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仇的我忍了男朋友10年
我翻了个身，试图躲避这恼人的光线。身旁的枕头还残留着他的气息。「陈峰，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把窗帘拉严实？」我咕哝着，声音里带着未经睡醒的沙哑。
没有回应。我习惯性地摸向床的另一边，一片冰凉。他早就走了。又加班去了吗？还是说，
又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到天亮？我的心底涌上一股无名火。自从和他在一起，
我的生活就充满了这种无处不在的“小细节”的折磨。比如，他总是忘了拉窗帘。比如，
他总是半夜才回来。比如，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我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我强撑着坐起身，视线扫过床头柜上那张泛黄的合照。照片里的我们笑得那么灿烂。
那时的我，以为自己遇到了爱情。「爱情？***爱情！」我嗤笑一声，眼底满是嘲讽。
掀开被子，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我。我哆嗦了一下，赶紧套上睡衣。卫生间里传来水声。
是他？我心中一喜，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陈峰，你…」话还没说完，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镜子里映出的，是蓬头垢面的我。以及，洗手台上那支他用过的牙刷。还湿漉漉的。
他确实刚走不久。我失落地靠在门框上。每次都是这样。永远在我醒来之前离开。
好像生怕我缠着他似的。「你就那么讨厌和我多待一分钟吗？」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语。
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眼底带着明显的青痕。这都是被他折腾的。哦不，准确地说，
是被我自己的「忍」字诀折腾的。我拿起牙刷，挤上牙膏。牙膏管已经扁得不像样了。
又是我最后一个用完。这种小事，他从来不会在意。刷牙的时候，我的思绪又飘远了。
昨天晚上，我们又吵架了。为了什么？为了他忘了给我买生日蛋糕。「沈晴，你至于吗？
一个蛋糕而已，我明天给你补上不行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而我，只是沉默。
我不是在乎一个蛋糕。我在乎的是，他根本就没有把我的生日放在心上。「陈峰，
你知不知道，这是我三十岁的生日？」我的声音颤抖。他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然后继续盯着手机屏幕。那一刻，我真想把手机砸在他的脸上。但我没有。
我只是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忍着，沈晴，再忍忍。」我告诉自己。
我已经在无数个这样的瞬间，告诉自己要「忍」。从我们恋爱到现在，整整五年。五年里，
我忍了他无数次。他迟到，我忍了。他放我鸽子，我忍了。他和其他女人暧昧，
我…我也忍了。每次吵架，他总是用沉默来应对。而我，也总是习惯性地先低头。因为我怕。
我怕失去他。尽管，他给我的，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爱情。洗漱完毕，我走到厨房。餐桌上，
赫然放着一份打包好的早餐。是楼下那家我最爱吃的灌汤包。旁边还放着一张纸条。
字迹潦草，是他的风格。「乖乖吃早餐，我走了。」又是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
好像他做了多大的恩赐一样。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有时候也会做一些让我感动的小事。
但这些小恩小惠，却无法弥补他给我带来的那些伤害。我拿起一个灌汤包，轻轻咬了一口。
汤汁饱满，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可是，我却吃不出任何滋味。我的胃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
我放下灌汤包，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打开微信。他的头像依然是那个模糊不清的侧影。
朋友圈一片空白。我点开他的聊天界面。最新的消息，停留在昨天晚上。「我到家了。」
而我回复的，是「嗯」。多么简洁的对话。就像我们这段关系一样。没有温度，没有波澜。
我刷着朋友圈。闺蜜小雨发了一张她和男朋友的合照。两个人笑得甜蜜。
配文是：「感谢亲爱的，又陪我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周末！」我的心里升起一丝羡慕。
我也想要那样的爱情。被人捧在手心里，被人宠着爱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睡觉。甚至，一个人度过自己的生日。我放下手机，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走到阳台，
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再次袭来。楼下，车水马龙。人们行色匆匆，为生活奔波。而我，
却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牢笼里。看不见未来，也回不去过去。我的眼睛有些湿润。
「沈晴，你真是个窝囊废！」我对着窗外自嘲道。我以为我已经麻木了。
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委屈和不甘，还是会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陈峰的时候。那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他穿着一件白衬衫，笑容阳光。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以为，他就是我的白马王子。我以为，我的爱情故事，
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可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我们在一起后，
他逐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自私，冷漠，大男子主义。他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感受。
