了苏潇潇,我即刻进宫为兄长求情。”

苏潇潇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竭力挣扎,嘶吼,“爹,别杀我,别杀我!”父亲难以置信的瞪着我,“梨儿,她,她毕竟是你妹妹啊!”苏潇潇可从未想过,我是她姐姐。

“秋心,送客。”

“别!”父亲紧咬牙关,按下心中不忍,对着苏潇潇扬起了剑,眼看着就要劈下。

“铛!”秋心弹出一枚棋子,将长剑打飞。

父亲转头看我,惊喜万分,“梨儿……”我语气平静,不悲不喜。

“我荣耀时,苏家跟着荣耀,我落难时,苏家落井下石。”

“休弃我母亲,不问缘由,以我为耻,扶持苏潇潇取而代之。”

“如今,又用她的命,还换苏青阳的命。”

“说到底,你从未爱过妻儿,任何人,都是你可以舍弃的棋子。”

“想救哥哥容易,只要一道告老还乡的奏书即可。”

“只怕父亲,舍不得。”

“梨儿!”父亲重重的一拍桌子,“为父也是不得已啊!”“宦海浮沉,不进则退,我若告老还乡,只怕一家老小还没踏上故土,就被仇家吃干抹净了!”“就算你如今贵为公主,那也是独木难支,经不起风波。”

“无论之前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屹立不倒!”一家人

我落难时,苏家可不当我是家人。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疾言厉色,他似乎永远从容稳重,永远荣辱不惊。

只有触到苏家的前途,他才会失态。

其他的,都不重要。

包括他自己。

我叹道,“我不是睚眦必报,是苏家的事,与我无关。

我是皇上的义妹,不是苏家的女眷。”

父亲的气势软了下来,近乎哀求,“公主!”“梨儿,你难道能眼睁睁看着,兄长人头落地,苏家满门抄斩吗

”我断然起身,“送客。”

11.父亲走时,母亲站在高楼上,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我给母亲裹上大氅,扶着她的胳膊。

“母亲,上面风大,仔细着凉。”

母亲转身,一滴泪落在我手背上,抬头,眼尾通红。

“男人啊,都一个样。

女人最不该的,就是对男人抱有期待。”

差点忘了。

我还有两个男人呢。

秦昭和赵义都有伤,现在在一起养伤。

他们朝夕相见,天天打架吵嘴,活像两个斗鸡。

阴暗冰冷的屋内,一片狼藉。

恶臭扑鼻,药碗摔了好几个,桌椅板凳也不成样子。

秦昭瘫坐在床,盖着被砍得稀烂的棉被,不甘心的质问我。

“梨衣,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何必这样羞辱我

”我踢开脚边碎瓷,不屑道。

“我没打算羞辱你,因为不值得。”

“苏梨衣!”赵义脸色惨白,阴鸷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

“我虽然利用你,但你也害了我,若无我当垫脚石,你能有今日的荣光吗

”“我劝你尽早放了我,不然等我旧部寻来,定让你死的很难看!”我颔首,“你说的对,但我放不下。”

赵义向前一扑,绷直了颈上的铁链,像一头困兽。

“你如今贵为公主,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直视着他,“你几度羞辱我,毁了我的婚姻,毁了我的人生,我放不下。”

“你,你鼠肚鸡肠!”“砰!”赵义趁我不备,猛然掷出菜刀。

秋心眼疾脚快,抬脚一踹,菜刀被踢了回去,正中赵义***,吓得他两股战战。

我突然有了主意。

“如果你能放下,我就放你出去。”

赵义肉眼可见的慌了,“你要做什么

”我神情淡漠,“来人,废了他的武功,扒了他的衣服,扔进柴房。”

“找几个有龙阳之好的壮汉,一起扔进去。”

赵义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字来,“苏梨衣,你敢!”我有什么不敢的。

赵义就是彻头彻尾的阴毒小人,就算我把他拉到菜市口,一片片刮了,也不算什么。

我的眼神越来越冷,抬眼,笑道。

“我忘了,当年我被***,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半个时辰后。

武功被废,赤身裸体的赵义,被扔在白雪皑皑的花园里。

阖府下人围在一旁,指着赵义窃窃私语。

我坐在太师椅上,脚下是被灌下五石散废除武功浑身瘫软的秦昭。

管家带来十名壮汉,个个身形健硕。

我下巴一抬,秦昭便将托盘上的白布掀起,露出一百锭黄金。

“这里有一百锭金子,你们玩他一次,过来拿一锭,记住,别把人玩死了。”

“你,你敢!”赵义刚被灌下五石散,正是瘫软无力,看着跃跃欲试的大汉,脸色青一块白一块。

很快,便被大汉压在身下。

……惨叫声过于激烈,我嫌烦,派人堵住了赵义的嘴。

半个时辰后,赵义已经叫喊不出了,瘫在地上,任由壮汉***,像一滩烂泥。

当年,我也是这样。

先是哭喊反抗,然后满腔愤懑,委屈,诅咒,谩骂,最后心如死灰,一丝生机也无。

我的苦难已经过去了。

赵义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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