他总是把自己的需求放在第一位。而我，却像一个傻子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
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找借口。「他工作压力大。」「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他心里还是爱我的。」我用这些苍白的理由，麻痹着自己。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
我只是在自欺欺人。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陈峰发来的微信。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是道歉吗？是关心吗？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沈晴，我昨晚把我的运动手表落在家里了，
你看到帮我收一下，我下班回来拿。」我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原来，
只是为了他的手表。我的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我走到客厅，
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运动手表。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我拿起手表，
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了几分。我突然很想把它从窗户扔出去。
就像扔掉我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不甘。但我没有。我只是把它放回了茶几上。然后，
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我看着窗外，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人们为了各自的梦想和生活而奋斗。而我，却被困在这样一段没有希望的关系里。
我问自己：「沈晴，你还要忍多久？」这个问题，我问了自己无数次。但每一次，
我都找不到答案。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嘶吼。「够了！受够了！」但另一个声音，
却在拼命地压制着它。「你还能去哪里？你还能做什么？」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力。
我的眼睛开始发酸。我拿起咖啡杯，走到窗边。清晨的阳光，依旧刺眼。我闭上眼睛，
眼泪无声地滑落。我以为，我早就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我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麻木。我只是，依旧窝囊的活着。在这样一段，
早已千疮百孔的感情里。2我盯着手机屏幕，那条索要手表的微信，像一根刺，
深深扎在我的心里。我没有回复。也没有心情去回复。把手机扔到一边，我重新拿起咖啡杯。
杯子里的液体已经凉透。就像我的心。「沈晴，你真是个贱骨头。」我对着空气骂道。贱到，
明明被伤得体无完肤，却还舍不得离开。我走到卧室，打开衣柜。里面挂着一件件，
他不喜欢我穿的衣服。我曾为了他，放弃了所有鲜艳的颜色，只留下黑白灰。他说，
那样的我，看起来更“成熟”。可他不知道，我本就是一个喜欢色彩的人。
我拿起一件鲜红的长裙，紧紧地抱在怀里。这是我们恋爱前，我最爱的一件裙子。那时的我，
是活泼的，是自由的。可现在，我被困在一个连穿什么衣服，都要看他脸色的牢笼里。
「陈峰，你到底把我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镜子里的我，
脸色依旧苍白。眼底的青黑，也愈发明显。我突然很想做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在陈峰的聊天界面，我输入了一行字。「你是不是忘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发送。我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的回复。心跳得厉害。是期待，还是害怕？
我不知道。几秒钟后，屏幕亮了。「什么日子？」他的回复，依旧是那么冷漠。
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今天是我们的，
恋爱纪念日。」我深吸一口气，打出这几个字。发出去的那一刻，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回复。我看着那个“对方正在输入中”，
忽明忽灭，心也跟着忽上忽下。终于，他发来了消息。「哦，是吗？我忘了。」这三个字，
像一把刀，狠狠地捅进我的心脏。我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眼泪，再一次，
无法抑制地涌出。「你忘了？你居然忘了？」我对着手机屏幕嘶吼。可我忘记了，他听不到。
我输入：「陈峰，你真的爱我吗？」发出去后，我立刻后悔了。
我怎么又问了这种愚蠢的问题。他怎么会回答？他只会继续用沉默来应对。可这一次，
他回复了。「沈晴，别闹了。」别闹了。多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我的所有委屈，所有心酸，
在他眼里，都成了“闹”。我笑了。笑得眼泪流得更凶了。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
在他的世界里，我所有的情感，都一文不值。我输入：「陈峰，我们分手吧。」发送。
这一次，我没有后悔。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就像是，压在我心头的大石头，
终于被搬开了。我关掉手机，把它扔到了一边。我走到阳台，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天很蓝，云很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我的心里，感到一阵久违的平静。我以为，
我终于可以，摆脱这个牢笼了。可下一秒，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陈峰」
的名字。我犹豫了。要不要接？接了，我又该说些什么？不接，我怕他又会像以前一样，
发疯地给我打电话。我深吸一口气，还是接通了电话。「沈晴，你疯了？」电话里，
传来他愤怒的声音。「我没疯。」我的声音很平静。「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惊慌。这让我感到一丝快意。原来，
他也不是完全不在乎。「我当然知道。」我冷冷地回答。「我们谈谈。」他的声音，
放缓了些。「没什么好谈的。」我回绝。「沈晴，别闹了，我下午回来，我们当面说。」
他依旧用着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我说了，别闹了。」我的声音，变得冰冷。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分手？」他似乎有些急了。「陈峰，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我不知道！你告诉我！」他的语气，变得有些烦躁。
「你连我们的纪念日，都能忘了。」我的声音，有些哽咽。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沈晴，我最近工作太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找了一个最烂的借口。「忙到，连给我说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时间吗？」我质问。
「昨天，是我的生日。」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我笑了。笑得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陈峰，你真的，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的声音，颤抖。「沈晴，不是的。」
他急切地辩解。「不是？那是什么？」我打断他。「我只是，不擅长表达。」这个借口，
他又用了一遍。我只觉得无比恶心。「不擅长表达，所以，你连我的生日，我的纪念日，
都忘了？」「不擅长表达，所以，你连一个拥抱，一句甜言蜜语，都吝啬给予？」
「不擅长表达，所以，你连我生病，都不知道吗？」我哭着，把所有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电话那头，他久久没有说话。我以为，他会挂掉电话。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选择逃避。
可他没有。「沈晴，你生病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猛地一愣。他居然不知道。
「陈峰，我发烧三天了。」我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
里带着一丝自责。「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我反问。「你只会说，多喝热水。」
「你只会说，你自己去买点药。」「你只会说，我最近忙，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这些话，
我听腻了。」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我能听到他重重的叹息声。「沈晴，对不起。」
对不起。多么廉价的三个字。它曾经，是我梦寐以求的。可现在，我只觉得无比刺耳。
「陈峰，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的声音，冷冰冰的。「你想要的我给不起，
我想要的你从没给过。」「我们，到此为止吧。」我没有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
直接挂断了电话。我的手，还止不住地颤抖。但我的心里，却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拿起包，穿上鞋。我决定，离开这个家。这个，曾经充满我所有期待，
如今却只剩下回忆的地方。我走出家门。身后，是紧闭的房门。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
我一旦回头，就再也走不掉了。电梯门打开。我一步一步，踏进这个，通往新生活的通道。
可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我听到了，陈峰的声音。「沈晴！你给我站住！」
3我按下电梯的开门键。电梯门重新打开。陈峰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沈晴，你要去哪？」他扶着门框，大口喘着气。我看着他，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不关你的事。」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怎么不关我的事？
你是我女朋友！」他向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手。我条件反射地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女朋友？」我嘲讽地笑了笑。「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女朋友？」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沈晴，你别这样。」他的语气，软了下来。「我哪样？」我反问。
「我只是，不想再忍了。」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慌乱。「你是不是觉得，
我不会离开你？」我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他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盯着我。
「沈晴，我们谈谈好不好？」他恳求道。「我不是说了吗，没什么好谈的。」我后退一步。
「你听我说，我真的知道错了。」他试图靠近我。我警惕地看着他。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你每次都这么说。」我轻声说。「每次都说知道错了。」「可是，你从来没有改过。」
他的身子晃了一下。「沈晴，这次不一样。」他伸出手，想要拉住我。我再次躲开。
「有什么不一样？」我质问。「你连我的生日，我的纪念日，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你还能告诉我，有什么不一样？」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我……我只是，太忙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忙到，连我的死活，你都不在乎吗？」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沈晴，别这么说。」他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